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钧一发之际,我只见胡子其从肩上斜跨的小包里取出一颗棋子,上面分明是刻着黑色的“卒”字,放在地上后,双手迅速结印,随后单膝跪地,大喝一声,将掌心按在棋子上。
立时便是“嘭”的一声,只见胡子其的面前却是站着一名薄如纸片身穿甲胄的骷髅板人。
那名兵卒身形一晃便向光头怪人飘过去,但随风飘动着,那骷髅兵卒从头到脚也是迅速撑了起来。
此时胡子其却是又看向我喊道:“快跑,它撑不了太久!”
“那你呢?”我大喊道。
“我要解开我心中的谜团,这个机会我不能放过!”胡子其大喊道。
谜团。。。我的心中何尝没有谜团,但,我试问,我却是没有胡子其的勇气,而且,我现在恐怕连我自己都保护不了。
“你要小心啊!”我喊了一声,拖着一双酥软无力的腿勉强往山下的方向跑去。
就在我刚跑出没几步,就听到身后“嘭”的一声响,我急回过头看去,就见那个骷髅兵的头已是被光头怪人拎在手上,头骨瞬间被捏碎。
“胡子其!”我又是一声大喊。
“我没事,不用管我!”胡子其喊话的同时,又从小包中取出一颗棋子,又冲我喊了一声:“你快去山洞!快!”
我一咬牙,转头不再看他,向着山下跑去。
沿途中,我看到那些皂袍徒众的尸体横七竖八的横躺在地上,心中不免惊愕,这究竟是谁干的?先前还是一片宁静祥和,怎么突然之间就如同人间地狱一般?!
所谓的山洞,其实就是囤积粮食的洞库,山洞并不隐蔽,但是,却是有一道厚厚的石门遮挡,从上山来我们就被告知,山下的山洞就是紧急避难之所,只是自从几十年前的一次灾乱后就再也没有使用过了,从那以后就确确实实只是一处屯粮的洞库了。
我来不及去管那些尸体是怎么倒下的了,我现在的目的就是能让自己尽快地去到山洞。
是的,这时的我是害怕了,面对这样纷乱的场景,试问,我一个十几岁的孩子也是没法不害怕,不惊慌的了。
在途中,我也看到了一些极其狼狈、惊慌的徒众从山下向山上跑过来,只是他们看到我后,却没有一个再来管我的了,眼看他们自己也都是自顾不暇了。
我跑到了山洞口,就见一块巨石大门挡在我的面前,我只是知道这里有个紧急石门山洞,但是,这块巨石大门怎么打开,我却不知道。
眼见石门紧闭,我大喊了一声:“让我进去!”
但那石门却是纹丝不动,是的,这不是阿里巴巴的大门,不可能我一喊就会开的。
就在我寻思的功夫,随着隆隆的巨响,就见石门移开了。随之,从洞中闪出一人,看到这个人,让我不禁愕然。
眼前的人身穿一件遮头的黑色斗篷,还是那具白色脸庞罩在脸上。这人,就是我曾经见过的那个斗篷人。
“进来吧。”斗篷人说了句,就转过身向洞中走。
我跟着斗篷人走进山洞,却是见山洞并不是很大,洞壁上插着四把火把。洞内十几个孩子有的倚靠着洞壁坐着,有的在来回踱步。普藏、秦大猛、肖川等人都在这里。除了给我开石门的斗篷人和这些孩子,洞内还有另外一个人,这人我却是见过,他就是那个曾经同山蜘蛛对持的带着鬼面具的白虎坛主,断臂殷寅。
“你咋来了?”秦大猛一看到我就站起身冲我喊道。
我并没有直接回答他,而是说:“我在外面看到胡子其了。”
“俺知道,俺们都进山洞了,他自己非要走,说是啥弄清楚啥的。俺不让他去,他非得去,咋拦也拦不住。”秦大猛说。
我说:“没有他,我恐怕都不能到这了。其实我也是自己跑出来的,本来青灯上人还让我等着他。。。”
没等我说完,这时候就听到有巨石移动的声响。
我吓了一跳,随着响声看过去,只见洞内却是又有一块巨石移开了,随之进来一名蒙面皂袍徒众。
原来洞内还另有机关石门!那他这又是从哪里进来的呢?
“三架马车已经停在后山,什么时候走?”一进来那名蒙面徒众就问道。
斗篷人点了下头,说了句:“现在立刻就走,不能再等了!”说完,就闪进了刚刚蒙面人进来的那个洞口。
那些刚刚还坐着的孩子全都迅速站起身,那些人全都寻着斗篷人鱼贯涌入了石洞。
一进洞,就感到一股彻骨的凉意,我感觉我们是在走下坡路,因为我的脚下不由自主的步伐就加快了,但由于洞内隧道的光线非常暗,我的只能尽量用手摸着身旁的石壁走,石壁非常潮湿,手触上去石壁上似乎还有些类似苔藓的生长物,黏黏的。
不知道走了多长时间,前方便有微弱的亮光照进来,我知道,我们也就快要出山洞了。
当我们走出山洞时,眼前眼前停放着三架马车。
“每架车上四个人,快!”斗篷人冲我们喊了一句。
她这一声喊完,刚刚那个蒙面人就引着我们这些孩子上车。
“这是要带我们去啥地方?”秦大猛问了一声。
“总坛赦令,暂带你们去相对安全的地方。”蒙面人说着,已经把第一辆车的最后一个孩子托上了车。
我站在原地没有动,不仅仅是因为我是站在最后的,再有一个原因就是普藏也没有动。
我总是感觉,和他在一起,心里踏实。虽然他对我的态度总是那么的不冷不热。
眼看着那些孩子已经上了两架车了,剩下这最后的一架,却是由斗篷人领着我们过去的。
而剩下的四个人包括我在内,还有普藏、秦大猛和那个曾经我见到过和廖彩音在一起的那个棕发女孩。
坐到马车内,我的心情很复杂,曾经,也是坐在这上面,那时候还有胖子、粗眉毛、瘦弱的小子,而现在,这些人中死的死,失踪的失踪,这些曾经和我一同坐车来的人中,眼下却也只剩下普藏了。
秦大猛从一上车,嘴里就吵吵个不停。
“哎,这是要带咱们去啥地方啊,这自打到了总坛,咋就没安生过啊。”
普藏仍然手中摆弄着他的小刀,没有说话。
“哎,对了,那个啥,毛小豆,你说你看见胡子其了,那他咋样了?”秦大猛问我。
“我也不知道他怎么样,他只是让我到山洞跟你们汇合。”我说。
“哦,要俺说,咱现在咱们就是在逃难,对,就是逃难,与其带着咱们瞎转悠,还不如带着你们都去俺家了,俺爹那老厉害了,到了那准安全。。。”
没等秦大猛说完,普藏就指着窗外说:“你们看。”
我们赶紧扒头看过去,就见其他的两架马车已经和我们分道扬镳了。
这是什么意思,难道,我们还要被分送到不同的地方么?
这时候,秦大猛一撩车帘,冲正在驾车的斗篷人问道:“你这是要带俺们去啥地方啊?”
“坐好!前面道陡!”斗篷人只是喊了一声,便是一扬鞭,那马便是跑得飞快。
秦大猛一下子被颠进了车内,我赶紧扶住了他。
“哎呦妈呀,要不是俺反应快,这一下就把俺甩出去啦。”秦大猛摸着胸口说。
我看着道旁的景物迅速向后移动,已经深深能感受到我们现在已经离总坛越来越远了,我们将要被带去什么地方,不得而知,但有一点是能够确定的,我们应该算是流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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