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怎么没洗澡?”他知道她的心思,不想听她说那些冷薄的话,索性换了话题,才留意到她没更换衣服。
她看了他一眼:“我们的行李都在那个岛上,我可不想再去一回——要是再被抓到,估计真的这条命就没了。”
“你想办法给孟子喻打过电话了?”
“在他们的服务台。”
也没人再管他们能住院到底是谁所为,她给他擦最后一遍的时候门被推开。
“你在干什么?”
那冷冷的一声,她还来不及反应已经抬眸,空洞的眸子里全是那个男人。
她吃惊的望着门口,一下子竟然什么都说不出来。
而他的眼望着她那狼狈的样子,眼神渐渐地往下,犀利的眼神看着她手里捏着的毛巾,而陆城的脚还在边上凉着。
小婉顺着他的视线低头看着自己的手上,然后微微抬手。
他不仅看到她握着毛巾,还看到她的手上有伤。
她这双手从过年就没再好看过。
他的心突然一恨,他寻了她大半个世纪,她竟然在替别的男人擦脚,他走上前:“我问你在干什么?”
小婉站在那里痴痴地望着他,一别那么久,她想他想的快要想不起来,而他,刚一见面就问她在干什么。
她想了无数场他们见面的情形都该是她趴在他的怀里大哭着被他安慰着,她以为两个人会紧紧地抱在一起互诉思念跟那段没有彼此的时候的心情。
但是……
陆城躺在*上当自己是透明,他知道现在他说什么也只会让孟子喻更生气。
虽然他知道小婉之所以会给他擦脚,其实心里一点都没他。
“你不是都看到了吗?”她低哑的嗓音,眼眶里沉甸甸的,眼泪一颗颗的落下来,那么清晰,可以数的清楚的泪珠。
然而,她却无法对他大吼大叫。
然而,她此刻这一颗心恨不得立即贴上去在他的心口。
然而,他就站在她面前,她却发现自己什么都做不了。
“跟我回去!”他不想跟她在这时候生气,于是冷冷的一声,低头看着她手上的手然后要拉她走。
她却动也不动。
“我说你跟我回去。”他转头,气急的一字一字对她讲。
小婉睁大了眼睛望着他,眼珠都不敢动一下,因为一动,便是泪眼模糊。
看着他那气急了的样子她只觉得他这个醋坛子太大,然后转头望着陆城。
陆城没看她,只遗憾的道了句:“一路顺风!”
小婉这才被他带走。
上飞机的时候她还傻了,他转头看着她望着飞机发呆的样子:“你该不会以为我们这是在C城的利通县吧?”
小婉转眼望着他,不是吗?
那么他们就这么走了,丢下陆城一个人在这里?
然而,在多说一句,尤其是跟陆城有关的,他肯定会不开心。
她再三衡量着,不能让他生气的,但是现在——这个地方距离那个岛上还是太近了。
于是到了梯子那里她又转了头,望着孟子喻:“我知道你会不高兴,但是把陆城一个人留在这里我不放心。”
孟子喻的脸上立即如冰山:“你再说一遍?”
“这里距离我们被抓的地方太近,万一那些人追过来,孟子喻——”
她那么诚恳的望着他对他解释。
夜空中悬着一把冷刀。
他气急的转身,然后看到医院门口捂着胸口站在那里讨好的笑着的男人:“孟总,若不然您就大人不记小人过捎我一程,大不了我保证以后再也不打你老婆的主意,怎么样?”
小婉听到他的声音转头,看着陆城拖着疲惫不堪的身体走来,她又望向孟子喻:“他为了救我连中了两枪,我求你!”
他的狠绝,完全有可能丢下陆城在这里。
而此刻,她又不能放心的让陆城一个人在这里,如果她没猜错,她已经得出结论,今晚院长过去的时候肯定是因为他提前打了电话,不然不会让她也去检查一下。
也是此刻,她除了说出真相再也没有别的办法能说服他让陆城上飞机。
她太了解孟子喻的性子,孟子喻绝对会替她还了陆城的人情。
孟子喻咬牙切齿的点了点头,对小婉低声道:“还不上去?”
小婉确定了他眼神里的寒意才转了身,手一触碰到绳子却是疼的厉害。
她不知道,他看着她这样有多心疼。
此刻,他却是有多么心疼就有多么恨。
小婉一上去他便上去了,两个人坐在一起,小婉看他冷着脸,虽然生气却不吵架,只是担忧的看了看下面。
“你去看看!”孟子喻冷冷的一声。
飞行员把陆城拉上来的。
陆城坐在前面,转头看了她一眼也看了孟子喻一眼。
此时,陆城却是在心里发誓再也不让小婉为难。
所以他会顾全大局,会给孟子喻低头。
两个小时后他们回城,燕燕跟其他工作人员已经在等他,看他消瘦了那么多,狼狈那么多,都赶紧的去接着他,这位财神。
然后他带着回家的路上。
小婉靠在副驾驶座里很累却是不敢睡,他心情不好,自己在睡了他肯定更堵心。
她看他一眼,天太冷,冷的她没办法在看着他的冷脸。
唯有倾身,双手紧紧地抓着他的臂膀,头轻轻地靠在他的肩膀上。
孟子喻的脸上还是没有表情,手臂一僵,随后还是认真的开车。
车子里很安静,也渐渐地升了暖意,但是没人说话。
此时她已经再也没力气说话,也没力气解释,只想好好地洗个澡然后睡一觉。
在他的怀里。
车子到家的时候她的眼眶已经又湿了好几回,她的脾气不容许她在他不高兴的时候哭的像个傻瓜。
但是眼泪却是无法遮掩,无声无息的流了不知道多少回。
看着家里的灯还亮着,那种终于到家的感觉——
历尽千帆,终于又看到那扇窗,终于又看到那通明的光。
那熟悉的温度,熟悉的人。
他的手握着方向盘并不急着打开,只是感觉着自己的衣袖好像湿了大半,握着方向盘的手又用力了几分,微微抬眸便能从后视镜里看到那满是泪痕的女人的脸。
再然后,小婉发觉他从镜子里看自己,便是把脸埋进他的肩膀,他才叹了一声:“下车吧。”
她紧紧地抓着他,似乎就那样长在他身上了,不松不紧的却不知道怎么才能放开他。
直到他的手覆上她的,那温暖的温度立即让她冰冷的受伤生了刺痛的感觉,她才缓缓地从他身上离开,艰难地,恋恋不舍的松开他的手臂。
却自始至终连抬头看他一眼都不敢了。
他打开车门下了车,看似冷漠。
尽管已经是六月的天气,但是晚上还是有些凉爽,因为出门的时候太着急也没穿外套现在也没外套给她批。
她还坐在那里,她觉得自己浑身虚弱无力,真担心他会自己走掉。
但是还好——
车门被打开发出咔嚓一声,她没敢抬眼却是抬了脚,受伤的手抓着一旁的把手要下车,他低下身就那么轻易的将她从车子里抱出来。
那一刻他的发在她的眼前,她能问道很熟悉的味道,那么清晰。
原本就没什么血色的脸总算是在车里的一路暖了一些,又或者是因为他的突然亲近,让她红了脸吧。
“谢谢!”
因为某人冷着脸抱着她,小婉有点担心自己会被突然丢掉,于是轻轻地勾着他的脖子低着头说了一声。
“客气!”
谁知道孟总这么客气。
冷冷的两个字回了她,让她再也无话可说。
她不得不抬眸看他一眼,想起一个成语叫刀削斧劈,怪不得人家作者喜欢这样描写男人的轮廓,原来冷冰冰的雕像都是被刀削斧劈出来的呀。
她的心里升起一股暖流,却是不敢在这时候造次,也知道她老公吃醋起来很严重,而且看样子,整栋楼这晚上都会酸溜溜了。
而这夜色,像是有些不甘寂寞,风稍微一大,她立即双手勾着他的脖子,竟然感觉到他的身体僵了一下子。
就那样像个犯了错的小女生,在心爱的男子怀里静静地呆着。
长睫遮住了她洞察秋毫的眼,只留下一心的落寞与需要安慰的期盼。
然而不等她再多想些什么,熟悉的声音再次响起。
李姐跟王姐都候在门口,看着孟子喻抱着小婉回来两个人立即迎了上去:“少奶奶!”
“少奶奶您可回来了!”两个女人都忍不住落了泪。
小婉看到她们也是有些激动,眼眶禁不住又犯红,却听到抱着自己的男人说了句:“去准备热水。”
李姐看到小婉的身上不成样子自然是立即上楼去准备洗澡水,她却被吓的一句话也没敢再多说。
太冷了。
就这样冷的男人还那么多女人喜欢,小婉心想:这都是什么世道?
王姐跟在她后面:“小小姐跟小少爷都睡的很好,等你洗过澡休息休息再去看他们也不迟的。”
他什么也不说,也不问她好不好,痛不痛,想不想孩子。
他像个侍卫抱着她,当王姐说这样的话,其实她更希望从他的嘴里听到。
孟子喻把她轻轻地放在沙发里然后站起身,李姐放好洗澡水便叫她去洗澡,她点点头,看李姐像是很多话要跟她说又不敢:“我现在邋遢死了,自从离开到现在都没换过衣服,从里到外。”
李姐吃惊的望着她:“那……”
却是什么也没问出来,孟子喻冷冷的一眼,李姐跟王姐就赶紧的出去了。
小婉微微抬眸看他,其实她现在竟然很想对他撒娇,可是他要生气,那她只好陪他。
于是自己起身去洗澡,却是站都站不稳,还好他在身边,一把就把她抓住。
“你要不要送我进去?”她低低的道了一句,却只是淡淡的询问。
他若是要帮忙就帮,若是不想就算了。
幽暗的眸光望着她那狼狈的样子,她的脖子上竟然也有红痕,平整的眉心一下子紧蹙。
却是二话没说就又把她抱起来送进浴室。
“要不要我帮你洗?”
他低低的问了句,站在她旁边静静地打量着她。
小婉也看了他一眼,然后垂下眸摇了摇头:“不用!”
她坐在浴缸沿上试了试水温,也是在等他离开。
其实不是怕他看,是怕他看到她身上或许会有伤。
“有事叫我,我就在外面!”他说完便走。
小婉听到关门声才敢落了泪,忍不住嘀咕:“明明很想念,却装冷漠。”
但是他既然要装她就陪他装。
什么时候他控制不住了自然会关心她。
他那孤傲的性子啊,哎,若是真的娶了别的女人,那女人除非是为钱,要是为情,还真不一定受得了他。
小婉脱了衣服之后低头看着自己的肌肤,不自禁的也皱起眉,怎么全是伤?
明明有穿着衬衣呀,胳膊上一条条的看着就让人生了怕意。
他站在门口静静地候着,脸上多的是惆怅。
高大的身材斜靠在门框,犀利的眼神望着他们的*。
他们已经好久没有一起睡了,他真恨不得……
想到睡觉不由的想起她好像没带睡衣。
小婉闻着自己的气味赶紧进了浴缸。
不过,他一直板着脸应该不是因为她身上的味道不好闻?
用力都不敢用力,沐浴露一到了身上竟然会疼的倒吸冷气。
门被敲响的时候她正咬着半片嘴唇在给自己身上撩水,一双原本忍痛的眸光突然抬起望着门口,那么幽深的眼瞳似乎要望到门外。
“你——我——我还没好。”她虚弱的喊了一声。
可不愿意这时候他进来看她。
“你没带睡衣。”他淡淡的一句,然后理所当然的推门进来。
小婉惊呆的坐在浴缸里挽着他高大挺拔的身材走进来。
他也只是冷冷的一眼,只以为自己的身份要进来给她送睡衣她也说不得别的。
但是当他以为她是不想见他的时候他却突然犀利的眼神望着她:“你站起来!”
他冷冷的一声,小婉更是用力的望了他一眼:“什么?”
“我说让你站起来!”他又冷冷的道了一声,眼神更加冷鸷。
小婉的眼神开始游离,站起来?
“你把睡衣放那儿我洗完了再去跟你说。”她抬手指了指旁边挂衣架,眼睛却突然看到自己手臂上的痕迹,然后立即放进泡沫里:“我没事!”
却突然有些心虚,而他也大步走上前:“你有没有事自己不清楚的话我可以帮你检查。”
好像一个在法庭上犀利辩解的法官,她还没等说话人已经被拽起。
他迅速帮她把身上冲洗干净:“只有傻瓜才会在这种情况下还泡澡。”
他把她轻轻放在*上,她的身子被毯子包裹着,缩在毯子里听着他冷冷的声音。
他却是看也不看她一眼,只是擦哪儿看哪儿。
小婉不由的眼睛里又冒着泪花,感觉他用力的揉她的头发,微微抬眼,脸贴在他的衬衫才发现他的衣服已经湿了。
不由的抬了手,一双受伤的柔荑去给他解开扣子。
他的动作一滞,高大的身材未动,只是垂下眸,看着她固执地样子望着他的衬衣,再垂眸便看到她的手上的伤。
再也控制不住抓住她的手。
“你衬衣湿了,脱下来别感冒。”
她低低的一声,嗓子竟然沙哑的厉害。
但是她却也诚恳的厉害。
他再也无法对她狠心,缓缓地坐在她身边,看着她的眼眶泛红,抬手轻轻地抚着她的脸。
房间里很安静,她把他的衬衣扣子都解开,要给他脱下来的时候却又被他抓住手:“唐小婉!”
那样低沉的两个字,她坚定的目光望着他:“你身上早就被我看光了!”
当他终于忍不住被她的话弄的笑了一声,她这口气,倒像是曾经他对她说过的。
果真是夫唱妇随呢。
“我还以为你只在乎那个为你受伤的男人?”他深邃的黑眸望着她,那么幽深的眸底,她直勾勾的望着,恨不得立即就抓住他的心看看他的心里到底在想什么。
“我是因为他为我受伤在乎他,我在乎你却是因为你是我的男人。”她那么执拗的,不容许自己对他有一点点的隐藏。
他便是认真的望着她,也是想看到她的眼底深处,但是他却发现,这一刻,他无法看清她。
她到底经历了些什么?
她的身上明显是被捆绑过留下的痕迹,但是如果只是一两日的捆绑,怎么会有那样的效果?
而她在经历生死后的镇静,可观,理智都是惊人的,尽管他早就知道。
段初晴是第一个让他不自信的女人,当然现在段初晴已经过时。
但是这个女人让自己不自信的地方在于她内心的强大。
她骄傲到骨子里去,她不像段初晴那种因为出身而带着点卑微的骄傲。
她的骄傲是她从出生就带着,又从独自在国外生活,又从被逼结婚。
她把自己的感情控制的太好,好到让他觉得不真实。
“告诉我发生了些什么?”他轻轻地撩开她胸口的发,手指轻轻地抚着她脖子上的红痕。
她抬眸望着他,原本以为她告诉他这些的时候肯定是在他的怀里哭着跟他说,她那样怕,那样恐惧。
但是,却没想到是这样的情景下。
他坐在她身边,冷静地望着她,等待她去讲述。
她低了头,看着自己的手,虽然还是有伤,但是总算没有今天晚上之前那么脏。
“我在机场等不到你,打电话又打不通,我便想回来找你,却遇到陆城,有个女孩喜欢他,绑架了他,顺便把我跟他司机也绑了。”
说道这里她微微一滞,长睫许久没动,她突然想起,他的司机到哪里去了?
难道已经——
黑道的人,杀一个司机,恐怕就跟杀一条狗那样容易。
她突然被吓坏的眼珠也瞪大。
“然后呢?”他看着她突然滞住只好打断她的思路。
她微微抬眸,又看他一眼,然后张了张嘴,喉咙有些发干:“我想喝点水。”
他微微沉吟,却是立即要出去给她倒水,但是刚到门口李姐端着水杯跟点心进来:“给少奶奶吃点东西吧。”
他这才记起她可能没吃东西,接过李姐的东西后关上门回来,把夜宵放在她身边:“先喝点水在吃。”
她看着家里的食物不由的感叹,眼睛里闪着光,点点头:“嗯!”
他还记得关心她就好。
尽管只是不经意间。
“还是家里的东西好吃,你不知道我那天在海边差点挂掉,陆城替我挡了两枪,我们没死,却被押到一个小岛上再没吃过好东西,每天都是干巴巴的面包跟白开水。”
小婉倒吸了一口气,也不管是在*上,就那么没心没肺的越吃越快。
然后眼泪却不知道怎么就流了出来,那么一大颗一大颗的。
她以为她再也见不到他了,却只对他说:“我每天都被捆着,有个女人看着我会负责我吃饭跟上厕所的问题,但是我却从来没见到过她的样子,你说这是不是很好笑?”
偌大的空间里,明明是在自己的家里,自己男人的身边,她却想哭都不愿意这样大哭一场。
他就那么耐着性子坐在那里看着她往自己嘴里一口一口的蛋糕,水也不知道喝。
“傻瓜!”他突然抓住她的手腕,她也终于不再吃东西,只是抬头望着他,忍着哭出来的冲动。
他的眸光那么深,深的让她不知道他到底发什么疯,就因为她给人擦了擦脚。
“我就是傻瓜才会在差点死掉,想了你大半个世纪好不容易见到你以后还要你给我甩脸子看。”
她突然低了头,抬手把嘴角的一点蛋糕抹到手指上,然后手指放在唇角被她用力舔着,直到蛋糕的味道在自己的手指上再也没有。
“我若不是傻瓜,又怎么会让你对我这么质疑还坐在这里跟你这样说话?”她的嗓音几乎有些控制不好,忽高忽低,像是好不容易才说出来。
他的眼神里渐渐地覆上一层雾水:“唐小婉!”
性感的喉结动了一下,然后再也无法忍受,他也觉得自己真是太过分了。
“你应该怪我,怪我没有遵守约定,怪我一次次的发誓不再让你受伤害却都让你伤痕累累。”
他望着她身上的伤,有些不忍直视的垂了垂眸,又抬头看着她满是眼泪却又努力忍耐的样子:“你应该怪我,作为你的丈夫,却只能知道你被别的男人保护。”
“我不怪你,你刚刚不是说要帮我消毒?”
她想,这个话题在说下去也没意思。
他点点头:“是,我要帮你消毒,全身上下。”
她却只是有些羞燥,再也红不了脸。
开始也很疼,消毒水弄的身上很疼,刺刺的,凉凉的。
但是后来似乎麻木了,竟然感觉不到疼了,还觉得很舒服。
在后来她就睡着了。
等他终于大功告成,轻轻地给她把被子盖好,然后靠在*头静静地望着她睡着的样子。
这时候倒是一点也没变。
后来去洗个澡,想着她那会儿执拗的给他脱衣服怕他感冒的样子。
然后钻进被窝搂着她,这心愿,似是已经很多年。
对别人来说一眨眼的将近两个月,对他们来说,却是漫长的很多年。
终于又感受到她的温度,终于又闻到她的味道。
回忆这*初见她的时候她那寒酸的样子,——尽管寒酸,但是她的脸依然是那样的干净。
是洗过了吧,一个多月都没洗澡,没换*,真的——好惨。
“对不起,让你受这么多苦。”
他轻轻地把她拥在怀里,竟然这一刻才能跟她这样认真的说一句。
如今,一切都回归原来。
他也不知道自己到底有多久没有睡个好觉。
他也不知道自己到底有多久没温暖过。
这么大的世界,这么多的房子,这么多的*,这么多可以让他睡的女人,然而除却怀里这一个,再也让他找不出。
小婉起*的时候已经很晚,若不是有两个小家伙趴在*边不停的叫,女儿还摸她的脸,她根本就不知道要睡到什么时候去。
那一刻,他坐在沙发里静静的看着报纸,偶尔低低的一句:“让妈妈多睡一会儿。”
小家伙嘟着嘴像是在不高兴,他们好像很想妈妈睁开眼睛。
小婉睁开眼就看到儿子撅着嘴在看着她出神,难道是以为自己可以把妈妈瞪醒了吗?
家里的温暖让她缓缓地睁开眼,看着儿子那不高兴的小样子却是缓缓地伸了手:“宝宝。”
“妈妈!”两个小萌包看妈妈睁开眼立即兴奋的要跳起来,同时尖叫。
小婉更是笑了出来,如阳光般灿烂却不毒辣,温暖和煦。
“弟弟跟姐姐都想妈妈了是不是?”
她拖着疲倦的身子趴在*沿跟两个小萌包说话。
那温柔的声音,小小婉立即就红了眼框。
“妈妈!”小子喻抬手,小爪子摸着妈妈脖子上的伤痕。
小婉抓住儿子的手:“妈妈身上这伤不是被人打的哦,妈妈经历了一些事情,很快会好起来的,不要担心。”
小子喻听着妈妈的话眨了眨眼,只是因为看到妈妈宽慰的眼神然后又转头去看沙发里的男人。
他放下报纸走上前坐在她旁边,小子喻立即跑到他的膝下。
“身上还有哪里疼?”他低声问。
她扯了扯嘴角:“还好,总要过几天才能痊愈。”
小小婉却是爬上-*到妈妈身边坐着,不舍的离开妈妈。
而小婉望着自己身上不知道什么时候被穿上的睡衣也是一惊,不由的抬头看他。
“他们知道你回来很早就要进来见你,我就随便找了条睡衣给你穿上。”
她的小脸有些泛红,却只是柔声道:“谢谢。”
这次他没再回复她,小婉似是感觉到点什么,一抬头才发现他直勾勾的看着自己,那么冷冰冰的。
“上午爸妈跟唐阔都来过了,因为你还在睡,他们就在楼下坐了一会儿离开,等你调养后再回去看他们。”
她吃一惊:“啊?那现在是什么时候了?”
“下午两点。”
然后小婉羞愧的低了头,竟然睡到下午来了。
他看了儿子女儿一眼:“走吧,现在妈妈也见过了,要不要出去玩?”
她才抬眼看着儿子女儿,然后看着两个小家伙依依不舍的跟着爸爸身后出去,小婉心安的坐了起来,准备起*。
望着自己身上的睡衣,她从来不觉的一件衣服有这么爱过。
从来都以为不过是一件衣服罢了。
但是这次,她却觉得,有一件舒服的衣服穿在身上是这么幸福的事情。
不自禁的拉着领口在手心里举到鼻尖轻轻地闻着。
是她最熟悉的味道,不自禁的深吸一口气,然后兴奋的笑开。
一对小萌包被李姐跟王姐带走,他转身回了站在门口滞住。
她像是一幅画一样的动作,那么美妙,美妙的他不忍心走过去打扰。
意识到门口有人她才缓缓的放下自己的衣服,好看的眼眸望着门口站着的男人,他缓步上前,微微倾身:“要不要下去吃点东西?还是我去给你端上来。”
她的眼睛开始四处打探,其实是有些紧张:“我下去吃吧。”
他点点头:“我帮你选衣服?”
她想他肯定是看到她刚刚那一副没见过世面的样子,觉得有些丢脸却只是笑了笑:“好,找一套最舒服的。”
曾经也因为工作经常穿的自己身子很死板。
但是如今,她像是突然开窍,她想要舒舒服服的活着,尤其是根本没有工作的时候。
既然在家,何不自在一点。
于是他打开橱子,终于,这一次打开,可以给衣服找到他们的主人了。
这将近两个月,他每次打开橱子总是有那样恍惚的感觉,家里冷冰冰的,像是再怎样也暖不起来。
但是这个早上,他早早的起*后竟然还站在窗口待了一会,直到太阳刺到眼睛他才离开。
她换好衣服下了楼,李姐立即端了给她热的饭出来:“这汤可是煲了快四个小时了。”
“好香!”小婉坐在椅子里望着那香喷喷的菜肴不自禁的有点想要流口水。
原来,能这样活着,是这样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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