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雷副总。”
舞蹈室里的其他人也都回头看。
“这里发生什么事了吗？”雷玄冷峻的眉眼扫过舞蹈室的每一个人，注意到此时气氛的怪异。
“没什么，”黎曼先开口了，笑着说，“大家看尤念兮受伤了还来舞蹈室，都在表示关心。是吧？”
说话的时候，黎曼飞快地看了一眼苏锦和尤念兮，眼底有告诫，提醒还是新人的她们不要在雷玄面前把事情弄大，不然吃不了兜着走。
“是啊，我们都很担心她。”苏锦善于察言观色，笑着点头，看尤念兮的眼神完全发现不了一丝敌意。
苏锦知道，就算她比尤念兮会狡辩，甚至能把“白”的说成“黑”的，当着雷玄的面讨论他是不是GAY的问题显然不是明智之举。更何况，雷玄本来就有偏袒尤念兮的嫌疑。为了不让“脏水”引回自己身上，这个话题必须打住！
阿九本来就不知道尤念兮和苏锦之间到底说过什么，又是为了什么在争吵，分不清真假。多一事不如少一事，他选择了沉默。
而詹姆斯，在看到黎曼对自己投来的一眼后，终于也是什么都没说了，算是默认了黎曼的说法。
会是黎曼说的这样吗？雷玄怀疑地蹙了蹙眉。
他又看向尤念兮。显然她是整件事情的核心。
“……是的。”尤念兮努力笑了笑，“大家都很关心我。”
虽然委屈地憋了一肚子气，可她绝不会当着雷玄的面再与苏锦争执，再让苏锦提起什么GAY的事情，让雷玄在众人面前尴尬。只有把委屈、气恼打碎吞进肚子里了。
雷玄又蹙了蹙眉。
尽管尤念兮也这么说了，他还是怀疑。就在刚才，他分明看到了她脸上来不及掩藏的怒气和委屈。
不过他是雷氏的副总，是这些人的老板，他不能表现出任何很关心其中某一个的样子。一碗水端平，这是老板该有的态度。
“没事就好。”雷玄淡淡地说了句。
其实是他过于担心了。就算刚才的事情不是大家所说的那样，确实是尤念兮遇上了什么委屈的事情，那也是她应该面对的。既然选择了娱乐圈，她就该有思想准备去面对污浊的一切，也要能勇敢地解决问题。善良、软弱，都不是在这里生存的法则。
既然明白这样的道理，雷玄还是忍不住暗暗期望，期望尤念兮能始终保持她的本性。
“雷副总，你今天怎么突然过来了？有什么事吗？”刚才的事情看似就这么过去了，黎曼回到了正题，向雷玄问道。
正问着，魏经理走了进来，对雷玄说道，“雷副总，房间收拾好了，您要不要过去看看？有不满意的，我随时让人改善。”
雷玄的房间？
大家都一愣，疑惑又惊讶地看着雷玄。
雷玄不急不慢地说道，“昨晚发生意外，我作为这个项目的负责人有不可推卸的责任。为了不让此类事情再次发生，从今天起，我会和大家一起住在这里，直到最终考核结束。这也是公司董事会的提议。不过大家不需要有压力，遵守新人培训规则，正常训练就好。”
听完雷玄的话，大家都点点头。能让雷玄亲自“坐阵”，这说明公司对他们的足够重视，他们当然表现高兴。不过，是不是所有人都真正高兴，就不得而知了。
尤念兮当然是最高兴的那一个。虽然培训基地这么大，又有这么多人一同住着，但是毕竟又和雷玄在一个屋檐下了，又能天天见面了，这份喜悦足以让她刚才的委屈烟消云散！
“公司考虑得这么周全，是你们的福气啊，还不谢谢雷副总。”黎曼笑着，以新人导师的身份对三个人说。
“谢谢雷副总。”
“嗯。”雷玄淡淡地点头，看每个人的眼神都一样，“你们继续，我先回房间。”
“我也走吧，不打扰他们训练了。”黎曼也转过了身。
可刚走了两步，她忽然又停下了，蹙了蹙眉，好像想到了什么为难的事情。
她回头，看着尤念兮，神情有点迟疑。
黎曼说道，“哦，对了，尤念兮，有件事情我希望你能明白。虽然你的手臂受伤了，但我们的考核还是要继续，也还是按照原来的标准进行，不会给予你照顾。因为作为一名艺人，学会保护自己、防患于未然也是一门必修课。就像你在演唱会上，如果你不小心摔跤了，或是忘词了，台下的观众不会同情你。他们只会认为你没有做好台下的功夫，没有尽好一个歌手的本分，他们不会再给你一次重新来过的机会。尤念兮，我说的这些，你明白吗？”
尤念兮刚刚还因为欣喜上扬的唇角，顿了一下。
不过，很快，她笑着点头，“曼姐，我知道，我不会因为受伤要求特殊照顾的。我会和大家一样，用实力去争取机会。”
“你明白就好。不过，没关系，就当是个教训吧，即便是舞蹈失利了，你可以在唱歌环节多努力努力。加油。”黎曼安慰地在尤念兮的肩膀上拍了怕，又回头看着雷玄，“雷副总，你说是吧？”
雷玄看了看笑容没有一丝破绽的黎曼，嘴角冷冷地牵扯了一下。
“当然。”他应着，转身离开。
雷玄明白黎曼话中的意思。这是在提醒他，要“公正”地对待这里的每一个新人，不要“偏私”尤念兮。
也因为黎曼的这番话，即便尤念兮在舞蹈考核环节表现良好，他给予公正的评价，很可能在别人眼里也不是“公正”的了。除非她超常发挥。而这一点，因为她受伤的胳膊，几乎是做不到了。
说到底，黎曼是在给这里所有人一个暗示——尤念兮的舞蹈环节已经输了。如果雷玄还想给予尤念兮肯定，就是不折不扣的偏袒！
早知道一个女人的嫉恨之心是不可能轻易消除的。就算黎曼肯住进这里，当所谓的导师，也不可能会给尤念兮公正的待遇。而昨晚尤念兮遭遇的意外，很可能不是意外，而是预谋。
只是，雷玄找不到证据。事件发生在深夜，没有目击证人，那个地方又没有监控摄像头。再怎么调查，表面上看起来也只是清洁工人的失误，和一连串倒霉的巧合。
仅凭怀疑，雷玄不能轻易让黎曼退出。为了确保尤念兮不会再遇到这样的“巧合”或是“暗算”，雷玄在早上去公司之前做了这个决定——搬到这里来。
作为项目的负责人，做这样的决定不算奇怪，尤其是在昨晚的事故发生后。所以，在例会上，他只是稍稍一提，其他人也都同意了。他便打着公司的旗号，“毫无私心”地住了进来。
他确实毫无私心，保护有莫大发展空间的尤念兮，就是保护公司的财产，顺便可以监督培训的进程。雷玄觉得自己问心无愧，没什么需要对自己解释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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黎曼的一番话，同样在尤念兮心里激起波澜。
在这里住了几天，黎曼对待三个新人的态度似乎都是一样的，亲和之中难掩她本性的高傲。
虽然尤念兮不知道黎曼对自己到底是喜欢，还是嫌恶，但她清楚黎曼是在提醒自己，胳膊的受伤非但不会让她得到“同情”分，反而会要求她在考核中拿出更好的表现，超高的表现。
而且，隐隐的，尤念兮也嗅出了黎曼对雷玄的“告诫”，就好像她料定雷玄会偏袒自己一样。
难道因为雷玄和自己之前的关系，又因为他和郎霆烈，自己和费芷柔的关系，所以大家一定要带有偏见地认为雷玄会为自己“徇私”吗！
其实他们不了解他，也不了解他们实际的关系。她只不过才稍稍靠近他一点，只是不至于被他赶走的程度而已，又怎么会有让他徇私的“魅力”。
不过，不管事实怎样，为了不让别人在背地里嚼舌根，说雷玄的坏话，这次的舞蹈考核她更是要表现优异，非常非常地优异才行！
可是，梦想很饱满，现实却如此骨感……
看着梳妆台镜子里连做个绕手动作都有些吃力的自己，尤念兮重重地叹了口气。
她好不容易才有点进步，有点自信，可受伤的左臂，即使能完成动作，也做不出詹姆斯要求的柔美和力量了。她又该如何表现优异……
难道就这样放弃吗？……
她不甘心！真的不甘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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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二，三，四……”
舞蹈室的深夜在安静了两个晚上后，又开始响起熟悉的声音。
“一，二，三，四……”尤念兮对着镜子，仔细看自己跳出来的每一个动作。
这两天她一直都在尽量养伤，不再像当初那样高强度训练。
可是舞蹈考核还有几天就开始了，她不能干等着认输，在感觉自己好点以后，今晚她还是又回到了舞蹈室。
只是，还是有点疼痛的手，怎么努力，做出来的动作还是差强人意，连之前的水准都没有了，何谈优异……
尽管心里有些丧气，可尤念兮还是不停地在训练。
她是天性乐观又坚强的人。对她来说，只要不是到最后一刻，就是有希望。有希望，就要尽全力拼搏！
“好了，可以停下了。”
听到身后忽然传来的声音，尤念兮猛地回头。
大概是她练习得太认真了，竟不知道詹姆斯是什么时候走进舞蹈室的！
“詹姆斯。”以为是自己跳得太难看，尤念兮抱歉地笑了笑，低下了头。
“照你这么训练下去，你胳膊的伤还没等考核开始就要进医院治疗了。”詹姆斯从那边的角落走过来，走到尤念兮面前。
尤念兮顿了顿，依然低着头，轻声说，“可我不想就这么放弃……”
詹姆斯蹙着眉，深深地看着她低垂的脑袋。他在思索什么，也在犹豫什么……
半响，他终于又开口了。
“谁说要你放弃了。”
“嗯？”尤念兮疑惑地抬头，看着詹姆斯。他刚才说她不应该再训练下去，难道不是让她放弃的意思吗？
“不需要你放弃，但是需要你对之前的舞蹈做一点改变。”詹姆斯漂亮的褐色眼睛看着她，声音不大，但语气坚定。
“可是，这支舞是你给我编的……”尤念兮还是疑惑。
他们三个新人的舞蹈都是詹姆斯亲自编导的。他就是他们的舞蹈老师。岂有她随便改的权力！
詹姆斯笑了笑，说，“对，我是根据你们三个人的风格编了不同的舞蹈。但是在编舞之前，我也说了，只要你们有信心，你们也可以融合自己的东西，不需要从头到尾都完全按我教的去跳。毕竟你们的身份是歌手，而不是舞者，让你们跳舞，是为了让你们的歌声更具有感染力和现场爆发力。既然是可以融合你们自己的东西，你当然也就可以根据自己的情况，改变一下之前的动作，弥补短缺。”
一直以来，尤念兮只看到詹姆斯对自己的刻薄和冷漠，从未见过他对自己微笑的样子。
此时他的一笑，让尤念兮知道，他不是在开玩笑或是讽刺，他是真心在帮她。
就像她之前想的，他真的是个好人！
可就算是詹姆斯有心提点，尤念兮还是有点摸不着头脑。她对音乐充满天赋，可对舞蹈真没那种觉悟，又该怎么融入自己的东西，掩盖弱点……
看她呆愣地眨了几下眼睛，詹姆斯知道她想不出什么好点子。这也在他的意料之中。
虽然相处时间不长，可詹姆斯看到了这个女孩的勇敢、坚强、善良、单纯。她不懂的，她从来不虚伪掩饰，以勤补拙。而她擅长的，她也从来不骄傲自满，懂得在知足中寻找快乐。
这样令他欣赏的品质，詹姆斯已经好久好久没有看到了。娱乐圈就是个大染缸，也许将来的某一天她也会改变，变得面目全非，但至少在她还纯白的今天，他能帮的，就帮帮吧。
“既然是手受伤了，不方便动作，你可以在腿脚和腰肢上下功夫。只要你跳得足够吸引眼球，观众就会完全忽略掉你手臂的动作。明白我的意思吗？”詹姆斯看尤念兮逐渐明白的神情，继续说，“有一种叫‘鬼步’的舞蹈，你听说过吗？”
“嗯，”尤念兮点头，“我知道，曾经在微博上非常火……哦，詹姆斯，我明白你的意思了！”
“明白就好。”詹姆斯微笑道，“不过你跳舞的歌曲不能完全用鬼步完成，而且这样给观众的视觉效果比较单一。我帮你把之前的动作稍改一下，加上鬼步，再把腰肢的动作增加一点，只要你跳好，应该不至于到要放弃的地步。”
“谢谢詹姆斯！”尤念兮高兴得快要跳起来！
她觉得自己很幸运，也很荣幸，竟然能遇到詹姆斯这样一个好老师。可她不知道，其实是她的坚持和毅力，感染了这个原本对她有偏见的人。
她以为是别人太好。却没发现，其实是她足够好。
毕竟是专业的舞者，詹姆斯只需要几分钟就把原来的舞蹈修改好了，而且非常流畅。
他先给尤念兮跳了一遍，让她用手机拍下来，方便之后练习。
有了前段时间刻苦训练的基础，加上动作变化不是很大，尤念兮这次学得很快，只有几个新增的腰肢动作学得有点慢。
“别着急，我教你。”下决心帮她的詹姆斯，有了难得的耐性，让尤念兮看着镜子，而他在她身后扶着她的纤腰，慢慢地分解动作。
詹姆斯本来就是思想开放的外国人，再加上他的舞蹈职业，与人亲密已是习以为常，并不觉得有什么。
而尤念兮太专注于学好动作，非常认真地数着节拍，看着镜子里的自己，记牢动作要领，也忘了此时自己和一个男人挨得这么近。
他们都沉浸在舞蹈之中，都没有意识到此时他们挨得这么近，显得有多*和亲密。
“尤念兮，我记得我说过，新人要遵守手册，要按时作息！”
一个低沉有力的声音，让专心跳舞的两个人停顿下来。
尤念兮从镜子里看到雷玄高大的身影从门口走进来，也终于注意到自己此时和詹姆斯过于亲密的挨近。
“雷学……副总。”她赶紧往旁边走了一步，和詹姆斯保持距离，又着急地解释道，“詹姆斯在教我一些新动作，可以让我尽量少用受伤的胳膊。”
詹姆斯本来还不以为意，可因为尤念兮不自然地退开，让他好似察觉到一些什么。比如雷玄与尤念兮此时交接的眼神，一个过于暗沉，一个过于胆怯。
詹姆斯来这里也有一段日子了，他也听说过雷玄与尤念兮之前有过的关系。看现在的情形，似乎是传闻中的样子，又似乎不是……
眼底划过一丝笑意，詹姆斯也往旁边走了一步。
他只是应邀过来当舞蹈导师的，除了培训自己的学生，其他的事情他都不会干涉。
听到尤念兮的解释，雷玄的神色并没有改变多少。
“詹姆斯，我记得那天黎曼在这里说过，对每个新人都要公平对待。尤念兮非要强化训练是她自己的事情，但是作为导师，你不应该在她身上花比其他学生更多的时间，尤其是在晚上。这样很容易让人产生误会，不是吗？”雷玄冷冷地看着詹姆斯，漆黑的眼睛里透着一抹警告。
看到雷玄对詹姆斯不悦的神情，尤念兮又匆忙地解释道，“雷副总，不是这样的，詹姆斯也是刚来……”
她还没说完，雷玄一计冷眼扫了过来。
她这是在替别的男人说话吗！
知道她今晚在舞蹈室练习，雷玄特意等其他人都睡下后过来看她，提防上次的事情再次发生。可他刚走到舞蹈室门口，就看到詹姆斯从身后“抱”着她，两个人亲密舞蹈的样子。
原来她已经有了“护花使者”了，他还瞎操个什么心！想起上次她受伤，也是詹姆斯第一个发现，把她送到医院来的，雷玄更是觉得自己多此一举！
咬紧牙槽，雷玄想转身离开。可眼前的一幕，怎么看都觉得太刺眼，他不假思索地走了进去，毫不客气地棒打了这对舞蹈“鸳鸯”！
看她从詹姆斯身边离开，雷玄刚觉得稍稍满意了一点，却又听到她在为詹姆斯说话，好像生怕自己会为难詹姆斯一样，又让他的心情沉到谷底，脸色更难看了。
“OK，我知道了，我会注意的。”詹姆斯装作没发现另外两个人都太明显的神色，笑了笑，说，“我也教得差不多了，先回房间了。明天见。”
詹姆斯对两个人告别。
雷玄阴着脸，没回应。
“谢谢詹姆斯，明天见。”尤念兮努力做出自然的笑容，对詹姆斯挥了挥手。
“詹姆斯对你的态度好像变了？”
等詹姆斯走出舞蹈室，雷玄看着尤念兮，说话的语调怪怪的。
雷玄清楚地记得，他第一次来基地时，看到詹姆斯对尤念兮并不好，态度尤为刻薄和冷淡。可是现在，又是搭救，又是单独辅导，前后变化得让人惊讶。
雷玄知道尤念兮是一个有性格魅力的人。就连他这样对女人有洁癖的人，都愿意接受她的存在和靠近，更何况普通的男人。可是，他喜欢她开朗坚强的性格，却不喜欢别人也和他一样，被她感染，因她改变。
非常不喜欢！
尤念兮看着他，目光有点小心翼翼。
这是雷玄第一次用这样的语气对她说话，尤念兮听不出他的情绪，也形容不出来，不过直觉告诉她，詹姆斯对她态度的改变并不让雷玄感到高兴。
就像他刚才说的，怕詹姆斯对自己太过照顾，影响别的新人吗？作为公司的第二把交椅，雷玄有立场、有必要为大局考虑，无可厚非。
“也不是态度变了，”为了不给詹姆斯惹上麻烦，尤念兮并不承认其实连自己都能感觉到的变化，只是微笑着说，“詹姆斯很严厉，也是个负责的老师。他大概也是怕我表现太糟糕，影响他的声誉吧，毕竟我也是他的学生。”
“嗯，只是这样就好。”雷玄点点头，对尤念兮的这种分得清清楚楚的解释还算接受。
“关灯吧。时间很晚了，回房间去。”确定詹姆斯在外面的脚步声远得听不见了，雷玄转过了身，朝大门走去。
“雷副总。”尤念兮急急地开口道，“我还想在这里待一会，可以吗？”
“都说了新人要遵守规则，你还需要我强调吗？”雷玄回头看她，眼底闪过一丝气恼。
他虽然同意她继续排练，但没允许她又开始这样熬夜训练。若是连她自己都不爱惜身体，让旁人怎么办！
“我知道培训手册里要求我们都要在十点半之前回卧室，不能影响别人休息，也不能外出。虽然我回房间晚，可我绝对没有影响到别人，更不会外出，我只是想在舞蹈室里多练习一会。”尤念兮鼓起勇气在说，透亮的黑眼睛看着雷玄。
“大家都知道我的舞蹈不如苏锦和阿九，如果我再不勤奋练习，几天后的考核肯定过不了关。而且刚才詹姆斯也指导过我了，可以让我的舞蹈动作尽量少用胳膊，我若是不趁现在巩固，肯定会落下得更多。我不想输，这个机会对我很重要……”
最后一句话尤念兮没说完，忽然止住了。
她差点说出了心里的秘密！
若她是身份地位都能配得上雷玄的女人，她不怕大声袒露自己的爱恋和心声，她可以鼓起所有的勇气去追求他！
可现实是，她只是一个出声平常的普通女人。她好不容易才来到雷氏，好不容易才有了与他接近的机会，她不敢冒险，不敢失去。若是他不接受她的爱，就像避开其他女人一样地避开她，以他们不同的生活圈，怕是连见面都很难了。
所以，她现在什么都不能说，什么都还只能藏在心里，直到能确定他对自己也有那么一点心动的时候，直到确定即便自己告白，也不会被他无情冷漠地推开的时候。
机会很重要？
雷玄眯起双眸，看着她，眸光有些冷冽。
在他看来，尤念兮是个个性率真又随性的歌手。她爱好唱歌，喜欢唱歌，她选择舞台是为了让更多人听到她的歌声，而不是为了名利。可是现在，她这么卖力地想要做到最好，想要得到公司重点培养的机会……难道是他之前想错了她吗？她其实也是一个追求名利的娱乐圈女人？
“拿到公司力捧的机会，真的比自己的身体还重要吗？值得你这么拼搏？”雷玄的声音和他的眸光一样冷下来。
“不是。”尤念兮毫不犹豫地摇头，坚定地不容人猜疑。
雷玄不由地顿了顿。
“那是为什么？”他问道。
“因为……”尤念兮迟疑了一会，回答道，“因为和M7乐团合作是我从小的梦想，也是我妈妈的梦想。听魏经理说，在这次的新人培训中表现突出的那一个，就有机会参加M7乐团和雷氏合作的在首都举办的大型音乐会。我不想错过这次机会。”
这是尤念兮的真话。只是她还少说了另一个理由——为了和雷玄一起去首都。
雷玄微微一怔。
他没想到竟会是这样的原因。
不过，他也不应该太意外的。在了解尤念兮的履历时，雷玄知道她曾报考过国家第一音乐学院，也因为她妈妈的去世，让她不得不放弃了自己的梦想。
如果那时，不发生那么悲惨的意外，尤念兮就应该顺利地在第一音乐学院上学，现在她也极有可能加入了某一个大型乐团，早就有了与M7合作的机会，甚至能成为其中一员。
原来，事到如今，她还有着不变的初心，如此可贵，如此珍贵……
眼底划过一道光亮，在想着她过往辛酸的经历时，他忽然心疼，忽然有了一种想要拥她入怀的冲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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