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从厨房拿来一卷保鲜膜,小心翼翼地把詹佑成的手包好。
他站在原地展开双臂,盯着我勾唇一笑说:“帮我脱|衣服,小心别碰到不该碰的地方,我对你的身体没有任何抵抗力。”
都什么时候了,詹佑成还有心思跟我开这种玩笑?
慢慢解开衬衣上的纽扣,我伸手按在他腰间的皮带上。谁料詹佑成将下巴抵在我的额头上,轻轻摩挲,没受伤的那只手不安分地在我的背脊上扫过。
“住手!都什么时候了而还有心思想这个?”我粗鲁地扯掉詹佑成裤子上的皮带,责备说:“伤得这么严重,你都不懂得还手吗?”
詹佑成靠在洗手盘上,慵懒的样子看起来就像今天意外没发生过似的。他看着我,平静地解释说:“一群小混混把我的车围起来了,要是单挑我才不会输。”
我故意别过脸,才把裤子扯下来。“我先找毛巾,把你身上的血迹擦干净。”
谁料詹佑成不依,展开手臂缠住了我的腰,凑到耳边暧昧地笑说:“别走。”
身后的坚硬抵在尾椎处,我小心挣脱詹佑成的怀抱,转身捏住他的耳朵恶狠狠地说:“再不安分点,你自己洗去!”
詹佑成这才松开手臂,痞子似的看着我笑了。“你生气的时候,还是那么漂亮。”
我拿詹佑成没办法,只好耐着性子拧了一条热毛巾,搬过椅子让他坐下来。现在仔细检查才发现,他脸颊上的瘀伤挺严重的。
“毁容了,怎么办?”我把热毛巾卷起来,轻轻按在詹佑成的脸颊上,叹气说。“丑死了。”
“很可惜,毁容了也不能退货。”詹佑成看着我,目光柔和。
我刻意避开他的目光,鼻子一酸眼泪就要涌出来。可是我不能哭,尤其不能在詹佑成面前哭。
“盛威的事还没解决吗?那些网络谣言是不是已经删掉了?”我放下热毛巾,轻声问道。
“找相关部门的人研究过了,以海港城楼层的高度,盛威公开宣告偷工减料的那批钢筋,对建筑的安全性能没有太大影响。主楼的承包商是另外一家建筑公司,材料都是达标的。”詹佑成低头看着我,安抚说:“明天早上,第三方检测机构会出具相关的报告,向公众解释整件事。”
我微微松了一口气,追问说:“施工的时候不是有监理全程跟踪吗?为什么材料偷工减的事,直到现在才曝光?”
“只是部分材料偷工减料了,并非全部。”詹佑成的眸光微敛,耐心地向我解释说:“盛威的原材料采购商是老高的女婿,听说他去年在拉斯维加斯豪赌输了不少钱,然后把主意打在采购的材料上。反正事情已经彻查清楚了,我和秦海会继续跟进。”
“可是今天的意外……”
詹佑成摇头,笑说:“只是一场意外,虽然情况混乱了一点,但最终还是受到控制了。”
“答应我,以后要好好保护自己,不要再受伤了。”我的手按在詹佑成浮肿的脸颊上,心痛得不能呼吸。“我真没想过,事情会发展成这样。”
詹佑成看着我不说话,神色淡然。他的身上什么也没有穿,而我却穿着羊毛毛衣,这样子紧紧相拥的我们看起来奇怪极了。
可是他很自然地抱住我,天花板上浴霸的光线太刺眼,几乎让我睁不开双眼。他的身体无论什么时候都很温暖,让我有十足的安全感,而且很满足。
恰好这时,卧室里传来手机的铃声,我推开詹佑成说:“你的电话响了,我帮你拿过来。”
电话是秦海打过来的,詹佑成把手机放在耳边“嗯嗯”了几声,然后挂了线。
“秦海找你什么事了?”我疑惑地问道,因为像秦海这种居家型的男人,除非有什么紧急的情况,否则回家以后不会再管工作上的事。
詹佑成怔了怔,轻声道:“他说在路上,二十分钟以后将会到达这里。”
“那我赶快帮你洗干净。”我催促说。
“嗯。”詹佑成低头含住我的耳垂,取笑说:“晚点再收拾你。”
不到十五分钟,詹佑成已经穿好衣服到楼下等秦海。门铃响起,我连忙跑去开门。
“小梦,很抱歉这么晚还打搅你们。”
陆晓岚笑着与我打招呼,她也陪着秦海一起过来。自从生下双胞胎以后,她脸色更红润,裹着红色的大衣,被秦海搂在怀中大步走了进来。
可是这个时候突然来找詹佑成,我猜绝对不是为了聊天这么简单。詹佑成回头吩咐我说:“帮我泡两杯咖啡,送到书房里去。”
说完,詹佑成起身往一楼的书房走去,秦海一声不吭跟在他的身后,全程没有一点笑容,也没有向我打招呼。
我总觉得,今天的秦海怪怪的。偷偷瞄了他一眼,发现原本严肃的脸上,饱含忧虑。
“我帮你泡咖啡吧。”陆晓岚起身往我的方向走过来,笑容淡淡的,看起来有点苦涩。
咖啡豆的清香很快弥散在空气中,我靠在料理台上,心不在焉地问道:“小岚姐,宝贝们还好吗?”
“嗯,老三和老四都会走路了。想起来你还没有见过他们,有空到我家做客。”陆晓岚把杯子递给我,轻声问道:“家里有吃的吗?秦海还没吃晚饭,我担心他饿了。”
“还有些圣诞节烤的饼干,等会儿我一起送过去吧。”我从橱柜里翻出用玻璃瓶子装好的蔓越莓饼干,想了想还是决定从陆晓岚身上打听秦海此行的目的。“对了,你们这么晚过来,有什么急事吗?”
陆晓岚怔了怔,然后轻轻摇头说:“我也不知道,秦海吃饭前接了一个电话,然后出去了。回来的时候他在客厅坐了很久,然后说要找佑成。”
陆晓岚都不知道的事,让我感到好奇之余,徒增了几分忧虑。
“该不会是因为海港城的事吧?”我问。
陆晓岚不断叹气,忧心地说:“男人就是这样,说什么不想让我担心,什么事都憋在心里。今晚他喝了点酒,是我坚持要送他过来的。我已经当全职家庭主妇很久了,公司的事没怎么去管,即使知道了也帮不上什么忙。”
“还有几天就到元旦了,詹佑成一直很在意海港城的开幕式,希望不会再出什么差错。”我自言自语地说。
陆晓岚似乎想到了什么,关切地问道:“听说佑成今天在停车场被商户袭击了,没事吧?”
“伤了额头和右手的关节,医生说不算严重,定期回去复诊就行了。”我苦笑说。
陆晓岚没有接话,气氛一下子冷清下来。咖啡壶里烧开的咖啡冒出了浓烟,苦涩的味道让我感到难受。
“对不起。”我轻声说,声音小得几乎只有自己听到。
“小梦,请不要怪我多事。”陆晓岚帮我把咖啡倒好,然后往杯子里各加了一颗方糖,劝慰说:“佑成爸爸的事我也知道了,他的做法很极端。但站在朋友的角度看来,我希望你能信任佑成。你们一路以来多不容易,只要坚持下去一定能走到最后的。”
顿了顿,她又补充说:“秦海和我,也会支持你。”
陆晓岚的关心,总会让我感到温暖。
我想要挤出一笑笑容,嘴角却无力扬起:“小岚姐,你不懂……我真的很担心佑成,尤其经过今天发生的事,每时每刻都会感到不安心。我不清楚他爸会用什么方式对付我,又或者接下来詹佑成失去的又会是什么。”
“也许对于他来说,失去什么都不愿意失去你。”陆晓岚拍了拍我的肩膀以示安慰,催促说:“把咖啡端进去吧。”
我端着托盘来到书房前,刚想敲门却发现门是虚掩着的。秦海和詹佑成面对面而坐,谁也没有说话。
我敲了敲门,然后走了进去。书房里只亮着一盏台灯,电脑的屏幕是亮着的,散发出阴森的蓝光。
我把托盘放在书桌上,然后把咖啡和饼干递给秦海说:“小岚姐说你可能饿了,刚好家里有饼干。”
“谢谢。”秦海抬头朝我笑了笑,然后没有说话。
咖啡的清香充斥着整间书房,詹佑成轻叹了一口气,吩咐我说:“你先出去陪小岚聊聊天,我们很快就聊完了。”
听得出来,詹佑成不希望我知道他与秦海之间的谈话。
“好。”我捧着托盘退了出去,刚带上门,书房里传来秦海低沉的声音。
“这件事,除了我们还有谁知道?”秦海轻叹了一口气,压低声音问道。
“徐成亮也知道,不过我相信他的为人。”詹佑成的语气坚决。
“我真没想到这件事这么保密,还会有其他人知道。”秦海继续叹气。
詹佑成沉默半响,才回答说:“放心,我知道该怎么处理。”
然后,他们相继陷入沉默。
因为这番对话,我再次陷入了疑惑当中。不过很快走廊便响起了脚步声,我连忙离开书房往回走,刚好在拐弯处碰到陆晓岚。
“我们也该回去了,保姆说老三一整晚哭闹要找妈妈。”陆晓岚面带歉意,朝我打过招呼以后大步往书房的方向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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