见那中年男子捏着鼻子吃下了一部分鱼腥草才笑着离开。
回到十里村,已经过了午饭时间,知道今天是顾墨尘兄弟搬家的日子,她买了一背篓菜回去。
没有鞭炮齐鸣,没有宾客满门,有的只是门口两人一猪晦暗而眸光,看得徐紫苏心口嘭嘭嘭的跳,敢情她欠了他们十万百千两一样。
“我的姑奶奶,你去了哪里,现在都啥时候了,我和哥还有墨墨从凌晨忙到现在。”顾墨白看到徐徐走来的徐紫苏,眼眸立马一亮,几个大步上前,双手立马环住她纤细的手臂,带着责备的口吻说道,徐紫苏斜了他一眼,而他也看到了她满背篓的菜,立马笑的眼眸弯弯,继而摸了摸早已抗议的肚子,撅着嘴巴道:“滴水未进呢。”
说着,却是如小孩子那般瘪了瘪嘴,委屈的低下头去。
徐紫苏砸了砸舌,很不给面子道:
“集市到处都是饭馆,你们傻么?”
“......”
顾墨白本来就饿的眼前发黑了,本以为装装可怜徐紫苏会很快做一顿丰盛的饭菜给他们吃,今天真的是太累了,这所有的家具,摆设都是他和哥哥两个人亲自完成的,哥有洁癖,外人一般都动不得他的东西,特别是他的房间,偏偏这又是新房子,还没开过火的,别说是饭菜,就是一滴茶也没有,而离魅又被哥派出去了,自己累得快要虚脱,连根手指都不想动了,更别提去什么饭馆酒楼。
“喏,菜钱十五两,看在你们搬新家特意给准备的。”
徐紫苏知道顾墨白就是一只会吼的纸老虎,而且没有实权的,便是无视他的委屈与渴望直接走向顾墨尘,将背篓放了下来,拿出一沓清单,第一时间伸手要钱。
今天的桑葚子只卖了十两银子,鱼腥草基本都给带回来了,自己还倒贴了五两给买菜,不要回来她睡不着,更别提做什么饭菜了。
顾墨尘垂着眸子睨了眼满满的背篓,当真是挺丰盛的,鸡鸭鱼肉应有尽有,而且还是整整一背篓,沉吟片刻,却是蹙眉问道:
“你一路背着回来的?”
说着却是睨着她营养*的模样以及比正常孩子矮一截的个头,再次蹙眉。
她本就个头矮小,人也纤瘦,此刻背着这么重的背篓走了这么远的路,脸颊有了不正常的红,而且今天的太阳也有些烈,尽管这一路绿树成荫,可还是避免不了被晒到,可是她的唇却又泛着不正常的白,而且还起了一层皮,打量到这里,顾墨尘的眸子不由暗了暗,眸底也是染上了一层不言而喻的薄怒。
不得不说,徐紫苏的唇形非常的好看,唇形线条分明,厚薄适度,而且还藏着一股狡黠的灵气。
她的眸子黑白分明,似乎透着这世界最纯净的亮,能够洗白一个人的所有,而她此刻伸手要钱的模样说不出的可爱,还带着一股憨憨的娇气,可偏偏这样直接不懂得拐弯抹角的她才是最吸引人的......
徐紫苏凝着他俊逸无尘的面孔,如看白痴那般看了他一眼,不走难道还能长翅膀飞回来呢,嘟着有些失血的唇,将手掌再次对着顾墨尘扬了扬,依旧是不依不饶的要钱。
顾墨尘从鼻孔里哼了哼,手却朝自己胸口摸去,须臾,一张百两的银票便到了徐紫苏的手心:
“这个月的伙食钱,十两是今天的菜钱。”
心中却无比窝火,难道这死女人眼里就只有钱么?
一天不把这钱挂在嘴边还真不是她徐紫苏了。
徐紫苏收了银票,笑的眉眼弯弯,继而转头俯视小黑猪,露出洁白的牙齿,阴森森的笑道:
“小黑猪,他们两一人五两,那么剩下的五两咱两平分,二两五,啥时候上交了啥时候做你的饭菜,不然”小黑猪此刻已经怒火萦绕,双爪不停的往前伸着,挠着,似乎在发泄心中的怒气,一双猪眼更是不甘的瞪着徐紫苏,徐紫苏却笑得越发妖娆,继续道:“不然就一边啃草去,又或者”说着,却是看向一脸目瞪口呆的顾墨尘兄弟,一字一字道:“在 他 们 的 碗 里 抢。”
话落,却也不给他们任何一方出声的机会,提着背篓便走向棚子。
“哥,你啥时候踩这村姑的尾巴了了么?火气怎么这么大?”
顾墨白感觉自己心有怯怯,一边吐气的拍着胸口,一边问向顾墨尘。
“她这不是心急着凑一坨屎大的银子么?难免不会发几天疯。”
顾墨尘被徐紫苏的惊世骇俗给气乐了,还不曾见过这般拜金的女人,哪一天,她会不会为了钱将自己给卖了,良久却是摇了摇头,嗤笑道。
“原来是想要那银子砸死你呀,难怪会这么反常了。”
顾墨白却像是吃了定心丸,顺了顺自己的胸口,语气也轻快了不少。
小半个时辰之后,徐紫苏用托盘端了三菜一汤过来,顾墨白一见有吃的了,立马自主的去摆碗筷,这可都是他们今天新买的。
徐紫苏看着他这心急吞口水的模样,真不知是怎么长大这么大的,将托盘放到桌上,把菜碗端出来摆放完便又将顾墨白摆上去的碗筷给收走了。
顾墨白看着她这火急火燎的背影,一张嘴张了又张,最后却是瘪着嘴巴坐了下来,眼巴巴的看着这色泽味齐全的菜,口水直流。
“新买的碗筷,洗都不洗就准备吃饭,连一个村姑都不如。”
顾墨尘却不疾不徐的走了过来,一巴掌拍在了顾墨白的头顶,继而冷冷的说道。
顾墨白怂了,敢怒不敢言,只得委屈又知错的看着顾墨尘。
小黑猪却迈着短腿跑了过来,张着嘴巴龇牙咧嘴的咬着顾墨尘的衣摆,似乎在撒娇,要二两五银子。
“你不是能耐能吃草么?这会儿知道爷的用处了。”
顾墨尘却是淡淡的瞥了它一眼,咬文嚼字道。
顾墨白眉毛抽了抽,哥,你还能再幼稚点么?不就是墨墨阻止你破坏村姑的棚子,你就给记仇了。
两人搬家之后顾墨尘认为徐紫苏的那间棚子挡住了视线,便想让人给拆了,可是墨墨一头钻进里面不出来了,而且不管顾墨尘怎么喊,怎么用计它都置之不理,顾墨尘此刻实在为这事生气吧。
不过想想也是,他们待它可不薄,每天大把的肉喂养着她,这村姑才认识几天,它就开始忘本了,越想越觉得自己吃亏了,顿时,对着顾墨尘道:
“哥,估计是异性相吸吧,这村姑不管有多丑,终归是个女性,也别怪墨墨它偏心,毕竟这么几年了,你身边都是些和你一样的老光棍,它能不寂寞空虚么?”
顾墨白认为自己简直是太聪明了,这样复杂的关系都能看出来,简直要为自己鼓掌了。
“我看你们是脑膜炎未愈吧,一天到晚瞎逼逼,还不如去做点正经的事儿,小黑猪,知道你家主人放零钱的盒子在哪里么?知道就直接拿过来,这顿饭包你饱。”
可是,顾墨白未曾想到徐紫苏正巧端着烫好的碗筷还有一锅反过来,也恰巧将他刚才的话一字不落的听了进去,顿时,对这对兄弟的印象更加的不好了,都什么龌蹉的思想,想也不想便直接出声,最后,还不忘唆使小黑猪。
反正他们都以为小黑猪是个没良心忘本的, 那么她就让它没良心忘本到彻底吧。
小黑猪听了徐紫苏的话,侠士歪着脑袋想了一会儿,继而眼眸一亮,迈着短腿便跑了,不一会儿,嘴里当真叼了一个盒子过来,只是这盒子是木的,而且还上锁了。
“呵呵,真乖,原来他真有存零钱的习惯啊。”
徐紫苏看着那暗红的盒子,立马笑嘻嘻的伸手接过,拿在手里掂量了下重量,笑的更欢了,沉甸甸的,一定不止二两五。
无比温柔*溺的摸了摸小黑猪的脑袋,笑道:
“来,带你去吃好吃的。”
说着, 却是耀武扬威的朝着顾墨尘扬了扬手心的盒子,领着小黑猪走了。
然而,顾墨白早已变了脸色,稚嫩的脸上布满了浓浓的杀气,刚才的嬉闹和天真全数褪去,更是沉声道:
“哥!”
顾墨尘敛着寒眸,只是罢了罢手,示意他不要打草惊蛇,同时,他也怀疑,小黑为何会拿这个盒子给徐紫苏,难道也是在试探她么?
下午,徐紫苏又背着背篓去了山上,而那个盒子因为没有钥匙直接放在了自己小屋子的一个小角落。
她的门虽然上了锁,可是只要有点内力的人只需轻轻一动便可打开这锁,顾墨尘此刻就是这样做了,看着被丢弃在角落的木盒,一双寒眸微微眯起,当真只是巧合么?
徐紫苏回来的时候天色已经黑了,她趁着还未黑透做好了饭菜,将饭菜端上桌后便又拿着锄头去挖坑,因为有锄头,挖的非常的快,仅仅是一刻钟的时间,便挖了二十几个坑,而后又将自己带回来的各种植物苗给种上。
“你们可要争气哈,等姐明年买了大地,就给你们搬新家,给你们找更多的兄弟姐妹,可是你们也要给姐开好花,结好果,姐这一辈就靠着你们了。”
种完却是碎碎念了几句,才拿着工具回去,顾墨尘兄弟早已吃完,因为修养,却在一个空碗里给她留了满满一碗菜。
徐紫苏给了兄弟两一副还算你们有良心的眼神,洗了手便坐下来吃饭。
“不是拿了爷的零钱,怎么,数了没,难道想要私吞这多余的?”
顾墨尘坐在徐紫苏的对面,环着双臂,冷冷看着她的吃相,凉凉的问道。
“哦,对了,你不提起我还忘了。”
徐紫苏想起这事还便是懊恼的拍了下脑袋,继而放下手中的筷子,几个大步跑去自己的小屋子,拿了角落的盒子出来,一把递给顾墨尘,嫌弃的道:
“喏,不就是几个零钱,还上什么锁,赶紧将这锁打开,我不是那种见钱眼开的人,也不会要你们多余的一分一毫,数二两五给我就可以了。”
看着徐紫苏递过来的盒子,顾墨尘怔愣了好一会儿,一双眸子深邃的盯着徐紫苏看,难道一切都是自己多想了?顿了顿,突然间道:
“钥匙给弄丢了,这盒子你先拿着,等哪天爷想起钥匙在哪里了再打开。”
徐紫苏没有多想,将盒子收回并放在了桌上:
“那行,找到了记得通知一声,当着你们的面数我才能安心。”
免得又给她嫁祸不正当的须有罪名,她可担当不起,突然又想起什么,便是从衣兜里掏出五两银子:
“喏,今天卖桑葚子的钱,一共十两,这是五两,还欠你四千九百九十二两。”
徐紫苏此刻只想着怎么将他的钱给早日还了,虽然这官凭证书很不值,可是这上面有他们两个人的面子,尼玛,除了合照,弄得跟就结婚证一样一个红本本,她至今看着就心堵。
看着被推至过来的五两银子,顾墨尘愣了愣,随即却是淡笑的收起来。
或许,他可以准备一个很大的箱子,只是不知道等这五千两还清的时候这箱子里会是什么?
吃完饭,洗了碗,徐紫苏便开始清理薄荷叶等物了,她似乎又一种感觉,五天后,她的薄荷叶和鱼腥草都会大卖。
只可惜这不是采收金银花的季节......
翌日一早,她便起来了,而顾墨尘兄弟也起来了,两人带着小黑猪去晨练了。
徐紫苏却是将薄荷叶晾晒起来,随后便去研究樟脑了,顾墨尘这里有很多小彩釉青底的瓶子,空间应该不到三十毫升,而这点大的东西正好装风油精或者是薄荷油滴鼻液之类的。
她给捣鼓了几十个出来,随后便拿着樟脑和昨晚准备的材料进了小棚子,这一进去直到午饭时分才出来,而且这满头满身都是清凉的味道。
顾墨白早已饿的昏昏欲睡,此刻趴在正厅的八仙桌上,美梦中都是诱人的食物,突然,鼻尖一股清凉的味道,他顿时整个醒了大半,蓦然抬起头,眼神虽迷离,可这思绪却很清晰。
“不好意思,不要意思,忙过头了,我这就去做饭。”
顾墨尘此刻坐在一旁闲情逸致的看书,跟前是一杯刚泡的热茶,徐紫苏心想估计是离魅泡的,至于离魅是昨晚才知道的,顾墨尘唯一的属下,也可以说是心腹,具体她不知道,但是对他却是唯马首是瞻,肝脑涂地。
徐紫苏摸着后脑勺道歉,期间顾墨尘却只是掀起那丹凤眼瞥了她一眼,徐紫苏内疚的低下了头,而后便拿着工具直接走向棚子。
顾墨白瘪着嘴,觉得摊上这样的厨子真的是倒大霉,每天都是过时吃饭,还让不让人愉快的相处了。
“嘿嘿,我就想问一问,你的那些小彩釉瓶子需不需要用。”
吃饭期间,顾墨尘一直都是冷漠的一言不发,徐紫苏心中有些戚戚然,等他吃完饭,她才厚着脸皮问向他。
最好是能免费赠送的,徐紫苏在心中祈求着。
而顾墨尘此刻眸中露出一丝楚痛,似乎陷入某种不堪的回忆,良久,却是沉声道:
“有多少拿多少,最好不要让那些东西出现在爷面前。”
说着,却是大步流星离去。
草,这是吃了火药呢,不过不管你是吃了火药还是炸弹,免费才是王道。
感受着他满身的戾气,徐紫苏有些不明所以,但是很快便被喜悦给冲洗掉了一切疑惑,而顾墨白却是蹙着眉头来了一句:
“什么瓶子啊,我怎么不知道。”
“乖,大人的事小孩子别掺和,一边玩泥巴去。”
徐紫苏却是如对待哈巴狗一样的口吻对象顾墨白,气的他双眸直翻,可心中确实疑惑,哥是在十五岁那年突然离开了王府,而那一年自己还不到两岁,而且他的东西都是别人不能碰的,包括自己,若不是娘亲突然恶疾,父王突然暴毙他也不会就此回到汴京城,娘亲也不会在临死前将自己交给他,更加不会给老头子借机弄到这里守孝。
他知道,爹是上门女婿,而娘却是他们的亲生女儿,夫妻两在朝廷可谓是人人羡煞的一对,可突然遭遇这等不幸,就连他们兄弟也受到了牵连。
可能是血浓于水,一见面,他就非常喜欢这个哥哥,虽然冷冷的,喜怒不露于行,可却是真的待自己好,比起大舅他们好多了。
而现在,他们不是端木府的小王爷,只是跟着爹姓顾,这也是娘在临终前都交代好的,似乎,她有好多话要和哥哥说,可是每到关键时刻都会有人过来,直到她死,也没将心中的话说出来。
隐隐约约,他只听得娘亲哭着向哥说了一句对不起......
而那木盒,却正是爹娘遗传下来的,只是至今也没有人能够将这盒子打开,而且这是精细设置过的, 若是打开的方式不对,那么这里面的东西便会随着盒子一起毁掉,这个本来在老头子手里,可是却不知为何,在他们动身开汴城之时他却将东西交给了他们兄弟两。
终于等到第五天,徐紫苏起了个大早,东西早在昨晚准备好,她煮了三碗面条,自己草草吃了一碗便背着背篓准备赶往集市。
“在门口等着,爷也要去集市。”
然而,这一脚刚踏出大门,顾墨尘低沉的声音便自背后响起,徐紫苏立马转身,笑的无比谄媚,毕竟有免费的马车坐不是很好么?
因为都是些瓶子,徐紫苏不放心,便将背篓直接放到了车厢内,看着顾墨尘那张早已黑了的俊脸,一直咧嘴傻笑着。
都说伸手不打笑脸人,顾墨尘是个男人,应该不会这么小气吧。
“你打算把这些瓶子卖掉?”
当然,因为是瓶子,这马车颠簸,那叮叮当当的响声是避免不了的,徐紫苏还用薄荷叶给隔开了,可还是避免不了,而顾墨尘黑着俊脸,抿着薄唇,良久,才隐忍着怒气问道。
“可以这么说。”
隐隐约约,总觉得顾墨尘对这些瓶子有着特殊的感情,而且这股感情说来很奇怪,徐紫苏每每想到这个呼吸竟然会堵,此刻,口气也好不到哪里去,况且,她徐紫苏就是缺钱,而且这几日没日没夜的忙活他也不是不知道,她就不相信他没曾去看一眼她忙活的什么,此刻这般无银三百两的来问,不是故意的么?
见顾墨尘不再说话,徐紫苏到底是有些心虚了,毕竟这瓶子是人家的,自己这样白拿是不是有些过不去,最后却是伸手准确的拿出三个做了记号的瓶子出来,并且递给顾墨尘:
“对了,一样送你一瓶,这个是风油精,这个是滴鼻液,这个是预防感冒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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