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于凤仪宫的记忆,五岁之前,这是最疼爱她的祖母住的地方,千叶是这宫里最最骄傲的小郡主。本该满心期盼太子生下孙子的祖母,却把一个孙女当做掌上明珠,可见她对长子和儿媳妇是多么得疼爱。
但五岁以后,千叶只能在这里看到以泪洗面的祖母,一直到祖母去世,一直到祖父去世,凤仪宫就成了地狱一般的存在。她在这里被罚跪过,被罚站过,跪得膝盖淤青,站一整夜冻得伤寒发热,瑾珠对她的欺负更是无休无止。
可她不屈不挠地活下来了,活得比任何一个曾经伤害她的人都好,再次站在这凤仪宫前,她要为母亲为自己,让那些人付出代价。
空荡荡的殿阁,本该是比千叶记忆里的更为富丽堂皇,可没有了人,没有了尊贵与光华,不过就是一座落寞的房屋而已。走过被瑾珠的血染污的阶梯,依旧可以看到那触目惊心的血迹,果然现下连打扫的宫女都不尽心了吗。
可千叶对于自己杀了季瑾珠这件事,没有一丝后怕,那把小小的匕首是定山的娘留给楚歌,楚歌又转赠给千叶,也许一切,早就冥冥中注定了。
凤仪宫正殿里,皇后高坐上首,她已经完全没有一国之母该有的光华,瘦弱的身体被宽大的凤袍淹没,勉强支撑着最后一份体面。
千叶记忆里曾随母亲在这里跪拜祖母,那是真正母仪天下的女人,慈祥温柔,有手腕但又善待一切人,更与祖父伉俪情深,把她一切的美好都传给了自己的儿子和儿媳,也许她唯一的错,是偏爱了自己的长子。
此刻皇后云鬓高髻,穿着华丽,她身边的韩越柔却只是一袭白衣,千叶最近几次见到她,都是一袭素色十分低调,也许是之前她身边的季瑾珠太妖娆,也许是皇后的凤袍太耀眼,又或者,她希望自己能像这白衣一样,清白干净。
她本是蜷缩在皇后宝座之下,此刻缓缓站了起来,看向千叶的目光,倒并不像一个落魄的失败者。
那天她帮着瑾珠搬凳子,坐在边上冷眼旁观,甚至是她把瑾珠叫进宫里,告诉她皇后抓了楚歌来威胁千叶,她连作恶,都做得这么体面漂亮,既能满足自己的**,又能高高挂起仿佛事不关己。
但其实,千叶对韩越柔没那么恨,正如韩继业请求的,她没做过杀人放火的事,她只是在**里过分的挣扎,就连从前欺负千叶的人里头,也没有她。而千叶从没觉得那些不出手帮她的人就是错的,也从没把她们算进仇人的名单里。
她要报仇算账的人,一个也不会放过,可是不相干的人,她绝不会把他们牵扯进去。甚至于韩越柔想要跟着瑾珠过糜烂堕落的生活,对千叶来说那也是韩越柔自己的事,她不会看不起韩越柔,那是别人的人生,只要她乐意,和千叶什么相干?
韩越柔挡在了皇后的身前,厉声道:“你想把姑姑怎么样?季千叶,姑姑已经病入膏肓,你还要羞辱她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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