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动作很快,不多时整个瓶子外层胎皮便全被他揭了下来,地下桌子密密麻麻满是各色的釉彩。
再看那个瓶子,立在台子上,从上到下全身黑乎乎的,再也看不出原来的模样。余弦抬起头,冲着已经傻眼的主持人道,“能帮我取条毛巾,打一盆清水吗?”
“啊,有、有。”
水端过,余弦把瓶子整个放进盆中,用毛巾湿了下水,开始从上到下擦拭瓶身。
盆里的水很快就变成黑色,毛巾也被染黑了,随着余弦最后一下动作,整个瓶子上的黑色物质被擦得干干净净,露出了它的本来面目,余弦轻轻用力,把瓶子从水盆中提了出来,放到了台子上。
在余弦擦第一下的时候,杜年便已移到他旁边,这时终于失声道,“这、这是宋代的哥窑大瓶。”
此言一出,众人皆惊,哥窑大瓶的价值他们都知道,当下便有几人走上台子,细细观察起来,中间一个人还拿出了放大镜。
几人看罢,对视了一眼,点了点头,真品,如假包换的哥窑大瓶。
那个刚才拿放大镜看的老者伸出手,笑着说,“余老弟,鄙人姓郑,幸会幸会。”
余弦伸手跟他握了一下,心里寻思,他要干嘛,这人变起脸来可真快,刚才在台下,说的最欢的不就是他吗?
那人接着道,“余老弟果然名不虎传,真有眼光,在这种场合都能捡到这么大的漏,让人羡慕啊。不瞒老弟说,我主要收藏的就是明宋瓷器,不知余老弟可否割爱,把它卖给我?价格嘛,我出五百万。”
这老郑虽说嘴有点损,但出的价格倒还公道,可惜余弦很讨厌他,笑了笑没说话。
这时另一个人说话了,“我出六百万,老杜,你帮我说道说道,可要给我这个面子啊。”
杜年呵呵一笑,“王老,你客气了,这东西要是我的,白送你都行。”
能让杜年使用尊称的,当然交情不一般,杜年向余弦介绍了一下,果然,王老比杜年大十岁,从小就认识,他玩古玩比杜年早,就是在他的影响下,杜年后来才入了这一行。王老早就退休了,现在在市里古玩协会担任顾问,威望特别高。
这不他一开口,那个老郑马上闭了嘴,也没有再加价,讪讪地退了出去。
余弦倒不在意王老的职位,只听到杜年跟他的关系,便决定把这件东西卖给他,想了想道,“王老,你跟杜老师是老朋友,我怎么能多要你钱,六百万太多了,就按刚才那个人说的价格,五百万就行。”
王老一怔,眼里多了一层欣赏,一百万不是小数目,说不要就不要,这种年轻人现在太少了,不、不是太少而是根本没有。
他看着余弦,道,“小伙子,你说的可是真的?”
余弦点头,“嗯。”
“哈哈哈,”王老大笑起来,拍拍余弦,“你这小伙子,我喜欢。不过,我可不能占你的便宜,说好六百万,就六百万。”
“那我不卖了。”余弦回答的很坚决。
王老脸上笑意更浓,“老杜啊,你这个朋友有点意思。”
杜年一脸自得,“那当然,我的朋友能差到哪里?”
王老略想了下,从身上拿出一张名片,递给余弦,“那就听老弟的,五百万,这个你拿着,有事找我。”以他的身份,说出这样的话,那就是已经把余弦当做朋友了。
几人又寒暄了一会,三人便向外走去,口袋里揣着五百万的支票,余弦心里那个美,眼看着将要走出门口,远处一个人引起了余弦的注意。
那人站在通向二楼楼梯的一侧,向余弦招了招手,他不就是刚才跟余弦抬价的吗?他想做什么?
余弦叫住杜年和欧阳贝儿,走过去还没开口,那人先道,“余弦是吧?能聊聊吗?”
咱俩有什么好聊的?余弦心里忿忿不平,要不是他抬价,刚才那个唐三彩他最多用五万就能买下来。
那人不等余弦发问,做了一个请跟我来的手势,率先向二楼走去。杜年对古玩城很熟悉,治安一向很好,当下示意余弦放心,三个跟着那人上了二楼,走到一间商铺前。
余弦抬着看去,商铺门口写着三个大字:天韵斋。咦?这不就是拿出唐三彩拍卖的那间商铺吗?
那个先不说话,打头走了进去,商铺面积很大,里面有四五个店员正在忙碌着,看到那人,纷纷站了起来,恭恭敬敬地喊着,“冯老板好。”
那人摆摆手,示意他们继续工作,领着余弦到了里间一个屋子里。
几个坐定,那人招呼工作人员砌茶,杜年试探地问,“冯先生是这间店的?”
那人对三人抱拳揖了一礼,“不敢当,小店才开业几天,鄙人不才,正是这间店的主人。”
余弦睁大了眼睛,真看不出来,这人品味跟自己半斤八两,竟然能在古玩城里开这么大一间店。他可是听杜年说过,但凡能在古玩城有一席之地的,身家都是百万以上,那些古玩看着个头小,模样不起眼,随便一件都值个万儿八千的。
他进来的时候,看到店铺的面积比之前别的店足足大了三倍还多,这冯老板的实力自然不可小瞧。
余弦心里打起了鼓,但凡有钱的,门路都多,难保不会认识几个混江湖的人,自己从他手里把唐三彩抢了过来不说,还从里面发现了价值更高的东西,他不会是想要算后帐吧。
想到此,余弦神情紧张地问,“冯老板,不知你叫我过来,是什么事?”
冯老板哈哈一笑,“看余老弟年纪,应该和我差不多大,叫我冯远就行了。你放心,东西你拍走了,就是你的,我叫你来,就是钦佩老弟鉴赏古玩的眼力,想交个朋友,有空一起切磋交流一下。”
余弦还是有点不相信,就交朋友这么简单?自己可是从他那里捡了一个几百万的漏,换了谁都会难受几天的。
冯远察言观色,说道,“看来余老弟还是信不过我,我慢慢说给你听。”
听完冯远的解释,余弦倒为自己的小人之心惭愧起来。
原来天韵斋参加这次寻宝活动,目地就是打响名气,所以才拿出了这件唐三彩。不过在商言商,为了不让别人低价买走,他们就决定自己来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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