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于贾环的嘴脸,焦大估计已经麻木了。
他面无表情的看了贾环一眼后,没有啰嗦,直接进入正题。
“你不要高兴太早,宁国老太爷寻来的法子,和你想的不一样。说到底,还是呼吸吐纳法。再说简单一点,就呼吸的深浅和长度。这两个问题,就是真正的难点和核心。”
贾环若有所思,点头附和道:“太爷,我认为你说的太有道理了,女人的深浅和男人的长度,确实都是最大的难点和核心问题。”
焦大眉头紧皱,一脸铁青的看着贾环,厉声呵斥道:“你胡扯些什么乱七八糟的?什么女人男人的?你小小年纪,哪来那么多怪话?还学不学了,不学就滚。”
贾环闻言,见焦大真的发火了,他便顿时老实了,也觉得自己确实有些过于豪放了,以前在寝室里夜谈的荤段子,放到现在看来是有些超前了,而焦太爷又是这么一个无趣的人……
他噤声不语,挺直了腰,站在那里,表明知错的态度。
见他不再乱言,焦大的眼神也就稍微和缓了些,继续沉声道:“当年老太爷说的很玄,意思是,不同程度和不同频率的呼吸,能够锤炼不同的脏腑。为什么会这样,他老人家当初大概的讲了讲,我是听不明白的,也没记住。所以你也不要问我,问了也是白问。总之,你要信我,就按照我说的办,要是不信,老头子我现在回头去喂马,你愿意做什么就去做什么吧。”
贾环苦笑道:“太爷诶,这都到这份儿上了,还有什么信不信的,咱们走起吧!”
焦大却又有些犹豫了,低声道:“三爷,我还是要给你说明白的。这个方子,宁国老太爷当初是为了我腿上天然开通的经脉特地寻来的。至于你能不能练成,我不知道。”
贾环问道:“有害没害?”
焦大摇头道:“有害当然不会,这个法子能够锻炼脏腑,还可生气,就算练不成,只要法子对了,也能强健身体。”
贾环笑道:“那不就成了?现在我能找到的最好的师父就是您老人家,我还有的选吗?只要练不坏人,还能强身健体,那就没坏处。您老看我这身体,要是不好好整练一番,能活到八十不?”
焦大生生气乐了,道:“贾家男丁能活过六十的都不多,就你这幅身板……嘿!”
贾环没好气的呸了一口,道:“那您老就甭废话了,咱们开始吧。”
……
“师兄?打扰你清修了。”
马道婆一脸柔和的笑容,往日里慈眉善目的容颜,今日看起来似乎明亮了许多,也明艳了许多。
要是贾环再次,就能看出,马道婆应该是擦了“大宝”或者“宝宝霜”之类的擦脸油……
别说,年过四十的老道婆,这么一捣拾,还是有几分艳光的。
她推开了一扇门,门上有一块牌匾,牌匾上有鎏金书写着四个字,“麻衣神相”!
门内,是一间宽敞的大殿,殿内没有供奉三清道祖,也没供奉如来观音,供奉的是麻衣始祖西宁君真人,李顺甫。
神像下方,有数个蒲团,其中正中蒲团上,坐有一中年道人。
此道相貌俊逸,一身玄色道袍,玉钗插髻,手持龟壳罗盘,背悬桃木剑,颇有几分道骨仙风。
听到马道婆的问好后,一直闭目修行的中年道人缓缓的睁开双眼,待他看到马道婆的打扮后,眼中闪过一道光泽,面上浮起一抹微笑,道:“原来是师妹啊,师妹不在你那药王庙享受香火灯油,怎么有空来师兄这穷观。”
这话说的马道婆在心里直骂娘!
娘希匹的,谁又不知谁的底细,你这老不要脸的也有脸嘲笑老娘骗人香火钱灯油钱?
老娘最多骗点银钱花花,你这老不要脸的,坏了多少黄花闺女的清白,还有脸说老娘?
心里破口大骂了几句,可面上却笑的越发……妩媚,语气也愈发娇滴滴的了:“哎呀师兄,人家不来啦,你坐在这里,只用张张口,泼天的银钱就自动落入口袋,这等本事,师妹自然没有,没法子,只能劝人向善,收一点香火银子灯油钱过日子。师兄你这里还叫穷道观,那师妹看,这神京一百零八化外地,就都成了破寺烂庙了。”
中年道人闻言,不由自得的哈哈大笑起来,看见马道婆已经走近跟前,手一伸,就将她揽入怀中,笑骂道:“你这骚.货,没事断不会前来寻我。这是出了什么岔子了,又或是遇到什么难处了,才想着来看我这个师兄?”
嘴上不闲,手里不闲,几番作弄,就让马道婆气喘吁吁。
只是马道婆却不能让他这样得了去,连连道:“师兄明鉴,今日不行,今日着实不便。”
“嗯?”
一脸浪笑的道人闻言立刻掉脸了,他上手的对象,通常都是让对方心甘情愿的,这样才有趣味。
强硬着来,岂非显示不出他的手段。
再说了,放在平日里,像马道婆这种都年过四十的老黄瓜,送给他他都不吃。
今日心情好,想尝一尝半老徐娘的滋味,才赏她一脸,谁知竟如此不识趣……
故此一听马道婆拒绝,道人就心生不悦,放开了马道婆。
马道婆见状,心里暗骂了几句,然后一脸委屈道:“师兄,师妹是怎样的人,师兄还不清楚吗?若非师妹受了重伤,怎会拒绝师兄的垂爱,求都求不来的……呜呜!”
“受伤?怎么回事?”
中年道人剑眉微皱,一只手出手如电,在马道婆还未反应过来前,便扣住了她的手腕。
如果道人心有歹念,这一下,也就扣住了马道婆的命门,让她生就生,让她死就死。
马道婆见状面色大变,看向中年道人,另一只手隐隐捏出道诀……
然而中年道人却似是没有发现马道婆的小动作,食指和中指捏在她的脉门处,切了一会儿,皱眉沉声道:“你这是……施法反噬造成的?”
目光扫过马道婆的另一只手,眼神哂然不屑。
马道婆见状,讪讪的收起另一只手,然后赔笑道:“师兄果然法眼明俐,一眼就看破了师妹受伤的缘故。”
中年道人依旧皱眉,道:“依你的性子,断不会粗心大意,施法出错。那么就是说,你遇到强人,干扰你的施法了?”
马道婆闻言,眼中骇然,惊佩道:“师兄,你果然……”
只是话没说完,就被中年道人打断道:“好了好了,这些话就不要说了,说说具体情况。”
马道婆讪讪一笑,却不敢再多说,随即将怎样敲诈赵姨娘,怎样设计贾环,然后莫名其妙的设计成了死咒,最后被反噬的因果缘由说了清楚。
中年道人第一次露出惊讶神色,看向马道婆道:“你果真是……不知死活。那荣国府如今虽然已经开始走下坡路了,可那毕竟还是一门两公的顶级勋贵豪门,气运鼎盛非凡。你就敢朝荣国公的子孙下手?”
马道婆撇嘴道:“什么一门两公的顶级豪门?我看呐,他们也就那么回事了。没靠近前,倒是真觉得他们贾家贵不可言。可真进了那道门,嘁,也不过一群道貌岸然的俗人罢了,比我也强不到哪去。”
中年道人闻言,面色极其不悦,道:“亏你也是号称修行天道的,我看你都修到狗肚子里去了。那荣国公虽然已经逝去三十年,可余威尚存,不仅尚存,而且还很隆盛。大秦那么多勋贵,哪一家不给荣国府几分颜面?就连皇室都要敬那朵黑云三分薄面。这叫什么?这就叫大气运!
古往今来,有哪个不知死活的术士,敢朝有大气运之门施法?老寿星嫌活的命长了,也没这么个自杀法。你若再敢妄为,将来必不得善终。”
中年道人这一番毫不留情面的话,说的马道婆脸色一阵青白。
不过她却不甘心凭白受一次暗伤,吃一大亏,便开口道:“师兄,我这次来不就是为了这件事来的吗?”
中年道人气笑了,道:“敢情刚才的话我是白说了,你还想拖我下水?”
马道婆连连摇头,道:“小妹我哪里敢做这种事,我只是想让师兄帮我算算,那庶子贾环身上到底有什么样的因果,竟然让师妹我吃了这般大的一亏。师兄,你这麻衣神算,又不是要害他,只是帮我算算他背后到底有什么人在。这个亏吃的我认了,可总不能连谁挖的坑都不知道啊!师兄,你就再帮我一次嘛!”
马道婆四十来岁的人了,保养的得当,看着只有三十来岁,又化化妆,捣鼓的艳光满面。
原本慈眉善目的形象,变成这般,别说,还真别是一番风味。
不过中年道人犹豫了半天后,还是摇摇头,道:“风险太大,恕我无能为力。”
马道婆心里暗骂,什么狗屁无能为力,不就是盘算着好处不够嘛。
臭不要脸的,老娘连身子都搭进去了,还嫌不足,真真是贪婪无耻。
可就这样算了,她心里实在不甘,若不能解开这个谜,迟早会成为她的心魔。
修行之人,最忌心魔,稍有差错,就是万劫不复之地。
念及此,一咬牙,马道婆道:“师兄,只要你肯帮我这一回,师妹就将这些年积攒下了一万两银子全都送给师兄,师兄,您看如何?”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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