伊藤百合被找到的事,商湛东在知道了的第一时间就让人想办法通知山本了,商瀚那里好解决,他得留着命回来见伊藤百合,虽然他对这些人没有太大的感触,但是他不想自己的女人心里难受,因为是连锁反应的,所以山本还是好好的快点回来的好。
山本手上被枪擦伤,躲在了隐蔽的位置,距离他不远处的是一个警察,将自己刚刚得到的消息告诉了山本。
得知百合现在在医院里,山本靠在墙壁上松了口气,人总算是找到了,不过依着她的身体,情况还是很不乐观,所以他现在必须得马上回去,守在她身边。
山本的想法别人不知道,跟来的警方目的是为了抓人,肯定不会轻易的离开,这可是一个绝好的立功机会。
枪声响起来的那一刻,桑皮就跟人把吓的瑟瑟发抖的商瀚保护起来围住,安妮一转身的功夫就没了踪影。
复杂脏乱的地形,他们并不熟悉,这个交易的地方是安妮选的,说这里很隐蔽,不会被警方的人发现,他现在才后知后觉的明白,安妮似乎是故意把他们都引到这里来的。
“该死的。”他真是失算,女人果然是会误事,从她刚才的枪法来看,她的身份真的是令人深思。
不过这个时候已经来不及想这些了,先逃离了这里再说。
激烈的交战中,安妮受了轻伤,她早早的就对这里的地形熟悉了,藏身的位置也隐蔽的不得了,她不会随便轻易杀人是因为她的职责所在,可是在她安妮的心里,那颗孤独了二十年的心里,鹰是她的天,是她的唯一,所以就是责任再重大也敌不过鹰惨死的仇恨。
从复杂脏乱的废旧厂房里出来,她手里的枪只剩下一颗子弹,现在她必须要回去实现准备好的那辆车里去拿自己准备好的背包,那里面有充足的弹药,只要抓到山本跟打死了鹰的手下,如果有意外发生,不能亲手杀死他们,那就同归于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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向景逸的车快开到医院的时候,商湛东对南溪要说的话也已经讲完了,南溪听完了,靠在商湛东的肩膀上冷笑着说:“所以是她快要死了才想起来有我这个女儿,如果她不死的话,继续跟山本逍遥快活,根本就不会记得我?呵呵,我还真是悲哀,其实见又有什么用呢?我挺恨她的,说不定见了面我说一些不中听的话,只会让她死得更快而已。”
“溪溪,我知道你心里不痛快,可是她毕竟是你的亲生妈妈,我不想你以后回忆起来会觉得遗憾,所以还是去见见她吧,我知道你的心不是那么硬的,至少山本百合从来没有想过要害你,你跟我不同,商瀚时时刻刻肯不得我死,溪溪,爷爷的过世我就觉得很后悔,后悔没有多陪他一些时间,现在他走了,想陪他说话,只能对着冰冷的墓碑说了。”
南溪听着男人劝慰的话,搂紧了他的腰,跟这个男人比起来,她确实比他拥有的多,至少爸爸对她是愧疚的,徐梦虽然不是亲生的,却带她真的好,还有小舅,不管他对自己
不是爱慕,那种发自真心的关切也是自己抱着的这个男人不曾享有过的。
伊藤百合?在心里呢喃着这个名字,她的心里也实在是难受。
商湛东哄着她,她也不说话,就那么抱着他,眼睛里酸酸的难受,正如他所说的,不见一面或许从此就真的再也见不到了,可是她心里怨啊,委屈啊,明明是亲生的妈妈,怎么就那么狠心?
可是见了面,又该说什么呢?听着她对自己忏悔从前,说她的苦衷吗?
就在这个时候南溪的手机突然响起来了,商湛东帮她从包里面拿出来递给她,“舒甜的电话。”
商湛东叫出舒甜的名字,前面拿着手机正准备给这个名字的主人发短信的男人,突然顿住了手上的动作。
南溪吸了吸鼻子接过电话,嘴里喃喃道:“这么晚了,舒甜怎么来电话了?”
南溪的喃喃自语让前面的男人神色更紧张了起来,刚才自己给她打电话没有拨通就被助理叫走了,不知道她是不是会回拨给他?回拨给他发现没有人接,会不会很着急很担心?她脾气那么急,会不会直接跑到家里或者医院找他?
就在向景逸胡思乱想的时候,南溪把手机接起来了。
“舒甜。”
“南小溪,你在干嘛?没打扰你跟你家男人啪啪啪吧?”
“说什么呢?”南溪被调侃,娇嗔着反驳了一句,与身边的男人隔开了一点距离,坐到了向景逸的副驾驶后面,对电话里的女人问道:“这么晚了打电话有什么事?”
那边的舒甜顿了一下说道:“还你钱啊,我翻借条的时候发现还有两千块没有还你呢,给你发了个红包,不过你没有接,就问问喽。”
“我都不记得了,再说这么晚了你不睡觉啊,这点事明天问不就得了。”
“等不到明天了。”
“什么?”
“我要走了。”
“要走?去哪里?”
南溪的问话终于让前面的男人坐不住了,转过身来一把抢过了南溪手里的手机,放在了耳边,抢手机的时候手指碰到了免提键,他也没有察觉,只听舒甜没有力气的声音已经从那边传来了,”南小溪,哎,我有的时候很羡慕你,虽然小的时候受苦了,但是现在有那么多人疼你,很幸福吧?呵呵,我跟你是完全不同的,从小在蜜罐里长大,我老爹就差把我含在嘴里都怕化了,可是现在呢,长大了,一个亲人也没有了,好孤独,尤其是在这样的节日里,我觉得我还不如条流浪狗,至少他们还有好心人去喂喂食。”
舒甜说着就抽泣起来了,“我觉得这座城市一点儿也不好,南溪我想我爸爸了,所以我要回去了,就算是回去对着他的墓碑说说话也是好的,至少还有人听我说,不像现在啊……”
她说这就呜呜呜的哭起来,这一哭像是要把心里的憋闷都哭出来一样,那委屈的哭声,让拿着手机的男人手不自觉的握紧。
南溪惊讶向景逸会抢她的手机,听着舒甜的话,还来不及琢磨向景逸的反常行为,她就已经受不了了,从向景逸的手中重新夺回了自己手机对舒甜说:“你别哭啊,不是还有我呢吗?你现在在哪?”
“你,你也有……自己,自己的生活啊,没事,我就是想爸爸了,对不起啊,这么晚还给你打电话,放心吧,我在工作室这里呢。”听到南溪担忧的声音,她也意识到了自己的失态,大晚上的哭什么哭啊。
“说什么对不起啊,舒甜我这里也发生了一件让我很难过的事情,所以我只能明天再去找你,你现在真的在工作室吗?可千万别出去乱晃啊,大晚上的你一个女孩儿不安全。”
舒甜吸了吸鼻子对南溪说:“放心,我在工作室很安全的,刚才泡面来着,等泡面的时候就翻手机看到你还没有领我的红包就打电话给你了,顺便告诉你一声,我明天下午要回去了,回我老家陪着爸爸去。诶,你那里又怎么了?”
向景逸听着手机里传出来的声音,眉头紧紧的拧起来,走?这个女人在甩了他之后就想一走了之?
“真的要回去啊?我这里,我的亲妈突然出现了,而且是癌症晚期要见我一面,呵呵,她快死了才想到见我,见我做什么呢?无非是忏悔,就是忏悔又有什么用呢?”
与舒甜聊天的时候车子已经拐进了医院的大门,停车的时候,向景逸直接下车就走人了,留下了南溪还在跟舒甜讲着电话。
看着脸色紧绷的向景逸下了车,商湛东若有所思的扯了扯嘴唇,这家伙什么时候把自己女人的闺蜜搞上了。
“南溪,别这样,她都要死了,你还计较什么?就算是骗骗她也好,如果真的是不治之症,那就让她安心的上路吧,病痛的折磨已经是上天给她最大的惩罚了……”
收了电话之后,南溪坐在车子里许久,商湛东用司机的手机给安武打了个电话,了解一下现在的情况。
南溪从车上下来,商湛东脸色凝重的收起了手机,安猛的伤势有些重,山本那边现在没有消息,事情变得有些乱,不知道商瀚这一次会不会被抓住了?
“怎么了?发生什么事情了吗?”看到男人凝重的神色,南溪担忧的问道。
商湛东摇摇头,“没事,我们上去吧。”
牵着她的手,商湛东拥着她进了医院大厅。
深夜的医院走廊里静悄悄的,刺鼻的消毒水味儿带着一种萧瑟的味道,让人心里莫名的觉得难受。
走到病房跟前,南溪突然顿住了步子,阻止了要开门的商湛东,”别,别开。”她突然不想进去了,她有点怕。
“怎么了?“商湛东看向她收回自己的手。
看着她紧张不安的小脸,他搂着她的肩膀紧了紧,对她说:“溪溪,不要怕,只是看那颗而已或许她还没有醒来呢?”
“那就更不要看了。”
南溪低着头皱巴巴的说了这么一句话。
商湛东无奈的笑笑,捧起她的小脸对她说:“溪溪,你在紧张对不对?其实她比你更紧张,不过她有没有醒来,会不会醒来还不知道,我们先进去看看吧,有我在你身边,不用担心的。如果不想待在里面了,我们随时出来。”
南溪被他说的心头动了动,还没有说话,就被他轻拥着进了病房。
一进病房,就有两个年轻的女人在门口守着,似乎是提前接到了消息,对于他们进来,并没有阻挡也没有询问任何消息,直接请进了里面,病房很大,是这间医院目前来最好的病房,里面有一道玻璃门,门口带着他们进去的女人刷了卡,门才打开。
南溪跟商湛东走进去之后,这才看到了病*,洁白的被子下面躺着的女人,脸色说不出的憔悴蜡黄,伺候在她身边的是两个佣人,在他们进来的时候退到了门口的位置。
伊藤百合躺在*上,双眼紧闭,商湛东问了一下,她从被送进这间病房到现在还没有醒过来过。
商湛东牵着南溪冰凉的小手,感觉到了她的紧张,用力的将她的小手握紧,在她耳边说:“溪溪,去看看她吧,这个时候她有些苍老了,前几天见的时候,她还是光彩照人的,溪溪,你跟她很像,真的很像,她是你的妈妈?”
南溪的眼泪在听到男人那声妈妈的时候流下来,“妈妈。”她轻声的呢喃了一句,走过去了病*边。
看着这个面容憔悴的女人,安静的躺在病*上,没有温度的管子插在她的鼻息间,手臂上,手腕上,脚腕上都带着监护,仪器上显示的数字并不十分乐观,正如商湛东跟她说的那样,她的身体真的不行了。
但从她憔悴的发黄的脸上就不难看出来,原本紧张忐忑的心这一刻,在看着病*上女人安静的面容时,突然的安定了下来。
南溪原本有很多想要质问跟指责的话要对这个女人,这个她该叫做妈妈,却在生下她之后就抛弃了她的女人说,可是现在她竟然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只是呆呆的坐在那里看着她,看着她没有了血色的苍白面容。
她闭了闭眼睛,心里说不出的苦涩,“其实,就算你不来找我,想不起来我,又怎么样?我从来没有想过有一天我们的见面是这样的,就是再恨你,再怨你,我也不想看到你这样,我不想……”
她的*突然停住,喉咙堵的再也说不出来一个字。
商湛东看这样的南溪,他觉得自己这个时候多说不出来一句话,更不知道该如何安慰她,这是属于他们母女俩的见面,他不该发表任何意见,能做的只有抱紧了她的双肩,让她知道不管什么时候她的身边都有他可依。
“其实你只要好好的,想不起来,我也不会怪你的,因为你在我心里是模糊的,你的样子,你的声音,你的一切我都不知道,我们之间跟陌生人没两样,即便是有那层血缘关系在又如何……”
“现在这样的情况,你让我来见你,只是让我的心里更难受罢了,不知道我们上一世是不是仇人?从把我生下来你就在折磨我,我真的好恨你,恨你,为什么你不是健健康康的,那样的话,至少我还可以骂你,还可以大声的指责你,可是现在,你这副样子,我还能说什么?”
“妈妈?这两个字多好听,多温暖,可是每次从我嘴里说出来,我的心都是酸的,你知道吗?妈妈你真的带给了我好多好多的痛苦。”
她捂着嘴巴呜呜呜的哭起来,转身扑到了商湛东的怀抱里,抽泣着摇头,”我不想,不想指责她的,真的不想,她都这样了,我说这些还有什么意思?可是我心里苦啊,商湛东,我的心里好苦好苦啊……为什么我会遇上这样的父母,他们从不考虑我的感受,从不想想我只是一个需要呵护的孩子啊?”
她哭的声嘶力竭,一句一句的哭喊声,重重的敲击在男人的心里,让他心疼万分,抱紧她在耳边轻柔地哄劝道:“溪溪,乖,都过去了,以前的事情我们不想了啊,都过去了。”
她趴在男人的怀里呜呜的抽泣着摇头,再也说不出来一句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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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砰砰砰……”枪声不断的废弃厂房已经被警方包围,安妮将与山本散开了的刀疤脸打倒在地,“啊……”
一道惨叫声响起,警方的枪子直接扫射过来,安妮眼睛一眯,将倒在了地上的刀疤脸挡在自己的身前,刀疤的身体被她一把拉起来的瞬间,无法估计的子弹直直的穿进刀疤的胸膛,鲜血喷了一地,染红了安妮的眼睛,趁着这个空荡一个侧滚翻直接将身体靠在了将她完全隐蔽起来的水泥墙上,暂时安全了的她,看着地上瞪圆了眼睛已经被枪子大四的刀疤脸,她被血染红了的脸上没有意思温度的拿起了手中的枪,对着已经死了的人脸上迅速地补了两枪。
枪声响起,引来了更多的枪声往这个方向打来。
安妮冷冷的笑了起来,“刀疤,这下你妈也不会认识你了。鹰,还有一个山本,你等着我杀了山本就去下面找你。”
“刀疤,刀疤?该死的。”
山本的声音突然从身后传来,安妮身上所有的血液在这一瞬间凝固了,山本,害死了鹰的主谋如今就在身后,她一定不会放过这个绝好机会的给鹰报仇。
南溪在商湛东的怀里发泄着心中的委屈,不知道哭了多久,她才从男人的怀里起来,病*上的女人丝毫没有反应,南溪站起身来对商湛东说:“我们走吧。”
“好,等到她醒了,我再陪你过来。”
南溪想要拒绝,可是再看看病*上的女人,她终究是没有说出那个不字。
“啊……先生,先生,您这是怎么了?快来人啊……”
楼道里突然响起了女人的尖叫声,紧接着就听到了一阵慌乱的声响,商湛东示意南溪别动,他去外面看看情况。
南溪担忧的拉住了他的手腕,“不要出去,等等吧。”
商湛东见她面露担忧之色,便没有马上出去,而是让门口的佣人出去看看发生了什么事。
佣人刚出去一会儿,竟传来了惊恐的叫声,叽里呱啦的日语,让南溪心里一慌,只见一道高大的身影歪歪倒倒的站在了门口。
对那个惊慌失措的佣人用日语制止道,“闭嘴。”
马上就听不到那惶恐不安的声音了。
“山本?”
商湛东迟疑地喊了一声。
“嗯。”山本忍着肩膀上被子弹穿过的疼痛,闷哼一声,他能撑到现在已经到了一个极限,就是怕自己见不到心爱的妻子最后一面了。
商湛东拍了拍南溪的手,松开她往门口走去,只见他黑色的大衣下面淌了一地的鲜血,他皱着眉头问他,”怎么会搞成这样?赶紧去叫医生安排手术啊。”他厉声的对他身旁扶着他的佣人跟吓坏了的*厉声的喊道。
“等,等等,百,百合还好吗?”山本说话十分的费力,过多的流失的鲜血让他的嘴唇已经泛白,说出口的字一个臂一个声音弱。
“没事,她睡了,你放心吧,溪溪也已经来看她了。”这个时候商湛东不得不扯谎,如果再耽搁下去这个男人只是流血就会死掉的。
“山本,有种就给我出来。”女人愤恨有力的声音从走廊的尽头传来,让脸色惨白的山本眯了眼睛。
“站住,别动,放下你手中的武器……”
女人的身后是警察命令的声音传来。
与此同时她身后背包里面的手机突然响了起来,男人沧桑的歌声,让这个陷入了紧张的医院楼道间一时间变的更紧张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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