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迪,你看清楚,我不是叶臣,我是叶徽。”叶徽捧住朱迪摇摇欲坠的脑袋,大声说:“你看清楚,叶臣是不会来见你的,我们都太低了他对夏晓雯的感情。算了,还是放手吧。”
朱迪摇了摇头,望着叶徽的眼眸水润迷离,哭着说:“我想忘,但是……忘不掉。”
叶徽把她搂在怀里,安抚了两句。想把她架起来带回酒店去,可无奈她体力有限,抱也抱不动,扛也扛不起来,朱迪又跟烂泥似得,脚下一点力气都没有了。
“我来吧。”背后传来一道熟悉的声音,叶徽愣了下,回头看去,竟是孟一泽。
叶徽愕然问:“你怎么在这里?”
孟一泽闷着头,不说话。
吧台前的调酒师说:“孟医生最近天天来这里捧场的。”
叶徽嗤笑了声,“就你那酒量还夜夜混酒吧?说出去,笑死人了。”
孟一泽微窘,说:“我不是来喝酒的。”
叶徽好笑,“到酒吧不来喝酒,你来看书啊?”
“我……我在这里等你。”孟一泽抬眼看她,眼睛黑漆漆的,在暗淡的光线下,显得特别水亮。
叶徽瞪他一眼,岔开话题,说:“不是要帮忙吗?赶紧帮我把她弄车上去。”
孟一泽答应着好,可该从哪里下手啊。朱迪穿着低胸的上衣短裙,黑色长筒靴,披肩卷发,身材修长。可他真不知道该怎么把一个女人弄到车上去?当着叶徽的面,抱别的女人,他没有这个心,也没这个胆量。
叶徽看他愣着,催促道:“她现在走不了路,你把她抱起来呀。”
孟一泽看叶徽一眼,才弯腰把醉得不省人事的朱迪抱出酒吧,放到叶徽车里。
叶徽关上车门,无语地看着后车座上的朱迪,心道她最近倒了什么霉运,整天干些送酒鬼回家的活儿。上次是孟一泽书呆子,这几次又是朱迪。
叶臣拉开车门坐进驾驶座里,跟孟一泽摆摆手说:“谢谢,再见。”
孟一泽:“等等。”
叶徽看向车外的孟一泽,问:“你还有事?”
孟一泽犹豫了下,说:“我没有开车过来。”
叶徽果断地说:“那就打车,我可没时间送你。”
孟一泽:“我不是让你送我,我是担心你一个人没办法把朋友送到房间里。”
叶徽想了想也是,朱迪醉得根本走不了路,她一个人真没办法把她弄到房间去。遂不太情愿地说:“上车吧。”
两人把朱迪送到酒店房间里,叶徽给朱迪灌了一些醒酒汤,又给她喝了一些水。她做这些的时候,孟一泽始终站在一旁静静地看着她,随时等候吩咐。
朱迪张开眼睛,看着叶徽,看了好一会儿,问:“叶臣来了吗?我想见他,我只想……见他最后一面。”
叶徽看着朱迪脸上的泪水,无力地说:“朱迪,叶臣不会过来看你的。我自己的弟弟,我最清楚。他要是跟你分手,就不会再给你留下任何幻想。”
朱迪痛苦地闭上眼睛,可泪水却止不住地往下流,呢喃道:“我不信……不信,他一点都不爱我了。”
叶徽无奈地握住朱迪的手,柔声安慰道:“好好睡一觉,别想太多了,一切都好起来的。”
朱迪渐渐平静下来,缓缓睁开眼睛望着虚空中,说:“他来看我的。”
“会的会的,快睡吧。”叶徽随口安慰道。
好不容易等朱迪睡着了,叶徽出来抽烟透透气,顺便送孟一泽离开。
两人走到电梯门口,叶徽说:“今晚谢谢你,再见。”
孟一泽并没有着急离开,他看着她,有点欲言又止。
叶徽瞪他,急道:“你还不走,电梯来了。”
孟一泽却真心不着急,他等了这么多天才等到叶徽,不能这么不明不白地离开,总得把事情说清楚。
他下了决心,可显然还没组织好语言,“叶徽,那晚的事情,总……总不能就这么完了。”
叶徽吸烟的手顿了下,觉着好笑,故意问:“那晚什么事儿?”
孟一泽愕然抬头,不敢相信叶徽真得忘记了那夜两人在一起的事实,红着脸说:“那夜我喝醉了,你和我……我们之间……什么都发生了。”
叶徽看他脸红的跟小姑娘似得,更想逗他,“孟医生,你说清楚啊,到底我们之间发生了什么?”
孟一泽把心一横,说:“我们发生了性.关.系。”说完,仿佛泄气的气球,立刻红着脸蔫了下去,“那晚,我们很愉快。”
叶徽探了探烟灰,满不在乎地说:“不就是上床么,怎么,你还想让我对你负责啊?”
孟一泽看着她,心里很忧伤。这些日子以来,他寝食难安,心心念的全是她。他认为既然两人发生了男女之间的关系,他就该对叶徽负责,会一辈子关心她,爱护她,可没想到叶徽根本不在乎。
叶徽看孟一泽认真受伤的小表情,漆黑的眼眸水润润的,像只被抛弃的小狗,还真有些让人于心不忍。遂不再逗他,认真地说:“孟一泽,咱们都是成年人,一.夜.情这种事儿,不需要对彼此负责。”
孟一泽静默一瞬,盯着她的眼睛,固执地说:“我想对你负责,叶徽,我可以做到。”
叶徽好笑,断然说:“我不需要。”
孟一泽眼睛闪过一丝失望,缓缓垂下眼眸,微微吸着脸颊好一会儿没说话,再开口时,他低声问:“叶徽,我有没有告诉过你,我……我爱上你了。”
叶徽心头一动,脸上却没有表现出来,想了想说:“好像有吧。我也记不清了,那晚你喝醉了,说得也是醉话。”
“我现在没有喝酒,”孟一泽顿了下,坚定地说,“叶徽,我们在身体上很默契很合拍,我想……相爱是迟早的事情。”
他说完,转身走进电梯,留叶徽一个人在风中凌乱。
叶徽夹着香烟,盯着紧闭的电梯门看了几秒钟,不觉笑出一声,“书呆子,你哪来的自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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