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秦的语气坚决,根本不给我任何机会做选择。
此刻的我,就像站在人生的三岔路口上。无论走哪一条路,都无法通往我想要到达的终点。
可是,看着老秦期待的表情,我似乎说不出口任何拒绝的话来。张秘书轻叹了一口气,应答说:“好,我明天一早就去找律师拟定文件。”
老秦靠在病床上,神情严肃又认真。“我今天对你说的话,希望能保守秘密。你可以考虑几天,但希望不要让我等太久。”
我垂头叹气,回应说:“好,那你好好休息,我明天再来看你。”
“嗯,你也累了,先回去休息吧。”老秦沉思片刻,扭过头对张秘书说:“麻烦你把徐经理叫进来,我有些话想要跟他说。”
“秦总,还有事的话明天说也一样,你的身体……”张秘书试图劝说,却被老秦打断了。
“我很清楚自己的身体,不会耽误太久,你帮我喊他进来吧。”老秦的态度坚决,张秘书也拿他没办法。
走出了病房,我提醒徐成亮说:“老秦找你。”
他似乎一点也不感到意外,大步走了进去。张秘书忧心地看着我,低声问道:“刚才秦总所说的话,你考虑清楚了吗?如果这么做,你也许就不能回头了。”
我跌坐在走廊的长椅上,感到心很累。“我都知道,可是如果不是因为老秦,就不会成就今天的我。”
“詹总他……”张秘书欲言又止,其实我和詹佑成的分分合合,她看在眼中,只是不方便说太多。
“我会处理好。”我示意张秘书不要继续这个话题了,长久以来的压抑感,让我感到身心疲惫。“至于秦展鹏那边,你帮我找人盯紧点。”
“好。”张秘书应答。
这几天睡得不好,我离开病房以后,来到走廊尽头的自动版卖机前,买了一罐咖啡。十二点的钟声已经过了,又是新的一天。
咖啡支撑不住我心底的疲惫,喝了一罐,我还想要喝第二罐。可是徐成亮沙哑的声线却在耳边响起:“别喝咖啡了,我陪你去吃夜宵吧。”
回过头,我撞上了徐成亮黝黑的眼眸。俊朗的脸上隐约可以看到几分忧虑,以及伤感。
“谈完了?”我问。
“嗯,谈完了。”徐成亮说。
离开医院的时候,已经是凌晨一点三十分。橘黄的街灯洒在人行道上,北风敲打着汽车的车窗,“砰砰”的声音响起,让人倍感萧条。
徐成亮自上车以后,一直没有说话。他坐在驾驶座的位置上,撑住额头沉思,看起来心情并不太好。
我把汽车停靠在沿江路的宵夜档前,我和徐成亮都是这里的常客。刚从新加坡回海市的那段日子,公司的工作很忙,经常加班到深夜。
徐成亮每次都会带我到这些路边摊,品尝海市最地道的夜宵。无论是驰名的艇仔粥还是布拉肠粉,都是我品尝过最美味的小吃。就连五星级大酒店,也无法比美。
两人一桌,徐成亮点了一个砂锅粥和米线,然后看着我不说话。
我被看得不自在,裹紧身上的大衣问道:“盯着我干什么?又不是第一天认识我。”
徐成亮冷笑一声,嘲弄说:“我觉得你变得越来越陌生了,都快要认不出来。”
我叹气,责备说:“有什么直接问我吧,没有必要拐弯抹角。”
“你打算嫁给老秦当秦太太?詹佑成怎么办?难道除了分开,就没有其它两全其美的办法了吗?”徐成亮直言不讳地说出内心的所想。
我摇头,苦笑说:“你不懂我的心情,看着詹佑成被自己的亲生父亲折磨成这个样子,我过不了自己的那关。”
“所以你选择放弃?”徐成亮皱眉问道。
“不是放弃,而是暂时放手。”我握着手中的杯子,脸颊被北风吹得红扑扑的,刺痛而难受。
“你与詹佑成商量过了?”徐成亮叹了口气,忧心地问道。
我再次摇头,却再也挤不出一丝笑容。“如果商量……他一定不会同意我的决定。”
“何苦为难自己?”徐成亮面露愠色,盯着我许久才接着说:“虽然嫁给老秦只会做名义上的夫妻,可是这个圈子很小,让其他人知道了,你一辈子都会背上秦太太的名号生活。”
我忍不住笑了,反问道:“你觉得以我现在的样子,还能当詹太太吗?虽然詹佑成表面上与詹明博对抗,可是我知道他不会做得太绝。他是个家庭观念很重的男人,在我与亲生父亲之间作选择,那种痛苦你能体会到吗?”
有些事情,即使詹佑成没有亲口告诉我,但我看得出来他对罗婉仪的关心,对詹馨悦的尊敬,以及对詹爷爷的孝顺都是发自内心的。
徐成亮愣了愣,才苦口婆心地劝我:“我只是不希望看到你伤心难过,离开詹佑成,你会很痛苦。”
“我现在已经够痛苦了。”我自言自语地说:“置诸死地而后生,也许是我们唯一可以走的路。”
徐成亮不由自主沉默下来,服务生很快就把砂锅粥端上来了,热腾腾的香气四溢。他给我舀了一碗,小声劝说:“天气冷,喝点粥暖和身体。我知道这几天你因为詹佑成的事四处奔波够累了,吃饱以后我送你回去。”
我接过碗,诚心道谢说:“谢谢你。”
徐成亮没有说话,朝我淡淡一笑,然后埋头喝粥。我知道,他会一直支持在身边支持我,无论我接下来会做出什么决定。
回到别墅以后,我洗了个热水澡,然后躺在床上,在不知觉间睡着了。
自从詹佑成被带走调查以后,我已经好几个晚上没怎么睡觉。每次当我闭上双眼,都会看到他痛苦伤心的样子,就会从梦中惊醒,再也睡不着。
可是这天晚上,我睡得很踏实。
我做了一个美梦,梦见寒冬过去了,很快来到春暖花开的初夏。海港城已经逐渐走上了轨道,詹佑成闲下来以后,在花园里种满了鲜花,还在角落里做了一个秋千。
眨眼已经到了深秋,我梦到自己怀孕了。詹佑成陪我坐在花园的秋千上晒太阳,他时不时趴在我的肚皮上与宝宝说话,脸上流露出的父爱让人动容。
詹佑成说,如果宝宝是男孩子,就叫正浩。如果是女孩子,就叫慧敏。
我抱住詹佑成,把额头搁放在他的胸前,轻声说:“那你喜欢男孩,还是女孩?”
詹佑成轻轻抚摸我的额发,浅笑说:“我喜欢女孩,希望她长大以后有我的照顾,能活得轻松自在,无需背负太多。”
我忍不住笑了,泪水从眼角滑落。是呀,我也很喜欢女孩。看着她快乐成长,无需顾虑太多,简简单单就好。
“小梦……小梦……”
朦胧中,我似乎听到有一把熟悉的男声在呼唤我的名字。我努力睁开双眼,詹佑成憔悴的脸孔就抵在我的眼前。
我伸手在他的脸上捏了一把,熟悉的触感让我情不自禁留下两行热泪。“是你吗?”
“是我,回来了。”詹佑成弯身抱住我,嘴唇贴在我的眼角处,一点点地吻去眼角处的泪水。他的吻霸道而不乏温柔,是熟悉的,我怀恋的吻。
“你终于回来了。”我紧紧抱住詹佑成,哽咽着说不出话来。虽然早已预料他会回来,可是我仍然无法控制自己的情绪。
詹佑成的呼吸声越来越重,推开我,心疼地问道:“为什么睡着的时候哭了?是不是做了什么噩梦?”
我摇摇头,捧着詹佑成的脸颊解释说:“不,我做了一个美梦,梦见你给我做了一个秋千,我们手牵手坐在上面晒太阳。”
詹佑成的嘴角微微上扬,刮了一下我的鼻尖宠溺地说:“好,回头给你做一个秋千,让你美梦成真。”
我从詹佑成的怀中挣脱出来,嫌弃地说:“你该洗澡了,胡子两天没刮难看死了。”
说着,我伸手卷起詹佑成的衣袖,发现包裹关节的纱布已经脱落。“你快去洗澡,我给你拿点纱布重新包扎伤口……还有你脸颊上的伤,不好好处理要毁容了。”
“毁容了也不能退货。”詹佑成看着我焦急的样子,抓住我的手按在自己的下巴处蹭了几下,满意地笑说:“你帮我刮胡子,好不好?”
“好,怎么不好?”我爽快地答应了,可是心里却苦涩得很。
冒着热气的浴室里,镜子也蒙上了一层薄雾。我让詹佑成乖乖坐在浴缸里,然后翻出刮刀帮他刮胡子。
他裸|露全身,舒服地趴在浴缸边缘闭上眼让我折腾。我轻轻挤了一点泡沫然后往他的下巴上抹,心不在焉地问道:“身上的上好点了吗?”
“嗯。”詹佑成轻声应了一句,顿了顿才补充说:“看到你,哪里都不疼了。”
“口甜舌滑。”我扶住詹佑成的下巴,小心翼翼地帮他刮胡子。他的皮肤很好,一看就知道是那种没熬过苦的少爷脸。
闭上双眼的时候,眼睫毛还在轻轻颤抖,看起来就像两把小扇子,可爱极了。认识的时间越长,我才发现詹佑成也会有孩子气的一面。
也许只有我,才会看到这样子的他。明明闭着眼让我刮胡子,却总是忍不住眯起眼偷偷打量我。
我轻轻弹了一下他的眉心,责备说:“专心点,刮胡子还在想些什么呢?”
詹佑成突然握住我的手,在我意料不及的时候抱住我的腰,双双掉进了浴缸。他翻身把我压在身下,暧昧地笑说:“我想……亲手把你的衣服一件一件地剥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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