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弦一怔,“什么?”
度星柔微笑着重复了一遍,“我说,她很喜欢你。”
“怎么可能?我怎么没看出来?”余弦问。
“就你那受损的智力,能看出什么?”度星柔一脸不屑。
余弦不服气,“那你又是怎么看出来的?”
度星柔轻轻一笑,“别看就这一会儿,蛛丝马迹多少去了,只是你反应迟钝罢了。”旋即反问道,“那你呢?喜欢她吗?”
呃?这话太直接,余弦被问得一蒙,脑子一抽鬼使神差地说,“如果不先认识你,也许会喜欢她吧。”
度星柔停下来,侧脸看着他,不可置信地问道,“你——喜欢我?”突然想起什么,忙从身上拿出镜子照了一下,吁口气道,“按这里的审美观点,你没理由会喜欢我的,你脑子坏掉了?”
余弦沉吟着,既然说出口了,那索性说开吧,“我也不知道为什么,只是打第一次看到,就有一种说不出的感觉,这种感觉甚至压过了容貌。”
度星柔难得地脸红了一下,转移了话题,“可是我看得出来,你也很喜欢她。”
余弦一呆,“这也能看出来?理由呢?”
“因为刚才我看到,你有点怕她。”度星柔想了下,又更正道,“不对,是很怕她,那么荒谬的合同,不知道就算了,既然知道了还不敢提出抗议,一副受之若怡的样子,这不是怕是什么?”
余弦不明白,问道,“可是怕一个人跟喜欢一个人有什么关系?”
度星柔吐气如兰,悠悠道,“因为爱,所以怕。”
余弦被说中了心事,脸红着掩饰道,“这什么逻辑。”
度星柔解释道,“你没看好多在外面呼风唤雨的大人物,一回到家就跟小猫小狗似的,特别怕老婆,人物传记你应该看过不少,类似的例子比比皆是。当你真心喜欢一个人,你就会害怕,怕她不开心,怕她出意外,这才是真爱,与懦弱无关。”
余弦点点头,看过是看过,倒还真没想这么深。他挠挠头,不想在这个问题上纠缠下去,便道,“我没有想这么多,以后的事,走一步看一步吧。”
比赛当天,提前二小时体育场附近路段便已实行交通管制,三步一哨五步一岗,体育场门口被人潮围得水泄不通,而人流还在源源不断地向这里汇集。
进了体育场,一股巨大的声浪扑面传来,让人精神为之一振,这种氛围之下,任你有再深的抑郁病,也会不治而愈。
为了这场比赛,市电视台特地准备了二台摄像机,进行全程录像,不管居万家和易术谁赢,本市就将会有一支球队升入甲级,这种历史性的时刻,录像是必需的。
余弦跟着球队从通道走出来,先就在对方球员里找寻,从头看到尾,没看到高良,他点点头,看来这小子还是有点自知之明的,知道这是关键之战,没有主动要求参赛。
双方站好队型,裁判一声哨响,晋级之赛就此开锣。
越是重要的比赛,越是沉闷,双方踢得都比较谨慎,前二十分钟都在互相试探,围绕着中场展开争夺,倒是看台上球迷一会喊几句口号,一会来个人浪,惹得电视台的录像机频频投向看台,很有点喧宾夺主的味道。
第二十五分钟,居万家球队挟上场比赛的余威,中场断球衔枚疾进,卫子龙带球杀入禁区,对方二个后卫恶狠狠地扑了上来,卫子龙一个虚晃,将球横传给队中另一个前锋,然后往旁边一闪,指着前面的空当,扬手示意那前锋再把球传回来,从居万家俱乐部球队成立到现在,他就和这个前锋搭配,都是他红花那前锋绿叶的,一直很默契。但这次出了意外,球传出去后,竟然没有被传回来。那前锋接到球,竟然独自向前冲去,晃过一个后卫,然后起脚射门。
卫子龙啊的一声还没出口,便见那球已飞入网内,进了。他摇摇头,兴奋地向那个前锋跑去,与他抱在了一起,后继有人啊,看来我以后再不用独撑大梁了。
余纺在后场也是一阵高兴,照这势头发展下去,保不齐又和上一轮一样,直接一场就搞定。
愿望是美好的,但现实总是残酷的,易术集团一球落后,非但没有泄气,反而被打出了斗志,开始了一波又一波的进攻,两队本是本城球队,大部分球员都是本地人,打小就在一块踢球,彼此都知根知底,他们这一冲,居万家队型就有点乱了,短短十分钟,竟然就形成了几次射门,一次比一次近,一次比一次险,远射、近射、挑射、单刀一应俱全,还好球门前,站着的是余弦,他高扑低挡,一一化解了门前险情,同时大声给队员鼓劲,让他们压上去,那手势、那意思,再明白不过:你们放心,这里我一个就够了,你们能冲多远就冲多远,最好全在对方后场呆着,不用回来。
眼看着久攻不下,离上半场结束还有五分钟的时候,易术集团示意换人,换下一个后卫,换上一个前锋,凑巧这时易术集团获得一个前场任意球,这个新上来的前锋便站在罚球区,看样子是要主罚。
点球余弦都不怕,更何况距离远超点球的任意球,余弦活动了一下手脚,便半俯着身,静静地看着前方,用读心术牢牢盯死了这个新上来的前锋。
裁判哨音一响,那前锋没有一丝犹豫,直接跑向球,一脚便踢了出去,就在这前锋开始跑动时,余弦的脸色突然变了,读心术竟然失败了,上一秒还能清楚看到前锋的思维,现在一下变成空白,什么也不知道,这个突然的变故让他身形一滞,而就在这瞬间,那球已如闪电般飞了过来。
他已顾不上去想为什么读心术会失灵,看着球的方向便扑了过去,但已迟了,那球越过他的手指,飞进了球门左上角。
余弦转身看着网里的足球,一副不可置信的样子。
看台上的球迷更是鸦雀无声,整整一个赛季,余弦把守的球门都没有失守,他们早已认定一个道理:只要余弦在球门前站着,就肯定不会丢球。谁想到偏偏在这样关键的比赛中,他竟然没有守住。
晚节不保呀、常在河边走哪有不湿鞋……居万家的球迷都纷纷叹起气,易术集团的球迷则兴高彩烈地欢呼起来。
余弦呆了一会,心里一个念头慢慢清晰起来:这个前锋,难道跟自己一样,也是个外来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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