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从燕安城找到顾向晚之后,燕语嫣每天都会去看她,除了燕平生去世那两天,她赶不过去。
等到第三天的时候,她还是去了。
毕竟她和顾向晚是好闺蜜,在她一天一天减少的日子里面,燕语嫣能做的就是多去陪着她。
顾向晚在医院的日子过得很无聊,她并不想做检查,反正做了只会让她更加痛苦,而病却并不会好。
她还留在医院是因为总觉得有一天燕安城会来看她。
哪怕,他在她吐得最严重的那个早晨,他都没有出现过。
她坐在*上,手上是一本小说,翻开,却没有看一个字。
门口有点响动,她便即刻看过去,只要门开,她就习惯性的看过去,都要成条件反射了。
只是,出现在门口的人并不是燕安城。
“向晚,不好意思,前两天家里有点事,没办法过来。”燕语嫣捧着一束向日葵走进来。
她觉得病房里面太没有生气了,每次过来都会带鲜花过来,好让里面显得生机勃勃一些。
见到是燕语嫣,顾向晚的眼神黯淡了几分。
失落的表情落入燕语嫣的眼中,她知道她为什么失落,知道她越来越憔悴的原因。
但是现在……
“向晚,爷爷去世了,六哥这段时间很忙,没办法过来看你。”虽然燕安城明令禁止燕家的人将燕平生去世的消息散发出去,但燕语嫣还是告诉了顾向晚,她觉得她并不是外人。
听到这话的顾向晚,瞪大了眼睛!
在她印象当中,燕平生应该还很健朗,怎么就……
“还不是看了报纸,被苏筠笙给活活气死了!”燕语嫣闷声说道,虽然这事儿怪在筠笙头上有些牵强,但如果不是她的事情做导火索,燕平生现在还平安无事。
顾向晚依旧没能从这件事当中反应过来。
“安城他,还好吗?他……是不是很累?”顾向晚忍不住的关心。
“是啊,累死了!我四哥五哥又开始抽风,爷爷还没入土,就想着分家产,全然不顾葬礼的事情,都是六哥他们在操持!”燕语嫣越说越觉得气氛,大家都是一家人,为什么要做到这个地步?
顾向晚听的也为燕安城捏了一把汗,“那他,需要什么帮助吗?虽然顾家比不上燕家,但是出一点力还是可以的……”
只想为他排忧解难,这样他就可以多点时间,就会来看她了。
燕语嫣知道自己说的太多了,立马调整心情,道:“不用,你好好照顾自己就好了,等到六哥和苏筠笙离了婚,你就……”
“离婚?”顾向晚抓住了她话中的重点。
燕语嫣即刻收住,昨天不是打了电话去找燕安城么,在房间外面就听到了他们的对话。
六哥说等到筠笙身体好了就去把离婚证办了。
可是想着,就算是燕安城和筠笙将婚离了,顾向晚只有半年的寿命,能和燕安城在一起多长时间呢?
两个人同时想到这里,都沉默了。
燕语嫣虽然是想要让燕安城和顾向晚在一起,可是她也想到当顾向晚死了之后,她六哥的生活该有多么的糟糕,又要经历一遍失去另一半的痛苦,余下的那么多年孤独一人。
两人又说了些别的,一通电话将燕语嫣叫了回去。
顾向晚又是一个人在病房里面,想了很久,她拿出手机,打了个电话。
……
燕安城很忙,筠笙看到了。
他们没有回外面的别墅,筠笙大约知道了里面的原因,燕家的人打算趁火打劫,而燕安城并不想让燕家落入他们的手中,否则就真的是对不起燕平生。
明天就要将燕平生送去火化,她没问燕安城她是否也需要出席。
她和燕安城自从昨天说了离婚的事情之后,交谈的次数一只手都数的过来。
晚上九、十点钟的时候,筠笙觉得渴,便起*去厨房倒点水喝。
路过燕安城的书房,书房的门没有关上,里面的话传入了筠笙的耳中。
“……明天就去火化,你这个时候告诉我那天的手术有问题……”
燕安城的语气有些僵硬,压抑着的怒火。
不知道对方说了什么,燕安城继续说道:“明天火化前,我安排人把爷爷送走,你找几个可靠的人再做检查,我要知道原因。”
筠笙不知道究竟是什么事情,但是大致和燕平生有关。
听燕安城的话,好像燕平生的死另有隐情的样子。
她摇摇头,就算燕平生的死另有隐情,也和她没有关系,她轻声走到厨房,倒了杯水出来,仰头,咕噜咕噜喝光。
正要回房间的时候,看到了从书房里面出来的燕安城。
两个人隔着四五米的样子,各自停下了脚步,看着对方,一时无言。
是燕安城先打破了沉默,“怎么还没睡?”
“起来喝点水。”自从燕安城松口以后,两个人的相处就变得相敬如恭起来,不吵架,也不再恩爱。
就等着筠笙好起来,把离婚证一扯,就彻底没了关系。
“回去睡吧。”燕安城打算退回书房,一时间也忘记了自己究竟出书房来做什么,是想要去房间看看筠笙睡了没吗?
在燕安城要退回房间的时候,她忽然间开口:“你爷爷的死……”
“你听到了?”燕安城停下脚步,看着筠笙,眼神中带着点淡然。
但是筠笙看到了,他眼底的怅然。
爷爷的死都能不是因为中风反而有另外的可能,能不让他觉得心寒吗?
筠笙点点头。
说起这事儿,燕安城忽然间觉得有些燥,想要抽支烟,都已经往裤子袋里面掏了,现在他已经离不开烟,觉得烦躁的时候就想抽一支。
但是看到筠笙在眼前,生生的将手抽了出来。
“想听?”
筠笙点点头,因为睡不着。
又或者是因为觉得,此刻多说一些话,以后才有时间慢慢回味。
于是,两个人便到了院子里面的那棵橡树下,那边有两个藤椅,燕安城出来的时候,手中还多了个靠枕,给筠笙的那个藤椅上放着。
这么细微的动作筠笙看在眼里,鼻头一酸。
可是,他们是要离婚的啊!
今天晚上天气很暗,天空中没有星星也没有月亮,院子里面只借着并不明亮的灯光照着。
燕安城在思索着,从什么地方开始说。
太长了,燕家的一切。
“就从我三哥说起。”燕安城说起燕北庭的时候神色暗淡下来,但是因为在昏暗的环境当中,筠笙并没有看到,“三哥是天之骄子,从生下来就是显示出与众不同,所以爷爷培养他成为继承人,后来顺理成章的拿过爷爷交给他的大权。但是……故事似乎总是有一个但是。”
夜色之下,筠笙只能看到燕安城那双散发着幽光的双眼,透亮,总能第一眼就看到。
“但是你知道一个人压抑的太久了,总是会触底反弹的,他消失了。大哥二哥觉得看到了希望,想要拿过本应该落在他们手中的权利,爷爷有他的打算,明争暗斗,亲人之间的伤害,我觉得不应该这样,燕家不应该散,要等着三哥回来完完整整的交给他。于是,我站了出来,也如你看到的这样,我成功的拿过了燕家的权势,却是踩在亲人的肩膀上的。
“这么多年,他们也没有消停过,总觉得除了小七之外,我是最不应该掌握燕家大权,能攻击我的点都攻击过了,我还是屹立不倒。这次,终于让他们有机可乘,只是我没想到,他们会直接向爷爷下手,还是我考虑的不周到。”
燕安城说道最后,都带着自责的意味。
他一直都是自责的,只是没有在外人面前表现出来罢了。
对着筠笙,忽然间一下子就说了出来。
“没有。”筠笙忽然间伸手,将手放在燕安城的手腕上,轻轻地握了一下,“你已经做的很好了。”
被筠笙握着的地方,有些凉,却是属于她的温度。
燕安城转头,顺着筠笙的手,将眼神落在了她的脸上。
一双澄静的双眼落入他的眼中。
什么绿帽子,什么夜会初恋……筠笙是会做这种事情的人吗?
“阿笙。”他许久没有这样叫她了,生气的时候他总是连名带姓的一起叫她,她也不甘示弱的连名带姓叫回去。
这一声“阿笙”在夜空之下,直接传入筠笙的心脏里面,重重的,让她心脏颤着的疼。
“恩……”
刚应下,燕安城的身影就压了下来,唇忽然间就被压上。
她想后退,后脑勺却被他固定住。
他轻咬着她的唇,从嘴角溢出一句话:“离婚前,再来一次,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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