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定王爷,别搞得好像我跟你有什么似的。”慕晚璃有些慌张地别过头,为什么最近看到他自己就有些不自在呢,“我们已经两清了。”
“你跟她两清了,”南宫墨坚决地扳正她的俏脸,迫使她看着自己,“跟本王又没有。”
慕晚璃却不知如何回答,一时有些语塞。
“还是放不下,对吗?”
犹豫良久,南宫墨终于问出这句话。
曾经她怯生生地跟在自己身后,只为能偷看一眼,若说她有错,那便是生为慕龙的女儿;他犹豫过是否要置她于死地,但想到任何可能对舒桐造成的威胁,他便会毫不迟疑。
只是为何现在,自己却想保护她?
强行脱离南宫墨的手掌,慕晚璃嘴角弯起,轻嗤一笑,“难道定王爷想尽享齐人之福?”
明明冰火两修,又有身出神入化的下毒功夫,可他却愈发心疼她的坚强。
总是媚眼生花,春风再美也不如她回眸一笑,可他却对她的寂寞感同身受。
曾经她视财如土,如今却锱铢必较,若不是被逼入绝境,大抵也不会如此。
良久,南宫墨问道,“你会喝酒。”
慕晚璃不置可否,他垂眸,修长的睫毛投影在眼下,“陪本王喝几杯。”
不多时,丫鬟将酒菜布上。
“记得你以前从不喝酒,沾到点酒便会起疹子。”南宫墨亲自倒了杯酒递给她,慕晚璃撇嘴,看来这原主对酒精过敏。
“你十二岁生辰时,本王问你想要什么,你却独独只要本王的墨砚……”南宫墨将杯中的酒一饮而尽,烈酒烫喉之苦,怕是只有品过的人方才明白。
慕晚璃并没注意到南宫墨的话没有说完,她简直有些无语,这原主未免太不识时务了,他都开口了不要钱多亏啊!
南宫墨面上现出一丝懊悔,骠骑将军府被抄时,她死死抱着那方墨砚,慌乱中她被人推撞在桌脚,墨砚碎裂……当时她眼底的难过,自己分明满不在乎,可如今想来,却深深刺痛了他的心。
慕晚璃懒得理他,自顾自地喝酒,心里却在暗想莫非那日毒下重了,把南宫墨脑子都给毒坏了?
“若是赢了花魁比试,你想做什么?”南宫墨假装无意地瞟了眼她。
“什么都不想做,就喜欢这头衔。”慕晚璃当然不会告诉他自己的目的,“花楼里的姑娘,最在乎的不过就是个名,若是顶着花魁之首的头衔,将来我岂不是身价倍增?”
南宫墨端着酒杯的手不着痕迹地抖了下,慕晚璃手托香腮,“定王爷,我赚了钱,你的栖凤坊不也赚了嘛。”
盯着她微眨的桃花眼,南宫墨却乱了心,有那么一刻,他只觉得娇艳的木芙蓉尚且不及眼前这抹胭脂红。
“身子好些了吗?”南宫墨冷不丁冒出一句。
“放心,接客绝对没问题。”三杯酒入腹,慕晚璃笑得愈发没心没肺。
南宫墨剑眉紧锁,扣住她欲倒酒的手腕,“不许再提这事,否则本王不准你参加花魁比试。”
“为什么要救本王?”南宫墨眼底浮现一丝期许,抓住慕晚璃的手力道大了几分。
“你就当我为了试手炼药吧。定王爷,没事的话请回吧。”慕晚璃猛地觉得心底有些慌张,抽回手起身下了逐客令。
南宫墨的神色看不出情绪,但最终还是起身,却不忘将桌上的蛋糕端着离开。
直到南宫墨走了许久她才回过神来,抚了抚心口,不行,自己要尽快离开栖凤坊,跟这个南宫墨在一起久了,自己都变得有些怪怪的。
是夜。
慕晚璃沐浴更衣,懒懒地躺在床上,摆弄手中的丹丸,那丹丸萦绕着赤色的光,只是那赤色的光芒中隐隐有一丝几不可查的明橙。
她心中始终有个困惑,为什么竹修言炼药需要武魂,可自己莫说是武魂,就连炼药锅都不用?还有阙公子,他似乎除了炼药之外也有更强的武魂,莫非自己跟他一样?
刷——一袭墨色跃入屋内。
看到那张惊为天人的脸,慕晚璃一愣,他又回来做什么?
及至床边,南宫墨长臂将她轻轻捞起,让她坐在床边,“紫玉呢?”
嘶!慕晚璃一惊,他连这个都知道了。
“嗬!除了你,还有谁有胆量在定王府偷东西?”南宫墨眼眸中快速闪过一抹精光。
慕晚璃撇嘴从枕下摸出紫玉塞入他手中,他忽然从怀中掏出一条精致的颈链,颗颗紫晶虽细小,但胜在圆润晶莹。
南宫墨将紫玉的绳坠解开系在紫晶链上,不由分说系上她的脖颈,“替本王好好保管。”
“喂!南宫墨……”
慕晚璃正欲发作,他俊颜浮现柔色,“生辰快乐。”
她差点咬到舌头,南宫墨疯了吧,他居然会给自己送礼物?
“紫玉是皇上御赐,若是弄丢了……”南宫墨话未说完,但眼底的算计不言而喻。
“我不要了。”慕晚璃撇嘴,忙不迭想将这烫手的山芋丢还给他,若是不能卖钱,她才不要呢!
南宫墨按住她的肩,颀长的身子渐渐俯下,“这是我送你的。”
望着她玉颈间被自己咬过的淡粉色疤痕,南宫墨有种莫名的满足感,修长的手指轻轻地抚过。
温暖扑面而袭,慕晚璃只觉得耳垂有些莫名地发烫,他的声音低低的,略带沙哑,薄唇中吐出的每个字都带着无尽的魅惑。
唔——
直到他的唇吻上自己,慕晚璃才反应过来,她忙挥手想推开,怎奈南宫墨的力气却大得多,她下意识就想以武魂相抵,却想起他大伤初愈……失神之际,南宫墨绵密的吻铺天盖地袭来。
奇怪的是,那吻中更多的是怜惜、温柔。
良久,南宫墨才放过她,捏住她的皓腕,垂首细细地凝视着她,慕晚璃臊得俏脸通红。
靠!
一定是因为前世太久没谈恋爱,被南宫墨这头猪吻竟然都会有一丝舍不得?
“既然招惹了本王,”他的声音敲打在慕晚璃心间,带着不容置疑的坚决,“就休想半途而废。”
“拜托,定王爷,你搞搞清楚好不,明明是你一而再再而三的招惹我!”慕晚璃一把推开他,裹紧了胸前的纱衣。
南宫墨一言不发地盯着她,看得慕晚璃有些心内发毛,“你再这么神经兮兮的,小心我找你的美人儿麻烦!”
不知为何,再听到她提起舒桐,南宫墨心中居然没了往日的慌张,“你不会。”
见他如此笃定,慕晚璃简直气急败坏,“你……小心我拆了你的栖凤坊!”
“拆便拆了吧,反正本王钱多得没处花。”
慕晚璃无奈地双掌合拢,真的败给他了,“礼您已经送了,生辰马上也过完了,定王爷该移驾了吧?”
“今夜本王,留宿。”南宫墨索性脱了鞋,径自躺在床上望着她,嘴角勾起一抹邪魅的笑。
慕晚璃绝望地以手抚额,“行,你睡这儿,我回璃乐亭还不成。”
“站住,”南宫墨颇具磁性的声音传来,“你留下,如果本王夜里口渴你得服侍。”
“如果你要撒尿,我还给你拿夜壶不成?”慕晚璃没好气地瞪了他一眼,就知道他才不会那么好心去而复返就为了送礼,分明是看自己不顺眼折磨自己的!
“也好。”南宫墨居然还真想了下,“不过记住,那叫出恭,身为女子要多注意自己的言行。”
注意你妹!慕晚璃气鼓鼓地吹灭了灯,躺回软榻不再搭理他。
没多久,均匀的呼吸声传来。
南宫墨瞥了眼窗边软榻,皎洁的明月光洒落在那张倾城美颜之上,嘴角浅浅的梨涡若隐若现,与平时的她不同,多了几分恬静。
他轻手轻脚地下床,连鞋都没穿,来到软榻旁将慕晚璃悄然抱起。
怀中的人儿似乎有些不悦,秀眉轻轻蹙了下,还撇了下嘴角,南宫墨登时站住不敢动,生怕惊醒了她。
片刻之后,见她没有更多的反应,这才将她抱回床边,小心翼翼地放在床里侧,拉过一旁的锦被替她盖在身上。
南宫墨拎起鞋子准备离开,可是没走出两步,回头看向她时,又犹豫了下。
良久,他深吸一口气,转身来到床边,悄悄地躺入被中。
慕晚璃蜷缩着身子,睡得很安静,南宫墨与她相对而睡,借着微弱的月光目不转睛地看她。
他依然忘不掉那日在清风斋外她的那双眸子,哪怕她生气也好嗤笑也罢,他都不要再见到那绝望的、了无生气的眼。
因为胸前某个地方,会疼。
“滚开。”慕晚璃的声音突然传来。
南宫墨心惊,却发现她居然又只是在说梦话,他不由得苦笑,她真的连睡觉都这么恨自己。
突然,她的手猛地抓住南宫墨的衣襟,骨节都显露出来。
“孟煜斐……你别走!”
南宫墨冰眸渐渐变得幽暗深邃,她在梦中居然会叫其他男人的名字?难道就是那个留下巨蟒魔兽的魂灵术士?想到这儿他愤然拂掉慕晚璃的手,硬生生抽身下床。
原想重重地摔门而去,但南宫墨最终还是一咬牙,悄声关上了屋门。
床上的慕晚璃喃喃开口,“南宫墨……讨厌。”
“玄翼!”
玄翼脊背直冒汗,刚刚主子进屋他忙不迭闪出院外,生怕耽误了他与慕晚璃的好事儿,只是眼下看来主子的心情显然不怎么好。
“孟煜斐,”南宫墨声音极其冰冷,“本王要知道他是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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