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了,你帮着搬吧,本王只是路过而已。”刘清睿轻描淡写摆手叫苏天寒自去忙碌,而他竟然下了车,迈着公府步上了台阶。
萧玉朵立刻挡在门口,含着浅笑问道:“王爷,请问您要做什么?”
“自然是进去看看,你的新居,本王参观一下不可以么?”刘清睿上下打量着萧玉朵,回答的理直气壮。
“这里卑微至陋,实在不适合王爷高贵的脚,您还是不要进去的好,我这个人虽很努力却很倒霉,不要让王爷沾了晦气。”萧玉朵将刘清睿华丽丽拒之门外,原因很简单,自己根本不想和这个心胸狭窄的神经病王爷有任何交集,不认识最好,认识了不来往最好。
进去之后他能说什么,不过是极尽讽刺之能事,嘲笑自己从平阳王府跌落在如此狭小的空间罢了。
刘清睿踏上最后一个台阶,含笑望着萧玉朵,低声道:“你这是拒绝与本王做朋友?”
“嗯。”萧玉朵很镇定地点头承认,“我不过想做一个普普通通的小百姓,不敢高攀王爷--想王爷也不会与我这个小百姓斤斤计较,对不对?当然,如果你实在看不惯我,我也可以再去别处,天下之大不会没有我萧玉朵的容身之处。”
刘清睿望进萧玉朵的眼底,那里有自强,有倔强,还有明显的对他的冷淡。
“其实,本王没有看不惯你,”刘清睿挠挠后脑勺,干咳一声,放低声音又道,“你就住在这里好了,我不会为难你的,我不过是--逗逗你罢了……”
逗逗自己?!萧玉朵柳眉一竖,冷笑道:“逗逗我?王爷当我是什么?*物狗,还是*物猫?你怎么不去逗逗梅水烟,怎么不去逗逗七公主?我哪里长得好欺负了?你倒是说说看!”
苏天寒看着萧玉朵的语气有些高了,有些担心她得罪了刘清睿,便从院里跑过来拉了她一把,同时对刘清睿笑道:“王爷如此体恤宁国夫人,在下看的清楚,只是院里实在凌乱不堪,有碍王爷进出……”
刘清睿有些尴尬,却不肯放下王爷的架子,便点点头道:“本王知道了,那就改日再来打扰好了。”
萧玉朵半眼不看他,径直拿起一个包袱进了门。
刘清睿看着萧玉朵当真不理自己了,朝苏天寒低声抱怨道:“她哪里是猫狗,简直就是一只母老虎,好在本王心胸宽广,不与她一般计较。”
说完,摇着扇子径直上了马车,潇洒离去。
苏天寒看刘清睿尽管被萧玉朵拒之门外,可心情似乎没有受到任何影响,心里暗暗思忖萧玉朵曾称呼对方为神经病,难不成这样的表现就是神经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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众人将东西搬进去,春燕和夏槐已经从不远处的酒楼买了两桌席面,众人用过后,天色已晚,苏天寒请萧玉朵和薛五娘前去他的府邸休息。
萧玉朵怎么也没有想到苏天寒的府邸和自己的院落仅仅隔了不过二三百米的距离,又好气又好笑,直骂苏天寒腹黑。
“我不过是怕你多心而已,所以才忍着没有告诉,好在你现在也知道了,我不用忍着了--有秘密的人真的很不舒服呢……”
他的一句话又招来萧玉朵若干句回击。
薛五娘看苏天寒尽管被萧玉朵说的没有多少还击之力,却依然一脸温和,荡着甜蜜的浅笑,她眼底忽然滑过一抹了然。
不过,她只笑着,没有多说一句。
当晚,萧玉朵和薛五娘歇在苏府的客院不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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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日一早,萧玉朵和薛五娘起来简单梳洗之后,便出了苏府,打算回自己院落整理一会儿,再出去买东西。
没有想到一出府,便看见自家院落门前的石凳上坐着一个人。
“王爷?他何时来的?”薛五娘愣了一下,马上看向萧玉朵。
萧玉朵自然也看见了沐云放坐在那里,马儿拴在一边,本尊神色平静,似乎在神游。
知道萧玉朵等走的很近了,沐云放才回神过来,一别头看见萧玉朵,第一句就问:“你们何时出去的?”
萧玉朵只看着他似乎一路风尘,没有及时回话。
薛五娘见状,忙回道:“这里基本什么也没有,所以王妃与民女都在苏公子府邸歇息了*。”
“苏公子的府邸?”沐云放一愣,他明显没有想到苏天寒在信阳有府邸。
薛五娘指指不远处那座比较高大的府门道:“就是那里,苏公子的府邸离这里很近。大家以后倒可以常来往……”
沐云放眉心皱了皱,看向萧玉朵道:“早膳之后,我陪你去购置一些。”
“不用麻烦你了,一会儿我和五娘回去买的--你还在休沐?若是没有就早点回去吧,不然军队无首也不好……”萧玉朵没有接沐云放的话,一边下着逐客令,一面上去叩门叫人。
春燕跑出来开门,一看沐云放也来了,忙将门全开,请对方进去。
沐云放敛着神色,没有说话,只沉默地进了院子。当他看着院落狭小,正屋,厢房,哪里都是空空如也,脸色阴沉的如同锅底--她就要在这样的院落里生活?为了离开自己,宁愿过这样的生活?!
萧玉朵进了正屋,一面说需要买的东西,五娘在后面用笔简单记着。
“都买鸡翅木的吧,这样的木头很耐用的,堂屋的桌椅要好一些的,等去瞧瞧花梨木的桌椅价钱如何,我住东屋,你住西屋好了……”
薛五娘闻言,眼角扫了在一旁沉默的沐云放,忙拒绝道:“这怎么可以,我和长苏要住就住到后院去--王妃不要劝我,这个我决定了。”
萧玉朵看薛五娘态度坚决,想想也没有多说什么,便又开始比划着西屋需要什么样的榻,什么样的书案。
“这里还需要一个书架,鹤老若来住,就住正屋,我去住厢房……”
半个时辰后,萧玉朵终于拉了一个单子,看沐云放一直沉默寡言,注视着自己,笑了笑,道:“王爷见笑了,这是我自己的家,躬亲布置也是我的喜好,不过有些仓促--很快就会好的。你还不走么?”
“我去哪里?”沐云放闷闷问了一句,他斜斜靠在门框上,双手环胸,冷眼看着萧玉朵,欲言又止。
“回你的家啊,这还用说?平阳离信阳一百五里多里,你现在出发,到了平阳也不早了,再晚一些,只怕回去要半夜了。”萧玉朵并不希望沐云放继续留在这里,轻描淡写地下着逐客令。
自从昨日出发时,沐云放撇下自己去照顾梅水烟,萧玉朵对自己这段婚姻更加清醒了,所以今日见了沐云放,脸态度都是淡淡的,疏远了很多。
“你真要在这里定居?这么小的地方,你想踢个毽子,荡个秋千,连个地方都没有,萧玉朵,你为何如此固执?!”沐云放隐忍了好久,此时再忍不住蹦了出来,他恨不能将对方的脑子彻底清理一遍,将那些奇怪的念头撇去。
为了将自己摒弃在她的生活之外,她不惜搬离平阳,住在这个逼仄的地方;为了和自己划清界限,为了远离自己,她宁愿在这里吃苦受罪!
“这些是我的事,你再不要管了,王爷,回去吧,这里不是你来的地方,我也真的不想和你在见面,继续纠缠,没有任何意思,你回去该做什么就做什么去吧,我在这里该做什么就做什么,我们互不干涉,过段时间我会将和离书寄给你,如果你现在还坚持不和离的话。”
萧玉朵没有生气,无论态度还是语气都格外的随和,但却疏离冷淡,分外客气。
“这样,等你和梅水烟即将成婚前,我们就和离,你看如何--你何时与她成婚?”萧玉朵看薛五娘和丫鬟们都已经自动退了出去,便直接问关于和离的问题。
沐云放没有回答,只是深深望着她,神色复杂之极。
好久,他轻声道:“朵儿,你真的要和离?……”
萧玉朵看到沐云放此时的表情无比认真,知道他已郑重地面对这个问题,便重重点点头。
她的心忍不住的疼了起来,这种疼没有任何伤口,却深入全身每一个细胞,任何一个地方都逃脱不了。
他终于要为了维护与梅水烟的婚事来选择和自己和离了。
自己败了,败给了一个承诺。
自己爱上了这个男人,但无法妥协,所以注定这段婚姻以失败告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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