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天际驱驰
风染能以两国邦交的大局为重,不过界追杀嘉国乱军,众将领松了一口气,齐声应道:“谨遵将军号令。”
然后,风染吩咐随军文书赶紧起草公函,向朝堂请求军队过界照会。不过国与国之间的军队过界照会,文书一来一往,加上距离遥远,起码得半月以上才能批示下来,只怕那时,嘉国乱军早已经逃回他们的依山老巢里养得龙马精神了,这照会批下来,还有屁个用?!
等吩咐完了,众兵众将只见风染跳下马来,弯腰撕下了自己的一幅衣襟,众兵众将均想:都统帅是被气得撕自己的衣服泄愤么?既而,他们便看见都统帅把右手食指含进嘴里,狠命一咬,均想,都统帅撕衣服还不足以泄愤,还气得直咬手指头儿?纷纷劝道:“风将军息怒!”
风染在马背上摊开那幅素色衣襟,就着手指上的鲜血,在衣襟上写了两个血字:“辞官!”然后,风染把血字衣襟卷起来递予随军文书道:“把这个跟文书一起,用跑死马送回成化城!不得有误!”跑死马是比八百里快马加鞭更加急迫的消息传递。
都统帅为了过界追杀嘉国乱军,竟不惜辞官!都统帅可是国之栋梁,是撑起凤梦大陆半壁河山的脊梁骨,怎么能辞官呢?众兵众将齐刷刷跪下挽留。
风染道:“如今,我已是一介平民,过不过界,有什么打紧?各位军爷请起,风染当不起大礼。”翻身上马,望向郑修羽,下令道:“咱们走!”
众将挣扎着,再次揽住风染的马缰,哀恳道:“风将军三思!”“咱们索云国,不能没有风将军!”……
风染心头一急,马鞭刷刷刷地抽向众将之手,叫道:“让开!再敢拦挡……”一提马缰,驱使着战马“嗤溜溜”一声厉叫,当先冲下了山沟!
眼看着太皇太后在自己眼前被逼跳楼,身为索云国统辖全国兵马的都统帅,不能保家卫国,就是自己的耻辱!身为外戚,郑家的百年血仇,自己也应该担当一份,责无旁贷!所谓国仇家恨,齐聚心头,风染必要杀耀乾而后快!不为自己,为了郑家,为了索云国!
不用郑修羽号令,郑家军一万多将士,跟着风染飞快地冲杀向山沟对面。他们不是索云国的军队,虽然跟索云**队一起驻扎于各个战场,但他们并未领取索云国的军俸,更未吃过索云国的粮晌,他们的开支均由风染独力支撑,说白了,是隶属于风染的私家卫队!可是,凭风染的俸禄,他如何养得起这么一只庞大的私人卫队?
就在风染冲下山沟时,郑承弼似乎在耀乾狗杂种奸诈的脸上,看到了一丝奸计得逞的笑意?一闪而过,郑承弼看得并不是很分明。把风染激恼得不顾一切,过界追杀,是耀乾帝的阴谋?会是什么阴谋呢?郑承弼来不及细思,更来不及阻挠,郑家军已经向嘉国乱军追杀了过去。郑承弼很快就打消了疑虑,跟着郑家军一起冲杀了过去:管他有什么阴谋,嘉国宿仇近在咫尺,无论如何,先杀了再说!
出乎风染和郑家军的意外,嘉国乱军并没有退却或逃逸,而是退进了老林子里。
所谓逢林莫入,风染亦是深谙兵法,深知兵家禁忌,冲到老林外,就勒住了马。悬崖之下的一片老树林子,想是罕有人踪,嘉国乱军只比他们先进入大约一炷香的功夫,这么一炷香的时间,想必也布置不出什么大规模的具有杀伤力的埋伏来。何况那老林子并不深远,想必不会有什么不可预料的危机,风染略略犹豫了一下,便下令郑家军以伍为阵,以甲为队,彼此协守前进。
郑家军这边刚准备停当,准备进林,猛听得嘉国乱军在老林子里一齐大喊:“索云大军杀进来了!”“索云大军杀进汀国来了!”“乡亲们,快逃啊!”“啊——!”九千多人一齐放声大叫,声势极是浩大,颇有点地动山摇的阵仗,好像真的有索云大军杀进了汀国这深山老林了一般,中间还夹杂着惨嚎不断。不明真相的,只怕听了这叫喊声都会信以为真。
哪有什么索云大军杀过来了?过界而入的只是郑家军而已,隶属索云军队的京畿守军都遵令守在山沟对面,并无一人过界!可是听着嘉国乱军惊天动地的喊叫,再镇定的人都会惶惶不安,哪里还能细细分辩真假?
耀乾帝再三相激,把自己引过界来,就是想栽赃索云国大军杀到汀国来了?自己果然是没有三思啊!可是此时已经容不得风染后悔了,只断然下令:“冲进去,杀!”
嘉国之所以能号称凤梦第一强国,不但国力强,军力也强,兵强将强,再加上那九千人中,还有悍不畏死,作战彪勇的雾黑蛮子,虽然人数是比郑家军的一万余人略少,在老林内结阵防守,却也堪堪与郑家军抵敌住了。郑家军虽然操练有素,配合默契,但在勿忙交手之间,并没有占到便宜。
嘉国乱军跟郑家军在老林里杀得杀声震天,众京畿守军帮不上忙,只急得伸长了颈子张望。只有随军文书知道事关重大,来不及观战,当下就掏出随身携带的文房四宝,写了公函,立即派人快马飞驰,往报成化城。
界沟边上,两军杀得这般地动山摇,万青山上的汀国守军早已接到禀报,火速调了一千余兵卒派了个统领前来查看。
“住手,前面林子里都是何人,敢在我汀国境里杀架?!全都给军爷们住手!”
双方撕杀得正欢呢,哪能住手?嘉国乱军一边杀,一边在老林子里叫嚷道:“我们是万青山的山民,靠山吃山,他们索云大军想封山不让进,断我们生路,我们跟他们理论,他们就杀人!”
郑承弼气得怒喝道:“放屁,你个耀乾狗杂种,什么时候变成万青山的山民了?有种你出来让大伙儿瞧瞧!”
这时候,耀乾帝却是死不吭声了。
“放屁,我们是郑家军,跟索云国没半点关系!”
那汀国统领问道:“你们不是索云军队?那你们怎么穿着他们的军服?”本来郑家军是穿着阴**服的,后来郑家军跟着风染东征西讨,军服破损甚多,风染懒得给郑家军另制军服,便叫郑家军都换了现成的索云**服,此时被汀国统领一质问,大家顿时哑了,要解释起来,话就长了。
“沟沟对面还守着一批,等着接应呢!”
汀国统领一望,窄窄浅浅的山沟对面,在界碑边上,果然还守着一批穿着索云国服色的军队,正伸长了颈子向自己这边张望。汀国统领完全想不到对面竟然会有这么多人,自己才带一千人顶什么用?一边叫兵卒飞报上级,请求增援,一边企图稳住双方,平息战火:“既是索云大军,为何不经通传照会,私自侵入我汀国国境?”
“对,他们全都是索云大军!那个穿着素袍银甲的,便是索云国的兵马都统帅!”
素袍银甲,汀国统领眼睛一扫就发现了。风染并没有进入老林去,而是跟郑承弼郑修羽一起在林子外督战,看见汀国统领望过来,分辩了一句:“本人已经辞官了!”
“哈,辞官了?谁信啊?”
“住手,都统统住手!”
可是双方还是杀得你死我活,谁也没有住手,没把汀国统领的话当回事,气得汀国统领只得冲风染大喝:“我说,叫你们住手!索云大军胆敢越界而过,理亏在先,还敢不听我国指挥?还有没有把我们汀国放在眼里?”
风染懒得答,老林子里,嘉国乱军答得倒快:“军爷啊,他们索云大军放出话来,说灭我们汀国,就跟碾死一只蚂蚁一样,我们汀国国境,他们要来就来,反正迟早都会是他们的国土!”
这句话,正正踏中了汀国的痛脚!
许多汀国将领和大臣都在忧心,在战争之后,或是不用等到战争结束,索云国会不会不顾道义,反脸无情,先吞并掉他们?
正好,一个都统领率领了五千人下来增援,听了那汀国统领的转述,几下喝令住手不止,一气之下,便令汀国兵卒围在老林外“擒拿”郑家军!
这一下,郑家军顿时腹背受敌,两面作战。
俗话说,兵刃无情,刀剑无眼,汀**一跟郑家军交手,很快就出了死伤,郑家军哪能容忍被汀**擒拿?双方一有了死伤,顿时就杀红了眼。那汀国都统领眼见得不能轻易收拾掉郑家军,便又向上级禀报,请求增援。过不多久,汀国方面的万青山守军又调来七千多人,加入到围攻郑家军的战团里来,回上前面两批,汀**队足有一万三千人,誓必要把胆敢过界而入,侵犯汀国领土的索云大军擒下,要给索云国一记颜色瞧瞧!
郑家军过界追杀嘉国乱军,想不到陷入汀国大军的围剿之中,腹背受敌,显然落入了耀乾帝或者是苏拉尔大帝的盘算之中,苏拉尔大帝更是要借此挑起索云国和汀国之间的战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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