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她推开仓库的大门,明媚的阳光洒在她的身上,牧绵大口大口的呼吸新鲜空气,现在有两个选择,一是先去报警,让警方处理这件事,但是其中最不确定的因素就是肖童的副局长父亲。
其二,就是找席暮深帮忙,但是对方能帮到什么地步,牧绵心里也不清楚。
一直听说席暮深权利滔天,可是牧绵也只是听说,最吃惊的一次就是处理陆永的那件事,但是陆永只是一个富二代,肖童的父亲可是高官。
所谓商不与官斗,这件事要是让席暮深卷进来,怕是对他的商业形象也有所影响。
两者都有利与弊,正当牧绵纠结的时候,一道道刺目的灯光打在这片空旷的草地上,也刺痛了牧绵的双眼。
她忍不住抬起头,用手遮挡住耀眼的光线,只见几架直升飞机快速的飞过来,盘旋在仓库的上方,同时冲破天际的警车鸣笛声由远及近。
这时,从警车上下来数名持枪刑警,而飞机上也有刑警从天而降,他们穿着防弹衣,将小小的仓库团团围住。
牧绵正好奇这磅礴的阵势,好不容易适应了这个灯光,尝试着回头看这是什么情况,只见一个高大的身影向她走来。
就那么一两秒的时间,牧绵就被扯进一个温暖的怀抱里。
“牧绵,你能不能让我省点心?”
席暮深带有温怒的声音响起,他的怀抱是那么的紧,仿佛是拥有了失而复得的宝贝一样。
牧绵感觉到他声音中夹杂的愤怒,也捕捉到他声线中不易察觉的一丝轻颤。
她闭着双眼感受着这份熟悉的气息,强有力的心跳令她感到无比的心安,静默了一会,她才缓缓睁开双眼,抬头对上了他担忧的视线。
不知道是不是牧绵的错觉,她从席暮深的那双深邃的眸中看到了害怕。
害怕?
是害怕她出意外吗?
牧绵感到无比的愧疚,她的小手环住他的腰身,像是犯了错的小孩子一样,低声说道:“席暮深,对不起。”
席暮深却有些粗鲁的将她的小脑袋又一次按在怀里,他的手臂越来越用力,仿佛下一秒她就会消失一样。
“为什么要道歉?”席暮深温怒的声音响起。
牧绵抿了抿唇,为什么要道歉?
因为她自己的疏忽大意让他担心了,也让肖童那一帮人有机可乘。
她这么想着的时候,脑子有些晕乎乎的,可能是吸入了少量的乙醚,毕竟屏住呼吸和带上防毒面具还是有很大差别的。
她感到四肢发软,身体的重心全部依靠在席暮深的身上。
过了几秒,席暮深还是紧紧地抱住他,用他那低沉的声音喃喃道:“牧绵,抱歉,我来晚了,抱歉。”
他一直在向她道歉,每一个字都重重的打在牧绵的心上,她竟然很心疼,她很想告诉他,他没有错,也不需要向她道歉,因为错的是她。
她想要开口说话,可是意识却变得模糊起来,席暮深的声音离她越来越远,到最后,她也听不清他在说什么了。
牧绵努力的不让自己昏睡过去,可是乙醚在经过催化的作用下,效果是成倍增加的,她还是不可避免的晕倒在席暮深的怀里。
在牧绵晕倒的那一刻,席暮深怔住了,他的脸色蓦然一变:“牧绵,醒醒。”
这时,他才注意到牧绵的嘴角渗着血,手腕也被磨破了皮,其中一只手臂还血流不止,他冷吸了一口气。
席暮深动作细微的卷起她的衣袖,竟然发现上面有一道很深的伤口,血正在不断地向外流,洁白的衣袖已经染成了红色。
他漆黑的眸子一紧,周身顿时散发出阴冷的戾气,就像来自地狱的修罗,令人胆寒。
“吴局长。”
席暮深的音调冰冷,给人一种强烈的镇压感。
“是。”
跟他一起到来的警察局局长颤颤巍巍的擦着冷汗,带着讨好的笑容:“席少,有什么吩咐?”
席暮深转过身,目光瞥向身后的仓库,眸中蓦然升起席卷一切的怒火,冷硬的开口:“里面的人,一个都不许放过。”
闻言,吴局长连忙点头应道:“是,敢绑架牧小姐的人,一个都不能轻饶。”
席暮深只是淡淡的睨了他一眼,随后露出清冷的笑意:“这件事办得好看点。”
吴局长一个劲的点头哈腰:“那是,席少的事情就是我们的事情,你放心,这件事一定会让您满意。”
说完,他对着身后的刑警们吩咐:“把里面的人全部给我抓起来,一个都别放过。”
等吴局长吩咐完后,发现席暮深已经抱着人离开了。
——
第二天,牧绵从床上醒来,浓郁的消毒水味令她皱眉。
当他看到坐在沙发上浅睡的席暮深时,心里像是被狠狠地撞击了一下,有点懵,也有些暖暖的。
昨天发生的事情历历在目,手腕上的痛意也丝毫没有消除,也许是昨天吸入乙醚的效果,起了一定的麻醉作用,可是该疼还是会疼的。
牧绵无奈的看着自己的手,发现就连简单的触碰一下对方都做不到。
席暮深睡得很浅,所以一点动静就能把他惊醒。
当他看到牧绵正一眨不眨的看着他的时候,没好气的刮了刮她的鼻头:“我以为你还要睡上三天三夜呢。”
牧绵想笑,可是嘴角的痛意传来,她倒吸一口凉气。
席暮深眸子一深,手轻轻地贴在她的脸颊,声音很柔:“还疼吗?”
那边的脸虽然被肖童打过,但好歹是皮外伤,而且已经消肿了,只是有点麻木的感觉。
她轻轻的开口,眸中闪过一丝笑意:“你担心了吗?”
席暮深没有说话,只是勾住她的小颈子,温热的薄唇与她的唇瓣缠绵,只听对方喃喃道:“这样止疼。”
牧绵有些无语,这分明是占她的便宜好吗?
她心里窃窃的笑着,劫后余生,能和自己最心爱的人在一起,这种情调真的是难以用语言来表达。
结果,席暮深张嘴就来了一句:“牧绵,你真是蠢得可以,竟然还能被人绑架?”
牧绵感觉心碎的一块一块的,
她唇角忍不住抽搐,看着席暮深欠扁的表情,她真的是一句话也说不出来了。
本来挺温馨的气愤,全被席暮深一句话给破坏了。
席暮深却不管牧绵复杂的心理活动,他睨了她苍白的小脸一眼,然后动作轻柔的抬起她手上的那只手臂。
“你血浆浓度偏低,止血可是废了不少功夫。”
牧绵闻言,看着自己被纱布包裹着的手臂,然后抬头看着席暮深,笑着说:“你没被吓到吧?”
要知道流血不止可是很吓人的,
可是,席暮深却瞪了她一眼,冷声道:“我席暮深会被这个吓到?”
牧绵没有说话,讪讪的笑了,原来席暮深也是一个口是心非的家伙。
“对了,你在这里陪着我,公司那边没关系吗?”牧绵忽然想到了什么,担心的问道。
虽然席暮深能够抽出时间来陪着她,她很高兴,可是因为她而耽误了工作,那可就不好了。
闻言,席暮深轻轻地皱了一下眉:“你怎么这么操心?”只听他淡淡说:“我公司养那么多人难道是吃白饭的?事无巨细都要我来处理,他们就可以被开除了。”
牧绵听完,觉得她说的也有道理,紧接着,她的身体就被搂进一个结实的怀抱。
牧绵不解,她的脸颊紧紧贴在席暮深的心口处,听着他有力的心跳声,她感觉自己的心跳也同步了。
果然,他还是害怕了吧。
牧绵想要回抱住他,可是手刚要抬起,就被席暮深低声呵斥住。
“别动。”
牧绵抬起的手臂听在半空中,然后又缓缓地放下,在他的怀中低声笑了:“席暮深,你还是害怕了吧?”
如果是平常的时候,这个傲娇的大少爷肯定会一口否定,他这么骄傲的人怎么会承认自己害怕。
正当牧绵以为席暮深要反驳时,对方却低低的笑出声,只是这笑声中多了些无奈与挫败。
“牧绵,你真是把我吃的死死地。”
“诶?”牧绵好奇了,他这句话是什么意思?
只听席暮深又开口说道:“在得知你失踪的那一刹那,我第一次感受到恐惧是什么滋味,牧绵,你就庆幸吧,竟然在我心中占据了这么重要的位置。”
席暮深的声音低哑,却狠狠的敲击在牧绵的心弦一般,她挣扎的从席暮深的怀抱里起来,然后对上了他的眼。
那双漆黑的眸子如同夜空的明星闪耀着,依旧是那么勾人心魄。
牧绵扑了上去,不顾受伤的手臂,紧紧地环抱着他:“席暮深,我好爱你。”
话一出口,两个人都怔住了。
席暮深低头看着牧绵,她本是苍白的脸颊偷着一丝红晕,琥珀色的眸中写满了坚定,还有几分羞怯,他心头一滞。
这一句简单的我爱你,实在是简陋到了极点。
席暮深经历过无数女人的表白,哪一个不是用牵动人心的言语来表达自己的爱意,他也是一笑而过。
而牧绵这简单的一句话,却在他心中卷起惊涛骇浪,几乎让他全身的血液随之沸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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