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国有句老话说得很好,绝处逢生。
我这辈子经过很多惊心动魄的时刻,唯独这次,绝处逢生的感觉十分强烈。在最绝望和屈|辱的时刻,我才切身体会到活着的难能可贵。。
一个人的运气背到了极点,往往会否极泰来。上天对于每个人来说都是公平的,因为仇恨,将会是我活下去的支撑。
我在心里暗自发誓,如果能从这里逃出去,余生的日子一定会好好活下去!
黄毛压下来的那一刻,我以为自己真的会被凌|辱至死。
可是,我所想象中的一切都没有发生。
门外响起了急促的脚步声,身穿迷彩服的男人率先破门而入。紧跟在后面穿着制服的警察,快速控制住房间里所有人。
领头的警察眼明手快上前钳住了黑衣男的双手,快速把他准备抽出的水果刀踢掉。
“全部人举起双手,谁也别想着逃跑!”低沉而饱满磁性的声音响起,房间瞬间陷入了沉寂当中。
不知是谁把吓傻了的黄毛从我的身上扯开,我躺在散发着霉味的大床上,手心已经湿透,四肢拼命地抖个不停。
乱哄哄的吵杂声四起,然后是警笛的声音。
接下来还有几个穿着警服的男人闯了进来,仔细地把房间搜索了一遍。看着黑衣男那张惊慌失措的脸,我突然有种劫后余生的感觉,久久回不过神来。
“你没事吧?”迷彩服小心翼翼地把我扶起来,关切地问道:“有哪里受伤了吗?”
我点点头,然后拼命摇头。心上的痛已经取代了身体上的剧痛,让我整个人处于一种浑浑噩噩的状态中,思绪久久无法恢复正常。
“进来吧!”迷彩服朝身后大声吼了一句,很快身后传来了沉重的脚步声。
最后,一抹熟悉的身影冲了进来,把我紧紧抱在怀中,情绪异常激动:“没事了,别怕,没事了……”
我紧紧抱住眼前的男人,思绪还没从刚才的险境中抽离,身体也开始发抖。“徐……徐成亮?”
“是我,别怕,他们都被抓起来了,现在没有人能伤害你。”徐成亮的身上带着特有的薄荷味,钻进我的鼻腔,莫名地泛起了酸意。
我直接把脑袋藏在徐成亮的怀中,不断地喘气,惶恐地问道:“我在做梦吗?我是不是死了?”
“傻丫头,没事了,我现在就送你去医院。”徐成亮小心地把我抱起,大步往门外走去。
经历了两天一夜的囚禁,我第一次踏出这间废旧的村屋。刺眼的阳光从头顶照下来,我几乎睁不开双眼。
门口处已经停靠着一辆救护车,徐成亮在护士的帮助下把我放在担架上,默默地坐在一旁握住了我的手。
“别怕,有我在。”徐成亮垂着头,及眉的刘海遮住了双眼,脸上写满倦意。在前往医院的路上,他的双手一直紧紧地攥着我的手,眸光里有我读不懂的波澜。
被推进急诊室的那刻,我突然感到很累。那是一种发自心底的疲倦,四肢麻木得不成样,绷紧的神经松弛下来,让我陷入了无边的散焕当中。
明明转危为安逃离了绑匪的魔掌,我却怎么也高兴不起来。
冥冥中感觉有一些我读不懂的因子,在体内悄悄发芽生根,盘旋在心头挥之不去。
我的身体变得很沉,很沉,就连手术台也支撑不住我的坠落。恍惚中似乎有一个无形的漩涡,一点点地把我拉近……
***
再次醒来,首先映入眼帘的是病房天花板上的白炽灯。窗外的天色已暗,淅淅沥沥地下着细雨,狂风不断拍打着玻璃窗。
空气中弥散着一股淡淡的消毒药水味,我的喉咙干涩得难受,揉了揉双眼往四周环视了一圈,发现徐成亮正趴在床边睡着了。
水杯和水壶就在病床旁边的小茶几上,我探起身体,手臂突然传来一阵剧痛。我忍不住发出了“嘶”的一声,趴在床边的徐成亮突然惊醒过来。
“别动,你的身上还有伤。”徐成亮绕到茶几旁到了一杯温水,细心地插上吸管递到我的嘴边,提醒说:“喝吧,饿了吗?我让护士送些白粥过来。”
我一口气喝掉大半杯水,才有气无力地说:“谢谢,我不饿。”
被困在小村屋里两天一夜,大概饥饿过头胃部已经没有了疼痛感。我抬头迎上徐成亮忧心的脸容,苦笑着说:“谢谢你救了我,这次如果不是你,大概我已经被那个男人……”
徐成亮的眉头轻轻皱起,伸手挼了挼我身上的被单,轻声吩咐说:“别想太多,你现在已经安全了。”
我轻轻点头,突然想到了什么,慌忙问到:“你们离开的时候有看到梁浩然吗?他跟我一起被绑匪抓住,他们说……”
说到这里,我的声音哽咽起来,捂住地吼道:“他们……他们说已经把梁浩然杀了,请你告诉我这到底是不是真的?”
徐成亮垂下头不说话,我的心就像被刀刃刮了一下,再次抓住他的手央求道:“坦白告诉我,他到底怎么了?快告诉我呀……”
“他……”徐成亮轻轻摇头,遗憾地说:“警察在院子里找到一具男尸,面目全非已经认不出样子。法医已经安排了验DNA,相信很快就会有结果。”
这个噩耗犹如一把重锤狠狠地敲打我的心脏,花了足足十分钟,才消化了这个事实。
“看不清样子,表示很可能不是梁浩然,对吧?你通知警察去找了吗?说不定他只是逃跑了而已!”直到这个时候,我仍然无法接受梁浩然遇害的事实。宁愿相信他丢下我逃跑了,也不希望等到他死亡的坏消息。
病房的气氛寂静得可怕,徐成亮愣了很久,才转移话题说:“既然你醒了,我去喊医生过来帮你检查。”
医生很快就过来,帮我做了全身检查,叮嘱说:“还好只是皮外伤,晚点给你开一支药膏定时涂抹,应该不会留下疤痕。”
“谢谢医生。”徐成亮明显松了一口气,跟随医生离开了病房。没多久他就返回来了,手中多了一支药膏。
他拉过椅子在病床旁坐下来,轻轻抽出我的右手说:“我帮你涂点药膏。”
我的精神状态很差,脑袋昏沉难受,对于梁浩然遇害的消息也没缓过来,木讷地躺在床上任由徐成亮折腾。
病房静得落针可闻,门外突然响起了沉重的脚步声。徐成亮触电般松开了我的手,几乎从椅子上跳起来朝门外喊道。
“你来了?”
我没有回头,但那种熟悉的气场和压抑感迎面扑来,不用猜也知道是詹佑成。他徐徐走到我的身旁坐下来,轻声问道:“她没事吧?”
“医生说手臂的伤口缝了针,脸颊还没消肿,其它都是皮外伤。”徐成亮毕恭毕敬地站在詹佑成的身后,例行公事般汇报我的情况。
我正眼都没有往詹佑成的身上扫过,安静地盯着窗外的细雨发呆。
“你先回去。”詹佑成吩咐徐成亮说。
徐成亮忧心地看了我一眼,小声提醒说:“小梦她刚醒过来,还没吃东西,我……”
“回去!”詹佑成的声音提高了几个分贝,语气掺和怒意。“明天你还要重新制定合同,别再出什么状况了。”
“是,詹总。”徐成亮回了一句,目光却落在我的身上,直到詹佑成再次催促,才满怀心事地走出了病房。
气氛一下子冷了下来,詹佑成沉着脸坐在一旁,没有说话,也没有像往常那样质问我。
我继续无视他的存在,直到脖子变得酸痛难受,才把视线从窗外抽回来,闭上眼假寐。
不知过了多久,一只温热的大手探进我的被单里,轻轻握住了我的右手放置在掌心处玩弄。一阵冰凉的触感在刺激我的皮肤,睁开双眼一看,才发现詹佑成正在帮我抹伤口。
“睡不着就别装了。”詹佑成呢喃自语,声音轻柔得仿佛从鼻子里哼出来似的。
我连忙抽回右手,无名火控制不住涌出。“你走吧!”
詹佑成冷笑着摔掉药膏,面无表情地打量我,许久才吐出两个字:“瘦了。”
“我是瘦了还是胖了,都与你无关。”我咬牙切齿地骂道,眼前的男人却无动于衷,淡定地从口袋里摸出香烟点燃。
“你怨我?”詹佑成点燃了一支香烟,烟雾呛得我拼命咳嗽。
脸颊还忍忍作痛,白天里黑衣男人对我的所作所为历历在目。我盯着詹佑成,终于忍不住笑了出来。
“怨你?詹佑成,我们什么关系也没有了,凭什么要怨你?”我就像听到了一个天大的笑话,捧住小腹哈哈大笑起来。我笑得太急太用力,扯动了手臂上的伤口,痛得泪水在眼眶里打滚。
詹佑成的脸色一沉,掐灭香烟伸手捏住我的下巴,强迫与他对视。“脸还肿得厉害,待会儿让护士拿冰块给你敷一下。”
“放开我!”我狠狠甩掉詹佑成的手,嘶吼道:“滚……滚出这里!”
詹佑成冷笑了几声,黑眸泛着凶光,一字一句地说:“敢算计我的人,都不会有好下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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