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云浅心里的大石落下一半,前世岐王妃就冰雪聪明,在背后帮岐王出了不少主意,既然是她派来的人,或许事情有了转机。若是岐王妃都没主意,这回她就真嫁进太子府,就算没这些药粉药丸,有她跟雪茑云莺在,也要把太子府搅个翻天覆地。
岐王妃派来的人并没说岐王妃想出什么主意,只是请姜云浅去趟岐王府,等到了岐王府一切就会知晓。岐王对岐王妃自是深信不疑,姜云浅又一直对岐王妃很有好感,也没有任何怀疑,于是,便坐进了岐王妃派来的轿子里。
只是上轿之前姜云浅和岐王都疑惑了下,不过就是请人过府,至于派出这许多人?连轿子都是有些奢华的,虽不及岐王妃亲坐的那顶,也可以说是岐王府里最好的了。随着轿子还来了二十几人,个个都穿着新衣,手里提着闪亮的大灯笼,别提多精神了。
姜云浅心里便闪过一个念头,岐王妃将排场弄的挺大,好似怕别人不知道她姜云浅进了岐王府似的,可这样大张旗鼓地进岐王府就能解决问题?想也知道不能,除非她先皇上的圣旨嫁出去。
嫁出去?姜云浅蓦然一惊,忙捂住嘴,事情不会是她想的那样吧?挑开轿帘看了眼轿外的肖天佑,完全还蒙在鼓里的样子嘛。
姜云浅再坐回轿中,虽然同样也是要嫁人,但进岐王府总比给太子做侧妃好。
首先,她对岐王熟悉,也了解他的为人,而且岐王对岐王妃的感情深厚,前世最后即使做了皇上也不愿纳妃,对于感情的专一让她很钦佩,这一世想来也不会有什么改变,那么她在岐王府里做个小透明也没什么不好。
大不了过些年,等人们都淡忘了她,或是岐王当了皇上,对外就说姜二小姐暴毙,她改头换面云游天下去,反正是不能影响了人家夫妻的感情。
打定主意后,姜云浅倒是宽了心,坐在轿子里也自得其乐,整理起之前怕放在作坊里,万一圣旨来时来不及整理而带在身边的包裹,她这回进了岐王府,这些算不算是嫁妆呢?
岐王虽然觉得这回接人的声势有些大,也没多想,最多就是认为这是岐王妃想让全京城的人都知道姜云浅是岐王护着的人,结果快到了岐王府,就见前面立了一排人,见到轿子到了,手里各拿乐器就开始了吹拉弹唱,把岐王吓了一跳。
还没等岐王问明白发生了什么事,轿子已经抬进了岐王府,岐王怕姜云浅不安,也只能催马随后跟着。
大晚上寂静的街道上,还真是传的怪远,很多早早就躺进被窝的人都披上衣服出来瞧热闹,一打听才知道,原来岐王今晚接姜二小姐进府为侍妾,刚刚把人接进了岐王府,这是在迎接新人。
一半人感叹再出名的才女最后都是别人的,一半人替姜云浅高兴,别看只是个侍妾,但以姜云浅的名望,侍妾早晚还得往上抬,而且,她不过是七品县令家的小姐,名气再大又如何?能嫁进岐王府也算是飞上枝头变凤凰了。
之前早就有传闻,说姜二小姐是岐王留给自己的,只是年纪还小才没娶进府,如今姜二小姐十二了,虽然还是不大,倒也还说得过去,岐王将人接回府也没什么好意外的。
肖天佑进到岐王府,脸就黑了,他再笨也看出岐王妃说的主意是什么主意,而且他本就不笨,瞧着岐王府里张灯结彩,又贴了不少大红喜字,这不就是要娶新娘子吗?
肖天佑大步跑去岐王妃的院子,却被丫鬟拦住,“王爷,王妃说了,今日新人进门,还请王爷按着规矩去新人院中歇着。”
肖天佑气的一屁股坐在院中的石凳上,“我还就不去了,你让你们王妃出来,我好好问问她,这都整的什么事儿?”
丫鬟见了捂着嘴笑,“王妃的命令奴婢可不敢不听,王爷别为难奴婢了,再说王妃也说了,王爷若是非要在院子里坐着,也不让我们拦着,若是冷落了新人,新人怪罪起来,也不是王妃不够贤惠。”
肖天佑眼珠一转,对丫鬟道:“王妃真是这么说的?”
丫鬟很认真地点头,肖天佑嘿嘿一笑,朝着屋子的方向喊道:“那本王就去新人的屋中,多谢王妃的美意,本王去做本王的新郎官了。”
说完,一溜小跑地出了王妃的院子。
肖天佑刚出去,王妃从屋子里也不等丫鬟给打帘,一挑帘子从里面出来,咬着牙道:“肖天佑,算你有种!”
肖天佑从院门外伸出半颗脑袋,朝岐王妃嘻嘻一笑,“本王有没有种,自然是王妃知道的最清楚。”
王妃见了气也不是,笑也不是,横了肖天佑一眼,“你不是做新郎官去了?还回来做什么?”
肖天佑颠颠地从外面进来,“这不是找本王的新娘来了。”
岐王妃气也消了,她也只是心里有些小别扭,可人都是她接回来的,也是她派人安置的,这时候闹脾气倒显得她小家子气了。
看着天色也晚了,再不歇息天就亮了,她也没心思再跟肖天佑闹脾气,转身进屋,肖天佑赶忙从后面跟上。他当然能理解王妃的心思,从来王妃眼里就是不揉沙子,夫妻感情又极其深厚,今日能做到这样已经出乎他的所料。
但人都接进府了,外面的传言已经传开,不管他乐不乐意,姜云浅进岐王府已经是事实,也不可能再送回去,而且,他也得承认,让姜云浅进岐王府是最好的结果,不然等到天亮,皇上圣旨一下,说什么都晚了。
夫妻俩回屋子里歇息,却都没有睡意,他们都猜不透皇上的心思,虽然解决了姜云浅的事情,但皇上也不是傻的,怎么会看不出岐王府这番动作是为了保住姜云浅?
而这个消息是谁传给岐王的?会不会因此对岐王有所忌惮?只是到了这时候他们也顾不上这许多,只能走一步再看一步了。
姜云浅坐在梳妆镜前,对于自己就这样成了岐王府里一名侍妾的事情还有些发傻,好好的在作坊里检验这批药带,岐王突然跑过来说太子要娶她做侧妃。接着岐王妃又派人来接她去岐王府商议对策,她脑袋一热就觉得给岐王做名义上的侍妾也不错。
如今好了,若是王南有朝一日回来,以他的脾气,会不会不听解释就直接与岐王刀剑相向了?唉,想想就觉得头疼,但愿王南能理解她与岐王的苦衷。
虽然她对跟王南还会不会有将来不抱希望了,但总是希望王南和岐王都好好的,王南王北不会死的很惨,岐王当了皇上后也能如前世一般给顾家平反。
皇宫内,皇上身上的龙袍已然脱下,赤着上身坐在椅子边,哪里还像朝堂上至高无上的九五至尊,与一般的中年汉子也没多少不同。
德妃轻轻地为他打着扇子,吃一口冰镇西瓜,皇上惬意地眯起眼睛,笑嘻嘻地对德妃道:“朕让你给岐王传的信可传到了?”
德妃横了他一眼,“有你这么当爹的吗?同样都是儿子,你却非要弄的他们不合,既然不想云浅丫头做太子侧妃,直接驳了太子就是,何苦还要去为难天佑?依臣妾看,你啊就是闲的。”
“嗯,朕还真是闲的。”皇上那个‘嗯’字抻的很长很长,表情也很受用,好似德妃说的都是夸他的话。
德妃翻了个白眼,干脆也不给他打扇,自己扇了起来,皇上却伸手过来扳过德妃的下巴,‘啧啧’两声,“朕就爱看你翻白眼,再给朕翻个!”
德妃哭笑不得,“若是被别人瞧着皇上私下里是这般模样,皇上这脸可往哪儿放?”
皇上撇撇嘴,“这不宫女都被朕轰出去了,就咱们俩没那么多规矩。”
德妃又摇了几下扇子,忍不住问道:“皇上,臣妾就想不明白了,之前既然您已经答应岐王要重审顾家一案,也特赦了顾家小子在京城出现,为何还会同意太子查抄珍珑阁?就不怕助长了太子的气焰?如今京城百姓对太子可是怨声载道,您还要看多久戏?”
皇上听了也神色黯了黯,都是儿子,他哪个不疼?尤其是太子,这许多年更是放了不少心力教导,如今翅膀还没长硬就暗地里使了太多手脚,他还正在壮年,就想着皇位,暗地里对兄弟们下手多次,皇上都心里有数。
尤其是这次水灾之中,岐王能查出来的东西还不都是他有意让人放出去的?皇上真的很难想像,太子竟然为了打压岐王,甚至想让岐王死在赈灾的路上,不但对岐王下手,甚至连百姓都没想放过。
能使人患上瘟疫的毒啊,得是多歹毒的心思才能做出如此丧心病狂的事?虽然这件事主谋是陈家,但若没太子在背后支持,陈家能有那么大的胆子吗?
也幸好岐王身后有个姜云浅,将瘟疫化解于无形,才能保住那许多百姓的性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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