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确实啊,这扇门几乎与宫灯垂吊处齐平,就是也有七八米高。不过我认为用叠罗汉方式即可,此处男人们身高都不矮,一米八的个加上臂长都有两米二三了,三人不够就四人。
但转念间我就明白了其中道理,岑玺的手下阿德有枪,即使这会同坐一条船上,古羲与秦舟也不可能不对其防备。至于何知许,以古羲对他感冒的程度就不用提了。
所以宁可我们三人来垫高尝试,哪怕我这身高实在是大大吃亏。而且古羲也实在是看得起我,居然让我在最上面!当我站在他的肩膀上时,与青铜门顶端还差了几乎一人的距离。
只觉脚踝被他双手抓住,隐隐沉稳的力使在上面,我暗暗深吸了口气听到他低喝一声:“走!”即双臂伸展,借着那一股向上推送的力往上踪跃而起,事实古羲这把力当真是巨大,转瞬间就将与门顶的距离缩短,但还不够高,只够我双手五指死死扒住门框。
可恶的是那门板太厚,我一个掌抓不过来,整个过程里没法依托掌力,而只能依靠手指来支撑。等于是全部身体的重量都负荷在十根手指上,强憋一口气,咬紧牙关,一点一点引体向上。等我终于翻爬而上时是趴在那门顶上直喘粗气,手指就跟快要断了似的。
底下的古羲离了我有四五米左右距离,只听秦舟在最底下催促:“上去了没?阿羲你好沉啊。”古羲没有理他,只抬着头在盯我看,黑眸湛然而深邃。
到这时我才忽然想到一个事,就是我现在上来了要怎么弄灭那八盏灯呢?即便是在门顶上了,离开宫灯最近的有一米左右,最远的可有**米远,我总不能靠吹灭的吧。
无奈地看看头顶上方的顶壁,心说假如是壁虎的话就好办了。
这边我正在走神,听到底下古羲突道:“接住了。”一低头就见有什么东西朝我飞来,想也没想就探手抓住,一摸圆滚滚的珠子,竟然是他戴在腕上的金丝楠木手串。
顿然明白他此举的意思了,别人不知道他这串楠木手串有何奇特,我却是亲身经历过也亲眼见过的,它除去是个价值不菲的文玩外还是一件致命武器。
因为曾经帮古羲仔细清洗并擦拭过,所以其操作原理我是知道的。整串手串看起来每一颗珠子都幽亮深沉,但其实有着特别的讲究。其中有一颗色泽特别深的,只要轻轻一捏就会有那细丝出来,我曾在擦拭的时候仔细看过这细丝,实在分辨不出到底是什么材质。不但坚韧而且锋利,为此我还不小心割伤过手指。
它主要是出双线缠绕并快速拉拽,这其中有个巧劲在内。
其实上来后第一件事我就是去观察那宫灯,它是用上下两层隔幕笼罩,中间用一根青铜管相连,燃的好像是灯油,而灯芯就在灯油的中间。
以此看来古羲是早有打算,只要用细丝将灯芯割断就可灭了这灯,也不会损坏其灯盏。刚刚庄主有用碎石砸到过灯盏并将之弄得摇晃,并没见有所异变发生,应当碰到灯盏不损毁是没事的。不过也不敢肯定是否每一盏都如此,这没法尝试,因为万一错了就可能触动机关或暗藏的阵法之类的。
所以我几次出手都又及时收了回来,灯芯太小,我把控不住这个射程的间距。
古羲在底下默看了一阵后开口:“要想抵及目标,必须做到三个字:快、狠、准,至于力度和时长的掌控,以你的眼力当能感应得出来。”
他这是在教我吗?可是真想对他吼一句为嘛不他自己来?宁可我在下面支撑他,相信以他的能力定然也能上到这里的,而对楠木手串的掌控也没有人比他更熟悉。
想虽这么想,但还是按照他所说的凝神于指腹间,就在我再度轻捏珠子时,细丝无声无息地射出并刚好套住灯芯却又没触碰到中间的青铜轴心,眼疾手快地一拽,灯芯被细丝割断,火光熄灭,而灯盏纹丝不动。
“哇哦,常小愿你这一手可真叫酷哦。”秦舟在底下夸赞,此时古羲也已经从他肩上下去站在地面仰头而看着我这处。
我没心思去搭理秦舟,只是灭了第一盏最近距离的灯而已,而后面每一次出招的力度都要随机改变。若还不走心,那铁定要碰到外灯盏,甚至有可能将其割裂。
随着不断地重复控制后,我开始渐渐掌握,在灭掉三盏灯后,手已经不会抖并能一击即中。但当到第七盏也就是最远距离的灯时,我不由犯难。
一来是距离太远,力度的掌控上会需要把握更精准;二来它被最近的这盏灯给挡住了,除非我要让细丝转弯才有可能抵达那处。这难度我衡量过,不单单是一点的大,因为假如我在细丝射出时使用手腕的力量将之挽转了甩向那第七盏灯的话,先不说能不能击中,这过程中还极有可能碰到刚才已经被灭的灯盏。
如若是为了一盏灯而毁了其余的灯盏,那就真的是得不偿失了。
我在门上犯难,没去留意门下动静。当门忽然被推动时给惊了一跳,一低头就见古羲与秦舟在合力推动这扇门。立即明白过来他们的目的,门是活的,只要一动就死角变成了活角,而且显然古羲将角度掌握的很精准,没有任何一盏灯会有遮挡。
闭了闭眼,再次凝神于指。细丝极速射掠而出,成功割断第七盏灯芯,此后只要有被遮挡底下就推动青铜门为我调整角度,直到最后一盏灯时,我没有急着去灭。
这时手心已经全都是汗,额头也有汗珠滴落,不是因为我耗费了体力,而是不知这一盏灯灭后此处陷入遁黑,究竟会发生什么?
生死就在这一念间,没有人来催促我动手,全都沉默着在等待。
我忍不住低头去看古羲,他也刚好抬起头来。只剩了一盏灯,这里已经很昏暗,只能依稀看到他的样子,光影照在他身上将影子拉长。
刚才我做的这些其实完全可以由他自己来,可他却把这决定权留给了我。
这样......算是对我的一种信任吗?
既然都到了这里,而我们也并没有退路,就此退缩是不可能的。深吸了口气,一咬牙捏动珠子细丝射出,瞬息之间灯光灭,整个空间都遁入了黑暗。
没有人开口,应该是每一个人都在这骤暗的瞬间都在凝神倾听可有什么机关会被触动。但静默了足有两分钟,都不见有任何变化。这两分钟里连呼吸都不太敢重喘一下,但总有人熬不住,比如小悠:“现在我们要怎么办啊?”
就在她的声音一传出时,突然间空气里就有了异样,明显的气流在浮动。
感觉有光在隐现,一抬头我不由愣住,那么巨大的石壁上竟然出现幽蓝的荧光,明了又灭,灭了又有别处明。仍然是小悠在忐忑惊怕地问:“这是什么呀?”
秦舟忍无可忍沉喝:“闭嘴!”
我倒是没有觉得她烦,因为心神都被那明明灭灭的蓝光给吸引了。那不是普通的光,那是一幅画!且不去研究它是如何成像的,这里的石头都很古怪,有着不同的奇效,眼下我集中精力先看看到底画的是什么。
起初我看着像是一幅山水画,底下河流静躺,水后连绵山影。但等过片刻发现不止是山水那么简单,在那块悬崖峭壁上似乎有一个又一个洞。若非不是这样光明了又灭,这些洞应该就是密密麻麻排布在山壁之上的。脑中设想了一下这画面,我第一个想到的是马蜂窝,假如把山与洞整体了来看,那不就是一个类似于蜂巢的形状吗?
光影走过了大半面的墙,似乎也快到了尾声,目前为止除了看到这个蜂巢状的山壁外,并没有特殊之处。当最后一个角落也亮了又暗后,我本想整理一下这幅画看看是否有什么被遗漏了,可就在光灭的一瞬间,突的中间某一个点又重新亮了起来。
那应该是万千山洞中的其中一个,就只那么闪了一下,然后又灭了。
以为结束但并没有,石壁上竟开始亮起了绿光,同样利用光与暗影又开始勾勒另一幅画。但这次不同,它亮起后就不再灭,于是一幅画渐渐在众人视线中成型。
画的是一棵树,很大,几乎占了满墙,就在最底下画了个圆,圆的四周留了黑。而那树上用树枝悬吊着一个个长型盒子,也不知那是什么东西,很多很多。这画用的类似于水墨画的手法,因为只有绿一种颜色,所以以树为底,其余的都用留空来描绘,于是长型盒子在视界看来是黑色的。
不知谁问了句:“那树上都吊的是什么啊?”
听到古羲沉暗的声音:“棺材。”
顿时连我也僵住了,他说那是......棺材?这一说再去看顿然觉得还真的是,黑色并非是没有其它颜色来填充,而是本身就代表了棺材的颜色,瞬时间觉得这棵大树阴森而恐怖。
几乎是每一根垂柳一样的枝条都会捆绑一口棺材在上面,密密麻麻都数不清。突的眼前一闪,好像中间有什么晃了下眼,只听底下骚动中岑玺问:“你们刚有看到什么吗?”声音难抑激动,小悠回道:“好像有看到什么东西在那些......棺材间晃动。”
“你们快看!”这次岑玺提高了音量急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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