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快的回到了老头的家,黄瞎子正守在大柜前焦急的向外望着。
老头蹲在地上望着金莲化成的那一滩血水落泪,要不是黄瞎子挡着,这老头早就上吊去了。
这下好了,仇没报了,到把孩子尸体给弄没了,老头是咋地也想不通,哭的眼泪都干了!
进得院子,伸手把老头给推到一边,爷爷把包着人皮的秸秆骨架给扔到了血水里。
“这是干啥?”我小声的问鬼叟道:“那血水腐蚀性那么快,还不得把这个人皮也化喽!”
“少爷你就瞧好吧!”鬼叟挤眉弄眼的说道:“马上一个鲜活的金莲就出来了。”
可真是,眨眼间的地上的血水,慢慢的侵泡到了秸秆骨架里,慢慢的变了颜色,一个大活人出现了!
说是活人也不对,虽然有了活人的样貌和肤色,可是这身上一块块的破破刺烂的肉皮子直丢噹,就像是刚从战场上下来伤兵!
“去找针线去!”爷爷喊着老头说道:“抓点紧,这眼看着天就亮了。”
老头进屋找来针线,爷爷翻来调去的把尸体那丢噹的肉皮子,一顿的神缝吧!
缝的满身都是大疤楞子,看着比乞丐都寒蝉了!
找来金莲的大红衣衫一套巴,又一个金莲活生生的出现了,而且这个金莲会笑,会说话!
杀了一只公鸡,把鸡血接在了碗里,爷爷手里拿把小刷子,仔细的给金莲涂在了脚底板子上。
然后给金莲穿上红鞋子,瞅了又瞅,爷爷皱眉头了。
咋了!红衣服刚才随着金莲化成水弄脏了,这人瞅着挺光鲜的,衣服上全是大圈套小圈的河楞圈子。
“反正死人也不怕凉,先拿去洗洗再换上。”鬼叟上前一顿的猛撕吧,抱起衣服就给按水盆子里去了。
“我日你们几个小王八羔子祖宗!”爷爷脸都气绿了,一个高高蹦起来,飞起一脚就把水盆子给踢飞了!
用哆嗦的手点打着鬼叟就骂上了:“你们说说,我咋竟摊上你们这一群不更事的败家玩意!”
“好容易把金莲给弄活了,小文宝一个手欠就给毁巴了!”
“这费劲巴力的用老尸皮给金莲又给弄活了吧,这衣裳又被沾了凡水,我可是要被你们气死了!”
“不是,爷爷你别生气,你慢慢说咋回事?我是想着洗完了就给她穿上。”鬼叟说道:“这沾了凡水会咋地?”
“你…这别人不懂犯浑还可以将就,你咋能不懂啊?”爷爷踱着脚喊道:“我给金莲借的是阴命,那阴人穿过的衣裳能沾阳世间的水吗?”
“你自己看看。”爷爷指着被他踢翻的水盆子喊道:“好好看看吧!”
地上哪里还有衣服的影子,只剩下了一堆纸灰!
都傻眼了,鬼叟吱溜一下子就躲到了我身后,小眼睛咔吧着不敢说话了!
“这天都快放亮了,整的半截喽嗖的咋收场?”爷爷倔打一下子蹲在了地上,抽起了闷烟。
“我去偷一套去,赶着快点回来应该赶趟。”鬼叟吱溜一下子又没影了!
爷爷一个劲的看着手表,从来没看见爷爷这样焦虑过。
“这鬼事都弄了一半了,如果赶不到鸡叫前搞完,这口大柜会吞人的。”黄瞎子嘟囔道。
“啥意思?”我纳闷的问道:“这大柜咋会吞人?”
黄瞎子指着大柜里面说道:“里边被爷爷放好了下过追魂针的小人,又倒了隔阳的饭。”
“奔着是把那福子的魂魄给追来,结果是到了现在,金莲这边还没整明白!”
“她这整不明白,这福子的魂就追不到,那大柜已经抹了鸡血开了阴路,阎王殿上已经知道死了人。”
“这阴间和阳间一个样,都是一个萝卜一个坑,那小鬼来勾魂,找不到人,回去交不了差咋办?”
“所以只有随着便的抓个人去了,这样不就是变成了大柜吞人了吗?”
“我靠!怪不得爷爷急眼了,这原本是帮人,马上的就变成了坑人了!”
正说着呢,鬼叟一溜烟的回来了,怀里抱了通红一抱的衣裳,扔在了地上说道:“我偷了一大堆回来,可着换着穿。”
随便的挑了一套给金莲就套不上了,这回一看,齐整了,好看得紧!
用白酒和好了朱砂,点在了金莲的额头上,眼见着朱砂慢慢的深入,进了金莲脑门里不见了。
看见朱砂不见了,爷爷大声的喊了一声:“起!”死人金莲一溜烟的就跑出了院子不见了。
“麻溜的把蜡烛点上。”爷爷喊道,我们几个人就麻溜的忙活点蜡烛。
十八根红蜡烛分成两排,点在了老头家的外屋门口。
又十九根白蜡烛点在了那口大柜的三面,留下了一根白蜡烛点在了大柜的东面,也就是开两个窟窿的那一面。
把小黑木梳揣在兜里,手里拿着三根柳树条子,爷爷站在了大柜的东面向着院外看着。
“你们三个一人拿一打纸,看好了,一人拿一样色,别混了!”爷爷说道:“一会看见那福子游魂过来,就一张一张的点着纸往大柜里猛劲的扔。”
“不是爷爷,这有谁先谁后不?”我问道。
爷爷没搭理我,神情严肃的看着院门口,又紧张的看了看天色。
很快的,金莲飘进了院子,身后还跟着一个影绰的游魂。
“回来了,都注意节奏。”爷爷喊了一嗓子,举起了手里的柳条子。
金莲进院之后,很快的奔着那口大柜就跳了进去,身后的游魂也跟着跳了进去。
“啪啪啪!”爷爷快速的照着大柜的口,就甩了三下柳条子,我们几个赶忙的烧纸往里头扔。
大柜里传出来“扑棱扑棱!”乱撞的声响,爷爷又举起柳条子抽了三下。
看着我们几个手里的纸烧得差不多了,爷爷回手把大柜的盖给盖上,几根长钉子就给钉巴死了。
扑棱一下衣服大襟,爷爷说道:“天快亮了,把灵棚子蜡烛啥的都撤了吧,回头找点啥破烂把大柜给盖上,别见着阳光。”说完转身回屋去了。
撤掉灵棚子,找来东西把大柜遮吧溜严,我困得心都糊涂了。
进了屋里一看,爷爷正在折腾文宝呢。
撬开文宝紧闭的牙关,一点一点的往里面塞着白米饭粒。
“这叫还阳饭,吃了一会就好了。”鬼叟说道:“等文宝醒了问他还长不长记性,不是每回的都能活过来,这说不好哪回小命就算交代了。”
“天生就那欠欠的玩意,一天竟整那没用的。”我说道:“他还能长啥记性。”
“是不是一会他就好了?那我可是要睡觉了,都快熬死我了!”爬扯爬扯上炕,钻被窝里就睡着了。
也不知睡了多久,迷迷糊糊的就听见了爷爷和鬼叟的谈话。
“想不到和胡家世代的相交,今个却给我白家使了这么大的绊子。”爷爷说道:“要不是阴匙宝物护佑,我们白家算是要绝种了!”
“我总觉得这里面有猫腻!”鬼叟说道:“那次看到那个胡家的老爷子,看着那人处事应该挺圆滑的,干这决裂两家为仇敌的事,好像还不至于。”
“依着我看,整不好这次的事,是那个病秧子背着他爷爷干的。”
“不管咋招,这也下手太狠了,如果找不到那药引子,我们白家可真是要绝户了。”
爷爷说道:“眼麻时的承祖这事是大事,至于胡家,等承祖这事办成了以后,白家是不会放过想让我白家绝种的人,任凭是谁都不行!”
这都说的是啥玩意啊?我是着了那个病秧子的道了,不是用鬼魔十三针扎好了吗?
这咋又整的好像我得了啥要死的病了是的,还白家要绝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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