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玩?
他们顾家一朝落败,顾德中重病去世,她被人抛弃颠沛流离,他告诉她这一切都是因为好玩。
顾七里无法形容此刻究竟是种怎样的心情,如果手里有刀,她一定会毫不犹豫的朝着他刺下去。
她咬着嘴唇,尝到了一丝血腥的气息,她的眼底红得几乎渗血,死死的瞪着他。
这个曾经让她爱得不能自拔的男人,这个倾注了她所有青春与幻想的男人,这个明明让她痛却让她不肯放弃的男人。
现在剩下的只有恨,无边无际,铺天盖地。
慕硕谦仿佛无视她此时的恨意与激动,依然是那副毫不在意的表情:“至于你们顾家的酒庄,就当是我睡了你这么久的报酬吧。”
顾七里很想说一句,那种报酬她不要,可在冲动之后,理智又告诉她,酒庄她不能不要,他说得对,就算是陪睡的报酬吧。
她突然笑了一下,向前走了两步,在慕硕谦的注视下,她张开双臂抱住了他,用力的踮起脚尖将下巴搁在他的肩膀上。
她用动听至极的声音贴着他的耳边说道:“慕硕谦,你让我失去一个亲人,我也要让你尝尝这种滋味。”
说完,她感觉到他明显的颤栗,她张开嘴一口咬在了他的脖子上,她几乎用尽了所有的力气,牙齿切进了皮肉,嘴巴里满是血腥的味道,她咬得那样狠,差点就咬下一块肉来。
慕硕谦忍着剧烈的疼痛,两只手用力的圈紧了她的腰,看起来就像两个人在热情的拥抱。
他用力的抱着她,在她看不见的地方,一滴眼泪悄然砸下。
这恐怕是他们最后的拥抱了,他只想抱得紧一些再紧一些。
顾七里不知道咬了多久,最后松开的时候,她的嘴唇上全是血,她毫不在乎的用力抹了一把,转身,离开。
直到她的身影消失不见,慕硕谦仍然站在那里,落寞绝望的表情好像自己丢失了全世界。
外面晴空万里,他的人生却已经开始下着雨。
“先生,先生,你自己清理一下吧。”一个服务生走过来递了块干净的湿毛巾。
慕硕谦没有理会,带着一身的咖啡渍大步走了出去。
他拿着车钥匙去了地下停车场,片刻,一辆黑色的奔驰就从停车场疾驰了出去。
檀溪的别墅里,秋兰正在让佣人收拾行李,刚收拾到一半就有敲门声传来。
佣人开门后说了声:“少爷”。
“硕谦,你怎么过来了?”秋兰穿着一条紫色的及裸长裙,腰部盛开着紫罗兰的图案,看到慕硕谦,她的脸上扬着笑:“我让厨房准备饭菜。”
“不必了。”慕硕谦冷声打断了她的话,同时睨了那个还在收拾东西的佣人一眼,“出去。”
秋兰愣了一下,这才发现他一身的狼籍,好像跟人打过架似的,脖子上血红的一片,她向佣人点了下头,那佣人便离开了。
“硕谦,你怎么了,怎么流了这么多血。”秋兰关心的就要去取医药箱。
“为什么要告诉她?”他的声音比刚才又冷了几分,“你曾经答应过我什么?”
秋兰一脸疑惑的看向他:“硕谦,妈不明白你在说什么?”
“够了,你还要装到什么时候?顾家破产的真相,这世上只有你和我两个人知道,不是你说的,难道还是我自己说得?”慕硕谦的眼底一片暗红色,浑身上下都散发着逼人的戾气。
“硕谦,真不是妈说的,妈答应过你不会说就一定会遵守诺言,而且,我那样做有什么好处呢?我就算是不喜欢你和顾德中的女儿来往,可你们不是已经断了吗?我何必还要多此一举。”秋兰眼神诚恳的看着他,“儿子,妈知道你曾经很喜欢顾德中的女儿,你可以不计较顾德中当年的所作所为,但他的女儿可以吗?不是每个人都能够像你一样为了爱情放下仇恨,妈这么做,也是为了你好啊,因为纸终究包不住火的,她早晚有一天会知道,与其那个时候分开还不如早做了断。”
“你不要说了,这件事就算不是你说的,也跟你脱不了干系。”慕硕谦说完甩袖就走。
秋兰急了,快步追了上来:“硕谦,妈要回M国了,你不陪妈吃个饭吗?”
“我没胃口,你自己吃吧。”慕硕谦走到门口忽然又停了下来,秋兰刚刚浮上的惊喜又被他的话打消了下去:“这边的事情一结束,我就会回M国,所以,做为最基本的信任,我希望你不要再回来了,另外,餐厅的那件事我不想再有下一次。”
秋兰张了张嘴想要说什么,最终还是没有开口,只能眼睁睁的看着慕硕谦摔门而去。
“怎么回事?”秋兰一个人念念自语,“到底是谁说的?”
这件事,她没有告诉过任何人,就算她再不想顾七里和慕硕谦有瓜葛,可也没想着要把这件事说出去,因为她知道那是慕硕谦最后的底线,她不可能去触及的。
“太太,行李还收拾吗?”佣人听见屋里不再有动静便敲了敲门。
“嗯,收拾吧,然后让人送到机场。”她虽然一直都呆在国内,但也随时让人留意M国那边的情况,那边的人三天前突然向她透露了一个消息,杰森似乎和一个Z国女人关系密切。
杰森虽然势力滔天,但并不是好色之徒,他与秋兰结婚十年从来没有过婚外情,几乎是清心寡欲,所以,出了这种事,她不可能放任不管,就算她相信杰森,也不相信那个突然冒出来的Z国女人。
“让小姐回来。”秋兰坐在沙发上,仍在想着刚才的事,慕硕谦的态度让她一阵心慌,他是她唯一的儿子,她不想看到他与自己的嫌隙越来越大。
佣人打完电话之后便回来汇报:“太太,小姐说她不跟您一起回M国了,她在这边还有事情没有处理完。”
秋兰听了,皱了下眉头,亲自拿起手机给秋语飞拨了过去。
“飞飞,之前不是说得好好的要跟我一起回M国吗,怎么突然又改变主意了?”
听出秋兰语气不悦,秋语飞急忙讨好的说:“妈妈,我不是在A城发展了一个潮牌嘛,我想把这个牌子做起来,所以,我迟一些再回去陪你,好不好?”
“女孩子别太要强,你再厉害将来也是要嫁人的。”
“我才不要嫁人呢,我要一辈子陪着妈妈和哥哥。”
“傻丫头。”秋兰终于露出了笑意,“行,我知道了,你在这边也要注意身体,有什么解决不了的问题就去找你哥帮忙,我稍后知会他一声,让他多照顾你。”
“谢谢妈,你也要保重身体啊,我会想你的,BYEBYE。”
同秋语飞通过电话,秋兰又调出了慕硕谦的号码,她在M国给他打电话的时候,经常要响很久他才会接听,有时候甚至直接就给掐断了,那时候她不明白原因,现在才知道,他大概是和顾德中的女儿在一起吧。
她的儿子有着严重的女人过敏症,二十多年没有碰过女人,按理说,如果有一个女人可以让他不产生生理厌恶她应该高兴才是,可偏偏那个女人又是顾德中的女儿,他可以忘记仇恨,但她不可能,作为母亲,她希望看到他幸福的同时也要时刻提醒着他那段黑暗的过去。
让他不厌恶的女人能出现第一个就会同现第二个,比如那个小雨,所以,她不介意继续等下去。
秋兰知道此时慕硕谦一定不肯接听她的电话,所以她改发了一条短信:硕谦,妈回M国了,这边的事情就交给你了,希望能尽快听到你的好消息,多保重身体,妈妈爱你,妈妈在M国等着你团聚。
慕硕谦坐在车里,长指间夹着烟,呛人的烟雾充满了狭小的空间。
脖子上被她咬过的地方,鲜血已经结痂了,他仿佛不知道痛一样,脑海里只有她离开时那满是仇恨的眼神。
他用力吸了口烟,压下心底的疼痛,可那疼痛如同绵延的大海,一波退去一波又起。
手机的短信响了一声,他下意识就举到了面前,他天真的以为会是她的信息,虽然明知道那是不可能的,她现在恨他都来不及,怎么可能会给他发信息。
当他看到秋兰的那条信息时,漆黑的眼眸瞬间黯淡了许多。
车窗外,一个小男孩手里举着冰淇淋,笑眯眯的递给他的妈妈。
妈妈只是象征性的咬了一小口,小男孩儿又手舞足蹈的继续舔了起来。
在M国的时候,他们住的地方根本没有大米,他一吃那些面包就会吐,而他们已经穷得连买面包的钱都没有了。
就在某天,他在吃了面包又吐了之后,秋兰突然变戏法一样的拿出了小半袋大米,她欢快的去厨房煮了米粥,然后给他盛了满满一大碗,她笑着让他吃,而她自己独自啃着那些坚硬的面包。
他在捧着米粥大口的喝,而他听见卫生间里传来秋兰呕吐的声音,因为她和他一样,吃了面包也会吐。
后来他才知道,这小半袋大米是她用什么换来的,也是从那个时候起,他拼命的吃面包,吐了吃,吃了吐,最后竟然也慢慢的适应了,没有大米,他一样可以生存下来。
那对母子已经远去,慕硕谦仍然在望着他们站过的地方出神。
他当然知道秋兰因为什么原因而突然要回M国,他也知道自己这样做意味着什么,他缓缓收回视线,在屏幕上打了一行字:妈,对不起。
打完之后又按了删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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