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枝玉叶
179 杀了他一了百了(还有更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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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歌冷然道:“下辈子,我们谁也不会记得谁,却在这辈子操心还能不能遇上?”

千叶笑:“所以这辈子,才要更珍惜。”

话音才落,便听得号角声响,马蹄轰隆,尘土飞扬,看到大军开始移动,千叶浑身的热血都在沸腾,她问楚歌:“定山要把他们都带走吗?”

楚歌道:“定山只带一万兵马。”

飞扬的尘土,挡住了视线,可千叶还是能一眼就看到她的丈夫,她像是在对楚歌说,又像是对自己说:“他这一去,是要彻底将神鼎寨从身上卸下了,所以他必须亲自去做个了断,从今往后,再也无人能以此要挟他。”

楚歌看着千叶,如果没有千叶,定山做什么她都会认同,可她总觉得,千叶太委屈自己,便是此刻梁定山都没回头看一眼,可千叶根本不会为此计较。她最初担心千叶不能给定山什么,可如今,是定山一直都没能给千叶她想要的。

大军朝南边而去,他们策马奔腾,定山的身影很快就消失在千叶的眼中,城墙上的风很大,楚歌见她定定地站着不走,终是劝:“我们回去吧,初初一定找你了。”

千叶眼中的泪水像是被风吹干了,她到底没有哭,她也不能哭,等梁定山回来,她的眼泪是要让他心疼的,除此之外,谁也不能看见她的柔弱。

“接下去还不知道会发生什么,千叶,这些日子我们要多加小心。”说罢,楚歌带着千叶下城楼,底下的侍卫们都十分紧张地看着她们,这样的人楚歌一个人对付上百个都能全身而退,但若遇上同样的高手,胜负就难说了。

这一整天,京城里人心浮动,随着梁定山带兵而去,城门外烟尘散开,总算得以清净几分。但又好像突然安静得令人心慌,城中家家户户大门紧闭,谁也不知道接下去还会发生什么。

此刻,韩继业回到家中,到母亲跟前请安,见妻子和妹妹都在一旁。韩夫人说难得父子俩都回来得早,要他去换了衣裳一同来用晚膳,夫妻俩退了出来,韩越柔则要去书房请父亲,可她却上前拦下哥哥,对郡主道:“嫂嫂,我有些话要对哥哥说,您先走几步可好?”

郡主心里虽不乐意,也不能露在脸上,只讪讪地一笑,便丢下兄妹俩先走了。

韩越柔自嘲道:“姑嫂之间,果真是难相处的。”

韩继业问:“找我有事?”

只见妹妹笑意深深,问他:“眼下这局势,爹爹是在收网了吧,我们韩家就要飞黄腾达了。哥哥,你做了皇帝后,最想做的事是什么?”

韩继业皱眉道:“我不想和你谈这些事,快去请父亲来用膳。”

可韩越柔却拉住他道:“郡主配不上你,我若是你,一定把季千叶抢回来,将来整个天下都是你的,何况一个女人。”

“然后再把梁定山送给你是吗?”韩继业冰冷着脸色说出这话来,他似是发了狠,更言道,“越柔,就算有十个梁定山给你,你也不会幸福,你若一直这样下去,这辈子就要毁在你自己手里。”

素日疼爱自己的兄长,突然说出这么狠的话,韩越柔果然怔住了,见哥哥背身要离去,她冷冷道:“是啊,所以我要全天下人都不幸,姑姑说,得不到的,就该亲手毁灭。”

韩继业没有回身,只道:“不幸的人最可悲的,是希望所有人都和他一样不幸。”

韩越柔却含泪冷笑:“难道会有人希望,我和她们过得一样好?”

这一晚,国舅府上难得一家子用晚膳,可惜一桌的人心都不在一起,佳肴珍馐吃在嘴里,也是味同嚼蜡。膳后韩夫人伺候丈夫在房中休息,韩越柔带着侍女奉茶来,听得里头母亲正问:“老爷,现下该走的人都走了,整个京城都在您手里了,只是这城外大军不散去……”

父亲哼笑一声:“命他们散了就好。”

韩越柔听得糊涂,父亲又有什么本事,能让威武大将军麾下的将士散去?

然而那之后的几天,京城里云淡风轻,楚歌和卓羲虽然谨慎提防,可国舅府没有半点动静,朝堂之上四皇子也能顺利地处理各项政务,西北有捷报传来,而梁定山带着大军,就快到江南。

不相干的人以为世道终于要太平,可相关的人,始终不敢放松警惕,这样的太平显然很不正常,可是却猜不到国舅府下一步会做什么。

神山侯府中,团团已经好几天没去文贤山庄了,小的时候送她去念书跟上刑场似的,现在去不得了,小姑娘反而坐立不安。虽然在书房里也能念书写字,可她惦记着四皇子,惦记着能和四皇子继续下棋。

惠梨对妹妹说:“殿下做了皇上后,日理万机,再也不可能陪你下棋,而你长大了,也会遇见更多更多的人,会有其他人来陪你下棋。”

这些道理团团都懂,所以她才说:“殿下已经是大人了,可他好像再也找不到能一起下棋的人,我还会有新的朋友,殿下呢?”

惠梨不知道该怎么对妹妹解释,只摸摸她的脑袋说:“殿下一定很高兴,有你这个小朋友。”

正说着,千叶从门外来,笑盈盈地递给惠梨一张纸条:“容将军又有飞鸽传信,给你的。”

团团嘀咕道:“容将军到底养了多少信鸽,每天都有信给姐姐送来,他们打仗很闲的吗?”

见惠梨背过身去看信,千叶搂着团团笑道:“再过些年,也要有人给我家团团飞鸽传信了。”

团团咯咯笑着:“嫂嫂,我还小呢。要说的话,哥哥他怎么不给嫂嫂传信?”

千叶一怔,她当然也期盼能得到定山的消息,可她不会因为没有消息就难过,只笑道:“你哥哥上哪儿找信鸽去?容将军一家在西北那么多年,什么也不缺呀。”

团团凑在她耳边说:“嫂嫂你看,姐姐脸红了。”

惠梨正好转身来,见两人咬着耳朵说话,她的脸更红了。其实容恒没说什么了不得的话,不过是报个平安让惠梨放心,虽然是他自以为是地认为惠梨会为他担心,但这份心意,全是因为他在乎这个女人。惠梨并不喜欢霸道的男人,可谁会不喜欢自己被人放在心上呢?

“嫂嫂,你别跟着团团瞎胡闹……”她弱气地说着这句话,蹭到千叶身边坐下了。

千叶温柔地笑着:“快了,等他们都回来,就好了。”

可是平淡的日子没有维持太久,梁定山离京的第十天,卓羲随祥泰与老将军到城门外检阅驻扎的将士,深宫里,芳贵妃最不愿发生的事,终于发生了。

皇后带着人闯入芳贵妃的殿阁,强行将病弱的皇帝迁入凤仪宫,她没有羞辱欺压芳贵妃,只是冷冷地对她说:“想要保住你的孙子,就老老实实在这里呆着,待风雨过去,自然就有你的去处。不要惹急了我,不然我不会让你死,只会让你生不如死。”

“你把莲儿怎么了?”芳贵妃惊恐万状。

“你放心,天下大定前,你们都会好好活着。”皇后盛气凌人,仿佛憋屈了太久,终于能吐气扬眉。但是皇后在离开芳贵妃的殿阁时,险些被门槛绊倒,扶着宫女的手,只觉得天旋地转眼前一片混沌,站了好一阵才缓过来。

宫女担心地问:“娘娘,您没事吧?”

皇后则怒道:“闭嘴,不许对任何人提起。”

皇帝和芳贵妃分别被软禁,莲妃下落不明,祥泰只是出城去看了一回将士们,再回来时,宫里的天都变了。他怀孕的妻子被当做人质,可韩国舅只提出一个要求,命他和皇帝下旨,遣散城外驻守的将士。

韩国舅只给皇帝和祥泰一天的时间考虑,一天后城外将士若不散,莲妃和肚子里的孩子就命丧九泉,自然祥泰若是想以帝王之尊来问罪韩国舅,他在皇城里的人反杀皇帝,一定比城外的人冲进来要快得多,大不了鱼死网破,国舅有恃无恐。

卓羲只是个皇子的伴读,一直以来也没有官职没有实权,他只能保祥泰一人周全,宫里其他的人,就完全顾不上了。

遇到这样的事,朝堂之上若无庞大的势力支持皇帝和祥泰,他们束手无策。老将军的忠心值得信赖,城外的大军也值得信赖,可是刀已经架在脖子上,莲妃和腹中的孩子危在旦夕,若是拿自己的性命去搏,谁也不会犹豫,可现在的赌注,是无辜的女人和孩子。

当天夜里,一道圣旨从皇宫发出,命城外大军即刻散去,白天里一切还好好的,皇帝突然翻了脸,威武府的人欲闯宫向皇帝问个明白,可皇帝的旨意却说,谁也不见,若是明日天亮城外还有一兵一卒,就要问威武府谋逆之罪。

那一整晚,城外时不时有动静传来,守城军紧张了一整夜,总算什么都没发生,天亮时,千叶前不久才见过的雄伟景象就消失得干干净净。意外的是,韩国舅竟然真的遵守约定,将莲妃送还到庆吉宫,而莲妃根本不知道自己被挟持,她只是被家人接出去相聚,得知发生了什么时,直吓得花容失色。

祥泰没有怪她,这并不是莲妃的错,莲妃颤颤地问他:“国舅爷,还会做什么吗,他们到底想做什么?”

可是祥泰也没有答案,城外的军队散去后,一切又恢复了平静,只是他再也见不到父亲,皇帝被软禁在凤仪宫中,谁也进不去。

“京城里的一切,都是被动的,所以我才不希望定山留下你,要不我们就一起走,别再管这里的事。”家中谈起这件事,楚歌对千叶道,“韩国舅很狡猾,他若大张旗鼓地夺权谋反,大不了兵戎相见,可是他慢悠悠不急不缓,仿佛凌迟一般逐渐削弱皇帝和四皇子的意志,他在暗处,我们在明处。”

“其实我一直想不明白一件事,为什么不杀了他?”千叶道,“皇叔他真的没本事到了,连派个高手去杀国舅都不行吗,他不是有眼线的吗,曾经我和定山的一举一动不是都在他眼睛里吗,怎么这个人说懦弱就懦弱了,他到底有没有正经做过什么事?他为什么要做这个皇帝,他有什么资格取代我爹?”

楚歌冷笑:“皇家的事,京城里的人,我到现在也没看明白。”

千叶的眼底,却蒸腾起杀气:“就连定山我也看不透,他们做事总是瞻前顾后投鼠忌器。”

楚歌的长眉微微一挑,想了想,便问:“你想做什么?”

千叶摇头:“我没想什么。”

楚歌道:“想就说出来,难道对我,也有不能说的话?”

“可我……”千叶停了下来,抿着唇紧张地看着楚歌。

“你想我去杀韩国舅?”楚歌主动开口了。

千叶满身的怒气:“杀了他,不就一了百了了,可我不能让你去冒险,那个老东西身边一定有无数侍卫保护他,我不信这么多年,就没有人想过要杀他。”

楚歌清冷地一笑:“不试试看,怎么知道,他们拖泥带水的事,我也早就受不了了。定山和卓羲都这样,让人心里毛躁得很。”

“可是楚歌,我……”千叶紧紧抓着楚歌的手,摇头道,“不可以,我们不要冲动,你不要去,有什么事先和卓羲商量,楚歌,我……”

楚歌道:“和卓羲商量,又没完没了的了。你放心,我不会贸然行动,我先去探探虚实。若能一刀结果了他,再好不过,杀人而已,有什么难的。”

千叶知道自己拦不住楚歌,而她既希望楚歌能杀了国舅,又害怕楚歌会遇到危险,期待和后悔的心思交叠着纠缠着,让她坐立不安。

这时候才似乎略略明白为什么男人们做事反而会考虑那么多,可是当天晚上,楚歌安排了几个兄弟守在千叶的卧房外,没和任何人商量,就只身往国舅府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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