觉得恐怕这正是洞主人的设定,类猿人可用三种声音操纵三样东西,但其实它们也是守阵的一部分。如今不知什么原因致使头顶沙沙声越来越沉,甚至已经开始有一些飞石在坠落,这洞层看来是真的要倾毁覆灭了。
总算在不断转念而脚下没停间,听到后面大步飞奔的脚步声传来,不用回头也知道是类猿人追了上来。而我们所奔走的道开始越来越宽了,我与古羲可并肩而行。
突觉头顶有劲风划过,一抬头见类猿人还是从顶上飞跃而过,余光中古羲的眉蹙了蹙但没有发作。只见类猿人冲至最前双掌向前,一道白光闪过,竟见那处像无形中被撕开了一道裂口般。它龇着牙用尽了全力回头看过来,不用说那意思是让我们快出去。
古羲是极其果断的人,他没有丝毫犹豫就拖着我往裂口里冲。但我的目光却死死盯着类猿人的后脑上,那处飞蛾王依旧还在,而且可以看得很清楚正死死咬着它的头皮。
交错的瞬间,是我与它离得最近的时候,清晰地看到长毛背后那双幽亮的眼,甚至看到它的嘴皮翻动了两下。心头震撼,它刚刚是在唤我......“主人”?
白光裂口就只在我们穿过的一瞬而闭合上了,紧接着就是轰隆一声巨响,身周开始震动,沙石扑簌直落。我一个踉跄跌倒在了地上连带着将古羲也拖拽而下,两人翻滚在一起,伴随的是头顶巨石压下。
那一瞬,我的心沉到谷底。到底还是没来得及逃出去......
当一切静止时思维还是停顿的,足足过了五六秒才渐渐缓过神来:停止了?我没有死?那覆在我身上的古羲呢?刚一动就听到头顶传来低斥:“别动。”
他话一落就是一声咚,不知道哪处的石块滚落下来引起地面余震,随而他往我身上又磕压紧了一些。我再不敢有任何动作,默默承受着他的体重,由于脸面都被压在他身下,也看不到上面的情形。但听他还有力气说话,心里大大安慰了。
还好,这场劫难都没要走我俩的命,也算是劫后余生。
大约过了足有十分钟之久,终于感觉到他身体有松动,重力收起了不少。我平息着被压迫的气息,抬头往上看,发觉竟然周遭并不完全漆黑。
随之听到古羲在耳旁道:“你的头顶上方有个缺口,保持这个仰躺的姿势往上挪。”
首先能获生的喜悦填覆起我心头,转而却觉狐疑地问:“为什么你不先爬出去?”却听他道:“我的背上有块石头压着,一旦动整个结构很可能会毁掉。”
怔愣之后反应过来他意思,不由心中大惊,“那我要是出去了你等下怎么办?”
他的语声已有不耐:“我自有办法出来,别婆婆妈妈的,快往上挪!多了你在底下我一点转圜的余地都没。”
我没有说要抱着他一起死的矫情,咬了下牙就一言不发地就用脚撑地往上平移。这过程中会时而听到他指挥让我往哪个方向偏几分,我一一按照了做,当整个身体脱出他身下后看到有空间容我翻身就小心地翻转过来,果然看到前方有一个小缺口足可供我钻出。
说起来也是运气,都是顶上大块大块的石头脱落,从而在石与地面间无形中留出了空间。光束就是从好多缝隙里钻进来的,应该这个地方本来有灯盏。
我没有回头去看,刚刚在逐渐脱出他身下时已然看到了大概情形,有一块很大的横石板正压在他身上。难怪刚才在他将全身重量都压在我身上时沉到让人喘不过气来,而他应该也是察觉出了我的气息不继而弓起了身体将那横板顶了上去。
我现在必须用最快的速度钻出这乱石堆看看外面的情形,这样才能给到他有用的建议。就是等下哪怕要我一块一块把石头搬开,也绝不能让他被压埋在乱石堆底下。
当真的钻出之后,我无暇顾及去观察周遭,快速爬起来回眸而看,心却不由在往下沉。
本以为是顶上受震动而滚落的乱石堆,可看着眼前那许多齐齐长长的石板,吃惊已经不能形容我心情。就在我试图去搬动石板,突的发现中间一动紧随着就是哗啦声响,石板坐低到底坍塌了。
我的脑子轰然而炸,空白有那么好几秒,回神过来踉跄着跑回到我出来的那个缺口,却见被石板覆盖的只剩丁点缝隙,“古羲......”我喃然在口边,可空间除了自己的余音一点声息都没有。
心沉落在无边荒原里,迈近的脚步都在颤抖,我提高了音量又喊了次:“古羲?”在没有听到任何属于他的声息后,我弯下腰开始去抬那石板。
很沉,每一次抬起都要耗尽我全身的力气才能拖动了出来。搬完一块就搬第二块,等接连搬了五块后我的双手几乎抬不起来了,再想去搬,那石板却纹丝不动。无论我怎么死磕都没用,最后一个气力不继,一屁股坐在了地上。
各种绝望汹涌而来,视线渐渐变得模糊,哽咽着低语:“古羲,你怎么可以这样?我们都还没出去呢,你说要带我出去的。”
“不是已经出来了吗?”沉幽的语音从身后传来,我浑身一震,不敢置信地回转过头。
模糊的视线里在离了三四米远的地方,有块横着的石板,在石板之后坐着的人不是古羲又是谁?“你......”为什么会在那里?我激动到失声。
看着他从地上起身,跨着步子向我走来,我用力咬着唇也止不住汹涌的泪在往外淌。这样泪眼婆娑是从没有过的,甚至各种无助,只能呆呆地看他走到身前俯首看我。
朦胧的轮廓在眨眼过后变得清晰,除了脸上有点灰白外英俊依旧,他伸了手指在我眼帘下划过,抬至唇边轻啄后问:“为我流的吗?”不等我回答,他就俯身下来,强烈的气息伴随着淹没我,但并没有吻上我的唇,而是轻啄我颊上滚落的泪珠。
转而,他抬起身,优雅的像个绅士,缓缓宣布:“常愿,你爱上我了。”
我的泪又涌了出来,很想打他,这还用特意说吗?明眼人都看得出来,心早就随他而动。
低头用手背擦了眼泪,视线清晰时蓦的一怔,他的左脚后跟处有一滩很小的血迹,但还在蔓延,是从他裤管滴落下来的。“你受伤了?”
他蹲下身来用手指抬起我的下巴,神色不耐又理所当然地说:“这种时候别给我打岔,你应该做的是来吻我。”
我给以的回应是直接打掉他的手,并且伸手往他身前一推。他并没防备,被我真的推得倒坐在了地上,不过也瞬即抓住了我的手。
想要抽回却被他抓得很紧,目光仍旧锁定在我的脸上,忍无可忍朝他低吼:“不就是掉了几滴眼泪吗,用得着这么大惊小怪?放手,我要看看你的腿伤。”
他错愕了两秒终于讪讪地松开了掌,我低了头不去看他,小心地卷起他左脚裤管。等卷到小腿肚的时候就发现其实他的后裤管被划破了,然后小腿上一条很深的血口赫然刺目。不过似乎血已经凝结不再涌出来了,我打算找个什么来帮他裹一下。
手腕上还绑着之前与何知许一同绑在一起的手帕布条,正要去解下来,就听到古羲用危险的语声在那威胁:“你敢用他的东西帮我裹伤试试?”
抬了头,就见他黑眸中的不郁,这人在何知许这件事上永远都极端在意而且泾渭分明。无奈地问:“那手边又没纱布也没消毒的东西,你这伤要怎么办?”
“死不了人,不用管它。”他丢给我的是句能噎死人的话,敢情我还是自作多情了?
最后一咬牙将自己的衣服下摆给撕开一条然后替他绑缚上,这才见他肯闭嘴。
原本激动而悲情的氛围瞬时全没了,不过这次的事又一次历证了自己的心。敛去这些细思正经而问:“刚刚你是怎么从里面出来的?”
古羲显然因着刚才吃瘪而不郁,闷声回:“自然是爬出来的了,难道我还能像孙悟空一样变成飞虫飞出来?”
“可是......”我回头看了看身后已经坐实了的石板,“那个缺口都被盖死了呀。”
“常小愿!”古羲倏而起身,居高临下看我,眼神傲慢语气不好:“你是在质疑我吗?要不要我再进去爬给你看一次呢?”
我不太明白他这气从何来,只得讪讪地摇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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