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奴才这就派人挨个仔细的查看,尽快将那些被砸碎的瓦片替换下来。”
老太太点点头,福总管便退了下去。
老太太拍着锦玉的手,眸底带着赞赏笑道,“管家才不过几日。考虑的越发细致周到了。”
锦玉脸微微窘红,她哪有那么细致周到,不过是切身体验过罢了,比起上一世,这一世的损失确实不算什么。
不过老太太总觉得灾难之时,不做点什么,对不住良心,往年大灾之后,侯府总要施粥济困,也算是替侯府积德。
此时是正午时分了,锦玉就陪着老太太用了些饭菜,看着桌子上清脆的豆芽,老太太的胃口着实好了不少。
锦玉趁机道,“祖母,这一场冰雹过后,庄子上的菜估计没多少了,我打算多培养一些豆芽,让人另外开个小作坊,专门卖。”
老太太顿住筷子,望了锦玉一眼,眉头轻皱,未出嫁的女儿就开铺子做生意,似乎俗气过重了些,可是这豆芽着实不错,侯爷昨儿还说不少大臣喜欢,她吃了两日,依然觉得清脆爽口。
锦玉见老太太犹豫,她也知道这样做大胆了些,可是豆芽京都好像还没有旁人,等她让豆五把作坊一开,厨房买菜的婆子迟早会知道,到时候还能瞒的过祖母么?
所以,锦玉很爽快的就先招了,她知道老太太不会否决的,虽说士农工商,商人最末,可是哪个官家没几间铺子,那就等着喝西北风吧,而且将来她陪嫁里,少不了就有铺子,先学着打理,将来才不会坐吃山空。
这不,老太太犹豫了会儿,眉头落到豆芽上,轻点了点头,“开作坊可以,切不可为此抛头露面。”
锦玉点头如捣蒜,这一点不用老太太叮嘱,她也不会去抛头露面的。
吃过午饭后,锦玉歇了没一会儿,就有丫鬟来报,说街道通畅,已经有不少马车了,老太太这才放心让锦玉出门。
带着秋菊,锦玉从容不迫的迈步去前院。
一路上看着草蔓里,那圆润的冰粒子,心中暗道,这要是一地的珍珠就好了。
前院,福总管正忙着吩咐下人办事,瞧见锦玉走过来,忙行礼道,“四姑娘之前说的不错,老奴让人检查了一番,瓦片碎了不少,幸好防备及时,不然等下雨,那些屋子就完了。”
等到那时候,他这个做总管的就有考虑不周之罪。
锦玉但笑不语,看着大门外,小厮牵扯一匹新的马车过来。
车身似乎比之前的略大了一些,裹着厚厚的呢绒,车华盖缀着流苏,每个流苏上都有小银铃铛,奢贵异常。
锦玉望着马车愣了愣,“怎么跟之前的不一样?”
福总管忙回道,“五姑娘听说马车坠毁了,亲手绘了图纸让人照着做的。”
锦玉望着马车,额头轻挑,难怪会这样奢侈了,弋阳郡主和清和郡主的马车都没这个一半了,这样的马车停在街道上,还不得时时防备着,那流苏会不会被人给剪了去?
“给我换一辆简朴的马车来,”锦玉不喜欢招摇,向福总管道。
福总管微微一鄂,有些怔然的看着锦玉,四姑娘不喜欢华贵的马车么,以前她不也嫌弃马车太简朴了,要多些银铃铛在上面才好,他可是特地吩咐下人牵的马车来,心里还担心五姑娘知道了,会恼他呢,毕竟是她亲手绘的,她不先坐,心里会气恼。
锦玉哪还记得前世自己喜欢华贵的马车,时隔那么多年,有些不、良恶习早改了,马车最重要的是坐着舒适,漂亮奢侈倒是其次。
锦玉有吩咐,福总管哪敢不应啊,赶紧让小厮重换了马车来。
半盏茶的功夫后,锦玉坐在了马车内。
在马车里,锦玉拿出给江沐风准备的礼物,一把精致的匕首。
摸着上面的花纹,锦玉嘴角露出一抹笑容来。
合上锦盒,锦玉闭眼假寐。
走了也不知道多久,忽然马车停下来,因为惯性缘故,锦玉身子往前一倾,再后退撞到马车。
困意全搅合没了。
锦玉掀开马车,小厮就道,“姑娘,前面好像出事了。”
“还能不能走?”锦玉问道,要是绕道的话要多走不少路。
小厮下了马车,望着锦玉道,“奴才去前面瞧瞧。”
锦玉点点头,小厮就跑前面去了。
锦玉放下车帘,坐在马车内无聊,好在没一会儿小厮就回来了。
锦玉掀开车帘望着他,小厮回道,“前面砸伤了人,好像是冰雹砸碎了酒楼上的瓦片,风一吹掉了下来,把路过的人给砸了,好像是位贵家少爷,他一定要酒楼赔偿,酒楼说是冰雹的缘故,不怪他们,就这样僵持不下,把前面路给堵……。”
小厮话到一半,眼睁睁的看着锦玉唰的一下把车帘子给关上了,到嘴巴的话愣是不知道要不要接下去。
君若清骑马走过来,银色面具下,一张原本白皙如玉的脸,此刻在面具的对照下。显得格外的黑沉。
他到底怎么着了,她不过是抬头看了他一眼,他都怀疑有没有看清楚是他,就想都不想就把车帘给放下了,他就有那么可怕吗?
君若清忽然觉得今天这身衣裳不对了,她好像怕的不是他这个人,而是这身衣裳和面具。
马车里,锦玉又想剁手了,一张脸涨红如血玉,又羞又恼,还有些抓狂,她好像见到君若清就有些控制不住自己。
他都不一定认得出她,她为何要跟做贼心虚一般?
锦玉双手拍着脸颊,努力让自己镇定,然后掀开车帘,稍稍抬眸就见到一双深邃如夜空的眼神。
锦玉觉得自己手在颤抖。
努力维持镇定,对小厮道,“绕道走。”
君若清的脸又黑了三分。
小厮为难的看着锦玉,“四姑娘,后面也被马车堵着了,没法转弯,只能一直等了。”
等小厮说完,锦玉这才放下车帘,眼角余光一直瞄着马背上的君若清,心中纳闷,前面就算堵了,马车过不去就算了,马也过不去了吗?
锦玉想想又觉得不对,他不是应该往回走么,往回去的路又没有堵,他怎么一直停在那儿啊?
锦玉哪里知道,君若清是往前走的,忽然发觉那是武锦侯府的马车,那车夫还是那日归龙山出事的马车的车夫。
正巧前面堵了,他就掉转了头。
好吧,他也是存心想试试,锦玉是怕他人还是怕他衣裳面具。
结果还没等他开口,锦玉就用实际行动告诉了他,君若清心中之憋闷,简直都将他活活给憋死。
换身衣裳,夜闯香闺她不怕,穿这身衣裳,她连多看一眼都吓的手足无措。
君若清紧紧的盯着车帘,眸光之深邃,让小厮都缩起了脖子,姑娘的反应好像惹恼了君表少爷?
姑娘怕他,真不是传言,以前还以为是装的,为了退亲糊弄老太太的,今儿总算是知道是真的了,可是君老国公不是一直想替君表少爷迎娶四姑娘么?
侯爷没法退亲,也没答应,还悬在那里呢,四姑娘这样子,哪能嫁给他啊?
一阵风吹来,小厮哆嗦的打了个寒颤,扭头瞧见身着单衣的君若清,嘴撇了撇,这人真不怕冷。
君若清抓紧缰绳,转头继续朝前走。
没一会儿后,前面的马车就走动了起来,小厮欣喜的跳上马车,甩起了马鞭子,马车缓缓前行。
一路上再没出什么事,马车安然的在建安伯府门前停下。
建安伯府小厮瞧见是武锦侯府的马车,赶紧迎了上来。
瞧见锦玉探出身子来,忙笑道,“还以为今儿禁市又下了冰雹,表姑娘不来了呢。”
秋菊下了马车后,过来扶锦玉下来。
锦玉笑看着小厮,问道,“伯府一切安好吧?”
小厮尴尬一笑,安好才怪了,最近府里鸡飞狗跳,估摸着就守门小厮最安全了,他不敢胡乱说话,便岔开话题道,“表姑娘先进府吧。”
锦玉嘴角勾了勾,小厮这样已经给出了回答。
其实不用猜,锦玉也知道建安伯府不会好过,外祖父肯定会发怒,江二老爷逃不掉,而且分家,本来就是一件烦人的事,为了利益肯定会争执不下,何况又是在这样的情况下分家。
锦玉轻提裙摆,迈步进建安伯府。
走了没十几步,就瞧见一个丫鬟送大夫出来。
锦玉眉头动了动,扭头看着小厮。
小厮挠了挠额头道,“春姨娘,就是二老爷房里的一房小妾,原是怀了身孕,谁想今儿突然下冰雹,那会儿她在外面,怕被冰雹砸到,就跑了起来,谁想脚下一滑,摔了一跤……。”
孩子保不保的住还不知道,不过已经来了两个大夫了。
锦玉听得神情微动,没想到这一世春姨娘的孩子是因为下冰雹没的,可是身怀有孕,不好好在屋子里歇着,怎么到处乱跑?
就算下冰雹,也不至于急成那样子跑吧?
锦玉带着疑惑去了内院,熟门熟路的去了江老夫人住的院子。
锦玉没想到,她来给江沐风送生辰礼物,却遇到建安伯府的热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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