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音刚落,船摇的更加剧烈了。
梨晲一把掀开了车帘,船头负责控制船身的船夫早已不见了踪影,水中隐约有一个影子在扑腾着,只是看不大清楚对方是不是就是船夫。
“船破了!”很快脚下已经湿透了。
梨晲皱眉,就瞧见那原本扑腾着的船夫忽然以极快的速度油走了。
海面渺渺,一望无垠,根本不见任何的头。这船夫是故意把船给敲破了,然后自己油走了?这是什么人啊!
偏生这个时候海上的风浪又徒然变大,伴随着海浪冲刷而来,这水也跟着冲刷而下,迅速打湿了衣裳和头发。
船摇晃地更厉害了。
梨晲极快地从自己的空间里取出了几件救生衣,扔给了他们,说道:“赶紧穿上跳下水中,这船恐怕是撑不住了。”
“现在跳下去?水很冰啊!”桃花瑟缩了一下。
梨晲瞪她,有点恨铁不成钢似的,“你是想死吗?”
这突然严厉的语气,和平日里的梨晲判若两人。
花墨炎也点头说:“跳下去,若是不想活,大可留在船上。”
皇上都这么说了,桃花就不敢再多言。
梨晲率先把救生衣打开穿上,伴随着船的摇晃,她还得上前去手把手教导他们这几个人该怎么穿,尤其是花墨炎,压根坐在那儿都没动。
梨晲自动理解成为,他压根是不会穿,所以才会一直没有动静。
“花墨炎,你说你是不是笨?照葫芦画瓢不会啊?”
“……”花墨炎听见这话,气得差点没有吐血。他怎么也想不到,被这么一个女人给骂成很笨。他不是不穿,只是觉得穿上后太丢人!这衣裳古怪也就算了,还这么丑。
然而梨晲根本没有给他任何反抗的机会,上前就硬是把衣裳套在了他的身上。动作粗鲁万分,没有一点怜香惜玉之色。
有一阵巨浪扑下,这一次船直接被风浪给打翻了去。
“啊!”桃花的惊叫声传来。
梨晲根本没有心情去顾及其他人,这海浪一打下来,她的手就被男人的大手紧紧握住了,两人一同被海浪打着摔入海水之中。
口鼻之中呛了不少海水,咸咸的涩涩的,难吃至极。
虽然身上是救生衣,可是海水毕竟这么长。
他们必须游到岸边,这样说起来并不是什么容易的事情。
天空暗沉下来,豆大的雨滴也跟着砸落而下,带着几分凉意。
梨晲是被那只大手给拖着游的,海水冰冷,她的身子已经被这水温给冻麻木了。她一直觉得她的体力算是暗夜中比较好的,可是到了如今,她才知道,她的体力根本不够支撑。
“丝……”她忽然叫了一声。
花墨炎游的速度也渐渐慢下来。他知道若是再待在海中,极有可能会冻死在海水中,然而速度太快,她现在好像速度跟不上。
“你先游吧,我,我脚抽筋了。”梨晲感觉除了冷,就是麻,这种体验,她从来没有过。
现在他们所处的位置算是很中间的位置,到了晚上必定会很冷,她深知她若是留在此处,就只有被冰冻成冰块了。她心底其实有那么点期许花墨炎会带她一程,可是又不想自己欠他什么。
这样纠结的思绪下,她的意识渐渐模糊。
只有紧紧握住她手的大手,握得很紧就没有放开过。
“朕说过了,你是朕的人,朕没说你死,你别想死。”
也不知道他这话是不是打肿脸充胖子呢?不过意识已经飘散了,她私心里还是希望这个男人不会丢下她。
眼皮很沉,沉重地闭上了……
……
“噼噼啪啪”的响声在耳边。
梨晲感觉到身上的冰冷麻木渐渐消散而去,而好像就在不远处的地方就能够有温暖的热源。身上的冰冷,心底有个声音催促她去靠近。
她的身子一点点往那暖源挪去。
正将柴火扔入火中的花墨炎转头来看向正像一只虫子似的梨晲,以极为缓慢的速度向这个方向挪过来。
他皱眉,上前阻止了她。
再靠近,她就要扑进火里了。
然而刚刚触碰到她,他的手就顿住了。
她身上的衣裳湿透了,若是不换个干净的,恐怕会感染风寒。
他的手犹豫了一下,又不知道该不该这么做。
就在这么一念之间,这股想法迅速就被抛散在了后脑勺,这女人日后迟早会成为他的女人,现在瞧和日后瞧都没有什么关系!
思索间,大手就开始解她的腰带。
身体上的暖意渐渐找回了许多,也伴随着这股暖意的袭来,梨晲的身子猛然抖了一下,蓦地睁开了眼睛。
猝不及防,对上了那双如猎鹰一般的黑眸。
“你,你在做什么?”梨晲的目光刚好定在了他的手上。
他的手正放在她的腰际上,只是并没有进行下一个动作,因为她醒来的非常及时,否则难说不会把她给直接拆了!
可是……他竟然有想要扒她衣裳的思想?
该死的!
“你醒了?”花墨炎的眼底划过了一抹喜色,将她扶起,并没有因为刚刚动手准备给她宽衣解带的事情而感觉到窘迫。
“你,刚刚是想对我做什么?”梨晲警惕地看着他,显然已经明白他的意思了,很明显啊,刚刚他分明是想要把她给拆了。
天呐,想想都觉得恐怖!
要不是她醒来的及时,她还真的要被他给扒干净了,那她是女人的身份和凶口的那颗朱砂痣迟早就要暴露了!
她的脸上,带着一副看*的表情看着他。
被这样的眼神瞧着,花墨炎觉得很郁闷。
哪个女人敢用这样的眼神看他?更何况眼前的这个还是假扮成太监的女人!
“小梨子,你衣裳湿了,该换,否则会生病。”
“……不,不用了,我就这样坐到火边烤一烤就行了。”梨晲尴尬地笑着,起身走向火边就坐下。
她这才发现他们此刻身处在了一处山洞之中,也不知道外面的情况,不过听着外面有哗啦啦的雨声,想必是还在下雨。没想到会遇到这样的事情。
那船夫是受谁的指使,竟然故意去把船给弄破,这是蓄意谋杀!
“既然是个太监,又有何害羞的,朕的衣裳已经烤干了,你若是觉得不好意思,就穿朕的衣裳。”花墨炎这话,分明就是试探。
然而梨晲并不知道花墨炎早已知道自己女子的身份。她还是警惕地摇头:“不用了,花墨炎,你还是坐下休息吧!”
显然如她所料,花墨炎没有把她丢下,而是把她一同给救下了。只是四周好像就他们两人,另外的桃花、惊雷和周御史都不见了踪影,也不知道是生是死。
“需要朕来给你动手?”花墨炎皱眉,语气不善。
他贵为皇帝,生来锦衣玉食,让他来照顾一个人是万万不可能,他还从未替谁更衣过,到了此时此刻,他和梨晲是当真有了几分心思,想要把她给扒干净的冲动越来越强烈。
梨晲一听,猛地摇头,抱住自己说:“不,不用了,我自己有干净的衣裳,那麻烦陛下先出去?”
“……”他瞪着她。
“呵呵……我是个容易害羞的人,更何况这身子不好看,陛下还是先出去吧?”她想,她这种牵强的理由,实在算不上理由。
花墨炎狠狠瞪了她一眼,转身就走。
没想到他竟然一点停留的意思都没有,这让梨晲颇为惊诧,但是这对她来说是再好不过的事情了。幸好她在自己的储物空间里备上了不少衣裳。
她一边穿衣裳一边警惕地回头看一眼远处的男人,见他仍旧背对着,她也还是不太敢放松警惕。
男人嘛,按照盛晚晚的说法,都是穷凶极“饿”的人,根本不可能做什么君子。
她的视线盯着男人的背影,这才一点点把衣裳给穿上,好不容易穿上后,又把鞋子给脱了。
“好了。”身后传来了她的声音。
花墨炎转过身去,就瞧见了她已穿戴整齐,其实刚刚刹那,他有无数次冲动想回头看……
“桃花和惊雷还有周御史都没有了踪影了吗?”梨晲边问边坐在了火堆边,目光有意无意地瞄了一眼花墨炎,心中暗暗赞道,这男人的身材真好。
他的衣裳大概是已经湿透了,所以衣裳全部放在了火上烘烤,里衣都没有穿,露出了他健壮的腹肌。
她赞叹着,目光盯着一瞬不瞬。
“嗯,海水冲下来,都散了。”花墨炎感受到她直勾勾的眼神,心情忽然就愉悦了。
这女人,双眼放光的模样,忽然觉得她就像是一只猫儿?挥舞着爪子,兴奋的样子,让他唇角轻轻往上扬了扬。
那隐约的笑意,在唇边绽放,在眼底晕开,好看至极。
火光映照在男人的脸上,他的黑眸中仿佛融着五彩光华,迷人而魅惑。
她咽了咽口水,已经深深折服在这样的美貌中。
美人的华瞳落在她的脸上,目光灼灼,让她越发紧张了。
“我们这是在哪儿呢?”梨晲试图找各种各样的理由来转移他的注意力,好像只有这样,她才能够让字迹不分心,也努力做到不会有任何的波动情绪。
“朕也不知。”他回答了她的话,也盘膝坐在了她的身边。
火光把两人的身影映照在石壁上,摇晃着,交织着,莫名好像带着几分缠.绵之色似的。
梨晲盯着那石壁上交织在一起的影子,眼神有一瞬间的失神。
想想她这十几年来,多少男人在她的身后追逐,却没有一人能够入得了她的眼,她还一直在想,到底是怎样的男人能够让她看对眼。
此刻瞧着那石壁上的双影拂动,她觉得……她应该是着魔了。
“那啥。”她忽然转过头来。
“嗯?”花墨炎也不知道她突然说出的这两个字是什么含义。
他刚刚发声,忽然她的身子就扑了过来,硬是把他给扑倒在了地上。
“做什么?”他的脸上明显闪过了一抹疑惑。
每次他露出这种迷惑不解的神情,梨晲就会觉得特别可爱,就像是一只小白兔,好像任人欺负似的。
鬼使神差的,她想着现在谁也不在,就他们两个人,是不是可以为所欲为一下?
就一下,一下就好!
“做什么?”他感觉到她眼底波动的光芒很闪亮,又问了一次。
小白兔啊,真像小白兔!
和盛晚晚她家男人完全不是一种类型,盛晚晚常常埋怨她男人的腹黑体质,而眼前的这个叫花墨炎的*就算了,还很单纯呢!
梨晲的嘴角勾起了一抹邪笑,她眯起自己的美眸,手已经流连在了他的肌肉上。
“花墨炎,我们来做个游戏如何?”
“什么?”
“就是啊,今天的事情,你我r后都不得对任何人提起,包括你我之间。”
“为何?”他越来越跟不上这个女人的节奏了。
“没有为何!”梨晲哼哧了一声,“你强吻了我这么多次,现在也该是还债的时候吧?”
花墨炎微微怔了一下,还没有反应过来,女子的芬芳呼吸侵袭而来,唇上便印上了一片温润。
他以前喜欢去强迫别人,甚至去抢夺,这样带来的刺激感会掀起他内心强大的占有之欲,直到此刻,他才蓦地发现,被动也时一件极为开心的事情!
他没有反应,让梨晲的眼底划过了一抹愠色。
再怎么说,她也是暗夜的一只人见人爱的美花,怎么着这男人丝毫反应都没有?这让她的颜面何存啊!
心中暗暗恼着,所以她开始攻击!
是的,攻击,唇舌一起上阵。
她不知道怎么算是吻得好,只知道按照她在书中画中看见的那般,去尝试着,去夺取着。
好歹她也是22世纪的女人,不能每次都要这么被动才是!
这个女人,疯狂至极,让花墨炎差点没有招架住她的攻势。
这哪里是在吻,分明就是在撕咬夺命。
大手很快就握住了她的肩膀,硬是将她微微拉离开来,两人都喘着气。可他却在瞪她。
“可亲够了?”他嘶哑着声音问道。
梨晲干巴巴地摇头。这个时候,因为可以为所欲为,她当然要说不够,否则日后哪里还有这么好的机会?
“花墨炎,说好了,日后不许提这件事情,哪怕是我们彼此之间也不得再提。”
“不提便是,随你。”他也难得好说话,大概是真的心情很好。
梨晲忽然从他的身上爬起,又做到了火堆边,偷偷瞄了他一眼,心中暗暗想着,刚刚那冲动的刹那,她其实很喜欢这样的感觉的呀!可是奈何,她不是这个世界的人,他也不是她所在的世界的人。
她撑着下巴,盯着火苗,眼神幽深。
花墨炎又坐回到她的身边,哑着声音说:“朕是否可以把你的吻,当成是答应了朕?”
“……答应什么?”梨晲转头,瞪圆了眼睛,一副见鬼的样子。
她好像没有和他再做别的什么交易吧?再说了,这孩子这么单纯,对感情的事情单纯到让她真的很想把他拐回家去,这种小白兔,更能满足她内心腹黑的需求。
“没什么。”他唇角一勾,却不再多言。
梨晲撇撇嘴,轻叹了一声:“早些休息吧,明天去外面看看,能不能走出去。”
花墨炎轻轻嗯了一声,又丢了一根柴火进火中,幽幽道:“那名船夫,应该是上官煜的人。”
梨晲疑惑看他,“上官煜?你和他有仇啊?”
花墨炎看白痴一样看着她。这么明显的举动,她难道看不出来?在这之前,他和上官煜之间没有任何的交集,而且之前只是听说过此人的大名罢了,又何来仇恨之说。
“难道是……”梨晲愣了一下,想到了可能是自己的原因。
上官煜那男人,有时候真的很怀疑他的脑子是有问题的,若是当真是想要把花墨炎给弄死,想要保全她,为什么一开始不把她留下来,让花墨炎他们先走呢?
“你明白了?”花墨炎淡声问道。
“我不就是没有去赴约而已嘛,至于要置我于死地吗?”梨晲摊摊手。
花墨炎真想一巴掌拍她脑门上,这女人,是装傻还是真的不知道?不管是不是真的,这都不要紧。
“即便是无仇,现在也有仇了。”他冷冷说道,黑眸中渐渐染上了杀气。
梨晲耸耸肩,一副无所谓的样子。
上官煜对她来说,本来就是一个陌生人,她也懒得去过问他们这些幼稚男人之间的事情。
“我困了,你的腿借我靠一下。”说罢,就直接将脑袋枕在了他的大腿上。
莫名的,让她觉得很安心。
这种安心感,让她还真是莫名恍惚了一阵。
她开始对这个男人,有了不一般的想法和印象,过去的所有过节,好像能够在这一刻全部化作虚无,有的只有她依靠的这一刹那,他这样的温度,让她感觉到迷恋。
梨晲怀疑,是不是她没有谈过恋爱,所以才会……这样?
看着腿上的女子,花墨炎的眼神,竟然是难得的温柔。
若是梨晲瞧见,一定会被融化在这样的温柔眼神中。
……
“什么?”翌日,炎曜皇宫中因为陛下失踪一事而乱了。
太后捂着胸口的位置,急的她差点没有两眼一翻晕过去。
“太后,太后?”小丫鬟和嬷嬷早就是急的要束手无策了。
倒是李天临,看着太后,这才认真万分地说道:“太后还请别太担心,本王已经派人去搜查了,若是还活着必定在沿海边找到。”
肃阳王看着太后的眼神,有些晦暗而阴冷。
皇太后一心想着自己的儿子,并没有多想,轻轻点头,挥了挥手说:“去吧去吧,找到皇上,自然是有功无过。你之前求哀家的事情,哀家便答应你便是。”
“是。”李天临眼眸微微闪烁了一下,迅速退了出去。
刚出了宫门,就被一位大人给堵住了去路。
“陆丞相。”看着站在宫门之处的人,李天临挑眉。
“肃阳王,这陛下的事情都已知情,不知道你打算怎么做?”
“呵!既然他都下落不明了,那你说,这么好的机会怎么能不用呢?”
“之前不是听说那些叛军的将领找你……”陆丞相又看了一眼四周,压低嗓音在他的耳边轻声说道,“你打算自作主张动手?”
“叛军?那不过都是些前朝的余孽,现在这皇位既然空下来,那必定是我的。”他改了往日斯文的伪装,脸上是邪佞的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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