紫隐不明所以,要她却知道陆凌希一定是想到了什么,便一个闪身去到院外,扬手发出了他们平时联络用的响箭暗号。
发完响箭后,陆凌希还不放心,便与紫隐一起施展身形向着城外别院飞掠而去。那些人都是她的心血呀,绝对不能出任何问题!
螳螂捕蝉黄雀在后,以前都是她才会干的事情,怎么如今自己却反沦为了那只螳螂呢!
一口气掠出城门,陆凌希仍是不敢稍作喘息,便向着那别院的方向继续飞掠而去,直到在茬路上遇见安然撤回来的凌天人众,她那悬着的一颗心才算放了下来。
可她刚风风火火的返回将军府,那放下来的一颗心又不安耽了。因为如果太子府的连紫隐的追踪都针对做了防范,那么便没理由,凌天的人还能安然的回来!
“不好!”陆凌希一声不好惊叫出声,同时人也离坐站了起来,可她还没有走出房门,迎面便碰上了一脸喜色的白隐。
“主上,好消息!好消息!”白隐刚迈进房门便看到了一脸凝重的陆凌希,顿时那带笑的面容沉了下来,可他那到了嘴边的话语仍是说了出来。
“主上,太子完了!”
白隐这话一出口,陆凌希的身子立时晃了一晃。就在今天早上她还信誓旦旦的觉的,万事俱备了,可现在她却有一种强烈的不安感。
事情进行的太过顺利了,便是一种凶兆。
“主上,你没事儿吧?”白隐立时向前一步伸手去扶陆凌希,可他那手还没触及到陆凌希,便又停在了半空之中。因为他总能把陆凌希的性别给忽略了。
陆凌希摆了摆手,说道:“详细说说来听!怎么个完法?”
虽然陆凌希心中各种不安,可如果太子真的如预期中所想那般完了,那么一切的不安与疑虑都可以烟销云散。
“御林军统领根据属下暗中的指引在太子府的秘道中搜出了龙袍玉玺,且还双手高捧游街一般的高调回宫向皇上禀奏,而太子府也当即被御林军给封了。这下就算云皇想要包庇自己的儿子也不成了!”
林笛?白隐嘴中一出现御林军统领五个字时,在陆凌希的脑中反映出来的便是林笛这个名字。而且紧跟其后的便是北堂晴风,因为她见过林笛出入过逍遥王府!
看来这一次北堂晴风是真的下了狠手!连他老子那边的退路都经封死了,那么此番太子在劫难逃了,不死也得掉层皮!
饶是如此,陆凌希仍是没觉得有多心安!总觉得一切事情都进行的太过顺利了,甚至还有点求仁得仁的意味!
太子就这点儿本事?连挣扎一下的能量都没有?他手上可还有九千人哪!
皇宫御书房内。
“晴儿,你跟朕说实话,太子的事情是不是你设计的?”云皇两眼放射着精光望着北堂晴风,虽然在第一时间内他便派出了御林军去搜查太子府,可结果会如何他连想都不用去想。上次无果而返,这一次是北堂晴风亲自来上奏,那便绝对不会再没有结果。
一方面他希望这事有结果,可以顺理成章的拉太子下马,扶北堂晴风上位。可另一方面他却又不想北堂晴风因为陆凌希而与太子为敌。因为就算陆凌希腹中正怀着皇家的孩子,对于北堂家皇室来说她终归是一个外人。而太子则不同了,那是血浓于水的嫡亲儿子呀!
他不愿意看到他最优秀的儿子为了一个女人向自己的兄弟挥刀。如果这一次坐实了太子的罪状,怕是太子只能在幽禁中度过他的后生余生了。
“回父皇,不是儿臣,儿臣也只是得到消息说大哥隐有不臣之心,府中私藏禁物。”北堂晴风不急不徐的回答着云皇的问话,可他却是表现的从容若定,云皇心中便越是笃定,此事与他脱不了干系。
“是么?你不是一向不过问朝中任何事情么?怎么还会收到这种消息?只要不是处心积虑蓄意而为就好!”
北堂晴风什么禀性云皇最是清楚,也就是因为清楚,所以他才担心北堂晴风的这种禀性会遭陆凌希利用。
而太子什么禀性他也很清楚,囚陆远龙,造龙袍玉玺别说太子那货还真能做得出!只是那不臣之心,怕是他还没这个胆子。
许是云皇太过高看自己了,许是云皇终是觉得他的儿子再怎么样都不会对他不利!心中就是认定了太子不会有不臣之心。
“皇上,林统领回来了,在外求见!”就在北堂晴风与云皇各自无言的时候,内侍的回禀打破了这一室的僵凝。
“宣!”宣字出口的同时,云皇已执笔在手,快速的挥毫书写着一道圣旨。
“回皇上,微臣幸不辱命,在太子府中搜出了秘道,里面除了有龙袍玉玺外还有大量的金银珠宝,且还有一条秘道通往皇室方向,因为事关重大,微臣没有让人沿着秘道找出口。”
林笛这话听得云皇面皮一阵抽动,良久他才丢下手中笔,抬头看向跪在下面的林笛。
“林笛,你就是这么捧着龙袍玉玺回宫的?”
林笛一脸愕然的点了点头!“微臣惶恐,搜出来时整个人都慌乱了,只想着尽快回来回禀皇上,便没有顾得上其它细节问题。”
云皇那锐利的眸光在北堂晴风与林笛两人脸上扫来扫去,默然了半晌后,伸手将桌案上刚写好的拿在了手中。
“传朕旨意,太子……”
“皇上,番国二殿下有急事求见。”恰在这时,门外再次响起了内侍的通传声音。
云皇眉头一皱,这番国二殿下素与北堂晴风交好,他在这个时候来这里,究竟是来救身为妹夫的太子的,还是来助好友一臂之力?
云皇拿不准了,所以他犹豫了,不知道该不该让番国二殿下苏慕天进来。
与云皇同样拿不准的还有北堂晴风,因为他也想不通苏慕天此来为何?
“宣!”云皇沉吟良久后,终是觉得苏慕天既然是以番国二殿下的身份求见,那么他不见说不过去。
“番国下臣苏慕天见过云国皇上!”苏慕天一踏进御书房便按照两国礼仪向上座的云皇行着大礼。
“免礼平身!不知二殿下前来……”
“云皇陛下,慕天此番冒昧前来实在是有一难启齿之事想求助于云皇陛下!”
求助?听着苏慕天脱口而出的求助两个字,北堂晴风与云皇心中都松了一口气,既是前来求助,那么便不会与眼前之事有关了。
“请说来听听,只要本皇能力所及,定当为二殿下解忧。”
苏慕天看了一眼北堂晴风,最后将目光定在了云皇的脸上,“说来惭愧,慕天托太子妹夫为父王定做的龙袍玉玺被林统领拿走了,所以慕天才厚着脸皮进宫向云皇求助,求云皇下令让林统领交还我番国的龙袍玉玺。”
至此,所有人都明白了苏慕天所为何来!
云皇轻吐出一口浊气,一派气定神闲的睨了一眼一脸傻掉了的林笛,冷然说道:“林统领可有此事?”
“微臣惶恐,微臣不知!”林笛回过神后失口否认。
“哼,东西现今就在林统领的手上捧着,难道林统领还要否认么?”苏慕天冷冷的盯了一眼林笛手上捧着的龙袍与玉玺,冷哼出声。
“这,这……王爷,王爷……”林笛一时慌了,两眼无绪的直往北堂晴风那边瞄。
北堂晴风低叹一声,说道:“林统领既然是你错拿了番国的龙袍玉玺,那就当场归还吧!”
林备一听北堂晴风这话,先是怔了一怔,随即醒悟过来王爷这是在保他。
“不知者不罪!二殿下,既然林统领是误拿,你看这事就此算了如何?”云皇也趁此开口打和,可他心中同时在想着,这样一来此番北堂晴风的参太子一事又要不了了之了,那么以后再想动他便更加难了,因为他已有了防范之心。
苏慕天原本也只是想以此为由替太子脱去死罪,并没有想到会这么顺利,于是便借坡下驴,拿着龙袍玉玺离开了。
苏慕天离开后,北堂晴风抬头对上了云皇打量的目光,脸色淡然而冷凝。云皇刚刚在心中所想的事情,他自然也已经想到了。
怕是此番无功而返,希儿又要误会了!如此想着,他便咬牙拱手道:“父皇,就算大哥私造龙袍玉玺的罪过可免,可他私囚陆大将军至其生死不知,此罪万不可恕,否则朝中将再无将领肯为皇家出生入死的守卫边关。”
唉!云皇低叹一声,他也有想过北堂晴风不会就此放手,更是早就想过寻太子一个不是拉他下马,从而好扶北堂晴风上位。以往他总是推了阻去,既然现在他这般营营汲汲,那么便随了他的意便是。
管他是不是因为陆凌希呢!
“传朕旨意,太子行为不知检点,至使朝中重臣遭受重创,着废去太子之位,禁于府中长思己过。”说话的同时云皇抖手将先前写好的那道圣旨扔了下去。
云皇这一举动,让得北堂晴风嘴角抽了一抽。难怪苏慕天会来,难怪如此天大的事只凭苏慕天一人之言父皇便信以为真!原来一切都是父皇安排好的。
那么自己的前来上奏以及希儿的相逼是否也早在父皇意料之中呢?北堂晴风不敢想下去,因为越想便越觉得他的父皇太过可怕。
越想便会越觉着当年母妃的死父皇有不可推缷的责任!
一想到自己的母妃,北堂晴风垂在身侧的双手不知不觉的握了起来,眸中也逐渐氤氲着一抹叫作愤怒的火焰。
北堂晴风出宫后并没有直接回王府,也没有去将军府而是去了苏慕天落脚的客栈,他要去问问苏慕天,为什么要掺和进他们云国的政事中来。
“北堂兄,尝尝之茶,太子妹夫送的,据说连你都没有喝过。”北堂晴风前脚刚迈进客栈,便看见苏慕天正坐在窗边的位子上喝茶,在他的面前与对面分别放了一只茶杯,似是在等人。
北堂晴风挑了挑眉,没有说什么而是直接在苏慕天的对面坐了下来,一脸冷凝的看着苏慕天亲手执壶为他倒着茶水。
“你在等我?”北堂晴风伸手去端茶水的同时,轻问着苏慕天。
“呵,是呀,我在等你来问我为什么,然后我才能告诉你太子妃是我惟一的妹妹。”苏慕天呵笑出声,一边端杯品着茶水,一边看似随意的说着原因。
惟一的妹妹?北堂晴风的眉毛再度挑了挑,“这也能算理由?难道我不是你惟一的挚友么?难道希儿不是我惟一的女人么?难道太子不是我惟一的大哥么?像你这般的惟一,世间有太多了。”
苏慕天脸上的笑容一点点的敛去,末了一脸凝肃的望着北堂晴风,一字一顿的说道:“我与你不同!”
北堂晴风迎视着苏慕天那冷然的目光,良久轻松的吐出了嘴中的茶叶,说道:“哪里不同?”看着苏慕天脸上迅速变化的表情,北堂晴风又抬手一拍额头,继续道:“哦,的确不同!因为我从来都没想过要掺和朋友的家事。”
“这也是我的家事!你要对付的那人是我的妹夫,是我妹妹的终生幸福依靠。”北堂晴风话语刚出口,便被苏慕天急躁的打断了。
曾几何时,两个温润的人儿,同时冷凝了脸色!曾几何时,一对不笑不说话的挚友,同时向对方蓄着狠意。
“你觉得让我亲手对自己的大哥下手,我的心就好受么?可他做了什么,你应该比我还清楚,我既然阻止了希儿报私仇,就必须要让他受到云国律法的制裁。否则,对希儿来说,对陆大将军来说,对那些被他害的家破人亡的人来说,又该如何交待?或许在你们番国,皇室贵族犯法可以有例外,可在我们云国,王子犯法与庶同罪!只要他做了伤天害理的事儿,不管是谁都得承受律法的制裁。”
北堂晴风这一番长篇大论说完后,便长长的吁了一口气。如果云国一如既往的一派和乐,他可以继续做他的废物三王爷,不问政事,不理俗务。
可现在云国已然乱成了一团,边关守将一直由副将暂代,朝中势力也被太子分化的厉害。太子党官员几近三分之一数,如果不是舅舅当年隐晦的留下了一些力量,朝中官员将会有大半尽管太子所控。
诚然一国官员俱都拥护当朝储君不是一件坏事,可前提是必须是正义无私的拥护,而不是另有目的的图谋不轨。
他可以不过问政事,也可以不理俗务,可前提是要政通人和天下太平万民和乐!
“你……”苏慕天怒极,可一个你字出口后他又没有继续下去,努力平抑了一下自己的心绪后,才接着说道:“你说的好听!你敢说你做这一切就没有私心?你敢说你做这一切不是为了储君之位?你可不要告诉我,你做这一切不是因为陆凌希!”
苏慕天一提到陆凌希,北堂晴风立刻拧着眉毛纠结了起来。的确他承认如果没有陆凌希,或许太子做的再过分他也只会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可是……没有可是,从陆凌希死而复生那一刻开始,一切便都不一样了。
就连自己对陆凌希的心绪也不一样了。
“北堂晴风,从我苏慕天踏足你们云国那刻起,在我的心中这里便只是过眼云烟的一个景点,至于与你的相知相惜则完全是一个例外!而今时今日,我不后悔自己的所作所为,如果重新再来一次,我依然会选择如此做,因为苏晴是我惟一的妹妹,为了她我苏慕天可以放弃一切!包括自我。”
“苏慕天,你我之间的所有恩怨情仇就此两销!明天太阳升起那一刻起,你不再是我北堂晴风的朋友,日后若再相逢形同路人。”北堂晴风的话语刚说完,苏慕天便扯唇苦笑开来。
“还好只是形同路人而不是变为仇人!”
听着苏慕天这句话,北堂晴风的嘴角抖了两抖,天晓得他有多珍惜他这个朋友,可如果他非要站到太子那一队去,那么他也只有忍痛舍去这个朋友。
形同路人已是万般不忍,如何再能变成仇人。毕竟若今天之事换成是自己,或许也会这么做,甚至还有可能比他做的还要过。
北堂晴风与苏慕天两人就那么久久的注视着,谁也没有再多说一个字,脸上也没有再展现出任何多余的表情。仿佛他们两人从这一刻石化了一般。
“王爷,王妃来了!”速风的声音刚落,陆凌希便冷着脸出现在了两人的面前。来时的路上,关于太子的一切变故她都听速风简单的说了。她曾经想过苏慕天助她的原因是同她一样,扳倒太子后好带他的妹妹回去番国,可如今她反而不懂了。
既然苏慕天如此维护他的妹妹,为什么前面还要一而再的帮她呢?
“希儿!”陆凌希身影刚出现,两人便几乎同时喊出了这两个字,这让得陆凌希拧紧了眉头。
“苏慕天,告诉我原因!”陆凌希沉静的眸子锁定在了苏慕天的脸上,她发现男人于她来说还真是越来越不了解。
先是一个怎么都让她看不透的北堂晴风,现在又来了一个行事耐人寻味的苏慕天,男人这东西果然都是复杂体么?
苏慕天苦笑一声,说道:“我说真话你会信么?”
陆凌希挑眉,“真话,我有什么不信的理由?”
“因为你是惟一的一个让我苏慕天心动的女人!”
陆凌希沉静的眸光一换,眸中多了一抹冷凝,沉声道:“那你为什么还要在我与太子决战的关头上站到他那边去,将我审慎筹谋了数月的布局给彻底破坏?”
“太子妃苏晴是我惟一的妹妹,我必须要保她不受任何的伤害。”
“我以为你助我只是想要还你妹妹自由,而现在反助太子是因为发现你妹妹不但不像先前那般排斥太子日日想着脱离苦海回去番国,反而还爱上了他,我说的是否更为准确?”
陆凌希话语刚落,苏慕天便耸了耸肩,两手向着陆凌希一摊道,“你果然还是不信!”话语说出的同时,脸上一片凄然之态。
“希儿,曾经我以为穷极这一生也不会有任何女人入得我苏慕天之眼了,可再次踏足云国遇上了你,改变了我这一认知。当我知道你是北堂晴风的心上人时,我便又将这份心思给压了下来,因为朋友妻这可戏。可随着我们之间的交集越来越多,我发现对你的痴迷心胜过了一切。什么朋友妻,兄弟义全都变得不那么重要了。”
苏慕天说到这里停了一下,然后豁然抬头直直的对上陆凌希的眸子,说道:“你说,我有哪一点及不上他,为什么他屡屡伤害你,你的心中仍是对他念念不忘!而我为了你不惜与自己的妹夫作对,你为什么却总还是那么的无动于衷?有时候我甚至在想,陆凌希的心是不是铁石铸就,怎么就可以那么薄情冷硬?”
无动于衷?薄情冷硬?铁石铸就?陆凌希听着苏慕天用在她身上的这三个词,掀唇轻笑。如果自己真如他所说一般,又怎么会活得这般辛苦呢?两世为人都没能跳出一个情字所带来的苦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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