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容地走到洗手盘前,我打开水龙头任由冷水“哗哗”地冲洗双手。
Lisa率先发现我的存在,握着粉底往后退了一步,然后用手肘去撞身旁的Tracy。
我一边整理自己的刘海,淡定地说:“做JI也得有条件,像你们这种只会躲在洗手间里聊八卦的丑女人,倒贴也不会有男人要。”
“你……”Tracy气得脸颊通红,差点甩掉手中的口红,怒骂道:“你说谁倒贴也没有男人要?”
我整理好衬衣,今天穿了高跟鞋,站直腰板比Tracy还要高出一个头。我做人从来不输阵,低头盯着她,讽刺说:“我有指名道姓说是你吗?请别对号入座。”
Lisa把Tracy往后一推,皱眉骂道:“林夕梦,你懂得尊重别人吗?”
哼,尊重?这帮只敢躲在洗手间偷偷说别人坏话的女人,怎么有资格说我不懂得尊重别人。
“呵,忘了跟你们说,我还杀过人坐过牢呢,不信你们可以去问问徐经理。你们知道她是怎么死的吗?”我顿了顿,做了一个切割的手势:“乱说话,然后被我割舌而死的。”
大概是我说话的样子太认真了,在场的所有人吓得脸色泛白,用半信半疑的目光望向我。
“开玩笑的。”我冷笑了几声,目光扫过在场的所有人,吓得她们赶紧后退几步。我的心情顿时舒爽起来,拿起手袋大步跨出了洗手间。
刚走出公司门口,差点撞上了迎面而来的徐成亮。他扶住我的手臂,苦笑说:“怎么还没回家?外面下雨了,我送你回去吧。”
“你不用加班吗?”我疑惑地问道。
“明天要去香港一趟,詹总让我先下班。”徐成亮解释说。
有顺风车接送,我当然不会拒绝。站在狭隘的电梯里,我的耳边再次响起了在洗手间里听到的说话,心不在焉地问道:“徐经理,你觉得我长得像出来做JI的吗?”
“没有,为什么这样问?”徐成亮大吃一惊,好奇地问道。
我一五一十把在洗手间里所听到的话,全数说给徐成亮听。末了,他忍不住笑起来。
“詹总就说了,不喜欢请女下属。他很讨厌八卦的女人,尤其那些喜欢在办公室讨论上司私隐的女人。”徐成亮安慰我说:“她们是妒忌你,才这么说。”
“其实我不应该当场走出来揭穿她们,这样一来以后相处就会很尴尬。”我的性格就这样,容不得别人在背后说我坏话。
做人就该坦荡,有什么当面问清楚不行吗?非得这么八卦。
“对了,詹总让我帮忙查你父母的事,这几天太忙我差点忘了。”徐成亮从公文包里翻出一只牛皮纸信封递给我,解释说:“这是你妈妈临死前半年的出入境的记录,那时候你应该在准备高考吧?”
出入境记录?
我接过资料打开一看,发现第一页就是电脑打印的出入境记录。仔细一看,日期果然是她被害之前半年。
平均每个月,妈妈都会到香港两三次。从海市坐车过去,也不过是两小时的路程。可是她在香港并没有亲人,为什么去得那么频密?
“还有,这是最让我感到奇怪的地方。”徐成亮把资料翻到最后一页,指着上面的地址说:“你妈妈在银行开了一个保险箱,日期显示临死前三天。”
我的心顿时提了起来,为什么妈妈会去银行开一个保险柜?
“我可以去银行看看保险箱里放了什么吗?”我抓住徐成亮的手臂,情绪也有些激动。“我一直怀疑妈妈的死并不是意外,我们小区的治安一直很好,怎么会突然有人入屋打劫,没经过挣扎或打斗就把她杀了?”
忘了有多少年,我没在外人面前提及过关于妈妈的死。
想起那个大雨滂沱的晚上,我的心里就像装了一个小小的绞肉机,辗压得体无完肤。
“你先别急,那个保险箱我找人查过,大概一个月之后就是最后的期限。开保险箱的时候你妈曾经签过协议,到期后如果她没去取里面的东西,女儿可以代替她去取。”徐成亮把资料塞回信封里,小心地封好口子。
走出电梯,徐成亮的车就停靠在不远处。他绅士般帮我打开车门,劝慰我说:“别担心,詹总吩咐我查的,会尽全力做好。”
“我相信你。”好不容易稳住情绪,我却有种想哭的冲动。
汽车驶出了地下停车场,外面下起了倾盘大雨。海市今年的雨水特别多,就像那年夏天……
回到公寓以后,我洗过澡然后窝在沙发里,拿出徐成亮给我的资料看起来。虽然只是一些零星的流水账,但我却看得格外认真。
除了出入境记录,还有妈妈当年的电话清单。她的生活圈子很小,每天除了到餐厅里看店,就是回家做家务。
电话清单上除了我、爸爸,就是一些固定电话。仔细回想起来,大概是她预定食材的供应商。
可是翻到最后一页,我却发现了几个可疑的地方。连续好几天来自同一个电话,区号看来是国际长途。
我上网搜索了一番,发现是来自纽约的手机号码。我犹豫几番还是决定回拨过去,却发现是空号。
这个神秘电话到底是什么人?从妈妈频繁到香港,到来自纽约的神秘号码,它们到底有什么联系?
从傍晚到深夜,我一直拿着这叠资料反复查看,却毫无头绪。看来我得先从这个陌生的国际长途电话号码入手,查出当年与妈妈联系过的陌生人。
我把资料叠放整齐塞回牛皮信封里,揽住枕头陷入了沉思。窗外雷声不断,即使拉着窗帘,闪电的光芒都能映入屋子里,吓得我不敢乱动。
“轰隆……”的声音响起,我吓得捂住了双耳。耳边的余震还是那么的清晰,我卷缩成一团浑身都在打颤。
即使那么多年过去了,我对这种雷电交加的晚上还是那么恐惧。那些远在天边的雷声仿佛能震到我的心里去,唤起我年轻时不愿意记起的回忆。
那是六年前盛夏的晚上,同样也刮着狂风下着暴雨。
很清晰记得那天晚上家里停电了,妈妈从箱底翻出蜡烛。小小的烛光燃亮了整个客厅,她与我并排坐在客厅的沙发上,跟我说起了很多年轻时的往事。
记得那段时间妈妈的心情不太好,可能是因为爸爸失踪的缘故。现在回想起来,才知道她为了让我安心高考,独自承受离婚的痛苦,骗我爸爸是接了活儿到北方工作,才会这么久没有回家。
妈妈说:“晴晴,别看你爸爸长得像个粗人,年轻追我的时候可浪漫呢。大冬天他捧着鲜花在宿舍楼下等我,其他人看到拼命起哄。他也不说话,耳根都红了,真可爱。”
妈妈说:“生你的时候爸爸去了外地工作,我一个人痛了两天一夜,难过得要死。那时候手机还不普及,我在医院里给他的传呼机留言,说如果不过来我就不生了。结果第二天在你出生之前,他就赶回来了,一个人站在产房外面当着那么多人的面前说对不起。护士都笑翻了,说你爸爸傻。”
妈妈的说话言犹在耳,想不到这么多年过去了,我还会对那天晚上发生的事这么清晰。
然而,接下来的才是噩梦。小区突然恢复了照明,在妈妈转身的刹那,我却看到玻璃窗外闪过一个人影。
“妈,阳台有人影!”我上前抱住妈妈的手臂,压低声音说:“是不是家里进贼了?”
“我去看看。”妈妈的心情变得紧张起来,到厨房拿起一根木棍往阳台的方向走去。
我鼓起勇气紧跟在妈妈的身后,想要查看阳台是否有人影。没等我看清楚情况的时候,妈妈突然发出了痛苦的尖叫声。
一股鲜血的腥味传来,妈妈的脖子上多了一道划痕。鲜血不断从伤口处涌出,她痛苦地捂住了伤口,用尽最后几分力气回头朝我嘶吼道:“晴晴,快……快跑!”
我愣在原地,吓得迈不开双腿。
“走呀!”妈妈的脸色越发苍白,双腿一软直接倒在门口处,捂住伤口的手也在抽搐。
“妈!”我扑向前,扶住她不断下滑的身体,双手也沾上了鲜血。再往阳台角落的方向望过去,发现一个身体高大男人正瞪大双眼盯着我们,手中握着明晃晃打水果刀,上面沾满了鲜血。
那一刻,我的血凝瞬间凝固,扯开喉咙大声呼喊:“救命……杀人呀……”
我不知哪来的勇气,拾起地上的木棍就往小偷的身上砸过去。可是我的力气小,根本不是他的对手。
他把我的头按在阳台的围栏上,压低声音威胁说:“别吼……否则我把你也杀了!”
我的脖子被围栏的瓷砖刮破了皮,痛得直掉眼泪。妈妈躺在血泊中,声音越来越小。“求……求你放过她……”
小偷举起手中的水果刀,眼看就要砍下来。我绝望地闭上双眼,那只一直掐在我脖子上的大手快要把我的骨头捏碎。
“不要……”妈妈痛苦地嘶吼到。
小偷那张狰狞的脸孔,至今还清晰地留在我的脑海中。就在他的刀落下之前,突然痛苦地嚎叫起来。
他的身体变得僵硬,掐住我脖子的手瞬间松开。回头一看,才发现妈妈手中拿着铁铲。那是她平日种花用的,边缘十分锋利。
血液从小偷的脖子处涌出,我在他意料不及的时候,搬起身后的花盘直接砸在他的脑门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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