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些急促的敲门声,让南溪心里竟生出一丝惊慌,快速的挣脱开了徐墨的怀抱,站起身来,徐墨看着门口,听着那低沉的男声在叫着南溪的名字,墨色的眼眸微微的眯起来。
怀里的温度只是转瞬的时间就没有了,外面敲门的男人真是让他厌恶极了,今天的南溪似乎有些动容了,虽然只是一点点,他还是感觉到了。
南溪是个什么样的人,他很清楚,看着她长大,固执倔强的本性导致她的爱憎分明,对于不喜欢的人,她都不会让对方靠近她一步,商予迟就是个最好的例子。
她对自己的感觉他现在还没有琢磨透,但是只要是不反感就已经很好了,或许对于他靠近的默许是因为心理感激于他当年为救她而入狱的那件事。但是那又怎样了,感激之情也是情,只要她对他有情就好,他有的是耐心,会等到她接受自己的那一天。
“溪溪,去开门吧。”徐墨看着她红着小脸站在那里也不去开门,眸色一转对她安抚的笑了笑说道。
南溪看了看他平静的脸,有些迟缓的点了点头,心理有些不安,但是到底在不安什么她又抓不住。
走到门口打开门,敲门的那只手举在半空中,男人眼镜后面那双锐利的眼眸盯着这么久才来开门的南溪,看了看她有些微红的脸颊说:“你在忙吗?”
“是你啊,怎么过来了?我没有忙,进来吧。”
来人是苍墨,十分钟之前接到了某个男人的电话,然后他就拿着几份应急用的文件匆匆的赶来了。
南溪把他让进来之后,心里竟然莫名的松了口气,她自己都觉得震惊,到底在害怕什么呢?真是的。
“路过,有几分文件需要你的签字,等一下有个应酬,时间有点赶所以刚才敲门急了点。”苍墨的话想食在解释一般看了一眼沙发上坐着的男人,微微颔首对南溪说:“不好意思,不知道你这里有客人在。”
他的语气自然而又充满歉意,南溪不以为意的笑笑说:“没事的,我小舅徐墨。小舅,这是我之前跟你提过的现在帮我打理幕天的苍墨。”
“徐先生。”
“苍先生。”两个男人对视一眼,瞬间别开视线,彼此都从刚才的那一瞥中看到了不寻常的东西。
“你看一下,这是茂盛公司的供货款,财务的支出那里需要你的签字,还有这一份……”苍墨将文件需要签字的内容一一解释给她听之后,南溪大略的看了几眼,直接签字了。
“苍墨见她连看都不看一眼的把文件签了,看了一眼自己手腕上的表,提醒道:“你可以仔细看一下的,毕竟数目不小,这个时间量我已经打出来了。”
苍墨的话让南溪莞尔,看着他郑重的说:“如果怀疑你,我也不会用你了,本来就是不义之财,就算是亏了,或者怎样也是命中注定我不该得,但是你有心要坑我,以我的这个智商就是再防备也没有用,你说是吧?”
“这倒也是,那签吧。”徐墨不再多说,不大一会儿功夫,南溪签好了这几分文件递给他。
“你们继续,我先走了。”苍墨似笑非笑的看了一眼南溪,眼神里略带了一点戏虐的神色,让南溪的脸上划过一丝局促,她觉得这人可能误会什么了,不过转念一想自己介绍的人是小舅这个称呼,他应该不会多想的吧,这么想着心里安定下来。
苍墨离开之后,徐墨看着男人离去的背影眼神暗了暗,心里划过几个问号,然后看向关门回来的南溪说:“这个苍墨你就这么放心的用他?”
“哎,不放心又怎么样?小舅你又不肯来帮我,就像是刚才我跟他说的,就算是我想防备,我都不知道该怎么防。很多东西我都不懂的,要不是因为不甘心这么大一笔财富拱手让给白悠然,我真的不会接受这份遗嘱的,我也是为了沐沐才这样支撑着的,能到哪里就到哪里吧,最近我是在了解幕天的内部制度跟公司的运作程序,不过看的我脑袋都大了也理不清楚思绪。”
提起这个来南溪有些懊恼,自己的脑子怎么就笨成这样呢,以前上学的时候还是挺聪明的啊。
“好了别想了,那就先这样吧。”徐墨站起来捏了捏她的脖子,“放轻松些,不是要跟沐沐去旅行吗?都订好了吗?”
“嗯,嗯,都订好了,就等着过两天出发呢。”
过两天就是圣诞节了,圣诞节的前一天她跟沐沐一起去三亚散散心,那边气候温暖,很适合这个季节去度假,虽然是几天左右的小假期可是难得的跟沐沐母子俩独自出去,享受久违了的母子时光,她还是很期待的。
徐墨看着她充满了期待的小脸,扯了扯唇角,哎,沐沐这个小鬼头,还是要想点办法的。
苍墨离开了工作室之后就给某个正在内心不安的打了个电话过去。
商湛东接电话的时候正在看刚刚得到的新资料,有关于南溪的生母的,人就是这样,当你在意一个人一件事的时候会想要知道与她相关的所有一切,连一点点小细节都不会放过更何况那个遗弃了南溪,让她整个童年都蒙上了一层黑暗的亲生母亲。
他觉得世界上最能让孩子依赖的便是母亲了,就算是自己的母亲神志不清了,可是她依然记得他,依然每天要用一个娃娃替代小小的自己抱在怀里才能安然入睡。
可是南溪的生母怎么会那么狠心在生下她之后就残忍的抛弃了她?
看着资料上的照片与南溪的眉眼有些相似的女人,商湛东接起了电话,“喂。”
他的语气有些淡漠,那边的苍墨眸色一闪开口问道:“怎么情绪低落成这样?南溪只是跟别的男人独处一室,这要是她跟那个男人……”
“你说什么?他们竟然独处一室?”
“是啊,我敲门敲了好半天呢。”
苍墨故意的语气让商湛东的脸色一下子阴沉了下来,蹲了几秒钟之后才沉声的问道:“多久?”
“多久啊~”苍墨故意拖长了声音,没有马上回答想食在思考的样子更是让电话这端的商湛东心里沉了沉。
听着手机里传来粗重的呼吸声,苍墨摇头失笑,那男人一定心里跟装了蚂蚱似的上跳下跳的。
“该死的苍墨你特么的给我快点说。”男人的耐性在短短的几秒钟直内就被磨完了,对着手机怒声低吼道。
“啧啧啧,真是身心沦陷了啊?湛东你变得似乎不像你了,这可不是个好现象。”当一个想要做大事的人有了软肋的时候,那将会成为通往成功道路上最大的绊脚石,这个道理他是懂得的,做为朋友,他只是稍加提醒,他应该明白的。
“没有多久,只是你女人出来开门的时候有些脸红。”
“苍墨你确认你没有看错?”脸红这种情况他斗酒没有在那个女人脸上看到了?给他的脸色都是又冷又臭的,可是却跟别的男人脸红,该死的女人。
“怎么会错?我视力跟你可是不相上下的,况且还带了眼镜,绝对不会看错,好了,你交代我的事情办完了,我还有事,挂了。“
“嗯。”男人的声音带着隐忍的怒气,让那边的准备挂电话的苍墨勾唇一笑。
“对了,你女人口味挺重的,小舅,呵呵,玩禁忌嘛?这可真是一件刺激的事情。”
“滚……”商湛东挂了电话之后噌的一下从沙发上站起来,拿着车钥匙就往门口走去,手中的资料被他随手扔在了桌上,。
车子在往南溪工作室方向开的时候,又接到了保镖打来的电话,是他安排在了南溪身边的人,刚才徐墨会去那里他第一时间知道了,也是这些人通风报信的,不过他来不及赶过去,就让距离她那里比较近的苍墨赶过去帮自己看着点。
虽然知道南溪跟姓徐的家伙不会怎样,但是他就是不放心,自己的女人就是让别的男人看一眼,他都会觉得不舒服,更何况还是个对她虎视眈眈的男人。
“什么事?”接起电话,商湛东冷声问到。
”商先生,商予迟来了,正在工作室的外面,被我们的人拦住了,少奶奶还不知道这个人来了。”
“好,知道了,先拦着他,我马上就到。”
挂断了电话之后商湛东的车子加快了速度。
此时的商予迟眼睛里面一片猩红,母亲失踪了几天了,他接到电话的时候是在酒吧里,家里的佣人告诉他母亲失踪了,他赶过去才发现母亲是在她房间的浴室里用一把铁铲挖了个通道离开的,他马上派人去找,可是通道的那边一片荒凉,什么也没有,冷静下来的他发现了不对劲,母亲不可能在短短的几天内就挖好了一个通道准备随时逃走。
这绝对是蓄谋已久的一件事,他不由得想到了那次母亲的反常是从一个陌生的男人那里得到了一束花开始的,之前保姆告诉他,母亲的洗手间是不许她进去的,他当时并没有在意,谁知道一时的疏忽就造成这样严重的后果。
商予迟有些懊恼,比之商湛东,他还是太嫩了,这次母亲会遭受怎样的残酷,他有些不敢想,突然也体会到了当时商湛东在看到他那个疯了的母亲时痛苦的心情,只是妈妈已经疯了,他还不肯放过她吗?
手机里昨天晚上传来了两组照片,母亲躺在被子里熟睡,肩膀裸露着,脸靠在一个肩膀上,那是一个男人的肩膀,照片的画面就是这样,他看到这些照片的时候觉得自己都要疯了,商湛东竟然对一个精神病人做出这样无耻的事情。
可是他就算是气死也没办法找到母亲,他现在能想到可以帮助自己的只有南溪了,南溪只要一句话,一定会让那个男人放手的,虽然她对自己很讨厌,可是她那么善良,一定会帮助自己的。
只是他刚到了门口就被人拦住了,任凭他说什么都不肯放他进去,他看了眼时间,也差不多是南溪该下班了,索性就在门口等着。
五点钟的时候,已经有人陆陆续续的从写字楼里面出来了,南溪的工作室在二楼,不过到了下班的时间,南溪却没有出来,商予迟的眼睛都要瞪出来了也没有等到那抹身影,倒是看到了围着围巾出来的是舒甜。
“舒甜。”
听到声音舒甜转过身去,看到了被两个男人拦住了的商予迟,“咦,商老师,你怎么会在这里?”舒甜看到这个男人有些颓败的样子惊讶的问道。
“我来找南溪,她在里面吗?”商予迟的声音有些焦急的问道。
“在里面的,不过……”舒甜看了一眼拦住了商予迟的两个保镖,她是知道南溪现在不待见商予迟的,而且这些保镖都是商湛东安排在这里的,这些人当然知道商予迟是不能靠近南溪的。不过商予迟看起来怎么这么着急?
“商老师你有什么事情吗?”
“我有很急的事要找南溪,你能不能帮我叫她一下,我就在这里等着,拜托你了,真的很急。”
舒甜从来没有见过这样的商予迟,那恳求的语气让她心软,从来都是文质彬彬温和儒雅的一个男人,不知道是遇到了什么样的事情才让他急成这副模样。
“哦,好的你先等一下啊。”
“吱……”尖锐的刹车声突然在两人身后响起,紧接着便是车门被打开又被关上的声音。
“不用了……”
正要转身进去里面找南溪的舒甜,突然被身后传来的一道男声制止,转过头来商湛东正迈着有力的步子向这边走来。
“商湛东,”咬着呀的声音从商予迟的牙缝里传出,眼底的奴役相识要喷发出来的一般,转过身向着他的方向冲过去,可是吱跑了两步,身体就就被两个训练有素的保镖控制住了。
他的身体不得动弹,眼含愤怒的看着已经走过来的商湛东怒声说道:“商湛东,是个男人就别为难女人,把我妈放了。”
“呵呵。”商湛东在他面前站定之后,看了一眼写字楼门口的位置,没有发现南溪的身影,对着眼前有些狼狈的商予迟轻笑了声,“你妈?”
男人说完了这两个字便不再看他反而把视线转向一边的舒甜,打了个招呼,“舒甜,溪溪呢?”
“哼,不知道。”舒甜现在是站在徐墨那边的,能对这个马上要跟白践人结婚的男人有好脸色才怪。
商湛东被噎了一下也不自讨没趣,又把视线转向商予迟,“来找南溪啊?”
“少废话,你到底想怎么样?”商予迟的耐性已经被这个男人磨光了,有过手里有刀,他恨不得在他的身上戳开个洞,可是现在他脸给他一拳都做不到,恨啊,他的心里真是恨极了。
“你不是有个无所不能的爸爸吗?让你爸帮你找妈啊。”商湛东似乎不怕等一下南溪出来会看到他在为难商予迟。
商予迟的眼睛里都喷出了火来。
“你知不知道你这是在非法囚禁?”
“非法?呵呵,我想你搞错了吧?是那个疯女人自己非要赖在我那里不走的。”商湛东无奈的摊摊手。
“这么说你承认我妈在你那里了?”
“我也没说说过不在啊,是你自己不来找而已。”
舒甜听的懵懵懂懂的,觉得商予迟大概要被商湛东给气死了吧。
就在这个时候南溪跟徐墨从写字楼里面走出来了。看到他们几个人,结是一愣。
“舒甜,这是怎么回事?”南溪皱着眉头看了一眼被保镖拉着的商予迟,而他对面站着商湛东,正似笑非笑的跟他说着什么,听到她的声音突然还转过头来,脸色一下子就沉下来了。
南溪懒得看他,走到舒甜身边问道。
“商老师刚才是要找你的,不过好像是跟商湛东之间有些什么事情,我到现在还没有听太明白。”
南溪闻言点了点头,看向身边的徐墨说:“小舅我们走吧,舒甜一起吗?”
“哦,我,我就不去打扰你们,我也有点事情呢,先走了。”舒甜笑着挥挥手,觉得这些人她打扰了谁都不好,今天天气和么冷找个地方吃火锅吧。
“好,早点回去啊。”
“知道了。”
跟舒甜告别之后,南溪跟徐墨往停车场的地方走去,看都没有看这边一眼。
商湛东看着她跟那个小白脸并肩走在一起的画面真是刺眼极了,那个女人居然连一个眼神都不给他,怒意就这样爬上了他的脸,那神色比之刚才更阴沉了几分。
“哼。”商予迟对着他发出了一个嘲讽的冷哼。
商湛东看着她的身影渐渐的走远,想要冲上去的想法在听到商予迟的那一声冷哼时打消了,转头看向商予迟,轻笑了声说:“走吧,去看看你妈妈都干了什么好事,到时候看你还哼不哼得出来。”
说完转身走上了自己的车子,一个漂亮的甩尾之后,车子嗖的一下蹿了出去。
商予迟甩开了牵制住他的两个人也忘自己的车上跑去。
商湛懂得车子,子看到徐墨的那辆沃尔沃的时候,打了个转开过去,在他车的副驾驶旁边停下,轻叩了这边的车窗。
南溪对身边的徐墨说:“开车别理他。”
徐墨想了想,把车窗打开了一点,只够那边的人看到南溪的眼睛,“溪溪让他把话说完,不然一会儿路上肯定又要上演围追堵截了。”徐墨也想知道这马上要结婚的男人还要对南溪说什么,而且他的心里一直是怀疑的,这个男人肯定是在酝酿着什么阴谋,以他对商湛东这个人的了解,幕天他绝不会那么轻易的就放了手,还有白悠然,他娶她也绝对不会是因为对那个女人有一丝好感。
看着车窗只打开了一点儿,商湛东暗骂了徐墨一声小家子气,然后对只露出一双眼睛的南溪说:“溪溪我知道你讨厌那只苍蝇,我会帮你把他碾死的。”
男人的语气没有什么情绪,仿佛真的是在说要碾死一只苍蝇一样,南溪却听的皱了皱眉头,“你想做什么不要拉上我好不好?不喜欢的人我可以躲着,不要因为你们之间的纠葛想要报复而打上我的旗号。还有事吗?”
“溪溪,你这是在为商予迟说好话?”
“神经病。”
“我是不是正常的,溪溪你深有体会吧?”男人把那个深子咬的很重,南溪看着了眼男人那不怀好意的眼神,直接把车窗关上了,她就知道搭理这个男人就是自己找气生。
“小舅,开车,他要是敢挡着你就撞。”南溪真是气死了,这都什么跟什么啊。
徐墨的眸色也暗了一下,虽然知道那个男人说这样让人误会的话是为了刺激他,可是徐墨的心里还是不舒服了一下。
他没有说话,将车子往后倒了一下绕道了蓝色的跑车旁边,打开他自己这边的车窗对车里面男人说:“商先生是个有自尊的人,你跟溪溪已经离婚,希望这次你把话说完之后,不会再有下次再来打扰我女朋友的正常生活。”
徐墨说完连车窗都不管了,直接将车开走了。
商湛东看着绝尘而去的那辆香槟色沃尔沃只觉得心脏的地方被刚才男人口中的,“女朋友”三个字深深的刺痛了,他们都已经在一起了吗?南溪,你真的决定不要我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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