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弦一怔,为什么?哪有什么原因?不就是不知道规则,买着买着买多了呗。但这话不能照实说,太丢面子。
他想了想,道,“在决定投资股市时,我对所有上市公司的股票都研究了一下,虽然它业绩是不是最好的,但每年分红的比例却是最多的,这种比例的分红,即使在国外股市中也是比较优秀的,在国内只此一家,高速板块算是年年分红比较多的,但也不过30%左右。能把到手的钱再分出去,说明这个公司是真心为股东利益着想,也供暖公司的经营很正常,现多流转充足。所以最后我决定就买它。”
李聚才听着,不置可否,突然问道,“可你举牌是在我们公司出事后,你明知道公司巨额亏损,为什么还要买?”
余弦不好意思地笑笑,“其实去年没有出事以前我就买了,刚开始跌的时候也卖不掉,后来跌得多了,就不想卖了,接着开始买,也能拉低一点成本,没想到买着买着就买多了,达到了举牌的上限。”余弦倒也没说谎,他确实是在出事前买的,不过买得股数非常少,跟后来低位买的相比,完全可以忽略不计,根本扯不上什么摊低成本,相反他现在还赚了很多。
李聚才点点头,“原来是这样,那我问你,你买公司的股票,完全就是为了投资?没有别的?”
余弦努力做出一副真诚的表情,“当然,能每年坚持分红,充分说明了你们公司的品质,这也是我买它的理由,只要这个理由还在,我就会一直持有。至于去年的亏损,我个人认为这是天灾,谁也没办法预料。”
李聚才动容,“天灾?你是第一个在我面前说它是天灾的人,你知不知道?自从这件事发生以来,所有的记者,还有那些投资者,都认为这是一个蓄谋已久的骗局,目地就是转移公司的财产,而我,”他指了指自己,“就是这场骗局幕后的策划者。”
余弦笑笑,“用三四年的时间谋划一个局,我信,但耗费十几年的时间,我不信,这些年光贵公司派发的现金红利恐怕都不指这个数吧。”
看着李聚才微微有些激动的表情,余弦神情坚定的说,“所以,我才会买这么多股票,我相信公司只要渡过这次难关,一定会重新走上正轨。”
余弦当然相信这不是人为欺诈,自李聚才一进门,他就开始探查李聚才的内心,好不容易有了这样一个面对面的机会,为了他买的那些股票,当然要好好确认一下公司老总的人品,如果是存心欺骗,那么回去就赶紧把股票全卖掉。
探查的结果,和余弦之前想的一样,所以他才会有上面一番义正严词感人肺腑的话。
李聚才长舒口气,想了想,看着余弦问道,“在你见我之前,有没有别的人联系过你?”
余弦一怔,摇摇头,“没有,我只是一个小股东,谁会找我呢?”
“你的股份虽少,但关键时刻也许会派上用场。”
余弦看着他,似乎感到他有话要说。
“我的祖辈都在海边生活,一直靠打渔为生,我兄弟五人,自小便跟着父亲出海,后来籍着一些机遇,慢慢有了一些钱,开了一家渔业公司,这家公司就是后来獐子九岛的前身。”
李聚才不急不缓,竟然说起了他的发家史,余弦静静地听着。
“本来我们几个兄弟关系都非常好,但自从去年投放扇贝损失以后,由于我坚持要做一件事,导致兄弟反目成仇,唉,本来这是我们的家事,不应该说的,让余老弟见笑了。”
余弦不解地问,“有什么事能比血脉关系还重要?”
李聚才叹了口气,“可以同富贵,不能同患难。朋友之间是这样,兄弟之间又何尝不是如此?”
因为刚才用读心术探查过李聚才的为人,余弦知道这是一个可以信赖的人,便没有再次使用,所以他问道,“那到底是什么事呢?”
李聚才道,“父亲从小便教育我,钱再多,生不带来死不带走,一日三餐一夜眠,够花就行,别人给你的,要加倍奉还。所以公司上市以后,我就定了一个政策,每年的利润80%以上分红。公司能上市,离不开投资者的支持,有了收获当然要回报他们,其实公司不但每年分红,还成立了一支慈善基金,用来资助那些困难的人。”
说到这里,他端起一杯水喝了一口,接着说道,“其实这个分红政策,我那几个兄弟是不赞成的,他们认为,象征性地分一点就行了,上市公司那么多,不分红或只分一点的多了去了,咱们为什么要出这个风头?钱留在公司就是不用,放在银行也有一笔不小的利息收入。只不过那时候他们刚进公司,所占的股份还不是很多,没有话语权,所以只能听我的。”
“慢慢随着公司的发展,他们的股份越来越多,慢慢地开始抵触我,虽然我都压了下去,但还是能感到这种对立的力量越来越大,他们一直在等待,等一个能把我拉下马的机会。去年的扇贝事件,给了他们一个最好的机会。他们纷纷指责我,如果之前把利润留下来,完成可以冲减损失,不至于让公司一下子陷入资金紧张的局面,你不知道那些天,我是怎么过来的,天天失眠睡不着觉。”
余弦有些明白了,道,“你的头发,就是那时候变白的吧?”
李聚才摸了摸白发,点头道,“不错,一夜之间,就白了一半,其实兄弟间的指责我还不在乎,最难受的是投资者的损失,他们买公司的股票,是出于对公司的信任,但公司却让他们遭受到了巨大的损失,唉,每次一想起来,我就心如刀绞。”
余弦看着他,如同看一个外星人般,如果不是之前用读心术探查过,打死他也不会相信这些话,他心里感慨起来,如果别的上市公司能有他十分之一,不,百分之一、千分之一地这般为投资者着想,中国股市恐怕早就超英超美,成为全球最大的金融中心了。
李聚才接着道,“而直接导致我们兄弟反目的,是我的一个提议。”
余弦好奇地问,“什么提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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