序言 (第1章 麒麟之劫)(本章免费)
故事背景
……
“阴阳交替,万物衍生;仙魔两道,凡尘同源!”
自古以来,不论仙、魔、鬼三界,皆以人类为基础。WWW.feiazw.COM
飞速中文网不同之处,仅仅在於修炼的方法,以及途径……
据史册记载,数千年前,在华夏神州大地,仙魔两道水火不容。
经过一次惨烈的大战後,正道艰难获胜,但仅存的五名“圣人”也是重创累累,他们痛定思痛,一致认为所有祸根,都来自於修真典籍。要知道“仙魔本同源,善恶一念间!”一些无法飞升的修真者,为了获得永生,甘愿堕入魔道,把凡人的生命当成自己的力量源泉。而几乎所有的恶魔,那曾经都是自己的好夥伴,好兄弟。修真之人不得不感叹──‘剑有双刃,其利有弊!’
所以,五名“圣人”苦苦支撑其残喘之躯,把天下所有修真典籍都付之一炬,想从源头上杜绝後患……
故事就从这里开始,数千年後,一柄失落的神兵无意中被人发现,天下修真热『潮』再度涌现。在众多门派中,当以“蜀山剑宗”、“天山剑派”、“全真教”为翘楚,越来越多的凡人加入到修真行列……
岁月翻过无情的一面,曾几何时,天下突然流传起一个预言:“血剑横空染凡尘,玄天魔血战穹州!”
──血魔会再度重现,天下庶民又将陷入仙魔大战旋涡,血光也会再次笼罩於天下……
……
……
……
这一年,正当中原鼎盛时期,四大京都更是富甲天下,周边诸国纷纷翘首以望。
东京汴梁城,它是华夏民族的军政之都,地处豫东平原中部,全城连亘数十余里。从内到外,皆由三道城墙驻防。其外城,大多为百姓安居之所;内城,皆是王公大臣之所在;核心地带,即是皇宫禁地。
汴梁城四面驿道通达全国,无数商旅日日夜夜汇聚而来。汴河两岸更是商甲云集,两旁阁楼即便三更时分,照样灯火通明。有文人墨客曾作诗一首:
* 春笼瑞霭贯都京,车水马龙万象盈。 *
* 极目河川烟浪阔,果然人世武陵城。 *
……
四月初九,黄昏将至。街市行人川流不息,两旁茶坊酒肆喧闹非常,街边戏曲评书早已高棚满座。——在这繁华中心,行人脚步自然受限,也只得路边几座豪华酒楼略为清静。
汴河街边,一名黑袍的瞎眼术士,挺身坐于石墩。他左手扶着一面黑『色』布幡,上书“鬼神测”三个苍劲狂体。如若绕到他背后,就会发现,其布幡后面另有一行小楷:“血剑横空染凡尘,玄天魔血战穹州!” ——这是一个预言,一个大家都认为无稽之谈的预言。
就像当前一样,一个前来求签的富家公子被“鬼神测”算了一卦。但他不信,大声嚷嚷道:“笑话!本公子向来福大命大,岂容得你胡说八道?”
“鬼神测”却匆匆收拾行囊,急声道:“贫道也不收你钱了,劝你‘现在’立刻返家,不然定遭血光之灾!”
那公子却不肯罢休,拉着他的布袋喊道:“你给我站住!我最讨厌你这种骗钱的神棍了!……咦?还想跑?你站住……”
此时街上行人熙熙攘攘,这种街头闹剧看得多了,谁也没空关注这种无聊事。
只有一人除外!
对街 “牡丹楼”上,一位临窗食客偏着头,饶有兴致的观赏这出闹剧。正觉好笑,突然三条灰影从西面大街逃窜而来,在人群中慌『乱』地穿梭着,仿佛在逃避官府的追捕。刹时间,他们已来到楼下,而那喋喋不休的公子正好挡住他们的去路。只见寒光一闪,那公子惨叫一声,当场血溅街头。紧接着,那三条灰影已经撞开行人,“卟通卟通……”跳下了汴河。
“鬼神测”早已让开一旁,低头对地上的尸体摇了摇头,叹道:“赐言泄天机,奈何难入耳!”
说完,眨眼消失在茫茫人海之中……
“牡丹楼”那名食客亲眼目睹了一切,筷箸上的菜肴“啪”的一声掉在桌上,背脊感到一阵阵麻凉。张开的大嘴,一时也忘了合上。心里忖道:如此神算,堪称举世无双。不行,我一定要去拜他为师!
同桌好友见他吃惊模样,也都探头朝窗外看去。这时“鬼神测”早已不见了踪影,街上却是人头簇动,有人大叫道:“哇呀……死人了,死人了!”
又有一个声音叫道:“你们快看……华公府好像出了什么事?连龙侍卫都亲自出马了!”
“什么?龙侍卫亲自出马?在哪里,在哪里……” 牡丹楼上的食客纷纷倚身观望,果然又见两道紫『色』人影飞过行人头顶,斜斜贴着右面的阁楼纵跃而来。
当他们发现街中心仆了一具尸体,立即落回地面,迅速拦住旁边一个行人盘问。那行人倒是非常主动,甚至还『露』出了激动之『色』,指着汴河“叽哩瓜啦”说了一大通,显然对“龙侍卫”怀着无比的敬仰。
于是,二位紫衣人望着滚滚汴河,低声商议起来。片刻,二人各奔东西,眨眼就不见了踪影。
“牡丹楼”上,一名洒脱的白衣文士悠然问道:“龙护卫是何许人也?”
众人皆异:“京都八剑之首你都不识?你真是枉来一趟京城了。”
有好心人解疑道:“八剑是指——‘封江冷雪,雷云金龙’。其中龙侍卫名叫龙天河,是华公府的首席护卫!”
那文士正自诧异,后街又是一阵鸡飞狗跳,一队带刀护卫拔开人群,迅速赶到了现场。但他们根本不理街上的尸体,只是询问路人,是否看到几名歹徒背了一名小孩逃窜?
众人心中有异,却见一片『骚』动从西街蔓延而来,侧头看去,只见远处一栋壮观的阁楼冒起了冲天火焰。看方位,竟是“红月会馆”着火了。随即,汴梁城立刻关闭了城门,一队队军士严厉盘查起过往商客。有好事者开始打听朝庭发生了什么大案,竟使整座京城为之震动……
未几,官府陆继传来两个坏消息:
其一,百姓爱戴的‘华公府’,突遭刺客袭击。华府年仅六岁的小公子,在“红月会馆”看戏时被掳。有人估计他们是冲钱财而来,但有人却分析道:“华国公”身为枢密院正使,掌管天下兵符,相当于全军统帅。竟有人胆敢向华府动手,显然与国防有关,此等用心,昭然可见!
其二,不一刻“华公府”果然对外宣称,小公子不幸遇害,凡举报刺客行踪者,赏银五千两……
“轰”的一下,城内百姓一片哗然,他们深深感受到华公府的决心,竟忍心抛却骨肉亲情,誓死撼卫社稷安危。街上一名老『妇』忍不住泪盈满眶,悲声道:“为何……为何连这么可爱的麟儿都不放过?”
要知道,华公府的小公子虽然年幼,但他时常陪同侍卫出来看戏,见到街上百姓,经常主动上来叫声伯伯婶婶。这么可爱的娃娃,竟被刺客所害!如何不让人心痛?……更何况,“华公府”数十年来坚决抵御外族侵入,让中原免受战事『骚』扰,全国上下,都对“华府”有着崇敬之情。这时忽闻华府出事,全城百姓一片愤慨……
……
且说“华家”九代单传,膝下唯一的孙儿年仅六岁,生得玉琢般可爱。平时格外调皮好动,奉为全府的“小祖宗”。这次被人掳走,不仅华公府一片悲戚,就连当今圣上都被惊动。故而,全城立刻封锁,直到三更时分,汴梁城仍处于喧闹之中……
夜『色』深沉……
城南二十里外的山林中,一阵清爽的山风吹过,这里环境倒格外安宁。山顶关帝庙内,正有十几位行脚商人围在一起,中间架着篝火,半晌都无人出声。供台上,正燃着两盏残旧的油灯,昏暗的光线,扑朔朔照在金漆剥落的关帝像上,更添几许诡异之象。
众行脚商人看似安静,但表情却甚为急燥。其中一名虎背大汉终于按捺不住,突然大声道:“楚二哥在搞什么鬼?怎么现在还不返回?”
一个气度非凡的髯须客笑道:“老六,你什么时候才能改一改急燥的『性』子?做我们这行,千万要沉住气才行!”
那虎背大汉拍了拍身上的灰尘,站起来道:“大哥!……我还从未坏过什么大事吧?这都是你指导有方!我……我去看看隔壁的小娃娃!”
髯须客点头道:“也好!你顺便叫老七出来商量一下行程,他是本地人,可以省却许多麻烦!”
……在隔壁的破厢房内,果然还有两人。
一个面容枯黄的瘦削汉子,正懒洋洋地靠在炕上,饶有兴致地守着一个小小孩童。
只见那小孩约莫六岁模样,撒开两腿坐于地上,嘟着小嘴十分可爱。手里正摆弄着一盏灯座和一块砚台,总想把圆形的灯座,嵌进那块方形的砚台凹中。身上华丽的衣裳,早被他整得乌七八糟了。
那瘦削汉子不时发出嘿嘿笑声,觉得这小娃娃实在太可爱了,心想是不是有钱人家的孩子都这么白痴啊?
地上的娃娃听到他的笑声,抬起脏兮兮的粉脸,嘟着嘴撒娇道:“我要吃果果嘛!”
那瘦削汉子一愣,这已经是小娃娃第八次央求他了。心里不免有气,这么晚这小家伙还不睡觉,硬是要这要那,真让人受不了。于是板起脸,正想教训他几句,外间却传来了叩门声。一名虎背大汉推门进来道:“老七!小娃娃没闹吧?……老大叫你去商谈一下路线,华公府势力不容小视。”
“我要吃果果……”玩耍中的儿童抬起头来,睁着乌溜溜的大眼睛撒娇道。
那虎背大汉哈哈笑着:“这小娃娃挺好玩的……”
瘦削的汉子立刻笑道:“怎么样?六哥!……你来守着他吧!”
那虎背大汉却连连摆手道:“不不不,我最怕小娃娃了!……老大正等着呢,不要管他。”
老七点了点头,两人甩下孩童,关门,走出了厢房。
那孩童自管又低着头玩起了砚台,等他们去得远了,突然抬起那可爱的粉脸,一双眸子里闪着灵动的光芒。回头见床边立着一根竹竿,于是爬过去抓在手中,抬头望了望墙上的二扇木窗,只见木窗只用一只木栅卡着,于是踮起脚,用竹竿艰难地顶着木栅。费了九牛二虎之力,好不容易把木栅顶开,可惜窗户年久失修,卡着窗椽,怎么也捅不开来。
小娃娃终于累了,喘着粗气,傻傻地看着窗户,嘴角一扁,就想放声大哭。但不知为何,却强行忍住了泪水。
夜已深沉,小娃娃终于困了,回头却见坑上什么都没有。这四月的天气,夜里仍然有些寒冷,没有摭挡之物,实在难以成眠。他嘟着嘴东张西望,见墙角有一垛高大的禾草,于是扒开一道缝隙,钻到了草垛里。
这时果然温暖了很多,草垛勉强可以摭住他幼小的身体,于是卷起身子,眼皮渐渐抬不起来了。头一偏,『迷』『迷』糊糊进入了梦乡……
……
初夏的天气说变就变,一朵乌云渐渐摭住了繁星,山风也渐渐加紧,树林里响起了“哗哗”之声。
这时,前殿十几个行脚商人正聊得兴高采烈,为首的髯须客呵呵笑道:“好!……就这么办,我们这次经茺州,过大名府,再把小娃娃送出雁门关。到了那里,会有大队人马接应我们。干完这一票,大家就回去好好休息半年!”
虎背大汉叫嚣道:“老大!这次你可要说话算数啊,不要半路又把咱们这些兄弟招集回来了……”
老六也掺和道:“就是,就是……”
那髯须客嘿嘿笑着:“这次绝对算数!雷打不变!”
虎背大汉立刻兴奋地站起来道:“来来来……大伙儿先喝上几碗烈酒,预祝咱们金银到手,事事顺安!”
关帝庙内一片火热,一个放哨的伙计却突然推门而入。一阵大风贯入庙门,将供台上的两盏油灯“卟”的一声吹灭了。殿内的纬帐,也被劲风吹得瑟瑟作响,中间的篝火,更是被吹得灰尘四起。一付山雨欲来的兆头……
那放哨的伙伴大声道:“老大!起风了,恐怕还要下雨。今晚到底走是不走?”话刚说完,一道闪电猛然照亮夜空,随之而来就是“轰隆隆”的雷声,真是风云变『色』,惊悚人心。
一名八字须的汉子“豁”地一下站了起来,大声道:“风云变『色』,大事不妙……”
虎背汉子原本喝得正爽,这时怒目对放哨的伙计吼道:“你这是放什么哨?还不给我滚回去?”
髯须客皱了皱眉头,回头看了看户外漆黑的夜空,骂道:“『奶』『奶』的!老二看样子回不来了,大家准备,我们立刻上路!”
十多人迅速收拾行囊,只听 “当”的一声,谁的钢刀不小心从包裹里掉了出来,吓得那名伙计赶紧把刀藏了起来。还好大家只顾着收拾自己的物品,谁都没空对他喝斥。
眨眼间,所有人都把东西收拾停当。可是,外面的暴雨却比他们来得还要迅速。先是飘进几滴水珠,转眼就是倾盆盖下。呼啸的山风,夹着黄豆般雨点直扑殿内,瞬间湿透了整个空间……
突然,老七从厢房里冲了出来,脸『色』苍白地喊道:“大事不好了,窗户被人撬开,小娃娃被人救走了!”
此言一出,所有人脸『色』顿时大变。几名兄弟冲进厢房一看,果然不见了小娃娃的身影。只有木窗被风吹得“咣咣”作响,地面早被大雨淋透,依稀可见几个脚印从上面走过。
“铮铮铮铮……”
所有人都抽出兵刃,惊慌地四处查看,一道闪电划过天空,照在他们的兵刃上,格外触目惊心……
髯须客当机立断,大声喝道:“快撤,官兵恐怕就要到了!”
冒着大雨,十几个行脚商人纷纷踹开窗户,从四面八方窜了出去,配合得非常默契。他们刚刚在庙外集合,远处山路就远远跑来三个黑影,暴雨中,彼此都看不清来路,好在对方首先发话道:“大哥!……是你们吗?”
髯须客怒道:“老二你搞什么鬼?到现在才回来?”
后者喘着粗气道:“我……我们,呼呼……官兵朝这边搜过来了,我们只得绕道而行……”
正解释着,一道强烈的闪电劈在不远处,随即一阵“轰隆隆”雷声响起,把老二的声音完全盖了下去。
髯须客猛一挥手,冲兄弟们喊到:“大伙儿快走……”
二十多人慌忙冲进树林,犹如丧家之犬,眨眼就消失在密林之中。
不远处,刚才被雷电击中的地方,突然亮起了一片红光。远远看去,就像追兵的火把。髯须客没空多想,带着兄弟们就朝陈留方向逃去……
暴雨倾盆而下,轰鸣的雷声响彻云霄,天地为之动摇。但初夏的雷雨来得快,去得也快。只半个时辰不到,大雨就渐渐平息下来,到了下半夜,透过乌云竟能看到点点星光……
人去楼空,关帝庙在夜『色』中显得格外宁静,除了不时传来“呱呱……”的蛙声外,哪有所谓的追兵?倒是厢房里的柴禾堆发出一阵阵瑟瑟之声,凭添一丝异样。
都说儿童的睡眠雷都打不醒,看来是真的!——这雷声没把小娃娃吵醒,倒是一泡『尿』撒在裤子上,把他给冰醒了。小娃娃醒来后,发现自己独处黑暗之中,顿时吓得瑟瑟发抖。这次再想入睡,只怕有点难度了。
透过窗户,小娃娃惊奇地发现,窗外有片暗淡的红光,这在黑暗之中,对他绝对是种致命诱『惑』。于是他不顾三七二十一,奋力爬出草垛,打开厢房冲了出去。经过正殿时,只见“关二哥”威猛的身影立在殿中,顿时吓得他半死,连忙跌跌撞撞夺路而逃。
出了庙门,小娃娃踏着鸭鸭步伐,“蹬、蹬、蹬……”的跑着。一边鼓着腮帮,一边惊恐地四处张望,嘴里还发出“呜呜呜”莫明其妙的声音。那可爱的稚气一览无遗。
前面的红光看起来很近,但跑了很久却找不到确切的地点,反而彻底陷入了山林之中。本想返回关帝庙,但一想到庙内还立着一个威猛的身影,哪里还有胆量回去“送死”?在他想来,前面的红光或许是唯一的出路。
艰难地穿过一片荆棘,又爬过了几块崎岖的荒地,小娃娃完全『迷』失了方面。他只知道,“不远处”的红光就快到了,以至于身后跟了几条凶狠的野狼,他都没有发现。
又向前钻了十几丈,后面突然传来一阵“嗷呜”的狼嚎声,那几条野狼突然不再跟来,只站在原地,发出一声声悲怆的长嚎。这情况有些异样,但小娃娃却毫不知情。只见眼前突然出现一个光秃秃的土包包,他爬不动了,于是干脆趴在了上面……
这时,他发现周围的光线比树林里亮了很多,心里稍稍得到了一些安慰。放眼看去,才发现身边全是无数个土包包,在这幽暗的荒野中,显得十分诡异。可他出身豪门,又怎知此地有何不妥?反正后面的狼群没有跟来,于是撒开两腿,坐在土包包上,喘着粗气,睁着一双可爱的眸子四处张望。
终于发现,一直引自己过来的红光,就在不远处的“土包包”旁,虽说近在咫尺,但光线却反而暗淡了许多。一阵阴风从侧面刮来,不由机伶伶打了个寒战。不一刻,周围又飘起一丝丝黑烟,景『色』在不断变化着。在这种情形下,也只有不远处的红光依然如故。所以,他挣扎着爬将过去,想得到一丝借慰……
爬了没几步,就见前方的地面裂开了一条深沟,而红光正是从裂缝深处散发出来的。但前方的黑雾更浓了,仿佛要阻止他接近那片红光。胸前的‘七龙玉佩’立刻闪了闪,发出了微弱的白光……
他不明白自己的玉佩为何会发光,也不明白身边的寒雾究竟是什么?他只知道前方的红光一定会保护自己,于是加快了速度,希望立刻来到红光的身边。
这时,他突然听到耳边传来阵阵哀嚎声,阴风阵阵,前进的阻力增大了数倍,而胸前的玉佩更加明亮了。好不容易,他终于来到了裂缝边缘,只见下面躺着一枚精致的手镯,其外表散发着暗红光泽,不时还浮现出一丝丝雷电波纹。最让他振奋的是,这手镯竟然可以『逼』开周围的寒气,使人有种温暖的感觉。于是想爬下去拾起,但胸前的玉佩突然“啪”的一声炸成了粉碎,跟着全身一颤,一股阴冷的寒气钻进了自己体内。
所有一切,仿佛全都静止下来……
眨眼间,小娃娃的身体就变得僵硬无比,皮肤竟然结出了一层薄薄的水雾。他仿佛听见体内好像有人在嘲笑自己,那飘渺的笑声摄人心魄,让他非常难受。不一刻,意识渐渐变得飘忽起来,感觉身体越来越不属于自己了。终于,他失去了平衡,**地摔下了深沟。
他睁着一双空洞的眼睛,只见那红『色』的手镯就在自己面前,可此时偏偏全身动弹不得,仿佛受到他人控制。就在『迷』『迷』糊糊之际,却见那红『色』的手镯凭空升了起来,并且轻轻落在了自己掌心。突然一阵酷热从手掌传来,小娃娃惊恐地发现,那只精美的手镯迅速熔化,慢慢渗入了自己的掌心。
紧接着,一股澎湃的热气开始涌动,从左手发起进攻,一寸一寸收复着他那僵冷的躯体。他听见,体内有个声音在狂叫着:“快……快把手镯扔掉,快把手镯扔掉!啊……”
小娃娃什么都不懂,只觉得一热一寒两种气流不断冲撞。以左手为起点,那澎湃的热流迅速吞噬着寒气,要把体内所有寒冷驱逐出去。
这两种气流,随便一种便能轻易要了他的小命。而现在,它们竟然混在了一起,所以小娃娃只感到身体忽冷忽热,渐渐地,终于在寒热交迫中失去了意识……
如果有人胆敢走近『乱』葬岗,就会发现这条深沟凝聚着一层层寒雾,中间有个儿童全身散发着淡淡红光,迫使寒气不得进袭。这种现象,一直持续到次日才缓缓褪去……
日出东方,天空一扫昨日的乌云,蔚蓝的晴空下,只有几片白云悠闲的飘『荡』。时间一点一滴过去,直到烈日当空,万缕金光直接照在了小娃娃脸上,他这才抬起小手,『迷』『迷』糊糊想摭住眼前的光芒。奈何小手太小,无法摭住所有光线,于是茫然坐了起来,笨手笨脚爬出了裂缝。扭头向四周看去,只见整个山谷中布满了无数的土包包,不远处,还散落着一些人骨,吓得他“哇”的一声大哭起来。——这骷髅头他倒认识。
哭了许久,也不见有谁来“救驾”,最后终于哭累了,胆子倒慢慢大了起来。于是捡起一根木桩,走到骷髅头面前,一边敲打,一边嘟着嘴道:“我……我打你哦?”
敲了半天,也不见骷髅头还手。于是少年心起,捡起骷髅头端祥起来,最后一脚把它踢飞,脸上终于『露』出了笑容。
玩得正高兴,肚子却咕噜咕噜叫了几声,这才记得要吃点东西。但这荒郊野岭,哪有什么东西可以充饥?嘴巴一扁又想哭泣,但身边没有哭闹的对像,所以嘟起小嘴,漫无目的朝西面走去……
直到很多年以后,他才知道这里是什么地方……
……
小家伙跌跌撞撞走了一个下午,却始终没能走出山林。还好路边红通通的果子填饱了他的肚皮,也不管那些果子能不能吃,反正吃下去一点副作用也没有。而更让人奇怪的是,有几条野狼扑了过来,却见他身上一阵红光闪过,那些野狼立刻惊慌逃窜。他根本不懂,还以为那些野兽和他玩儿呢。
又到了酉时,太阳再次偏西,小娃娃实在走得累了,跌坐在一堆草丛里呜咽起来。望着陌生的环境,想起在家时要风得风,要雨得雨。终于“哇”的一声放声大哭……
还别说,他的哭声穿透力极强,就算数里外都能听见。
这时,一个腰里挂着两只野兔的猎人,恰恰路经此地。他老远就听见有人在哭泣,于是小心翼翼地接近,没想到是个可爱的娃娃在地上哭闹。更离谱的是,那小娃娃一见到自己,哭声反而更响亮了,耳朵几乎都要被他震聋。
猎人拔开草丛,柔声问道:“小朋友!你叫什么名字啊?为何独自在此哭泣?”
“呜呜呜……我……我叫麟儿!呜呜……,哇……”他哭的技术非常有水平,显然在家里‘练习’了无数遍!眼泪哗啦啦往下流,哪里看得清别人长什么模样?
猎人心肠一软,俯身用衣袖轻轻拭干他的泪痕。擦去污垢后,却发现他生得眉清目秀,哭得红肿的眼睛楚楚可怜地望着自己。只停了片刻,突然又是一大片泪水盖了过来……
猎人叹了口气,只好把他背了起来,迎着夕阳,朝树林外走去……
麟儿实在哭累了,呜咽了几声,就枕在猎人背上昏昏睡去,嘴角的口水却把猎人的肩膀印湿了一大片。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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