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羲快速将一些食物和水以及医药用品给装进一个包里,而另一个包本身就装得满满的看起来很沉,他把食物包扔给我自行背上了那一只较沉的。
我没再多问就背起了包,等他将车门上锁后两人就往前走。没走多远就见秦舟在快步赶回来,看到我们眉色凛了凛立即上前而来,“我察看了车子四周的踪迹,应该一行人一路往西而去了。那边有片小树林,车子开不进去,树林背后是座山,看情形是他们要翻山徒步。”
“人多目标大,而且在一切动向未明前,有人不会吝啬形迹的。”
秦舟还算厚道,见我背着包就将包要过去自己背了。没一会就到了悍马车停的土坡上,里面已经空无一人,并未多作停留就翻越过去来到了小树林边。树林应该是防风林,从这头都能看到那头,地面杂草有被新踩过的痕迹。
我以为古羲会沿着痕迹而行,却没想他另选了一个位置走,等顺利通过小树林看到不远处有条山路往深山里蜿蜒时听到秦舟在问:“为什么不沿着他们走的那条路走?”
“树木草丛是蛇虫常经之地,别忘了现在主动权掌握在谁手中。”
“你是说那女的会有可能在沿路设下陷阱?”
古羲没有再回答,但上挑的眉已经表达了防人之心不可无。不过上山的道只有一条,就算想避开也不可能,只能各自戒备着脚下。山道狭窄,不宜并排而行,由古羲探路在前,我走在中间,秦舟则垫后,三人之间保持一定距离。
目光随意瞥转间我蓦的顿住,脚下一停身后的秦舟自然也只能停下来,他口中质询:“怎么停......”话到一半就失了声,他显然顺着我的目光也看到了,随后连忙唤:“阿羲,你快看。”古羲回过头来,瞥了一眼我们后就侧目到路旁的一块山石上。
那上面有很浅的印记符号,刻的正是之前被认作是童英留下的弓形记号。
到目前为止,我们都不太明白童英的行为到底是何用意,为什么她一路给我们留着记号却又好似突然在为祝可所用?不过看到这记号可以肯定的是,他们确实从这里经过,之前秦舟的推断没有错。
秦舟迟疑着问:“你说英子到底是怎么回事?”
古羲目光敛过印记后就收回了,转身时淡淡地说:“等见到了自然就明白了。”
因着清晨的山里晨雾很浓,越往上爬就越如坠云中,很快目视距离不超过三十米了。心中暗暗担忧假若对方有意蛰伏在暗处等着我们,这雾气就是他们最好的屏障。
脚下落慢了两步回头问秦舟:“你手机还能追踪他们吗?”
却听他答:“进树林就没信号了,这种深山野林的怎可能还有信号覆盖。”
心头一个咯噔,那我刚刚担忧的真有可能会发生。可不曾想这座山并不算高,走了近半个多小时就到了山顶,太阳正也在变得炙热,渐渐将迷雾给冲散了。
从山顶眺望,很远的地方还有着几座山峰,与那比起来我们现在走的只能算是土山了。循目而下,落定在山谷里的一排排灰瓦房,原来这里还有着一个村子。
我轻声问:“要进村吗?”
心知肚明,假如这个地方是他们的目的地,那这座山谷里的村子或者可能要被称为山寨,也是到了谢泽的大本营。那我们下去的话,主动权恐怕就很难再掌握了。
只见古羲摇了摇头,扭头对秦舟道:“想办法确定他们所在位置。”秦舟顿时笑了,“你倒是会给我找难题。”可话虽如此说,却见他从口袋里摸出了手机,又问古羲把背包拿过后翻出一个小金属盒在那捣鼓起来。
看得我有些怔愣,刚刚不是说没信号了吗?
很快就听到秦舟在嚷:“你俩也别闲着,拿了东西跟着我走,别站在这块像根木头似的。”
额头不禁冒黑线,刚见他正经了一会儿就很快又这副吊儿郎当样了,而且古羲还没去怼他,当真拉了我跟在他身后往山林里走。因为好奇,我压低声问古羲:“当真还能再寻到?”
他嗤笑了声看了眼前头秦舟的身影,“对他而言,这不是什么难事。而且他那寻踪器本身就是靠人体磁场与空间磁场的感应而生成的,信号可以自生。”
当真是匪夷所思,如此说来秦舟按在对方身上的装置还是高科技产品。当走到某处,秦舟就停下来,很快他就把手机翻直过来。一目了然,一个红点赫然在屏幕上,而且它这软件很是形象,房屋与山林都有简略图代表,显然他们这时确实在底下那个村庄内,甚至可具体看到是第几家。
然而,古羲并没急着就此下去,而是从背包里拿了一只望远镜出来递给我道:“盯着,看到有动静就说。”随而见他转身走到一旁竟然拿了个网袋在树上绑缚,很快就见一只吊床给安弄好了。秦舟也没闲着,他把那只小方盒装置给按到了树上,并且连人也爬上了树,像是在寻找好的视角。
果然没过一会他就朝我吹了一声口哨道:“常小愿,上这来,能把那山下都看得清楚。”
我抬头看了看那树的高度,觉得能者多劳,于是就把手上的望远镜给抛了上去,并轻喊:“接住!”秦舟反应极快,加上我抛的也准,很顺利望远镜就到他手上了。
秦舟没察觉我的动机,还口中嚷着道:“先帮你把它挂树枝上,你等我下来了再上啊。”
我说:“不用这么麻烦了,反正你在上头就一并代劳吧。而且,”顿了顿,飘了眼树身,“小时候也没学过怎么爬树,这么高我上不去。”
看到秦舟错愕的表情忍不住嘴角上扬,身后传来一声闷笑,回过头就见古羲似笑非笑着看来。秦舟委屈的语声在头顶:“阿羲,管管你的女人。”
却没料古羲云淡风轻地抛了句话过来:“不用管,合我胃口。”
我都不用抬头也能想象得到秦舟那被噎了的表情,失笑不已。犹记得最初在帝都与他见第一面,互斗心思又对他忐忑不安,不明白他是友是敌。即使是到了这次再遇一同上路,其实我能感觉得出来他也并没太瞧得上我,很可能就只把我定义在古羲的女人这个位置。
说起来他们两兄弟很像,看着好像和蔼好说话,但骨子里都有着清高以及优越感,还连带着对人的防备心很重。所以无论是秦舟还是秦辅,即使在相处之后也都没把我当成他们圈子里的人,事实上若非古羲对我动了念,恐怕要走进他们这圈子是根本不可能的。
是到在农庄后山之内我隐藏的实力被曝露出来,而与他们并肩作战时,秦舟才开始对我刮目相看的。到如今会有笑闹,只证明是对我真正放下了戒心,也因此我会对他不再避讳。
只听他在头顶哼了声气,却也没再争辩,当真就窝在树上不下来了。
那边古羲也不来管我,把吊床给绑好后就躺了上去悠闲地在那晃悠着,闭了眼假寐起来。既然决定暂时落脚于此,我也不闲着去翻出食物与水。算起来三人又有近一天没进食了,先给在树上的秦舟丢了个面包上去,他接住后不满地道:“你当喂鸟呢?应该有诚意地亲自送上来。”只当他话成耳旁风,明着是想诱我上去他好解脱了下来休息。
又拿了个面包和一瓶水到古羲身边,轻触了触他的手肘问:“吃点东西不?”
却见他眼都没睁地低令:“喂我。”
无语对之,但还是撕了面包往他嘴边送。保持体力,是应付接下来的硬战最基本的准备,即使这刻看起来很宁和,却也给人一种山雨欲来风满楼的感觉。
心思微一闪神间,就觉指上一热,他竟然一口咬掉了我手中的面包并含住了我的手指。连忙惊慌地挣脱,并心虚地抬头去看秦舟,发现他正背着身在用望远镜盯着山下才稍稍安了心。低头间视线对上一双星光流转的黑眸,其中隐隐的笑意让我不自觉地脸上微红,把手上的水往他身前一搁了道:“你自己喝吧。”
转身就要走,却被他的手拽住,并且下一秒他突的半坐起来把我从地上给提抱而上。吊床本就由两端绳子支撑重量,如此大的动作自然晃荡的厉害,而且我也被惊到了本能地在挣扎,却听他在耳边说:“别动,那绳子撑不住两个人在上面剧烈运动。”
我又羞又恼,平日里在两人单独相处时就为所欲为,现在当着秦舟的面还如此,冲他低吼:“不能承受两个人的重量就放我下去!”
哪料他反而把我搂得更紧了,跋扈而道:“上来了就别想下去了,喜欢闻着你的气息,陪我睡一会,晚点就和那小子换岗了。”
闻言我原本还在挣动着也停了下来,将他的俊脸看了看,又用余光去飘那边树上。秦舟绝对是有两耳不闻窗外事的本事,他居然能镇定地一动不动靠在那继续盯着山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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