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来还很生他的气,可他这样一吻我,我心里一软,气就消了一大半。
他先是霸道的在我口中攻城掠地,后来慢慢的就变成了很温柔的浅吻了。
吻完之后,他额头抵在我的额头上,重重的叹了口气,“真是拿你一点办法都没有。下次小心点啊。”
“嗯。我知道了。守哥,我没事,我们赶紧去救樊小花吧!”我伸手环住他的脖子,朝他道。
他又亲了我唇瓣和脸颊几口,才说:“先把村民救了再说。”
“怎么救啊?”我看向他问道。
“给他们香樟树叶。”樊守回了我一句。
说话间,居然拽下祠堂盖祖宗牌位的那些红布,然后就往外面的井边走去。
我忙一瘸一拐的跟上他,追问他,“既然香樟树叶这么有用,你之前怎么不给村民啊?”
“我也是昨晚才弄出来的,因为有条蛊虫,昨晚才长成成虫。哎,为了这个香樟叶,毁了我好多蛊虫。不过,为了这些人命,也够了。”
香樟叶,对啊,以前确实没看到他用。而且,这段时间,他几乎天天都在捣鼓他那些蛊坛。原来,是在偷偷配药啊。
“只是香樟叶对付不了腹蛊虫。”樊守说话间点着了红布,然后丢到了井里去了。
我知道他是在烧腹蛊虫。
随着红布掉进去,燃烧时,我看到那四五条腹蛊虫被烧的打滚翻腾,到最后不动弹慢慢燃烧成灰烬为止。
看到腹蛊虫在里面烧成灰了,我突然想起来问他,“守哥你不是下山救人的吗?怎么就掉到井里去了?”
“是我上了蛊魔的当,我下山的时候,看到他召唤着这些腹蛊虫往祠堂这边走。我就忙追上来,结果,追进来的时候,我没看到他人,反倒是看到腹蛊虫在往井里爬。我以为井下有人,就点着一根树枝往下扔,就在这个时候,蛊魔一脚把劳资给踹下去了!气死人了!”樊守说到这,还踹了踹井的边缘,“劳资之前那么装软蛋,他都不放心,还是对我下手,并且这么着急的要害死村民!我也是疏忽,居然忘了我的香樟叶对付不了腹蛊虫……要不是你赶过来,我这次真的是村民救不到,自己也死在井里了。”
“原来你之前都是装给汪洋看的啊?你也太沉得住气了!”我还以为他是个莽夫,沉不住气呢。
“为了这么多条人命,沉不住气也得沉得住。”樊守无所谓的说道。
话末,他就拍了拍手上的灰,往祠堂外面走去。
我看着他挺拔的背影,心里对他崇拜起来。之前村民那么羞辱他,他都没有替自己解释一句,原来只是为了让汪洋对他掉以轻心,他就可以偷偷配药防蛊了。如果过早的表现出要和汪洋对抗的话,他一定会被害,不但自己会死,村民更救不了!
细想昨晚汪洋去山洞,恐怕本打算解决我们的,哪知会遇上火莹,把他赶跑了,我们才暂时逃过一劫。樊守也因此配好了防蛊香樟叶。结果下山还没来得及发给村民,就又被汪洋引到这给害了!
“刚才你说的不是蛊魔,而是汪洋?”樊守走到院门口后,突然转过头问我。
我回过神,朝他点点头,“是的,我已经亲眼看到蛊魔解开围巾的样子,就是汪洋!”
“你既然自己知道了,那就不算我言而无信。不过,不要告诉村子里的其他人,否则,就算我这次救了他们,下次就不一定了!”樊守提醒我道。
虽然我不太明白他这句话的意思,但是,我还是点点头。然后,一瘸一拐的朝他走去。
他见我这样,二话不说蹲下,朝我道:“你不方便,我来背你。”
“我没事。”我看到他胳膊上都摔肿了,心疼他,不想让他背我。
“别浪费时间啊!速度过来!”樊守怒了。
他其实自己受点伤什么的,根本就不在乎,看别人受伤。甚至命悬一线,他也不在乎。唯独我受伤,他很在乎!通过这一点,我就知道,其实他把我看的比他自己都重要。这一点,让我好感动。
这会我不想他担心,所以,就走过去趴在他背上,他就背起我来。我不沉,他背起来不费力,这会还在边走边和我说话,“你怎么看到汪洋的?还有那瓶药水是怎么回事?”
闻言,我就把脸贴在他后颈处,闭着眼睛,听着他的呼吸声几下,就把之前去汪洋家找他,发现他不在家,就去了阿珠房间,看到娃娃虫吃阿珠的尸体,以及后来躲在门后,偷听到樊雅和汪洋话的那些事情都告诉他了。
他听到我拿匕首扎娃娃虫,居然爽朗的笑出声,“我老婆总算聪明了一把!”
我也得意的笑着,继续告诉他,汪洋事后还遇到我,要带我走,我没走的事情来。
他听到这话,身子猛然一僵,“果然,他和马山寨那边的蛊魔有联系!难怪我说他怎么短短几年的时间,从对蛊术一无所知的普通人,突然就变成了蛊魔呢!原来,都是马山寨的蛊魔帮他的!恐怕,害村民的事,一半因为他恨这里的村民,一半受命于人吧!”
“马山寨的蛊魔?他很厉害吗?”我看樊守很紧张的样子,忙问他。
“嗯。是挺厉害的,比汪洋都狠毒。之前我就怀疑过他,所以,在他们一开始放蛊害村民的时候,我并没有立马阻止。就是怕打草惊蛇。”樊守说道。
樊守为了这个村子,也算是费劲心机来保护了。想到之前村民的不理解,我真替他感觉到委屈。
但这个时候,我更气愤的是汪洋,居然这么坏的害人。
“守哥,我们救完村民,去找那个坏蛋,将他绳之于法好不好?”
“不。我们必须放他走!”樊守却不同意我的想法。
我愣了,“他害了那么多的人,我们为什么还要放他走啊?”
“他不走,马山寨的蛊魔就等于在我们这按了个定时炸弹。所以,我必须让这颗定时炸弹离开,等他走了,我才好做防备。不然,村民会遭受马山寨蛊魔的第二次迫害的。”樊守道。
他这句话一个粗字都没有,还文邹邹的,语气更是严肃,就像我们教授讲课一样的感觉,瞬间让我心跳的剧烈,伸手搂着他的脖子,将脸紧紧贴在他的后背上了。我居然在这种时候泛花痴了!
不过,我男人真的好酷!
我在这泛花痴,他却还在说,“而且,我不但要放他离开,还要暂时让村民装出全死光的样子。我总觉得,马山寨蛊魔,这次突然对我们大樊村赶尽杀绝是有大阴谋的!”
“嗯。肯定是的。不过有守哥你在,他的阴谋绝对会破灭的。”我附和的说道。
“嘴甜!”樊守本来是严肃的,这会听完我的话,背着我腿的手,捏了捏,弄得我好痒。直拍他肩膀,让他别闹。他就哈哈的笑着。
等到了第一家村民门口,他才放下我,敲开了他家的门,里面的人一开始不开门,樊守后来说是他,而且是来送除蛊药的,他就立刻把门打开了,他一打开门,我就吓得往后倒退了两步,结果不小心被大虾子绊倒了,摔得屁股都疼。大虾子这货居然还嫌我不够害怕,朝我脸上“斯斯”的吐着信子,吓得我终于没忍住,“啊”的喊了一声!
我一声喊,樊守扭头白了我一眼,脸上一幅烦躁的表情,“嚷嚷什么呢!”
我伸手指着开门的那个五十来岁的老头,他一半脸被虫子咬的血肉模糊的,关键是,那个虫子,还趴在他脸上咬……我能不怕吗?
那个男人却不在乎我害怕他,而是歪着脑袋,颤抖着手就朝樊守要药,“快……快啊蛊公!”
樊守皱了皱厚重的浓眉,从衣服兜里拿出一片香樟叶递给他,“含嘴里!”
他接过香樟叶,就和多少天没吃饭的乞丐一样,把叶子塞进嘴里。两秒钟后,奇异的事情发生了,本趴在他脸上吃肉的甲壳虫类别的蛊虫们,就像是突然被喷了杀虫剂一样,嗖嗖嗖的掉到地上,翻过来,几只沾血的脚胡乱的动着。
这个村民也因此兴奋的跌坐在地,含糊的喊着,“虫子掉咯……呜呜……我死不了了!”
樊守见状,朝他道:“赶紧把它们扫到灶里烧了,不然一会醒过来还是麻烦!”
这个男村民就忍痛,赶紧的去拿扫帚什么的了。樊守往他乱糟糟的家里看了一圈,没看到其他人之后,就赶忙拉起我,去了第二家救人。
第二家里是一对老夫妻,樊守敲门时,他们没有回应,是樊守踹开门进去的,一进去就看到老阿爹抱着老阿婆,在像哄孩子那样拍着她的胸口,哼着歌,好像是在哄她入睡一样。我们进去后,他艰难的扭过头,朝我们做了个“嘘”的手势,然后眼神无光的朝我们咧嘴一笑,我就看到他的牙齿都掉光了,笑起来只有牙床。他没说话,身上也没虫子,但就是这样一个绝望的笑容,看的我心里好痛。
樊守见状,忙从兜里拿出一片香樟树叶递给他,“福阿爹,你含嘴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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