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子墨看着他轻慢怀疑的眼神,心里五味陈杂,也许今晚是个好机会,他把心里的话都说了吧。
“二哥,我有话跟你说。”
景薄晏一抬手,“正好,我也有事跟你说,晚上的时候郑浩南来找过我,说景子砚的贸易公司涉嫌走私,你给我个什么解释?”
被景薄晏劈头盖脸的一问,景子墨好不容易鼓起的勇气又没了,他忙着解释,“这不可能,二哥,你还信不过我吗?我们景氏是合法经营的企业,我倒是不明白他郑浩南为什么处处针对我们。”
景薄晏眯起眸子睨他,“你激动什么,我又没说你,我是让你看好景子砚,别让他坏了景氏的名头,嗯?”
景子墨点点头,“我会回去查查,二哥,别说这些不痛快的,我们好久没空在一起喝酒了,今晚就好好喝一杯。”
景薄晏握着酒杯却不喝,“子墨,你刚出差回来应该好好休息,我要回去了,你呢,还有事吗?”
面对景薄晏似笑非笑的样子,景子墨倍感压力,显然景薄晏的话里有话,但具体说的什么意思他还没揣摩透,难道只是单纯的为了他破坏了他的好事生气?
景薄晏先走了,景子墨推说自己有事留下来,他让人单独把小雨叫了进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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早上,安好送小魔女上学。
菲儿背着小书包根本不和她说话,嘴巴撅的能挂上个醋瓶子。
安好不和她计较,她带着衣服黑超遮住了眼睛,上车后就不说话,像睡着了一样。
菲儿没憋住,用手指戳戳她的腰,“坏女人,我爸爸不会喜欢你的。”
安好的眼睛睁开,隔着黑超看她,“你爸爸说的?”
“不用他说我也知道,他不会喜欢你不管你做什么,他永远不会。”
安好又闭上眼睛懒懒的说:“好了,知道了。”
她那样漫不经心的回答把菲儿气死了,她捏着小拳头说:“我昨晚看到你让他抱着了,不要脸,他现在连我都不抱了,你一定是用了什么妖法让他迷了心。”
“玄幻电视剧看多了你脑残是吧,他不抱你说明你不乖不听话他不喜欢你,抱我是喜欢我呀,一边去。”
菲儿差点忍不住冲过去咬死她,面红耳赤的吼过去,“我子墨叔叔说过了爸爸永远都不会和女人结婚,只有我们三个快快乐乐的生活在一起,谁想破坏就让她付出代价,坏女人,你会后悔的。”
安好摘下墨镜,她昨晚哭的时间有点长,今天的眼睛还是肿着的,景子墨真是个王八蛋,怎么什么都跟孩子说,难道他还真想带着景薄晏去国外领证结婚?
想到这里,安好气就不打一处来,她还没死没离婚呢,男小三就这么嚣张,他咋不上天呢。
见安好没说话,菲儿越发得意,“坏女人,你快失业了,我子墨叔叔要把我送到国外上学。”
“国外?”安好重复着,“你这么小自己一个人去国外?不行,我不同意,身边没个人照顾长成什么样还不知道呢,再说了,你舍得你爸爸吗?”
这话戳到了菲儿的心坎上,她其实一点不愿意去国外,不过是为了吓唬安好才说的,此刻自己也无比的后悔,可是子墨叔叔的话向来不可违逆,他凶起来很可怕。
一时间车厢里做到了真正的沉默,司机虽然全听到了,但是全程都没说一句话,更不敢乱发表意见。
校门口,安好看到了景子墨。
大热的天儿,他还是穿的一丝不苟,深色西裤薄薄的衬衣,外面套了一件薄款西装,就连领导也系的板板整整,可即使人家穿成这样都清凉无汗,活脱脱的男版小龙女。
菲儿看到他叹了口气,安好能看到她不那么情愿的走过去。
景子墨握住她的小手问:“怎么情绪不高?”
菲儿不敢说不想去美国,只好胡乱说:“我害怕。”
景子墨哈哈大笑:“你还有怕的?放心,老师要是再敢说你让她回家看孩子去。”
安好听到这话气坏了,她对菲儿说:“菲儿,你先进去,快迟到了。”
菲儿巴不得快点去教室,可是小手却给叔叔紧紧握住,她动不了半分,便只好抬头看着叔叔的脸色。
景子墨的脸色实在不那么好,景薄晏现在有棱有角根本就不受他掌控,又出来个安好想处处和他做对,心理自然不那么舒服,索性握紧了菲儿的手不放开,“菲儿,一会儿我陪着你进去。”
安好上前抓住他的手把菲儿从他的手里弄出来,一时间动作有点大,把包好的伤口又裂开了,纱布中渗出血来。
菲儿见了血害怕极了,立刻往学校跑,景子墨连喊都喊不住。
安好也觉得在校门口和他起了冲突不好,而且她绝对占不到任何便宜,三两步走到车上,拉开车门对司机说:“走。”
司机推动操控杆问她:“安老师,我们去哪儿?”
“景薄晏的办公室。”大热的天儿安好忽然打了个冷颤,不为别的,就为景子墨冷冷看过来的眼神。
她永远不会忘记暴雨里他对着站在悬崖上的她狞笑,“顾云初,你已经无路可走了,除了死也只有死!”
司机车开的飞快,而且出奇的顺畅,竟然没有堵车,大约过了二十分钟,就到了景氏大楼。
景薄晏的办公室还是原来的总裁办公室,景子墨把他的东西保留的很好,虽然现在什么文件都往副总裁那里送,他的面子总要给保留的。
因为是司机把她送进来的,所以前台连问都不敢问,眼睁睁的看着她上了总裁专用电梯一直到了顶层。
秘书都认识了她,知道这个女人和景薄晏关系匪浅,所以热情的问:“您好,我帮您通报一下吧。”
安好很急,鼻尖都冒出细密的汗珠,她摆摆手,“不用了,我自己进去就行了。”
秘书没拦住,安好已经推开景薄晏的门。
景薄晏正没滋没味的喝咖啡,看到她愣住了,“你怎么来了,不是送孩子上学吗?”
安好像受惊的小鸟,她夺过景薄晏的咖啡,也没管他喝过,大口的灌下去。
景薄晏皱起眉,这又是抽的哪门子风?
喝干最后一滴,安好皱起巴掌大的小脸儿,很痛苦的说:“谁给你煮的咖啡,跟洗脚水一个味儿。”
景薄晏看着白色骨瓷咖啡杯上那个姣好的唇印,眼神深了深,“不好喝你还喝的一滴不剩,要是好喝是不是连我的杯子也吞下去了?”
安好终于缓过气来,她小口的吁气,然后用手当扇子扇风,掠起了鬓边的一缕碎发,“太热了,你的中央空调是不是坏了?”
景薄晏眉皱的更紧了,他这才看清了安好今天的装扮,一条黄底大花的雪纺长裙,裙摆飞扬,肩带细细,而由于她把长长的卷发在脑后做了个慵懒的低花苞,优雅的脖颈和雪白的美背大片的露出来,这样休闲惬意的打扮就该徜徉在棕榈树和椰子的海滩上,而不是呆在灰色调为主的刻板办公室。
见他一直看自己,安好忽然伸开双臂转了个圈儿,裙摆因为她的动作想朵柔软的大花打开,她对他飞了个眼风,娇滴滴的问:“好看吗?”
景薄晏伸手拿起电话,“许秘书,去买条披肩来。”
顾云初有些受*若惊又觉得他大惊小怪,她一手撑着桌子,那只受伤的手指着鼻尖问:“你干嘛?买给我的?”
景薄晏的眸光被她手上的猩红吸引,站起来隔着桌子抓住了她的手腕,“这是怎么回事?”
安好噘起嘴巴,颇有点告状的架势,“好不是你的好表弟,今天我们在学校门口碰上了,他说要给菲儿转学。”
景薄晏并没有什么奇怪的,估计景子墨那践人已经打电话恶人先告状了,不过他告他的,她可以用伤口来博同情。
再次打了电话,要去买披肩的许秘书还没走,总裁再次吩咐:“送点消毒水纱布胶布进来。”
许秘书感觉自己变得超忙。
先让医务室的人送了个医用药箱进来,她自己则在网上选好了披肩,让专卖店的人直接送货,她细心的发现安好穿的是一个小众品牌,这个牌子的专卖店在渝城只有一家,恰好总裁是会员,听说当年他也是在那里总裁夫人买衣服的。
药箱放在宽大的办公桌上,景薄晏把图纸一推,对安好说:“过来。”
安好看着他,眼睛里晶光流动,好像有很多话要用眼睛来说。
“把手给我。”景薄晏假装在收拾药粉,故意不去看她。
安好难得的乖巧,她像个听话的小学生把手伸到他面前。
他坐着,她站着,是站在他的两条腿之中。
短短几天,景薄晏似乎已经适应了她的过度亲热,柔软的纱裹着女人的体温贴在他的大腿上,他都没像以前那么反感。
顾云初低眉,正好看到他浓黑的眉峰和高蜓的鼻梁。
心不规律的跳着,时光倒流,她仿佛又回想到很多年前,她在简家门口弄伤脚趾,他把她抱在椅子上给她穿鞋时候的样子,也是这般,帅的让她失了心。
抬起手,她抹去了眼角的泪水。
专心的男人忽然抬起头来,“很疼吗?”
因为有这个借口,她把情绪格外放肆起来,“当然疼,要不你伤个试试?”
“我出车祸那会儿,两条腿一只胳膊骨折,还有一条腿的筋也断了,做了手术后整晚疼得睡不着觉,我当时想过要是我一直清醒不过来有多少,不用受这份罪了。”
安好的粉唇未启,完全没有防备,不知道他会说这个,这样的疼她也受过,而且不比他少,正是因为感同身受,所以更明白那份痛是多么的难熬,这些年,他们就是这样,在不同的地方忍受着相同的痛苦。
搁下消毒水,景薄晏拉着她的手把她拉到腿上,在她轻微的挣扎里读懂了她,带着低笑的醇厚声音响起在她的耳边,“放心,你的重量还是可以的。”
抽抽搭搭的,不是安好的风格,到有些像顾云初,可是她控制不了,就算气质变了,骨子里的东西还是个i根深蒂固的存在着。
温厚的指腹抹去她脸上的泪水,“傻姑娘,你哭什么呀,已经包好了。”
他突然对她这么好,让她很费解。
“安好”他把她的手按在胸口,“我活着,心是跳动的,但是我总觉的胸膛里冷冰冰的,少了些什么。我知道少的东西一定是最重要的,却被我给忘记了,那种感觉甚至比腿疼更难受,你懂吗?”
摇摇头,她的眼睛就像蒙上了一层雾气,他为什么要对她说这些?
“菲儿是支撑我在这世上活下去的唯一希望,所以我希望你好好教她,她不会去美国不会离开我,子墨说什么你不用管,也不要去和他硬碰硬,子墨这人看着温润,其实很有手段,你只会自讨苦吃。”
安好不懂,他说这些到底是什么意思。
她使劲儿看着他的眼睛,企图从里面找出什么,可他的眼睛一贯的漆黑深邃,看不透里面的情绪。
外面传来敲门声,许秘书的声音在外面响,“总裁,您要的披肩买来了。”
景薄晏拍拍她的屁股,“去拿。”
安好有些不舍的离开他,小手拂过他的指尖捏了捏,然后才去打开门。
许秘书把手里的时装袋递给她,满面笑容的说:“希望您能喜欢。”
说了声谢谢,安好关上门。
她靠在门口把袋子打开,里面的披肩同样是雪纺的,柔软轻薄,穿在身上就像一朵云。
景薄晏点点头:“很好看,以后记住要这么穿。”
这算什么,他抱她给她上药还不准她露肉,到底是什么意思?
景薄晏重新铺开桌子上的图纸对她下逐客令,“好了,我要工作了,你回去吧。”
安好没动,站在门口就这么看着他。
景薄晏抬起头,有些无奈的说:“怎么了?”
“不想回去。”
景薄晏今天的脾气好的过分,他站起走过来,拉着她的手腕把她带到了休息室,“那就进去睡一觉。”
门打开,望着里面,安好想起那次和他在里面翻滚的情形,她竟然嫉妒起自己,景薄晏怎么可以让除了顾云初以外的女人进他的休息室?
见她犹豫,他问她,“怎么了?”
安好敛好情绪,又换上一副玩世不恭的放浪模样,小手勾着他的脖子低声说:“景总,你和几个女人在里面滚过?”
景薄晏不动声色的把她的手拿开,“既然不想就回家吧。”
“我不,我要在沙发上睡。”说完,也不等景薄晏的允许,她径自走到那张长沙发钱,脱了银色的绑带高跟凉鞋,一个贵妃醉酒的优美姿态,侧卧在沙发上。
景薄晏眸子微闪,最后什么都没说,回到他的座位去干活。
开始,安好在玩手机。
其实真没看进去多少,只是借着手机的掩护在偷偷看他。
都说认真的男人最帅,果然,认真工作的景薄晏帅到无法无天。
安好在想,想如果自己不是顾云初,还是会毫无异议的爱上他。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办公室内除了偶尔的电话铃声,就是景薄晏噼里啪啦敲打键盘的声音,以及笔尖在纸上划过的沙沙声。
景薄晏转动酸痛的脖子站起来,走到沙发前一看,人还真是睡着了。
睡着的安好收敛起她那些卖弄的风情,一张脸虽然还是画着浓妆大红唇,却清纯了许多。
挑开她脸颊的碎发,他的手指从她的额角滑下最后落在红唇上,那一瞬间,他心中有个名字一闪而过。
云初。
安好一觉睡到中午,她醒来的时候有些懵,揉揉眼睛,有点不知道自己在哪里。
景薄晏低沉的声音传过来,“醒了。”
“啊,嗯。”她迷迷糊糊的回答,但是脑子还有点跟不上。
景薄晏给她的迷糊样给逗笑了,扔下手中的笔走过去,他手落在她的肩膀上,“饿不饿,我带你去吃饭。”
感受到肩膀上的重量安好才清醒过来,她慌乱的掠着头发,“洗手间在哪里,我现在这样子估计不能见人了。”
景薄晏给她自然妩媚的样子给勾的心痒痒的,拍了拍她的小屁股,“在那边,小心别撞着头。”
人就是这样,纵使外貌气质变了,可是一些小习惯却改变不了。
再从洗手间出来,安好已经明艳动人,她上前兜住景薄晏的胳膊,腻腻的说:“哥哥,我们去吃什么?”
景薄晏甩开她,“好好说话。”
安好轻笑,“我挺好的呀,景总是喜欢那天相亲的小白莲类型?”
什么相亲小白莲景薄晏已经忘记了,他上前打开门,回头挺邪气的说:“你就是欠收拾。”
因为他的这句话和动作安好就像被502黏住了脚跟,那一瞬,她觉得顾云初的二哥又回来了。
景薄晏选得地方竟然还是他们以前去喝粥的那家。
停好车,他伸手帮着把安好的安全带解开,然后说:“这家的粥不错。”
阔别四年的味道,她曾经在养病的时候特别想吃,可那是国外,容若只好自己熬,但是味道不对,最后还是容修烨来到这家,拿着电话让厨师指点容若做,可费了这么大力气,她还是喊着不是那个味道,到底是什么味道。
泪水涌上眼眶,她在转身的时候擦去。
店里的服务员早就换了好几批,但是依然对景薄晏恭敬,带着他们去了景家的专用包厢,很快摆上了大大小小的粥。
景薄晏把一碗草莓水果粥递给她,“尝尝看,你们女孩子一般喜欢这个。”
安好话里泛着酸味,“我们女孩子?景总经常带女孩子来吃?”
“是呀,差不多每周都带菲儿来一次。”
听了这个答案,安好哭笑不得,自己今天不是吃自己的醋就是吃女儿的醋,是因为景薄晏太配合了吗?
安好对新口味的粥不感兴趣,她说:“给我一碗核桃红枣的吧。”
换了一碗,她细细品尝,说实话,这味道真赶不上容若做的,但是因为对面的人还是他,就有了回到过去的感觉,这个味道真的是谁也无法比拟的。
吃完后,他们结账出来,景薄晏去洗手间,她一个人站在门口等。
门外有客人,自动感应门一开,男人修长的腿便迈进来。
安好下意识的去看,是一个非常有型的英俊男人,这个男人她认识,以至于她不禁浑身的肌肉僵硬,怎么都没有想到会在这里遇到左然郴。
四年前,他的律师执照已经吊销,这四年连个下落都没有,是什么时候回的渝城?
看到安好,左然郴显然也愣住了,他身边的同伴叫了他好几声都没有听到。
不过很快就恢复了正常,他和他同伴往里走,把安好当成一个长得像他故人的陌生人。
景薄晏从洗手间从来,他和左然郴擦肩而过,对安好说:“走吧。”
初见景薄晏左然郴是激动的,可他在看到景薄晏和安好一起并肩离去时,电光火石间,他脑子里闪过很多种想法,然后抛下同伴追上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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