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他不想见我,还是你?”一抹忧伤偷袭上她的眼睦,却被她很快的强压了下去。
“为什么这样问?”听着她的问话,凝雪只觉得一阵讽刺。他不想么,他会不想么?
“好死心。”明明是剪短的三个字程凌素说出口却像是用尽了全部的力气一样。
凝雪微微一惊,“你到是很直白。”原来并不是只有他动了情。
“告诉我还是……不告诉我,看你。”
“你觉得我该怎样做,告诉你?”凝雪有些头痛的用手浮上了自己的额头,“难道你不记得我们是情敌吗?”
“那好。”程凌素咬了咬自己的嘴唇,像是在下什么决心一般,“我就在这里等他自己来告诉我好了。”
“你这又是何必呢?明明知道结果会伤害自己为什么还……”凝雪有些惋惜的说着。
“他还是你?”程凌素有些急切的打断了她的话语,会受伤害么?
凝雪盯着她的面容良久,却看不出任何的情绪拨动,只好叹惜道,“他。”
程凌素的身子微微颤抖了一下,随即便扬起一脸的笑容说道,“那麻烦你告诉她,我走了。”
起身,毫不留情的向屋外走去。那双放在身旁的手因为紧握指甲已经嵌入了肉里,丝丝鲜血正顺着手缝不断的滴落……
凝雪出神的看着那站地上绽放开来的血花,片刻才收回情绪走向不远处那屏风后面。
“这又是何必呢?”她那魅人的眼睦里满是忧伤和心疼。
原来那屏风后面是一张雕花大*,此刻*上躺着的正是沈若枫。
“为了她,你居然连命都不要了是么?”纤细的手指温柔的覆上他那苍白的脸孔,一滴晶莹滴落在他那紧闭的眼睑上,“所以……不要责怪我好吗?”俯身子在他的眼睑落下一吻,吻干了那滴晶莹,吻断了那些情丝……
泪很识趣的顺着脸颊落下,可是心却没有预期的那样疼痛。
其实现在在想想,倒觉得有些东西很是讽刺。明明前一秒还在担心自己只是喜欢不够爱,这一秒却是在庆幸自己只是喜欢。
还好只是喜欢,所以心才不会疼到撕心裂肺;还好只是喜欢,所以就算是错过也罢;还好只是喜欢,所以放手才不会那么不舍;还好……
“怎么样,怎么样?”程凌素的脚刚踏进院门,水桃便匆匆的从屋子里跑了出来,眨着那水汪汪的眼睛兴奋的问着。
“什么怎么样?”程凌素扬起一脸的疑惑反问着。
水桃定定的看了她良久,才瞥了瞥嘴走向离自己不远的小方桌前坐了下来说道,“得了,你要是不愿意说就算了,反正是不用搬就是了。”
“为什么不搬,你还没有帮我收拾东西吗?”程凌素一边说着一边向屋子里走去。
“什么?”水桃有些诧异的站了起来,快步追上了程凌素,“他没有留你吗?真的就没有留你吗?”
“为什么要留我啊?”程凌素强忍住那快要夺眶而出的泪水,似若无奈的扬了扬头说道,“在说我要走又有谁留的住呢?”
“可是……你不是去说……”看着她那有些发红的眼眶,水桃很识趣的转移了话题。“可不是吗,也不想想我们程大小姐要决定了的事儿怕是十头牛也劝不回来吧。再说了,我也觉得住在别人的家里很是不自在。”
程凌素感激的看着那开始忙碌起来的身影,张了张嘴却不知道要说些什么才好。微笑着的眼睛干涸的有些刺痛了起来……
就算自己只是一个替代品好了,就算是自己已经没有可以再利用的价值好了,就算是那个在你心中的她已经回来了好了,可是真的有必要做的如此决裂吗?难道现在的你就连看见自己也会觉得恶心了吗?程凌素一遍又一遍的在心里想着,可是不管怎样得到的结论都只有一个,那就是她已经不被需要了,她已经被厌恶了,她又一次被丢弃了……
一路无话,压抑的气氛让水桃有好几次让那询问的话语偷偷的溜上自己的嘴边,不过好在她还是很成功的把那些话语吞了下去。
程凌素一脸满意的站在一个荒芜了的庭院里,轻笑着转过身去对着站在自己身后的水桃说到,“没想到这家店还内有乾坤!”
水桃嘴角不停地抽搐着,却不知道该怎样接下程凌素的话。心里总觉得有些对不起那个肥肿难分的季老爷,毕竟也是因为地方有这么大才会租那样的价钱啊,可是……
“水桃啊,你要知道我们这可不算骗人哦?”似乎是看穿了她的想法般,程凌素走到她的身边轻轻拉起她的手说道,“你不也看见那季老爷的府邸了不是吗?像他那样的有钱人根本就不会去在乎这些小钱。在说了,我们不也是不知道这里面还有一个庭院么?”
虽然程凌素的话说的倒也有些道理,可单纯的水桃心里还是有些别扭。
“好了好了,别想这些了。”程凌素轻轻的拍了拍她的脸蛋,“就当时有钱人做善事救济我们这些穷人好了。”
说罢,程凌素深深的吸了一口气继续说道,“程水桃,从今天开始这里就是我们的家了。”
水桃差异的瞪大了眼睛,有些不可置信的看着程凌素,“姐,你……你叫我什么?”
“程水桃啊,怎么你不愿意?”程凌素微笑着看着她,“不过就算是你不愿意也没办法,你不会是忘记了这可是我们第一次认识的时候我帮你取的名字哦!”
“我……愿……愿意。”水桃的声音听起来有些激动,“我当然记得,可是你……不是从来不愿意叫我全名的吗?”水桃的眼睛里泛起了些水雾。
“我说你跟了我这么久,难道就只学会了我的胡思乱想吗?”程凌素有些好笑的扶住自己的额头,“谁说我不愿意了,你听谁说过啊?”
“可是你……”听着她的质问,水桃一时无言以对。
“程水桃,现在你听好了。以下的话我只说一次哦。”程凌素认真的扳过她的身子,清澈的双眼紧紧地注视着她,“以前我不愿意叫你,是因为我觉得我不够资格。你知道吗?我不认为那次无意的遇上你,从此便能主宰你的生命。既然你有些事情已经不再记得了,那我也只能尽力给你营造新的记忆来填补那些空缺,当然不并不能确定这能让你高兴……”
“姐,我不介意让你主宰。”水桃着急的打断了程凌素的话语。
“别着急,这些我都知道。”程凌素依旧很认真的说着,“所以我才开始肆无忌惮的和你开玩笑,所以我才毫无顾忌的把我该做的事情全部交给你。因为我觉得一家人根本就不会在乎这些琐碎的事情,当然也有一方面是我自己也想偷懒。”说道这里,程凌素不好意思的吐了吐舌头,“但就算是这样,我也依旧没有资格让你跟我姓。尽管我让你有了可以避风雨的地方,但是我却没有办法给你一个家……”
看着程凌素那泛红的眼眶,水桃那强忍着的眼泪不停地夺眶而出。她伸出双手紧紧地抱着程凌素,语气哽咽的说着,“姐,谢谢你。谢谢你让我知道自己的价值,谢谢你……”
程凌素故作不耐烦的推开了在自己身上哭的像小猫一样的人儿,“好了说什么呢,那来那么多的谢谢啊。”
“哦。”水桃放开了她,用手胡乱的在自己的脸上抹了抹。
“我说,程水桃就不能注意一点卫生吗?”程凌素厌恶的皱起了秀眉,可那上扬的唇角还是泄露了她此刻的心情。
“我才不要。”水桃赌气的嘟着嘴。
程凌素憋着嘴,无所谓的摇了摇手。“随便你好了,不过现在我可要去找房间了,要知道谁先找到大房间那就是她的了哦。”
程凌素快步的从水桃身边走过,而后立刻用双手堵上了自己的耳朵。不期然,水桃那杀猪般的叫声便在她的身后响起了。
次日,一大早就听见有两个女人的争吵声。
“喂,我说在门边傻笑的那个小妮子有必要到现在还高兴么?”程凌素不满的对着水桃甩了一个白眼过去。
“呵呵,这个故事就告诉我们一个道理。”水桃转过身来,丝毫不理会程凌素的嫉妒。依旧大笑的说着。
“呵。”程凌素轻蔑的冷哼了一声,“就你哪脑袋还能从中找到什么道理?”
很明显对于程凌素的质问,某人是不在意的。“有些东西可不是说跑的快就能得到,要用这里。”水桃微笑着指了指自己的脑袋。
“我说,程水桃你这是在骂我呢,还是在讲道理呢?”程凌素的双眸瞬间燃起了熊熊烈火。如果说眼神能杀死人的话,那可能现在的水桃已经成了灰烬了吧。哦,或者说就连灰烬也不剩了吧。
“我这是在称述事实好吧。”
看着水桃那洋洋得意的脸蛋,程凌素不禁在心里懊恼不已。没想到就一个晚上的时间,她那三寸不烂之舍竟然能进步的如此神速。
“不久是耍诈赢得么,用的着得意成这样么?”要不是昨天她突然跌坐在地上,又说脚痛又说肚子痛的。自己有岂会输那间宽阔有向阳的大房子,想想就觉得可恶。
“嘿嘿……那个今天天气不错哦。”水桃急忙岔开话题,“姐,你已经忙了一个早上了,有什么要我帮忙的吗?”
对于她突然的岔开话题,程凌素倒是丝毫不在意。毕竟有人要来帮忙,自己也乐得轻松。
“怎么没有?”程凌素板起一张严肃的脸蛋,顺手拿起桌子上自己刚写好的招聘条件递给她。“拿到外面去贴好。”
“是,小的遵命。”说罢水桃接过程凌素手上的东西,谦卑的继续说道,“那小的这就去。”
“嗯。”程凌素端坐着身子,对她摆了摆手,“你且先去吧。”
“得了!”听着水桃那突然上扬的语调,程凌素的嘴角忍不住的抽搐了一番。
水桃的身影刚消失在程凌素的视线里,某人便在也无法抑制的大声狂笑了起来。
“我怎么觉得有些发寒啊。”水桃皱着眉头揉了揉自己的手臂,左右看了看,却什么也没有发现,于是只好低头继续着她的粘贴工作。
而另一边的程凌素也不知道在什么时候止住了自己的笑声,并且已坐在梳妆镜前开始整理起自己的仪容来。
随手扎起的马尾映衬着那一身素白洁净的衣服,到显得她格外的清丽脱俗了起来。只是左面脸颊那条似蜈蚣般丑陋的疤痕依旧让人不寒而栗。
程凌素用手抚上了自己的脸颊,看着镜中的自己不禁皱起了眉头,她竟然一时想不起来自己来到这里有多少时候了。不知是否有一年的光景了,更不知自己是否还能回去,若如回去,是不是早已物是人非了……
收起了所有悲伤的情绪,程凌素拿起手边的钱袋系于腰间大步跨出了房门。才刚到厅里便看见水桃从门外慢吞吞的走进来。
“我现在要出去找些装修师傅来,要是有来应聘的你就处理好了。”程凌素挂上一脸无害的笑容,一瞬不瞬的盯着水桃。
“我……”刚想要大声反驳的水桃竟被她那表情吓得有些呆住了,良久,她才压低着声音说道,“我怎么知道什么样的人算合适啊,你自己写的招聘条件,就说明你心里才有数啊。”
看着水桃那副又委屈又抱怨的样子,程凌素倒是没有多少在意,只见她笑容不减的继续说道,“我就说你傻吧,这我也就乱写些,难不曾还能当真不可?”程凌素有些好笑的给了她一记白眼,“只要你看着觉得容貌谈吐都还过的去的话,就把她们留下,等我回来再决定。”
“这样行么?”水桃的嘴角不停的抽搐着,很明显某人的可信度很是受人质疑。“那要是你许久都不曾回来呢,我可要怎么办?难不成还要留下那些人吃饭不成?”水桃在某人白眼不断的洗礼下,弱弱的问出了自己心里最坏的情况。
“我说,你想的会不会太多了点啊?”程凌素有些受打击的扶住了自己的额角,“要是我真的许久都不曾回来的话,那恐怕你就要到那衙门去见县老爷了!”
水桃皱着眉,有些不解的问着,“为什么要去见县老爷?”
很明显水桃没有弄明白程凌素那话语里的玩笑之意,于是乎某人的内心顿生一股邪恶之气,那捉弄之意在那俏脸上尽显无疑。
可下一秒那一脸的邪恶就被愁苦所代替,那原本动人清脆的嗓音因为故作可怜而变得些许低沉。“你说去见县老爷还能干什么呀,当然是报案呗。”
“报案?”听着程凌素那有头无尾的话语,水桃头上那朵疑问的乌云越发的壮大了些。
“怎么,不懂?”程凌素捏了捏她的脸蛋很耐心的为她解释到,“要知道老年人常说‘十八姑娘一朵花,人人见了都要夸。’(虽然她也不清楚自己的年纪,但是她很清楚自己的身体变化情况和那每月必到的周期情况。要说她已年满十八或许是有点欺瞒之意,但十五六岁时绝对有的。)更何况现在我还不到十八,充其量就是一个花骨……”
水桃很是无奈的翻着白眼打断了她,“姐,我知道你是一朵花。哦,错了,是花骨才对,但是咱们能讲重点么?”
程凌素在呆愣了一秒后,有些不满的继续说道,“你说要是一个月黑风高的夜晚一个妙龄女子独自一人在街上行走,可会发生什么事情?”
水桃很是认真的抓了抓自己的脑袋,想了想还是很诚实的说着,“我也不知道会发生什么事情!”
于是便见程凌素嘴角有些抽搐的看着房顶半天不语,半响才徐徐开了口,“我说,平时倒也不觉得你脑子里没少装脑水啊。难不成因为昨天的事儿,你太得意忘形了?”程凌素用那一副恨铁不成钢的摸样看着她继续说道,“也不对啊,这得意还能让人把脑水换成豆腐渣不成……”
正当程凌素还在滔滔不绝的讲着自己的推理的时候,水桃却突然拍了拍自己的脑袋,大声的说道,“我知道了。”
程凌素张着嘴呆愣在原地,很显然是被水桃那突然发狠的狮吼功给吓住了。“那个……你倒是说说你知道了什么?”拍了拍自己的胸口,程凌素尽力的平复着自己的心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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