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来了!萧玉朵转头露出一个甜甜的笑,不过只是看着刘清睿不说话--想套我的话,你等着吧!
刘清睿看萧玉朵荡着甜度很高的笑容,眼底却是自得与揶揄,不由勾了勾唇,手指向前面:“你的夫君如何了?”
萧玉朵感觉这回合胜了,然后心满意足看向大棋盘。
此时盘面上,已经渐渐形成了一些局面,萧玉朵看着笑容渐渐淡了下来。
“王爷,你可知道,那个美人在摆什么?”
刘清睿摇摇头,道:“不明白,不过我感觉他在布局等着沐将军。”
“她即将形成的这个局,似乎就是传说里根本没有对手的‘苍龙饮水’,若他的龙势成了,那我夫君败局难回……”萧玉朵看着沐云放渐渐展露出来的棋面,脸上有了担忧之色。
他似乎没有看出来对方要设局,而是依然有些松散的进行着零星的修补--他若是接触过残局棋谱,这个时候应该可以看出来,即使没有很好的办法制止,也可以拖延,甚至破坏一些来扰乱对方的步骤。
可他似乎什么也没有做。
“他要输了么?苍龙已经要成了,”刘清睿难得露出一抹紧张,靠近萧玉朵道,“要是他输了,你就上,总之你们夫妻今日必须给我把美人赢过来……”
萧玉朵看着刘清睿,苦笑道:“要是我们都输了呢?……”
“不会的。”刘清睿莞尔一笑。
萧玉朵白了他一眼,继续看向大棋盘。
“完了!苍龙要成了!”萧玉朵大惊失色,情不自禁抓住了刘清睿的胳膊,用力捏了一下。
刘清睿的脸色明显痛苦起来,喃喃道:“我说,你不要如此失态好不好?你抓的是我的胳膊,不是你夫君的……”
萧玉朵醒悟过来,忙松开福身道歉:“哎呀王爷,您看我不是太紧张了么?一时忘情,所以……这是彻底的意外,你千万不要放在心上……”
言外之意是,你千万不要记账啊,这打马的篓子还没有弥补完,别再多一个!
好在刘清睿揉了揉胳膊,没有纠结在这上面,只看着那棋盘,若有所思道:“难道沐将军就这么被水到渠成打败了?”
萧玉朵也带着不甘,再次看向棋盘。
忽然,她一愣!
棋盘上沐云放的棋子正在损失,可是剩下的棋子竟然奇迹般地变成了一柄利剑!随着棋童出来报告,那剑已经插进了苍龙的要害。
“他赢了……”萧玉朵喃喃自语完,继而高兴的跳了起来,欢呼道,“世子爷赢啦!……”
厅里观棋的人也都沸腾了,纷纷议论着,场面异常热闹。
萧玉朵连蹦带跳就要往里面冲,正遇上沐云放从里面平静的走出来。
看见萧玉朵就那么蹦过来,他明显愣了一下,接着赶快用眼神示意对方要保持矜持。
萧玉朵何等聪明,立刻改变了脚步,以小碎步的形势扑到沐云放跟前,惊喜地笑道:“爷,你怎么做到的,反败为胜?”
沐云放微微笑了笑,拉起她的手走到刘清睿跟前,抱抱拳道:“今日内人犯错,卑职已经代她做了一件,还请王爷明示其他可以弥补的事情。”
正说着,里面雅间的门开了,一个白衣女子缓步走了出来。
飞扬的眉,淡如水的眼眸,秀气的樱唇,淡雅的像是一朵兰花。
萧玉朵的眸光立刻被吸引了过去,怎么会有这样不食人间烟火的人?!
“刚才是沐将军赢了在下,所以在下便会跟着沐将军了,”女子对着沐云放盈盈下拜,“奴家名叫芙蓉。”
跟着沐云放?萧玉朵一愣,立刻看向刘清睿,见对方含着笑并没有什么表示,她正要说话,手心忽然被沐云放暗暗攥了一下。
“芙蓉姑娘,在下是替王爷对弈,所以你应该追随王爷。”沐云放不疾不徐,不动声色回道。
萧玉朵心里稍稍舒服了一下,主动拒绝,这还差不多。
“恕芙蓉不能侍奉二主。”芙蓉直接拒绝,并没有因为刘清睿是王爷而犹豫。
萧玉朵有些沉不住气了,对那芙蓉道:“你这话是何意?要将我夫君陷于不仁不义的境地么?什么二主,我夫君是臣子,你不要乱说话,你想和王爷走就走,不想走就进去,没有人逼你。”
“芙蓉只服侍打败奴家的人。”芙蓉没有再说主人之类,但也表明了自己的态度,只服侍沐云放。
“王爷,这件事我觉得还是您出面比较好,我与夫君先告辞了。”萧玉朵此时也不管什么王爷了,拉起沐云放就往外走。
可是那芙蓉竟然挎着包袱在很多人的注视下,跟了出来,不疾不徐走在后面。
萧玉朵越走越不爽,冷着脸一直到马车跟前,回头对芙蓉道:“我最后告诉你,你不能跟着我们,不管你有什么理由,我就不允许你跟着!”
芙蓉根本就不看萧玉朵,只望着沐云放,淡淡道:“奴家只跟着你,沐将军是靠得住的人……”
什么情况?!萧玉朵一时有些懵了,这都说些什么乱七八糟的,这个女人不认识沐云放,怎么会了解他,还说他是靠得住的?
沐云放俊脸依然是平常那副冰块加面瘫,他貌似思考了片刻,才缓缓道:“上车吧。”
“你要带着她?!”萧玉朵气得几乎要暴走了,就这么轻易地答应了对方的请求?!不是对美色不动心么?几句话就被打败了?!
“嗯,上车吧。”沐云放面色平静,如玉树一般在旁边等着萧玉朵和芙蓉上车。
萧玉朵没有动,那芙蓉看萧玉朵不动,便径自越过她提起裙裾,踏上马凳,在雨珍的搀扶下,姿态优雅地上了马车。
沐云放看向萧玉朵。
萧玉朵冷冷看了他一眼,一字一句道:“既然王爷桃花这么旺盛,我若是在场,只怕会尴尬,告辞。”
说完,转身朝另一个方向走去。
“萧玉朵!”沐云放咬牙喊了一声,见对方连头也没有回,也不再喊,对雨珍道,“送芙蓉姑娘回沐府去。”
“沐将军真是可怜,这样的河东狮休了最好。”马车里芙蓉如黄莺般的声音飘了出来。
沐云放没有回应,转身朝萧玉朵的方向快步追过去。
萧玉朵因为生气,跑的很快,两边的景物很快的往后退去。
忽然,一辆马车刚与她擦肩而过,便停住了,车窗里探出一个人,惊喜的叫了一声:“世子妃?!”
萧玉朵一看,竟然是苏天寒!
她二话不说,直接跳上马车,挑帘进去。
“你怎么会在这里?一个人?……”
“快点,我要离开这里!”萧玉朵远远看见沐云放追了过来,便赶快叫苏天寒加速度,连丫鬟夏槐也没有等。
苏天寒看萧玉朵脸色很不好看,忙叫马夫加快速度。
马车飞奔而去。
夏槐看沐云放追了上来,而自己是绝对跟不上了,便气喘吁吁地停下来。
沐云放远远看见萧玉朵上了一辆马车,心里一愣,等到了夏槐跟前立刻问道:“世子妃上了何人马车?”
“奴……奴婢……不……清楚……”夏槐努力喘了喘,又补充道,“好像那个人喊世子妃了……”
沐云放不由就顿住了--看样子萧玉朵遇见了熟人,看那马车似乎也很讲究,而且应该是男子乘坐的车。
沐云放四下里看了看,正看到一个人牵着马从巷子里出来。
他立刻上前给对方一锭银子,将马买过来,回头对夏槐道:“你先回萧府去等着。”
说完,飞身上马,朝马车的方向奔了过去。
而此时,萧玉朵正绷着脸和苏天寒脸对脸坐着。
“怎么回事?发生什么情况了?这么失态?”苏天寒递给她一个手炉,缓缓问了一句。
萧玉朵的心跳此时也渐渐缓了下来,她抒了口气,目光看向外面,幽幽道:“他刚对弈赢了一个女人。”
“赢了一个女人?”苏天寒反问了一句,继而笑道,“怎么了,他的女人不是很多么?你为这个不高兴?”
“我……”萧玉朵心里非常不舒服,却一时不知道说什么,片刻后,才缓缓道,“我知道生气是不对的,他有几个女人,与我根本没有什么关系……”
“怎么会跟你没有关系?你可是世子妃,”苏天寒温和的笑了笑,看着萧玉朵,轻声道,“不过身为主母,心胸要放开才好,这样你也会开心,若放不开,受苦的是你自己……”
萧玉朵视线有些空洞地看着前面,近乎自言自语道:“他的一切都和我没有关系,我不过是暂时坐在这个位子上而已,将来他真正的世子妃还不知道是谁呢……所以他要几个女人,我为什么要不舒服呢……与我何干……”
说者无心,听者有意,苏天寒闻言不由就愣了一下!萧玉朵是暂时呆在世子妃的位子上?!
“你说你是暂时呆在这个位子上,难不成你们还没有合卺?是因为娶错了?”
萧玉朵此时回神过来,发觉自己有些说多了,尴尬的笑了笑,索性道:“我们有过约定,一年之后我会离开平阳王府。”
“你们现在不过是名义夫妻?!”苏天寒惊讶万分,不由带着明显的同情与怜爱望着萧玉朵,犹豫了一下,缓缓问道,“你为何要浪费这一年的时间?”
“我暂时没有想好去哪里,所以就暂时住在那里,等回了平阳我会慢慢打听住处,然后……”
忽然,马车没有预兆的停了下来,萧玉朵直接往前荡了一下,被苏天寒接住。
“何事?”苏天寒扶起萧玉朵,皱着眉头问车夫。
“苏公子,别来无恙?”沐云放清冽的声音在前面缓缓响起来。
苏天寒对萧玉朵笑了笑,道:“如何?想好要怎么做了么?”
“想好了,”萧玉朵舒口气,回报给对方一个笑,“平常心对待就好。”
苏天寒赞同的点点头,起身出了马车,含笑施礼道:“是世子爷,找世子妃么?偏巧我刚才遇见了她,见她孤身一人,便打算载她一程。”
这是萧玉朵也整理好心情,跨步出来,看见沐云放后,淡淡道:“王爷有什么事?”
“你要去哪里?”沐云放看见萧玉朵和苏天寒在一起,心里的不爽就一点点扩大--有这么巧的事情么?
萧玉朵笑了笑:“当然是回萧府。”
“我送你回去。”沐云放翻身下马,走到马车前,等着萧玉朵下车。
谁知萧玉朵没有犹豫的摆手拒绝道:“要我和你骑马?这天寒地冻的,我恐怕会受风寒,所以只好麻烦苏公子送我一程--至于世子爷,佳人已经去了沐府,你应该回去好好招待,不必在这里浪费大家的时间。”
说完,朝苏天寒笑了笑:“有劳苏公子了。”
然后转身进了马车。
苏天寒看沐云放的脸色很不好看,知道他现在不高兴,便做和事老劝道:“世子妃说的也有道理,是这样现在骑马,若载世子妃,的确太冷了,还是在下送她回府吧。”
沐云放走前一步,拉开厚实的车窗,直视车里的萧玉朵,问道:“为何要发脾气?”
萧玉朵努力露出真诚的笑,回道:“世子爷哪里看出我生气了?我就是觉得今日出门没有看黄历,所以诸事不顺而已--没有生气,有什么事值得我生气的?……”
“芙蓉她,”沐云放顿了顿,才道,“现在会住在沐府……”
“这个爷不用和我多说,你的事我管不着,也懒得管。”萧玉朵说完,莞尔一笑,“若是没别的事,我就回去了。”
说完,便示意苏天寒下令。
沐云放犹豫了一下,身子往后站了站,看着萧玉朵,缓缓道:“也好,天寒地冻,让苏公子送你回去吧。”
车帘放下时,他看见萧玉朵戛然而止的笑容,看过来的眼神竟是那么的疏离。
他看着马车走了一段后,才骑马在城里绕了一段,在一座酒楼前下马。
他径直上了二楼。
一个伙计正在,看见他后,立刻引着他进了一个房间,然后关上门。
沐云放听着外面没有什么动静,便走到一个衣柜前,轻轻碰了什么,衣柜竟然慢慢旋转,露出一个口子。
他走进去,关上外面的机关,顺着楼梯就着昏暗的光线,慢慢走了一截,光线慢慢明亮,是外面的阳光照进了这个半地下的地方。
“怎么这么慢,你应该不是这样的人。”刘清睿的声音懒洋洋地响起来。
沐云放沉着脸挑起珠帘进了一个颇为宽敞的屋子。
里面的陈设也很简单,只有一个书案,几把椅子,另外靠墙还有一张榻。正面墙上挂着两幅地图,一副是京畿地区,一副是整个北汉的地形图。
“王爷,今日这一出是何意?”沐云放施礼后,坐在了刘清睿的对面,“你让人们成功的认为我们因为一个女人更疏离了,也让萧玉朵信以为真,和我闹了一场。”
刘清睿笑了笑:“让别人看我们越不合,对我们来说越有利。你那内人有点意思,当初娶弄了个乌龙,现在带着她正式出现?要承认她么?”
沐云放顿了顿,笑了笑,悠悠道:“将错就错也没有什么不好--王爷,芙蓉怎么回事,她怎会出现在那里?”
“这段时间你就照顾她吧,然后让她随你去平阳住一阵子--你的女人那么多,多一个也无所谓。”刘清睿说着话又呵呵笑了起来,“芙蓉对你倾慕有加,你也不是不知道……”
沐云放幽幽地望着他,道:“玉朵已经不理我了,若芙蓉跟我去了平阳,这误会只怕越来越大。”
“怎么,难道你以后不准备纳女人了么?一个王爷,就那么几个女人,别人会笑话你能力不行的--你可不能被一个错娶的女人挟制啊。”刘清睿说道这里,忽然往前一探身子,“若是芙蓉她都不能容忍,你那个救命恩人还能进府么?”
一句“救命恩人”让沐云放沉默了起来。
“你将她安置在江南,有段时日没有去看她了吧?前段日子她还说要去平阳找你呢。”刘清睿神色此时也稍稍敛了一些,看着一脸复杂的沐云放,又道,“你要留萧玉朵在身边,其实也不是不可以,不过你要告诉萧玉朵,梅姑娘你是一定要给名分的。她若是明理的,容下梅姑娘,万事大吉,若是她还要和你闹,这样的女人不要也罢--实在不行,甩给本王也可以……”
“我的事我会处理,王爷就不要操心了,还是说说今日朝堂如何吧。”沐云放并不打算将话题进行下去,而是转到了自己最为关心的事情上,神色也变得深邃起来。
刘清睿欲言又止,不过也没有再说什么,而是随着沐云放的话题,道:“今日朝堂可是热闹的很,钱存义没有动,兵部与工部两个尚书同时被参,皇上动怒,先将工部尚书罢了官--如何?”
沐云放一面听着一面在书案上写了六部,等刘清睿说完,他抬眸,缓缓问道:“王爷应该没有错过举荐的人吧?”
“我没有出面,这个人皇上亲自指定的,既不是太子党,也不是义王党--这也是一个折中之法,”刘清睿敛起神色,目光看着沐云放写的那六部,露出一抹深沉,“看着他们自掘坟墓,本王心里其实并不好过,所以对那些推波助澜从中发展党羽与势力的人更加痛恨--这也是我们成为同盟的一个重要原因。”
“对于朝堂之事,我秉承父亲的传统,只忠君,不结党,我只所以和王爷结盟,并不想卷进皇族之间的争斗,而是--替父申冤,为兄报仇。”沐云放说到这里,目光深邃看着刘清睿,“想必王爷也喜欢看到这样的卑职,不过我们现在的目标是一致的……”
刘清睿淡淡一笑,身子往后靠了靠:“沐将军不愧是将门之后,所思所虑都让我很舒服。我们在明处依然是泛泛之交,暗处是盟友,若是你这次进京可以扳倒钱家,那我更会对你另眼相看了--这拿枪举剑的手,是不是可以在朝堂掀起风浪,我拭目以待。”
“这也和王爷的配合分不开,”沐云放将工部轻轻划去,又在兵部上圈了个圈,道,“兵部尚书也会动,这个位置必须要王爷想办法,一定要你的人上去--将来太子与义王定会有兵戎相见的一日,你也要早作打算。”
“这个是自然,我虽无心问鼎,但将来的形势只怕也不容迟疑--如今江南在我手里,而北部,你的叔父因为赵家的关系,肯定和义王有些联系,只是我们看不明显。你来京城,有没有和他说什么?”
沐云放顿了顿,淡淡一笑:“可能知道我来京城的目的,不过从他的立场来看,应该乐见其成。毕竟钱家倒了,赵家就会受益,他是赵家的女婿,而且据我所知,赵家在宫里会有所动作,他可能参与了……”
“你对当年的事掌握了多少,我可以做什么,怎么做,”刘清睿开门见山,将自己的底牌给对方看,“你尽可以吩咐。”
“我们已经开始做了第一步,接下来就是第二步,也就是我刚才和王爷说的,争取下兵部尚书的位置--这一点您一定可以做到的,”沐云放看着纸上那几个名称,幽幽一笑,“刑部介入,动用御史台的力量,先造声势,钱文势必会动用后宫钱贵妃,要她压下这件事……”
“然后呢?我们要做什么?”刘清睿看沐云放料想道了后宫,便饶有兴趣追问道,“玉面阎罗盘算后宫,我真感兴趣接下去你会如何盘算后面的事情。”
沐云放微微一笑:“前朝的事从后宫开始,这样可能会有意外的效果。王爷等着看吧。”
刘清睿欲言又止,最后却没有多说什么,只神色凝重地看着沐云放,缓缓道:“你知道我与大世子交情匪浅,和沐府也颇有渊源。老王爷蒙冤,大世子被自己人暗算,我心里的难过不是语言可以形容,于公于私,我都会全力支持你扳倒钱文,让老王爷昭雪,更希望你可以找出蛛丝马迹,替大世子讨个说法--不要让坏人得意太久。”
“我会的,王爷,于国于家,我都会全力以赴。”沐云放对刘清睿微微抱拳,双眸的坚定宛如磐石一般。
刘清睿赞赏的笑了笑,目光转向墙壁上的地图,问道:“此时北地如何?”
沐云放起身走到大梁王朝地图前,用手指了其中一个地方,道:“春季一到,北虏的动作就会频繁,所以苏元帅准备主动出击,已经向皇上上书,这段时间日应该会批复。”
“你要出征?”刘清睿看沐云放干练洒脱的样子,心里一片欣喜,他就喜欢看沐云放眼底的自信与坚定,那是必胜与信赖的信号。
“那是肯定的,这一趟出去定要换的边境几年的安定才好。”沐云放收回目光,神色意味深长,“所以,我要尽快解决这件事。”
刘清睿赞许的点点头,又和沐云放交换了一些其他意见,最后嘱咐道:“梅姑娘可能近段时间就要去平阳,你做好安排。至于芙蓉,她是闹腾一些,不过--将就吧,毕竟她也是个可怜人,父母双亡,你和她从小相识,看顾她一下,若是无意纳她,就给她找一个合适的人嫁了……”
“为何王爷不给她安排?她听你的话。”沐云放并没有接梅姑娘的话题,而是双眉轻蹙捡芙蓉的事来说,“她有时任性,我恐她和玉朵相处会不愉快。”
“她这不是不死心么?所以我才让她去找你的,你自己看着办吧。”刘清睿很轻巧的一推六二五,作了壁上观。
沐云放不很舒服,但面对这个狐狸一样的十皇子,他也不能将对方如何。看交代的差不多了,便起身告辞道:“关于后宫之事,王爷比卑职方便,也可常常去察看一二,这样,我们可能更好行事。如有其他需要,我会再联系。”
刘清睿也起身,淡淡笑笑:“好,我能做的,要做的,也会着手继续,我们各自行动,尽快让这件事落下,老王爷和大世子的事情我不可能袖手旁观。身为大梁皇族,我不能让歼臣得逞,让忠臣寒心。”
沐云放闻言,很是动容,深深抱拳躬身,一字一句道:“卑职多谢王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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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来之后,沐云放看日头偏西,便骑上马,径直去了萧府。可是得到的回答是,萧玉朵没有回来。
他的心倏地不悦起来,可转念一想,知道她肯定在生气,所以便骑着马,带着几分运气,试着去找了几个地方,结果都没有找到。
直到掌灯时分,沐云放到萧府问门口管事的,回答依然是没有回来。
沐云放的脸彻底黑了,很想进萧府去等萧玉朵,可是想到那赵氏和萧玉倩,便打消了这个念头,徘徊在不远处等了一会儿,还是没有看见萧玉朵的身影,气愤之下,打马回了沐府不提。
且说萧玉朵本来和苏天寒坐马车要回萧府,可无意路过京城一家很有名的布庄,所以萧玉朵立刻从对沐云放的气恼中缓过来,下车去和苏天寒探访京城布庄。
从陈设到布料,还有京城最新的流行花样,布料,她一点都不错过,最后又拉着苏天寒从这一家到那一家,直到掌灯时分她还兴趣未减。
苏天寒愁眉苦脸捂着肚子,小声提了个意见:“那个,我们是不是先用点膳?……”
“哦,我都忘了,”萧玉朵拍拍自己的额头,笑着对苏天寒道,“你陪我这么久,我请你好不好?你只要点你最喜欢的地方就可以。”
“我要吃‘天香居’的烤鹅,你之前有没有吃过?”苏天寒马上想到了,含笑指着前面,“就在前面不远。”
萧玉朵一面上车,一面回道:“都说过我常年和我爹爹在外面吗,哪里去过哪些地方?这就是有继母的坏处,明白吗?继母就是后娘,着后娘有几个真心对你的?所以我只好到处跑,明白了?”
自己也是初来乍到,哪里知道什么好吃,哪里好玩?不过现在有个现成的导游也不错。
“明ri你还来找我好不好?我还想去看看其他的地方,好多一些灵感--你可有时间?”萧玉朵很想让苏天寒再陪着自己玩几日,自从来了京城,没有几件顺心的事情,就今日下午忙起来,才忘了一些烦恼。所以她脸上的笑容也多了,露出很真诚的邀请姿态。
苏天寒看她现在心情好了很多,心里也很高兴,于是笑了笑:“好,这几日我正好得闲……”
萧玉朵一听,自然高兴的不得了,等去了天香居,她一口气竟然吃了半只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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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萧府听门人说沐云放来过,她不以为然的撇撇嘴--自己有自己的生活,何必总为了他委屈自己,大不了自己早点离开,省的浪费自己时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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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日,萧玉朵担心那个神经病王爷还来,特意起的很早,用了早膳就出了门,提前到了和苏天寒会面的地点,等苏天寒一来,两人又一起出门,高高兴兴去察看布庄去了。
所以等沐云放再来萧府的时候,又没有见到萧玉朵,而且他听赵氏说萧玉朵很早就出门去了,第一感觉就是躲避自己,所以他俊脸沉地如水一般,出了萧府,骑着马,一时竟然都不知道往哪里走。
沐西看沐云放神色不对,忙问:“爷,要不去找苏公子看看?”
沐云放现在听到苏天寒这个名字,心里就非常不爽,又酸又气恼,想了想,只得点点头。
结果去了苏府,发现苏天寒也不在--这在沐云放的预料之中,所以他更不舒服了。
“王爷,今日我们不是还要去办事么?沐将军已经到了京城……”沐西看沐云放心不在焉,小声提醒了一句。
一句话提醒了沐云放,他看了一眼高大肃静的苏府,手握缰绳,任马徘徊了几圈,薄唇吐出一句话:“走吧。”
说完,转身打马义无反顾地朝城外奔去。
萧玉朵到了京城第二大布庄,发现他们依然没有细棉布,心里彻底喜了,她便拿出自己从平阳带来的棉布样品,给对方看,并且细数了细棉布的种种好处。
那掌柜的一看喜出望外,拿着细棉布,激动地道:“这么好的细棉布我可是很好见,以前见过南越的细棉布,但成本很高,颜色也只是白色,远远不及夫人您的棉布物美价廉,你有多少,我们可以立刻做这笔生意,并且夫人可以考虑我们长久的合作--您放心,我们布庄在京城信誉可是没的说……”
萧玉朵看对方这么痛快,心里更高心了,不过她很谨慎,和对方简单谈了谈价格方面的问题。
对方也很有诚意,并且为了表示自己的诚意,掌柜的请萧玉朵和苏天寒稍等一会儿,他立刻派人去叫老板过来。
苏天寒趁机会问萧玉朵:“你的细棉布做*可比丝绸好?”
“等回去送你两匹,你穿着试试看--冬天不冷,夏天吸汗,比丝绸舒服多了呢。”萧玉朵想起他这两天都毫无怨言的跟着自己跑动跑西,心里很是感激,便想着回去之后再给苏府送几匹细棉布。
苏天寒坐在萧玉朵身边,一手托腮,打量着萧玉朵,幽幽道:“世子妃,你这样的女子我好像从来都没有见过呢……”
萧玉朵一看对方这么快换了话题,不由一顿,接着故意调皮地甜甜一笑:“哦?那本世子妃与别的女人相比,有什么不同?--商人本色么?”
苏天寒摇摇头:“不,虽然你做生意,可是你却让人感觉不到商人的算计,似乎看到的只有聪明、热情--我很想和你合作,怎么样?”
萧玉朵看苏天寒不像开玩笑,也将一只手托腮与对方对视,问道:“你怎样合作,说来听听。”
“不过,你首先应该离开沐王府,这样我们的合作才没有嫌隙,不然你是平阳王世子妃,你的夫君首先就会拒绝,我看那世子爷应该也是强势霸道的男人,不会允许你到处跑,还有和别的男人频繁来往的,”苏天寒努力让自己冷静,努力忽略掉眼前这张比仙子还要美的容颜,带着很客观的语调说。
“你先说说你如何与我合作,若是条件诱人,我很可能回去就找地方离开王府。”萧玉朵之前不是没有考虑过苏天寒的合作,不过此时有些不同--他主动送上门来,不是自己上赶着去找,所以是个好机会。
自己将来若是离开沐府,和苏天寒合作的话,最起码腰杆也硬,遇到什么事情也可以找一个靠山,谁让自己初来乍到呢,没办法。
在萧玉朵的注视下,苏天寒有些不自然,他尴尬地往后退了退,靠在椅背上,嘴角轻勾回道:“你只负责供货便好,我有布庄铺子,还可以像现在这样,找伙伴,省的你和那些人打交道,既省事也省心……”
“好啊,就是你堂堂苏元帅的二公子,大梁王朝第一才子,和我从商,真的好么?苏帅会同意么?”萧玉朵确定道,对方的身份有些特殊,会不会喜欢经商,着是个问号。
苏天寒淡淡一笑:“我身边的人多着呢,看着这样好的机会溜走,岂不可惜?”
两人正说着,掌柜将老板请进来了。
萧玉朵一看,来者不过三十岁上下,书生模样,五官端正,神色温和,嘴角挂着淡淡的笑,进来便对苏天寒和萧玉朵施礼道:“让阁下和夫人久等了,实在抱歉。今日犬女感了风寒,刚喝了药,在下哄她睡下,见谅。”
萧玉朵一听对方的孩子病了,忙摆手道:“公子无需客气,孩子病了自然要先顾着些。”
来人见萧玉朵这样说,脸上的笑意更深了,很真诚地表示感谢,然后分宾主落座。
“在下赵启学,刚才听掌柜的说阁下与夫人在做细棉布生意,所以想和二位谈谈合作之事。”赵启学开门见山,含笑将问题摆上来,同时吩咐小厮续茶,“不知二位意下如何?”
萧玉朵知道对方怕是误会了自己和苏天寒,便接过对方的话,笑道:“公子可能误会了,我与苏公子是朋友,细棉布生意我也有这个打算,不过平阳里京城有段距离,我在这里也没有落脚点,赵公子若是想做,只能有两种办法,第一,你去平阳取货,第二,我们来京城送货,不过成本相对就要高一些,不知你愿意接受哪一种。”
赵启学看萧玉朵如此爽快,便也爽快的点头道:“不瞒夫人说,我有车队,平阳那边也时常路过,所以我可以去平阳取货。”
“那好,我们就来谈谈价钱方面好了。”萧玉朵看第一个最重要的解决了,便和对方谈了谈价格。
那赵启学一心要做成这个生意,所以也很痛快的给了一个相对高的价钱,让萧玉朵直接心动不已。
最后,萧玉朵给平阳的刘掌柜写了信,苏天寒找自己身边的人立刻出发去送。
做完这个,萧玉朵心情大好,求苏天寒带自己出城去爬山滑雪,并且和苏天寒也谈了谈具体的合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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