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战在到达南家前先给贺兰英打了个电话。
她语气平常,只问他什么时候回的澳城,关于他去横山县查案的事情,贺兰英是一直持反对态度的。
“你不是有事找我吗,恰好我也要找你,金地见。”南战挂了电话,已经难够想像贺兰英此时正在慌乱的安排。
不过很可惜,他人已经在金地南家的门口了。
南战一进屋就看到门廊处放着的女士皮鞋,中规中矩的款式,却是意大利手工定做。
南战掀唇一笑,快步走上二楼。
一上楼梯,他就看到贺兰英匆匆忙忙的自房间走出来,目光与正上楼来的南战撞上,她的眼底滑过一丝忙乱,不过,贺院长岂是那种会露出慌张神色的人,她已经千锤百炼。
贺兰英瞬间恢复淡定,甚至还挂着一抹温柔的笑意:“回来了。”
南战走到她面前,淡淡的表情看不出深浅,“是,回来了。”
“还顺利吗?”
“还好。”
“下楼去吧,我们谈谈那个案子。”
贺兰英举步要先下楼,南战却站着一动不动。
贺兰英:“有事?”
南战径直走到最右侧的房间,在贺兰英略显慌乱的注视下推开了房门。
峥峥正坐在一堆玩具里若有所思,看到站在门口高大而熟悉的身影,稳重的就像一座山。
他扬起小嘴儿,笑了。
很好,来得一点也不晚。
贺兰英愣了片刻便从容的走了过来,她没想到南战目的明确,直接就是奔着简峥来的。
让她奇怪的是,这一切,她做得密不透风,那个保姆被她暂时隔绝,不能与外界联系,而她在简思的出租屋里也没有留下任何的痕迹,她不清楚是哪个环节出了纰漏,才让南战以这么快的速度找了过来。
贺兰英看向一脸淡定的峥峥,他那圆润的小脸上有着与同龄人不符的睿智。
她忽然就明白了过来,是这个小不点,是他将南战引到这里来的,可凭借贺兰英的敏锐,她竟然没有发现他是什么时候留下的线索。
他当时应该不知道她是谁才对。
可是,她真的低估了这个孩子,他在看到她的时候就已经猜到了她的身份,所以才会给南战和简思留下讯息。
南战大步走过去,在他面前蹲下来:“玩够了吗,回家吧。”
“好,已经无聊了很久。”峥峥从一堆玩具里站起来,又冲着脸色明显铁青的贺兰英说道:“谢谢款待。”
贺兰英被这一句话噎的不做声。
在父子俩一前一后的走出来时,她终于按捺不住叫住了南战:“阿战,我们谈谈。”
“好,正有此意。”南战让峥峥先下楼等他,而他和贺兰英进了书房。
关上门,贺兰英面色沉冷,隐带怒气:“你这是什么意思,峥峥是我的孙子,我难道没有权利跟他单独呆在一起吗?”
“妈,你可以看孙子,不过,是不是也应该提前告诉一下孩子的妈妈,你这样一言不发的将人带走,有绑架的嫌疑。”
“绑架?你就是这么看你。妈。的。”
“可事实是,你根本不打算把峥峥还给简思。”
贺兰英冷笑:“我们南家的孙子为什么要让她一个一穷二白的女人来带,我看过她的居住环境,整个房子也不及我们家的一间书房大,你难道就让峥峥在那样的环境下长大?而且,她高中没毕业就跟你上床生孩子,这样的女人是什么样的道德品性不言而喻,她能跟你生下峥峥,说不定还跟其他男人苟且过,阿战,这些年,她都不知道给你戴了多少顶绿帽子。”
“够了。”南战厉声打断她的话,两条浓眉紧紧的簇在一起:“妈,这不是一个受过高等教育又身在高位的人应该说出的话,你让我觉得低俗。”
“我说错了吗?我既然带峥峥回来,就是因为我查过她,她高中肄业,小小年纪就和人私混,还生下孩子,不仅如此,她居无定所,没有固定职业,而且,她的叔叔还是变太杀人犯,好友是人尽可夫的交际花,这样的女人,如何配得上我们南家的子嗣?如何配养大我们南家的孙子?”
贺兰英言辞激烈,精致的妆容微见扭曲,峥峥有这样的生母简直是南家的奇耻大辱,可是峥峥也有南战的一半血脉,所以,她又不得不试着接受他。
南战冷声说:“这只是你对她的偏见,仅限于外表,而她真正是什么样子的人,不是找人查一查就能一清二楚的,峥峥我带走了,他是绝对不会跟着你一起生活的。”
“南战。”贺兰英气得发抖,“如果你非要如此坚持,我们只能对簿公堂了。”
南战头也没回,声音中有着南氏特有的傲气:“拭目以待。”
~
简思不知道南战是怎么解决的,但是看到峥峥完好无损的回来了,她还是激动的把儿子抱了起来,按在怀里揉揉捏捏。
真是太好了,她的峥峥安然无恙,如果他有任何的闪失,那么她也不打算活了。
简思捧着峥峥的小脸,又哭又笑的:“你可把我吓死了。”
峥峥被她像是橡皮泥一样的捏着,小脸已经变了形,虽然不太满意,还是将就着她。
“峥峥,你就不怕那个魔方上的信息我破解不了吗?”简思笑过之后又表达了自己的不满,她根本不懂魔方,他给她出了一个大难题。
峥峥揉了揉自己被搓痛的脸:“那个也不是给你留的。”
简思:“……。”
“我相信你会给我亲爸打电话。”
简思十分受挫,好像她的智商一直被这对父子俩嫌弃,真是太没面子了。
幸好南战把人送来后就匆匆离开了,要不然一定会被他们轮番耻笑。
“我亲爸的妈妈不好对付。”峥峥坐在餐椅上,吃着简思给他剥好的葡萄,“这件事,她不会善罢甘休。”
简思当然知道,她虽然只跟贺兰英有过一面之缘,但是贺兰英的强势如同烙印一般刻在了她的记忆里,那是一个高高在上,如同女王一般的女人,让她还没有靠近已生出胆怯的心。
“不管是谁,我都不会让他们把你从我身边带走。”简思搂着峥峥的肩膀,“想带走你,除非我死了。”
峥峥笑了,剥了一粒葡萄放进她的嘴里:“女人都是这么酸不拉唧的吗,放心好啦,我也不会离开你。”
“还说我酸,你不也挺酸的。”简思嗤之以鼻。
~
回到律所上班的这天早晨,简思装好了两个饭盒,与之前给他带饭时的心情不同,那时完全是为了完成任务,现在拿着装得满满的饭盒,还精心的把菜肴摆成赏心悦目的形状,光是做这几个饭团就花了她半个小时的时间,不但不会觉得麻烦,还有种前所未有的满足。
“很好,爱心便当。”峥峥拿着牙刷踱到她身边,往饭盒上看了一眼,“如果把上面的图案换成蓝色,我觉得他会更加喜欢。”
简思现在用的是峥峥在幼儿园时用过的饭盒,上面的图案还是卡通的。
“你怎么知道他喜欢蓝色?”简思现在也不避讳峥峥了,反正他眼睛那么毒,她什么都不说,他也能看出来。
“你不知道吗?”峥峥咬着牙刷:“他那条蓝色内库不就是你买的吗?”
简思:“……。”
这个口无遮拦的南战,这种事情用得着也告诉峥峥吗,她不过就给他买了一条内库,他要得意到什么
时候。
简思咬了咬牙,打开饭盒盖,往饭团下面挤了双倍的芥末。
峥峥看到了,摇了摇头:“小心眼的女人。”
~
南战被芥末呛得都快掉眼泪了,拿过桌子上的水咕咚咕咚的喝了大半杯。
再看对面的简思,一脸的若无其事,慢吞吞的咬着饭团,他觉得自己被算计了。
难得南大律师也有被人陷害的时候,简思刚才还能佯装镇定,此时终于是忍不住笑了出来。
“辣吗?”她的笑更加灿烂,像恶作剧得逞的小学生。
他实说实说:“辣。”
“可是我的不辣啊。”
“是吗?”他黑眸沉沉的看着她,忽然站起身,修长的身躯越过桌子倾身吻住了她。
他嘴里的芥末味儿依然很浓,舌尖顶在她的齿关轻轻扫了一下,一脸得逞的看着她红透的脸以及眼中浮现的雾花。
“辣吗?”他问,气息不稳。
简思瞪了他一眼,还真是个睚眦必报的男人。
不过她很快就意识到这里是办公室,他竟然都敢这么明目张胆的亲她,就不怕有人突然进来撞到吗?
“还吃不吃了,要凉了。”简思指了下他的饭盒。
“吃,当然吃,非常美味的芥末料理。”
他这样说,简思倒不好意思让他的舌头继续受罪了,好心的提醒:“那个心形的里面还有芥末,你别吃。”
南战却最先夹了那个心形饭团,不怕死的往嘴里送:“你的心,我怎么会浪费。”
简思被他无意的挑逗羞得面红耳赤。
别看他平时总是板着个脸装雕像,真要是调起情来当真让人招架不住。
吃过饭,简思要去刷饭盒,南战忽然叫住她:“我去帮你刷饭盒,会不会增加你对我的印象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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