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寒脸色一沉,快步走进书房,推门的力道大了点,飞刀惊得一个虎跳,躲到角落去了……
桌上空空如也,之前摊放在那里的百兽谱,果然不见了!
“昨晚是谁当职?”季寒略有些烦燥,百兽谱里的内容虽然他已记熟,但毕竟是季诚兴留下的遗物!
战连齐僵了僵,没说话。
季寒回头:“是你?”
战连齐点点头……
“可有什么异样?有谁进来过?”
战连齐再次沉默……
季寒也不说话了,再问可不就尴尬了嘛,倘若战连齐有怀疑对象,肯定已经去追查了,怎么会还站在这儿?推敲之下,这里面嫌疑最大的,就是战大人自己!
可季寒不相信战连齐会做这种事!
冷静!一定要冷静!
他定了定神,在屋里仔细检查一圈,除了自己和战连齐的脚印之外,就只有飞刀的爪印了,他严肃地问战连齐:“你是什么时候发现百兽谱不见的?”
“早上属下进来打扫时发现的。”
季寒的书房从不许其他人进,所以一直都是战连齐在打扫。
“昨儿晚上你一直在院子里吗?”
“是!”
“飞刀在书房?”
“是!”
季寒无语了……
战连齐的武功虽然不及他,但也绝对称得上一流高手,更何况飞刀还在屋里,有生人进去,飞刀怎么可能没反应?
“这事太过诡异。”季寒眉头紧锁,“暂时不要透露消息!”
战连齐定定看着他:“王爷,您不怀疑属下?”
季寒扫了他一眼:“你觉得本王会轻易着旁人的道,做这种 亲者痛仇者快的事吗?”
战连齐直接跪了下去:“王爷,既然您如此信得过属下,那属下有个怀疑的人。”
季寒眼神一凌:“你说!”
“沐乐!”
某人的脸抽抽了,为何又是沐乐?
战连齐屏住呼吸看向季寒:“王爷您是不是跟沐乐透露过百兽谱的内容了?如果真如您所料的那样,撰写百兽谱之人和沐乐有同样的遭际,那沐乐一定也会觉得这书有异,昨晚飞刀睡在书房里,想要从它身边偷走东西,除非是极厉害的驭兽师,或者,极有动物缘的人!”
“可是你在屋外,就算沐乐能控制住飞刀,那你呢?”
“或许那女人有武功,只是我们不知道!”
“战连齐!”季寒略有些无奈,“沐乐没有武功,一点都没有!本王替她疗过两次伤,你觉得她能把我瞒过去?你是在神化那丫头,还是小看本王?”
“可事情实在太巧!王爷昨晚刚想把百兽谱给她看,今儿就丢了!”战连齐自知这事有些说不过去,但,“除此之外,属下想不到其他可能。”
若不怀疑沐乐,战连齐自己都要觉得是自己监守自盗了!
季寒跟他没话说,战连齐对沐乐的偏见深到了骨子里,现在是完全非理智状态,他还是把那家伙打发去看着司徒奕,自己静一静比较好。
可人越是想静的时候,越静不下来!
季寒前脚才出门,珊瑚便出现在院子里,手中捧了只锦盒,躬身行礼:“王爷,太妃让奴婢来给沐姑娘送几样首饰,都是难得一见的……”
“沐乐不需要这些东西。”季寒不耐烦地直接打断她,他正烦着呢,端姝昨晚上打了他,今儿又来送东西,可曾问过他的意见?
“王爷!”珊瑚眼睛红红地跪下去,咚咚磕头,“打在儿身,痛在娘心,昨儿王爷走后,太妃哭了一宿都没合眼,今儿天刚亮,就找出这套首饰让奴婢给沐乐送来!这可是太妃给郡主大婚存的嫁妆呢,看在她老人家一片苦心的份上,王爷您大人有大量,别跟亲娘置气了行不行?您一向孝顺,那个苏锦,是太妃一生的痛啊,奴婢求求您,以后真的不要再提百兽谱了,行吗?”
季寒心念电闪……
等等!
珊瑚是端姝的陪嫁丫头,若说除了端姝之外还有什么人能知道太妃的秘密,那就该是珊瑚了,他先前怎么就没想到!
苏锦?
百兽谱的执笔人叫苏锦?
他立刻说道:“你随本王进屋!把这事说清楚!”
珊瑚有些犹豫,但季寒的态度很坚持,她是从小看季寒长大的人,知道有些事若是不说,王爷肯定不会善罢。
提起那些往事,珊瑚非常伤感,眼眶更红了:“王爷可还记得十六年前,端老爷被熊咬死的事?”
季寒点点头,那是他人生的第一场劫,如何能忘?
珊瑚垂泪说道:“苏锦是个很神秘的人,奴婢只知道百兽谱与她关系密切,其他的太妃不愿多提,当年太妃怔怔看着端老爷的尸体,忽然就说了一句‘苏锦你好狠’,那是奴婢第一次听到这个名字。”
“这么说,那次的事情不是意外?”季寒倒吸一口凉气,“母妃觉得端祖父是因她而死,所以回来才投环自尽的?”
“太妃自尽,不是因为端老爷的死!”珊瑚这下克制不住,嚎啕大哭起来,“这事除了老爷和奴婢之外谁都不知道!那日太妃在娘家处理完端老爷的后世,回来的路上我们的马车被劫到一处破庙,一群黑衣人把太妃给……给……”
珊瑚说不下去,季寒心里咯噔一声!
珊瑚抹着眼泪:“他们轮流羞辱了太妃整整一宿,临走时说了句‘苏姑娘得不到的,谁也别想得到’这句话奴婢到死都不会忘!太妃那么尊贵高傲的人,如何受得了这种事,回到王府就投了环,还好发现得早……”
季寒念及当年之险,兀自心有余悸,那时候他还小,只觉得害怕,母妃昏迷不醒,父王跟发了疯一样,说救不回王妃,要所有太医陪葬!他的手紧紧握着拳:“羞辱母妃的人,父王可都处理了?那个苏锦呢?”
“那些男人该是都杀了,苏锦就不知道。”珊瑚叹了口气,“那事是老王爷亲自料理的,太妃不愿提,奴婢也不敢多问,那个时候,整个王府都是死气沉沉,直到雅郡主出世,才恢复一点生机。”
等等!
雅儿!
季寒倏地抬起头:“姑姑?”
珊瑚脸色一白,瞳孔放大,显然意识到自己说错话,浑身都打起哆嗦来,还要强装镇定:“王爷,怎么了?”
季寒目力何等敏锐,珊瑚的表情哪里瞒得过他去,季雅在端姝受辱的第二年出生,算算时间,季寒若还猜不到这中间可能存在的隐情,那就不是季寒了。
“没什么!”季寒咽下到嘴边的话,“母妃昨日送野参,今日送首饰,沐乐再不去谢恩,有点说不过去。本王今日正好没什么要事,姑姑稍等,我去叫沐乐一同去给母妃请安。”
“好!”珊瑚大喜,季寒愿意与沐乐同去,太妃一定会高兴坏的。
季寒走出房间的时候有些晕,踉跄了一下,吐纳几口调匀呼吸这才继续走,他宠了十五年的妹妹,竟然是歹人的杂种……
可他不能说,一个字不能说!
说出来无异于在端姝伤口上撒盐,季寒抿抿唇,不管季雅的生父究竟是个怎样的混蛋,那都是他的亲妹妹,是父王母妃捧在手心里长大的小太阳,父王和母妃都不说,他又怎么忍心让季雅受苦?
就让这事变成永远的秘密吧!
可为什么,他会有这种喘不上气来的感觉?直到看见沐乐,他的心情才算平复一些。
“母妃赏了你一套首饰。”季寒把匣子放在沐乐面前,“西楚的夜明珠白日里温润,晚上夺目,很有特点。”
沐乐眼睛都看直了,哇噻,好漂亮啊!晚上还能发光?神了!
季寒淡定地取下沐乐颈上那串翡翠珠链儿,换上端姝的夜明珠链:“母妃连着给你赏赐,你该去谢个恩。”
对的对的,这必须去!
沐乐赶紧去抓匣子里那副耳环:“王爷你等会儿,我很快。”
咳咳!
“你干什么?”
“嗯?”沐乐挠头,“太妃赏东西给我,我都戴上了,才显得我喜欢啊。”
季寒浅笑,把她手上那副耳环拿走:“记住,往后同款的首饰戴一样就好,从头到脚戴一样的,就俗气了。”
这个时候,也只有沐乐这小呆鹅还能让他觉得好笑。
哦,还有这么多讲究……
沐乐舔舔嘴,好吧,她这辈子都没戴过什么装饰品,你说啥就啥!
端姝听珊瑚说季寒亲自带沐乐来给自己请安谢恩,激动得险些喘不过气,立刻找出个玉镯子要当见面礼,还是珊瑚给劝下:“太妃,您这两日已经赏赐沐乐不少好东西了,会吓着人家姑娘的。”
端姝想想也是,赶紧换了个精致的蝴蝶锁片,属于那种又好看又不太贵重的东西,这才满意地出去。
“给太妃请安!”沐乐盈盈拜倒,磕了个头。
声音真好听!
端姝心都萌化了,赶紧说道:“沐乐,抬起头给太妃看看。”
沐乐扬脸露出一个灿烂的笑。
咣!
端姝手中的锁片落地,瞳孔倏地放大,左手紧紧捂在胸口,哇地吐出一大口血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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