供堂里,老爷子走了,只剩下明叔和陆佑擎。
“三少,你知道老爷子最心软,你为什么不跟他解释清楚呢?”明叔着急的看着默不作声的陆佑擎,一脸的无奈。
多久了?
有多久了他也不记得了。
他只记得,自从老爷子独自抚养三少的时候,两人吵闹是常有,可是这么大动干戈,动用到家法的却没有过。
现在,老爷子为了少夫人,惩罚三少。
“哎...”明叔叹了叹,“三少,老爷子这些年心里很苦,好不容易盼到你娶妻,这还没过半年你就...他怎么能不生气?”
陆家的家规,结了就不能离,除非死。
陆佑擎依旧是一动不动,现在他的身上散发出来的都是低迷的气息,很难看到往日矜贵和意气风发的样子了。
他,很颓废。
见此,明叔摇了摇头,出去了。
室内一片安静。
夜,渐渐的深了。
陆佑擎看着窗外,脑中都是乔念的身影。
乔念!
乔念!
他心里默念着她的名字,苍白的薄唇张了张,把她的名字含在嘴边,想要念出来,却发不出一点声音。
慕的,他的胸口一片钝痛,他本能的伸手去捂住,可是越来越疼,疼的他受不住的浑身抽搐。
‘嘭’的一声,陆佑擎再次晕了过去。
当他被发现的时候,已经是半个小时后了。
陆家上下又是一阵人仰马翻....
.....
三天,乔念在家里哭了整整三天。
在这座新房里,装修的很好,很豪华,家电空调洗衣机什么都有,就是没有衣服和吃的。乔念在哭的天昏地暗之后,终于饿的累的受不住了。
她拿起手机,叫了外卖。
哭了三天的她,眼睛肿的不能在肿,也许是体内水分缺失的太多,她水嫩的脸上出现了干燥脱皮的迹象。
现在,她的头发乱的跟个鸡窝似的,不仅油,还脏,而她就算想在哭也是没有眼泪了,因为她的眼泪好像在这三天已经流干了。
这三天,是她最难过最痛苦的三天,每回想那些美好过去,她的心好像被凌迟一般,痛不欲生。
她站了起来,因为三天没有吃过东西没喝过水,整个人眩晕的厉害,双腿也在发颤着,要不是她咬牙,估计直接软回沙发上。
冰箱里,什么都没有。
拿起烧水壶,烧水。
乔念进了洗手间,看着镜中自己的模样,她深深的被吓到了。
这是她吗?
真的是她吗?
乔念怕了,被自己的样子怕到了,她赶忙打开水龙头,洗脸,梳头,一切收拾好之后,她才觉得自己正常了一些,可是脸上的干裂痕迹,却让她皱了皱眉头。
自己这模样,很典型被抛弃后的样子。
想到自己说的那些话,乔念觉得,不管怎么样,生活还是要继续,吃好喝好过得好才是当下最重要的事情。
因为,她不可能一辈子都呆在家里,她需要出门,需要逛街,需要...
深吸了一口气,然后,转身走到了客厅。
“时语,你在忙吗?”她给慕时语打了电话。
“哇擦...我还以为要等好几天你才缓过来呢,没有想到,你比我想象中的勇敢很多。”慕时语的语气一如既往,不过这次她明显安心了许多,因为乔念主动给她打电话,至少说明她现在已经不那么难过了,“你在哪儿,我现在过去找你。”
“我正好找找你帮忙呢。”乔念的摸了摸喉咙,嗓子很不舒服。
“我们什么关系啊,你就别这么客气了。”
“你过来的时候帮我买点生活用品还有几套换洗衣服...等会地址发给你。”
挂断电话之后,乔念把地址发给了慕时语。
一个小时后,门铃响了,乔念知道慕时语来了,赶忙过去开门,门外,除了慕时语还有两名年轻的男生,他们手上都提着东西。
慕时语一进屋,就直接把东西仍在地上,自己跑到沙发上挺尸喘气,那两位男生放好东西之后就出去了。
“给你买了份饭,你简单的吃一点吧,那个汤可能冷掉了,你热一热。”挺尸在窗上的慕时语喘气的说道。
听言,乔念心里一暖。
不愧是多年的好朋友好闺蜜,这么细心,也很了解她。
“谢谢!我刚才吃了一点,不过看在你这么辛苦拿来的份上,我在吃一点吧。”说着,乔念翻开袋子,果然发现里面躺着一分盒饭。
慕时语喘息了一会之后,爬了起来,她的眼睛一瞬不瞬的盯着乔念,半响才开口,“小念,那天陆佑擎没有为难你吧?”
那天,陆佑擎直接让保镖将她架了出去,她没能在进来,后来,打电话给慕时语和简云烯也一直不通,打电话给楚冷霄,楚冷霄什么都没有说。
其实,这三天,慕时语也不好受,心里时刻在担心着乔念。
乔念顿了顿,眼底还是闪过一抹伤痛,“那天,他吐血了。”
“啊...”慕时语愣了愣,“得了绝症啦?”
乔念默默的吃着盒饭,却味同嚼蜡,食不下咽。
“小念,其实我一直都不相信,陆佑擎离婚是为了唐语瑶。”
乔念心口一痛,“也许吧。”
到了现在,她也不敢相信。
慕时语也很想知道原因,但是又怕多问了乔念会伤心,当下转移了话题,“以前怎么没听说你在这边有房子,什么时候买的?”
“我爸留给我的,我第一次来。”
听言,慕时语嘴角一扯,没想到乔爸爸这么有钱,还真是有点意外。
“接下来有什么打算?”
“不知道。”乔念吃不下了,把盒饭扔到垃圾桶里面去,“明天你帮我回陆宅拿证件吧,我不想去。”
两人有一搭没一搭的说话,都那么的漫不经心。
乔念其实没有什么心情聊天,慕时语也是,但是不说话气氛实在是太煎熬了,加之电视又没有什么好看的,只能拼命的扯着话题。
当晚,慕时语主动留下来陪着乔念,陪她聊了一个晚上。
乔念还是哭了,哭的伤心。
特别是讲到陆佑擎请人亲自给她做了那首《一念擎深》的钢琴曲,记忆又如潮水般的朝她侵袭。
“你是我老婆,不对你好对谁好呢?”
温柔缱绻的话好像在耳边回荡,可是乔念知道,这些离她已经很遥远了....
......
念lu医院,在深夜显得特别的安静。
陆佑擎所在的病房,房门紧闭,里面却多了三个人,一个是简云烯,一个是楚冷霄,还有一个是邵子轩。
都说四个人能凑成一桌麻将,可是现在有一个人躺在窗上,麻将是打不成了,但是可以斗地主啊。
难得邵子轩不值夜班,也高兴的加入队伍中。
斗地主这样的游戏,对于三人来说,一点意思都没有。
基本上就是摸完牌,就能大致猜出对方有什么牌了,打了两盘,实在是打不下去了,简云烯直接开车去买酒。
当下,病房内,三个大男人在里面喝香槟喝红酒。
楚冷霄漾起他的职业微笑,一边不紧不慢的摇着高脚杯,他低头看着杯中的红色液体,缓缓的吐出两个字,“作死...”
邵子轩听言,也跟着微微一笑,然后目光落在躺在病*上脸色苍白却眼神阴沉的某人,“楚律师,你还真说对了,某人非要搞闹什么离婚,这下好了,对方放他自由了他又不乐意了,搞得自己吐血不说,还...”
他的话还没有说完,窗上的陆佑擎动了,‘唰’的一下,凌厉的目光直射向邵子轩。
楚冷霄可不怕他,继续笑道,“有句话叫不作死就不会死,nozuonodai,恩,简单的来说就是作死...”
陆佑擎那张苍白的脸直接黑了,他身上散发的气息足以冰冻三尺,三人都感觉到了那刺骨的寒意,特别是简云烯,只觉得头皮发麻。
都说眼神能杀人,还真的不是说着玩的。
邵子轩扶了扶眼睛,不去看他。
“在我们面前横算什么,有种就去乔念的面前横去。”楚冷霄斜了他一眼,“既然舍不得离,那就把人给追回来啊。”
“对。”简云烯符合。
“可惜了。”邵子轩可惜的叹了叹,“内伤严重,引发胃病,在加上膝盖受了伤,怕是追过去也是有心无力啊。”
损友就是损友,陆佑擎都伤心难过成什么样了,他们还一个个的在他的伤口上撒盐、在他的心窝上捅刀子。
“说够了吗?”陆佑擎的脸黑的要滴出墨水来,“说够了给我滚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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