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晚晚观察了一番地形,这才从前方小心翼翼往前走,毕竟夜色浓重,路面要极为小心。
那只银蛇跟着她,丝丝吐着舌头,似乎兴奋。
走了两步,盛晚晚忽然顿住了脚步,瀑布后有一处山洞。她正准备踏入的刹那,她蓦地顿住了脚步。她蹙眉,因为她听见了梨晲呼唤她。
看来是有情况?她想到这里,也没办法,只能转身就走,地上的银蛇却是继续跟着她。
盛晚晚顿住了脚步,看了它一眼,“你这么想跟着我,那就跟着我好了,先说好了,你可不要给我惹是生非。”
银蛇吐着蛇信子,在地上弯弯曲曲地爬着跟着盛晚晚。
盛晚晚扶额叹息,这蛇看来是跟定它了。现在先赶回宫比较重要!还好今天出来是有些收获的。
皇宫的门口,摄政王的马车缓缓驶入了皇宫中。
侍卫们满脸疑惑,不懂这摄政王这么匆匆入了皇宫是做什么?
“月瑶,你躺好了,别露出破绽。”梨晲站在门口,远远看着一批人走来,心下一惊,推了一把站在门边的月瑶。虽然她的易容术没有盛晚晚高超,可是这个时候应急一下的还是可以的。
那小妮子到底是做什么去了,竟然突然跑出宫去。那丫的恐怕是故意装病的吧?
门外传来了太监的声音,平日里听着已经够刺耳了,这会儿听着就越发刺耳了。
月瑶也深知情况危急,赶紧滚到了榻上躺下,用被子捂住了脑袋,心中满是慌乱。她是觉得自己现在跟着这两个女子,什么危险的事情都做过了,只是为了赚钱,这种丧命的事情又不得不做。
脚步声渐渐靠近,梨晲低下头,垂下眼帘行礼。
“参见摄政王。”
轩辕逸寒轻轻嗯了一声,踏入屋中的时候顿住了脚步,转过头来看向梨晲。微微眯细了双眸,沉声道:“抬起头来。”
“……”梨晲暗自吞了一口唾沫,不知道这人怎么突然就叫她抬起头来了?只是这个摄政王的压迫感太强,让她整个人都被震慑住了!
在这样压迫的情况下,她还是乖乖抬头来。
轩辕逸寒记得这个人的样貌,毕竟那日和盛晚晚一同潜入王府偷东西的时候,他就记住了。他不免蹙眉,脑子里有一抹光划过,但是很快消散而去,竟是让他没有捕捉到。
“王……王爷,王爷有何吩咐?”梨晲装出一副惶恐的神情,小声问道。
轩辕逸寒淡淡扫视了她一眼,不多说,抬步越过她,朝着*榻走去。
瞧见那紫色的身影走过,梨晲大大地松了一口气,这人的气场太强大,让她简直是不敢去多想。真希望盛晚晚那小妮子早点回来,她觉得那死丫头再不回来,露陷的话,她就要死在这里了。
“王爷,夜太后刚刚喝完药,已经睡下了。”她想着,千万不能让轩辕逸寒察觉到*榻上的人是假的,她赶紧出声。
轩辕逸寒淡淡扫了一眼桌上已经空了的药碗,表情还算平静。
“都先出去。”
呃……都先出去?
梨晲瞪圆了眼睛,站在原地不敢动弹。要是她这么出去,里面会不会出事啊?她其实很多次都想问盛晚晚那小妮子了,她和这摄政王之间到底是什么关系,虽然以前和晚晚在一起的时候,想要泡晚晚的男人都可以排成长龙,但是晚晚对待男人的态度永远都只有一种,就是懒得理会。
可是唯独这个绝世无双的男人,盛晚晚却是态度不一般。
甚至还想着给他解毒。
“叶宁。”轩辕逸寒见这个丫鬟一样打扮的人还站在原地,蹙眉不悦。
梨晲咽了一口口水,看着叶宁上前来,大抵是打算把她赶走了,她只能默默地在心中哀叹,月瑶自求多福吧,她也真的是无能为力。
门“嘎吱”一声关上了,屋子里顿时陷入了一阵黑暗中。
轩辕逸寒坐在了*沿边也不出声,盯着那连脑袋都蒙住的丫头,蹙眉伸手便要掀开这被褥。
这么睡,人都要闷死了吧?
刚要扯开,*榻上的人又把被褥盖了回去,不敢出声说话,生怕发出声音就被怀疑了去。
轩辕逸寒蹙眉,再要拉开的时候,门忽然被推开了。之前外面就有些嘈杂的声音,让他有些不耐。
“盛姑娘。”叶宁想要阻止,也一时半会儿没有阻止上。
盛姑娘三个字,让男人的手顿在了被褥上。
看着轩辕逸寒那只手,盛晚晚在心中大大地松口气,好在她机智,出门前易容了,她握拳放在唇边轻咳了一声说道:“我是不是进来的很不是时候啊?”
“盛姑娘可是来了,太后这毒不知道到底怎么样了。”梨晲立刻配合起盛晚晚咽下,这个时候也真是佩服自己这般厉害的应急能力了。她们两个一起完成任务这么多年了,这默契可是相当地高。
盛晚晚装出一副严肃样,点头道:“我不是来给太后看病了吗,看我这一堆草药,想当然是有法子了。”
轩辕逸寒听她这般说,挑眉看她。这女子每次出现都用不同的脸出现,他都分不清楚这个女子到底哪一张脸才是真的模样,易容到如此高超的地步,也的确是让他很诧异。
他迄今为止,一直以为炎罗的医术和毒术是最为厉害的,却不想眼前这少女比炎罗更甚,那使毒的能力自然也在炎罗之上。
盛晚晚感觉他在打量自己,她走到了*榻边,挥了挥小手说道:“摄政王,麻烦你让让,我要给太后把脉。”
虽然隐约不悦,但是又不能说什么。男人只是蹙眉起身,将位置让开来。
盛晚晚瞧着他乖乖把位置让开了,便一屁股坐在了*沿边,伸手就抓住了*榻上的月瑶的手。
只是瞧着她这一身土,泥巴沾着满手都是,轩辕逸寒嘴角几不可见地抽了抽,出声道:“慢着。”
刚摸上月瑶的手,盛晚晚有些惊异地抬头,疑惑不解。
“盛姑娘这般脏手,也配摸太后的手?”男人的语气不悦。
叶宁站在一旁瞧着,真想朝天翻白眼了。他家王爷这洁癖也真是的,现在盛姑娘来了,可是救星啊,王爷这哪里像是求人治病解毒的态度啊,万一人家盛姑娘一个不高兴,直接就不解了,那可咋办?
“奴婢这就去盛水来。”梨晲机灵,立刻转身去盛水。
盛晚晚抱臂环胸,大抵是知道这个男人是嫌弃她脏,她轻嗤了一声说道:“王爷,这毒到底是解还是不解呢,若是不解的话,本姑娘就先走了。”
“解不了就拿命来赔。”轩辕逸寒的眸中迸射出了一丝冷光。
瞧着他对盛晚晚的态度,和对待作为太后的自己的态度,咋滴这么有天壤之别呢?
不过这样也挺好,至少他察觉不出这两人是同一个人,那她才能安然无恙。
她做出一副惶恐状,“摄政王这样威胁我,就不怕我把太后给毒死了吗?”
男人挑眉,不言语。只是那双摄魂的紫眸中迸射的冷光,让人不寒而栗。这般强大的气势在这儿,让盛晚晚不敢再耍嘴皮子,生怕自己再胡说八道下去,就要被他给弄死去。
梨晲恰巧此刻也将水给端入了屋中,呈给了盛晚晚,轻声道:“晚晚,过来洗手。”
有这个男人站在这里,这般低气压下,让人好生压抑。
盛晚晚越过他,抬步朝着梨晲走去,朝着梨晲眨了眨眼睛。洗干净手后,她又折回了*榻边,随便抓过*榻上的月瑶的手就把脉。她感觉她的一举一动,轩辕逸寒都在看着,那眼神冷冷地盯着她,让她不敢造次。
“咳咳,太后这毒很简单啊,我开个药方,不出两日,必定药到病除。”屋子里的气氛太压抑了,她赶紧出声,为了表达自己真的是个很称职的大夫,她还特地给了保证。
轩辕逸寒听她这话,表情微微缓和了几分。他相信这个女子的解毒能力,得了她的保证也就放心下来。
“王爷放心好了,王爷还不准备回去休息吗?这天色这么晚了呀。”盛晚晚发现他还杵在这儿一动不动,她心中暗暗骂着一声靠。这丫的,到底是哪里不对劲,竟然就这么在这里一动不动的,她很累啊,她很想睡觉啊。
“盛姑娘最好记着今日的话,明日若是太后还是这样,盛姑娘就自我了断。”
啧啧,这男人,到底是多冷血,治不好就要死吗?
梨晲在一旁暗自撇嘴摇头,不免心惊地想着,这样冷血的男人是怎么有感情的?
盛晚晚没答话,他却已经转身往外走去,叶宁悄悄看了一眼屋内的状况,也跟着自家主子走了。
人走了,她这才长长舒了一口气,气场太强,简直是压的人喘不过气来。
叶宁跟着王爷走出了太后的寝宫,见王爷走了两步顿住了脚步,他不免怀疑地上前询问道:“爷儿,怎么了?”
“派人盯着盛晚晚。”轩辕逸寒蹙眉,怎么说都是他的劫数,更何况那叫盛晚晚的女子使毒如此厉害,若是真是劫数,那就早些除掉。
叶宁怔了一下,不明白王爷眼中迸射的杀意和冷气是为什么,难道是因为那位叫盛晚晚的姑娘?
……
第二日,天色有些阴沉。
叶宁按时来报告太后的病情,推开王爷的书房,便说道:“爷儿,听闻太后的毒解了。”说这话的时候,他的心里还真的是有些佩服这位盛晚晚姑娘的。这姑娘怎么可以这么神奇,比炎罗大人还厉害。
这话,让轩辕逸寒翻书的动作顿住了,随即不动声色地轻轻嗯了一声。
叶宁很怀疑,怎么王爷一点都不在意似的,难道听到这样的消息不是应该亲自去看一看的吗?
“呃,这个,王爷,追求太后,趁着这个时候太后大病初愈的时候赶紧乘胜出击才行,否则让人给捷足先登了可不好。”叶宁见他家主子一点反应都没有,继续再接再厉,“更何况,听闻丞相大人此刻已经在太后的寝宫里了呢!”
轩辕逸寒蹙眉,干脆将手中的书合上,看向今日尤为啰嗦的叶宁,“叶宁,近来很闲?”
“呃……不,属下不闲。”他一点都不闲啊,他很忙呢,一边忙着翻找傅丞相和夜太后小时候相亲相爱的各种事情,一边又要忙着给王爷提供各种追太后的点子,他容易吗他?
轩辕逸寒一个冷眼扫过去,似乎是打算着给他分配差事了。
叶宁赶紧闭嘴,王爷都嫌弃他啰嗦了。
“备车,去皇宫。”在极其低压的环境下,男人终于是缓缓出声,语气有些隐约的不悦。
叶宁摸摸鼻子,抬头望天,刚刚还在猜测,怎么王爷一点反应都没有呢,原来都是假的,其实王爷心里在意地要命呢!
天色阴沉,眼看着似乎就要下雨了。
盛晚晚看着傅烨和夜婉云同时来的,只是挑眉没有多问,请他们两人同时入屋。
她怎么觉得,夜婉云最近和傅烨走的格外近呢?
今日的夜婉云可是特地打扮了一番,脸上的妆容画的极为精致,眼角眉梢都带着一种风情万种,挽着极为素雅的发髻,仿佛又变成了往日皇城第一次名媛的样子。
盛晚晚心中暗暗嘲弄了一番,随意给他们倒了一杯茶,状似不经意地问道:“傅丞相近来和二姐走的这么近,傅丞相是不是后悔那日未娶二姐了呀?”
一句话,让屋内的气氛变得诡异。
夜婉云瞪着她,眼神迸射冷光。
盛晚晚仿若未见,继续笑着道:“其实二姐挺好的啊,当日只是一时冲动,傅丞相要不要再考虑一番这婚事?”
“本相今日是来看望太后的病情,太后身子可还好?”傅烨一点都不为所动,看着盛晚晚的时候,眼神格外亮。他听她这么说,心情虽然不好,可是看着她那略微红润的脸蛋,心情也就好了不少。之前听说被蝎子咬的时候,他的担心并不比轩辕逸寒少。
“无碍,多谢丞相大人关心了。”
竟然莫名的,她的尴尬症又开始犯了。她竟然不知道该说什么了,屋子里顿时沉默了下去。
尴尬的气氛下,一道沉稳的脚步声传来,宣示着主人的心情。
“摄政王来了?”夜婉云一抬头,就瞧见了此刻已经入屋的男人,英挺卓绝的身姿,几乎是立刻就让她的眼中冒出了一丝丝期待和兴奋。
切,装的矜持全部都没有了。刚刚那般矜持是表现给谁看的呢?
盛晚晚在心中忍不住吐糟,随即起身微笑着上前,“小寒寒,你来了?”
一声小寒寒,亲昵而又肉麻,这声音更是嗲的人浑身发麻,鸡皮疙瘩都掉了一地。
叶宁赶紧抖落身上的鸡皮疙瘩,忍不住想要朝天翻白眼了。夜太后这演戏的能力也着实厉害,不过偷偷看王爷的表情,显然是喜欢的。
这时候站在叶宁肩上的玉莲也学着盛晚晚的语调叫起来,“小寒寒,小寒寒。”
男人的嘴角轻轻勾起了一抹不易察觉的弧度,目光落在她那跳脱而出的一缕发丝上,伸手竟是温柔缱绻地将那一缕调皮的发丝别在了她的耳后。
他突然温柔的动作,让盛晚晚的心突地一跳,抬眸时,对上男人那摄魂夺魄的紫眸,只是刹那,她就忘记了呼吸!
瞧着他们两人这般,傅烨握着茶盏的手紧了紧,却是没有出声。
夜婉云的眼里更是慢慢的嫉妒火焰,起身便说道:“三妹也真是的,这没有外人在还好,若是下次有外人在,可千万不要这般叫摄政王殿下,这要是让天下人耻笑的。”
“本王喜欢,谁敢耻笑?”还未等盛晚晚反驳,轩辕逸寒那不容置疑的声音就将夜婉云的话给堵得一句都说不出来了。
这王爷的话都说到这个份上了,夜婉云咬住下唇,不敢再反驳。
“我看这天色也要下雨了,丞相大人还是和二姐早些回府吧,这雨要是下下来回府就不方便了。”盛晚晚也忙着赶人,不想傅烨和轩辕逸寒对上,两人一旦对上就让她头大。更何况夜婉云在这里,也着实让她不舒服。
傅烨起身,也不多留,“也是,近日科举即将开考,本相还有要事在身,便先告辞了。”
“丞相大人,小女子跟你一同走。”夜婉云见状,赶忙跟上。
两人走出了宫殿,夜婉云忽然道:“傅丞相是不是想要再把三妹的心夺回来呢?”
傅烨的眸色一沉,看向她。
“其实要夺回来也并不是难事啊,我们各取所需就行了。我早就已经看出来了,傅丞相喜欢三妹了,我喜欢摄政王,只要丞相出手,我可以让三妹马上回转心意。”
不得不说,她的话极具有吸引力,只是,傅烨却是嘲弄地笑了。
“夜二姑娘,以前是本相被姑娘的外表所蒙骗,如今,姑娘觉得本相还会相信姑娘?”
他的话,让夜婉云感觉被人给狠狠泼了一盆冷水似的,她整个人都愣在了原地,有些不敢置信地看着傅烨。以前的傅烨和现在所认识的傅烨,为什么让她觉得差别这么大?
两人一走,天空更黑了。
盛晚晚收回了刚刚那柔情蜜意的表情,撇撇嘴巴,“摄政王还不走,这天要下雨了。”
“身子可好?”他仿若未闻,伸手抓住了她的手腕,触碰到她的手腕的时候明显感觉到她下意识地就要缩回去,他蹙眉不悦。
他一旦不悦,屋子里的空气就会跟着降低好几度。
盛晚晚没有再挣扎,只是任凭他抓着她的手,她忽然想问他,他到底是看上这个太后的哪点?
“看来是无事了。”轩辕逸寒松开了她的手腕,“既然无事,就好好休息。”
他发现这丫头半天不说话,他不免怀疑了,伸手探上她的额际,没有发热的迹象。
盛晚晚一把拽下了他的手,催促道:“王爷,天色更沉了,王爷赶紧回府吧,眼看着就要下大雨了。”
“王爷,属下未带伞。”叶宁轻咳了一声。
结果,他话音刚落,天空一道闪电划过,顷刻间,倾盆大雨落下。
叶宁摸了摸鼻子,抬头看天,想着老天爷都要帮着王爷,不让王爷走了。
盛晚晚的表情顿住了,很想骂一声草泥马,这老天是在给她开玩笑的吗?
“那好吧,这么大的雨,王爷就留下来等雨停了再走吧。”她耸耸肩,只能放弃赶人。转身刚要走,忽然被他给捉住了手腕。
“太后在躲本王?”语气中带着淡淡的不悦。
盛晚晚满脸疑惑地转过头来看他,“王爷是不是误会了,我躲着王爷做什么呀?要躲着的话,就不会让王爷进门了呀!”说是这么说了,可是心中还是有一种被他抓住的慌乱神色。
拉着她手腕的手微微使力,她的身子被这么一带,直接扑在了他的胸膛上。
“干什么?”她又开始有些小小的悸动了。她很想鄙视自己,每次都这么容易被敌人所掳获,太没有原则了!
轩辕逸寒的大手落在她的腰际上,将她拉近,潋滟的紫眸凝视着她的小脸,忽然问道:“夜倾城,你说说,本王的东西为何会在太后这儿?”
“呃……”盛晚晚顺着他的目光,发现桌上的地图和书籍,全是摄政王府的。
汗,刚刚居然没有收起来,这都是派那两只蝎子去偷的东西,一下子就被抓包了。
“呵呵,呵呵,这怎么是王爷的东西?上面没有写你的名字啊,就不是谁的东西了。”盛晚晚一边说一边挣脱他的手,赶紧去把东西给收起随便往柜子里塞。
因为光线有些暗,轩辕逸寒也并没有察觉那些书是什么书,他以为,她又开始去拿野书来看了,便由着她。
雨越下越大,似乎没有停歇的意思。
盛晚晚一边做贼心虚地藏着自个儿的犯罪证据,一边又忍不住骂老天怎么还不停雨。忽然她双眸亮了几分,说道:“王爷,我这里有很多漂亮的油纸伞,要不,我给王爷两把,王爷早些回府休息吧?”
她这么急着赶他走,他满满的都是不悦。
“太后送本王?”
“是啊是啊,送王爷。”盛晚晚一个劲地点头,却没有发现他这话中的意思有歧义。
“那好。”他欣然答应,算是同意了。
盛晚晚听罢,脸上的笑意更是谄媚了,“那好,哀家这就去拿伞来。”
她把她好不容易收集的美美的油纸伞递过去,这些古代的伞只是漂亮不中用,这么大的雨,要是撑起来风一吹就坏了。只是这么漂亮的东西,她想要收集起来做纪念,毕竟这个任务是花费她时间最长的。
只是她递出去后,男人却是没有接。
她疑惑不解看他,询问道:“王爷不是说要伞吗?”
“太后刚刚不是说,送本王?”男人轻挑眉梢,状似不在意问道。
盛晚晚的嘴角剧烈抽搐,她觉得自己似乎被他挖的坑给埋了。
“不然,本王留在太后这儿也不错。”然后,男人的嘴角轻轻勾起了一抹笑意。
那抹笑意,煞是动人。
盛晚晚看着那形状完美的薄唇绽放的笑意,顿时被迷乱了双眸,隐约觉得自己又要开始犯花痴了。她猛地撇开视线,轻咳了一声说道:“那好吧,哀家就给王爷一个面子,送王爷出宫好了。”然后,心中又恶狠狠地想扇自己两个耳刮子。
卧槽,她丫的简直是鬼迷心窍了,怎么就答应了?
她无奈,走到了门边,刚要撑开伞,男人却是抢过伞说道:“太后大病初愈,还是好好休息。”
“呃?”什么意思?难道是让她不用送了?
然后,男人就将伞递给了叶宁,便走入了雨中,头也未回。挺拔的男人身影在雨中变得有几分模糊不清。
盛晚晚的眼睛瞪得老圆,整个人都呆滞住了。她丫的,这情况让她摸不着头脑。他其实早就看中了她那把漂亮的油纸伞吧,真是个小人啊!
转身回了屋子里,梨晲就风风火火入了屋子来。
“晚晚,快,收拾收拾,我们去宜城!”那语气满是期待和兴奋。
盛晚晚抬眸,对上她的目光,大抵是猜测到了,她们要找的东西是有消息了。只是,为什么她的心中划过了一抹空空落落的感觉?
……
太后的毒刚刚解开,又传来了噩耗。
第三日一大早,叶宁又满脸惊恐地入了王爷的府邸。
“爷儿,太后……太后又出事了!”
这一句话,让轩辕逸寒的眼眸满是杀气!
“太后听闻今日一早发热后就开始发天花了!”叶宁见王爷不说话,赶紧一口气说完,然后忍不住心惊地想着他回头得让炎罗大人看一看,他会不会也被传染?
轩辕逸寒的眸色微沉,重复道:“天花?”
叶宁很肯定地点头,“真是奇怪,昨天还好好的,今天怎么就……”他话还未说完,就瞧见他家主子忽然起身就往外走去。
“爷儿,这次不能去!”叶宁大惊,赶忙上前拦住,“夜太后这病,可是会传染的。”要是传染到主子,他真的是死不足惜啊!早知道这事情就不告诉王爷了。
轩辕逸寒冷冷扫了过来,淡淡道:“本王发过。”
“呃,啊?”叶宁傻了,被他家王爷那简简单单的四个字给弄得懵住了。
啥时候的事情,王爷小时候发过天花?
不过夜倾城现在才十五岁,发天花这种事情应该还算是正常的。只是没发过天花的人去那简直是要被传染找死,王爷小时候真的发过天花?咋看不出来呀?
男人都没有给他愣神的机会,已经往外走去了。
“你不必跟来,阎泽跟本王去。”
阎泽站在门外,扫了一眼叶宁,微微颔首,示意他不用担心。
阎泽比叶宁早一年跟在王爷身边,因此王爷的事情要比叶宁清楚很多,更何况王爷的确是小时候发过天花的,那时候他作为下属也跟着一并传染了。想想那时候的事情,真是一把辛酸泪,好在发天花没有毁容。
叶宁站在屋子里,不甘心呀不甘心,他丫的怎么就没有发过天花,不然他也可以一同去瞧热闹了。
夜太后发天花的消息一出,整个皇宫都变得惶恐不安。
所有人经过夜太后的寝宫都是绕道走,不敢靠近,太皇太后更是下令将夜太后的寝宫封锁,不允许任何人进入。
本来寝宫里就没几个奴仆,所有人都惶恐不安。
此刻屋子里的某个装病的人,却还一脸优哉游哉地翘脚嗑瓜子喝茶,然后随手翻看着手中的医书,“这天花消息出了,估计轩辕逸寒那丫的是不敢靠近我了。”她得瑟地想着。
梨晲扶额叹息,“我怎么隐隐觉得,好像不是这么回事?”
原谅她这准确的第六感,她真的觉得,轩辕逸寒对盛晚晚的心思,早就不是一个发天花就能够解决的了。
“小梨子,准备准备,我们今晚上就走。”盛晚晚白了她一眼,拍了拍手中的瓜子屑,起身去准备东西。一边准备着一边想着,她终于可以出宫去游山玩水一番了,不管最后能不能找到自己想要的东西,至少出宫一趟比什么都重要。
看着这小丫头那副神情,梨晲的嘴角忍不住抽搐起来。
这丫头到底神经是多大条,目光落向她的脸,这易容的发天花的脸,看起来还真有点惨不忍睹。
在暗夜的时候,盛晚晚就有千面的称号,她那一手易容术简直让人赞叹不已。只是,顶着这一脸的天花出门,会不会太吓人了?
“晚晚,你确定,他不会不顾你发天花也要来看你?”梨晲深深怀疑了。
盛晚晚刚要给她一个大大的白眼鄙视,却忽然听见了门外传来了声音。
“摄政王,太皇太后下令不许任何人靠近。”侍卫的心中满是惶恐和不安啊,王爷这咋又来了。说起来这太后也真是磨难多多啊,这才多久啊,刚刚被毒蝎子咬了,这会儿又被天花这病给折磨了。
摄政王……
盛晚晚的嘴角开始抽起来,她差点没有一个踉跄摔地上去!
艾玛我去,这男人是不是疯了?
梨晲默默的摸了摸自己的鼻子,自己的乌鸦嘴还真是准啊。
“我靠,妈蛋,我还是回去躺着好了!”说着双脚将鞋一蹬,扯过被褥就躺了下去。
门也在这时候被推开了来。想必是那侍卫也不敢多阻拦,毕竟这位爷儿可不好惹。
伴随着男人的脚步声,屋子里的气压顿时低了好几度!
梨晲感觉真的是被这个男人给震慑住了,低垂下眼帘,同情似的看了一眼盛晚晚,退了出去。晚晚,你就自求多福吧,姐姐也无能为力了。
……
“什么?夜倾城发天花了?”夜婉云此刻听到这个消息,脸色顿时大变。
她猛地冲到了镜子前,将镜子端起,将自己的脸仔仔细细,左左右右,上上下下,全部都看了一遍。待确定自己没有发天花后,这才长长松了一口气。
昨天才从夜倾城那儿出来,现在就传来她发天花,万一自己被传染了可怎么好?
那丫鬟点头道:“是啊,而且摄政王不顾太皇太后的封锁令,竟然执意要去看她,小姐,这夜倾城到底是有哪点好的,竟是如此让摄政王在意。”
“摄政王也去了?”夜婉云的目光一沉,心情顿时一起一落般,刚刚还想着自己没有传染上天花,现在又想着摄政王在夜倾城那扫把星那儿,真是让她急死了。
她咬住下唇,把心一横,拿过了大棉袄穿上。
瞧着小姐这般诡异的行径,丫鬟错愕地问道:“小姐,你这是要做什么呢?”
“当然是防病,不能让她碰到我,我要去阻止摄政王做傻事!”她一脸坚决,绝对不能让摄政王靠近夜倾城那扫把星。
丫鬟整个人都傻住了,觉得小姐这般行径就是不经过大脑思考的,她下意识地就阻止道:“小姐,这可使不得,正所谓留得青山在不愁没柴烧,小姐若是染上这天花,日后万一毁容可怎么好?”
“她夜倾城都不怕,我怕什么?”夜婉云狠狠咬住下唇,满满的都是决心。
……
盛晚晚将脑袋蒙在被褥中,心中暗骂了一声梨晲那丫头的乌鸦嘴。
感觉到男人渐渐靠近,她整个人都有些发虚。
“起来,让本王瞧瞧。”魔魅的嗓音,今日听上去竟是有几分温柔。
盛晚晚觉得自己应该是出现了幻觉,不然怎么会听出温柔之意来。可是,他的声音总是带着一股魔力,让她莫名其妙就被感染了,她在被褥中假意而虚弱地咳嗽了一声说道:“王爷还是请回吧,这病会传染,若是传染到王爷,哀家可真是千古罪人了。”
“起来。”男人见她无动于衷,蹙眉。
尼玛,能不能快点走啊?
盛晚晚那叫一个郁闷了,她装病就是为了让他别来看她了,甚至别盯着她,最好把她当成蛇蝎一般避着。只是这效果完全达不到,其他人都避着她,唯独这个男人,一点都不害怕。
“我,我还是不要起来了,我这脸都毁了,王爷看了恐怕是吃不下饭了。”她的声音在被子里闷闷的。
轩辕逸寒的耐心用尽,一把扯开了她的被褥,目光忽然一顿,落在了她那张脸上。
“太医开药了吗?”他蹙眉,语气不悦。
“……开了,我也喝了。”盛晚晚咽了咽口水,被他的目光盯着,总觉得有一种被他早已看穿的错觉。他蹙眉的样子,很严肃,也很可怕。
“别怕,好好休息。”只是盛晚晚这般神情,在他的眼中变成了一种慌张恐惧害怕,他以为她是害怕自己的病无药可治,所以连同说话的语气都放柔了几分。
“本王陪你。”他紧接着说了四个字,温柔地让他自己都未曾察觉到。
盛晚晚整个人都傻住了,看着男人那俊美无双的容颜上,是认真而温柔的神色,她觉得画面不太对。
此时此刻,她半晌都开不了口说出半个字来。
天花这种病,古代人都是害怕地不行的病,为什么到了他轩辕逸寒的眼中,竟是什么都不是了?
狂拽的男人,连这种情况都这么狂拽。
“王爷……你难道不怕我传染?”她惊奇地问道,觉得自己竟然头一次失算了。她都这么绞尽脑汁来思考怎么让他不这么关注她了,可是他却是一步步靠近,没有一点后退的意思。
轩辕逸寒嘴角微勾,坐下,“本王小时候发过天花。”
“呃……”盛晚晚有一种欲哭无泪的感觉。
妈蛋,早知道她应该在做出这个悲催决定之前就查清楚某人小时候有没有发过才是,这会儿真是失算啊。
发过天花的人,当然不怕了,而且发过后是一辈子都不可能再发了。
oh no,真是要命了!
看着她悲伤的神情,轩辕逸寒以为她担心,难得会出声安慰道:“放心,不会有事。”
盛晚晚听他这么说,更加悲痛欲绝了。她当然没事,身为现代人的她,这种天花的病在现代几乎就是绝迹了,问题是现在她都要牺牲她这伟大的形象来做这事情,这丫的严重挫伤她的自尊心。
现在,她估计是没机会去宜城了,宜城太远,她不可能在轩辕逸寒的眼皮子底下消失不见,还要做到不让他怀疑。
盛晚晚心中满是哀伤,便不想再看他说话了。
轩辕逸寒理解她的心情,便也不说话,便陪着她。
屋子里的气氛,安静地诡异。
玉莲迈着小短腿入了屋内,跳尚了*榻,转着圆溜溜的眼珠子看着盛晚晚,盯着盛晚晚那一脸的痘疮,小眼睛晶亮无比。
盛晚晚心中咯噔了一下,想着这是灵物,会不会察觉到她脸上这东西是假的?
她虽然紧张,可是却已经从储物空间里拿出了几颗糖果,准备着怎么贿赂这小东西。
玉莲还盯着她看,忽然就传来了一声重物倒地的声音,让屋内的两人一*同时转过头去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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