语气中竟然带上了一丝愉悦:“将这个涂在他身上,不要沾水,十二个时辰后就好了。”
凤九歌眼中闪过一抹诧异,接过男子递过来的瓶子,来不及琢磨男子此举背后的意思,就转身对着凤炎招了招手:“小鬼,过来!”
凤炎对着长孙无忧格外乖巧的一笑,蹦跶着到了凤九歌面前,主动的伸出手臂。圆圆的大眼睛笑成了月牙——他只要看到无忧叔叔和娘亲在一起就觉得好高兴,照娘亲这样的性格,恐怕是很难为他勾搭上一个爹了,既然如此,倒不如……
想到这里,小人儿眼中闪过一抹精光,再抬起头来的时候已经换上了一副为难的表情,扁着嘴道:“公子,十三的房间被烧了,没地方睡……”
凤九歌将瓶中的液体倒出来,观察着它的质地,随便点了点头:“我知道。”
凤炎见状更加卖力的嘟起了嘴:“我想要十三和我一起睡,这样我都不会做噩梦了……”
凤九歌将凉凉的粘稠的液体倒在他胳膊上,慢慢的涂开:“然后呢?”
凤炎却不再理她,忽然转过头对着一旁的长孙无忧道:“所以无忧叔叔,我家公子就拜托给你了!”
嘣的一声赏了自己儿子一个爆栗,凤九歌凉凉的看着眼皮底下的小人儿,挑眉道:“你不是说,没有我根本睡不着么?”
凤炎揉了揉自己的头,不甘心的嚷嚷:“那是以前,现在炎儿已经长大了,不想和公子睡一起了……”说完继续对着长孙无忧摆出一副可爱的样子,眨巴着星星眼:“无忧叔叔,行不行昂?”
长孙无忧张开魔魅的眸,眼神在凤九歌身上来回逡巡,好像在打量一件食物。
半晌后终于缓缓地张口吐出四个字:“勉为其难。”
小人儿听完当时高兴的跳了起来:“太好了,公子可以终于和无忧叔叔在一……”说道半截又赶忙改口:“我终于可以十三一起睡喽!”
凤九歌看着他兴高采烈的样子,禁不住嘴角也染上了一抹笑意。好像睡莲刹那之间绽放开来,顿时惊艳了一旁的某人。
长孙无忧喉头本能眯起眼,喉头滚动了一下,舌尖轻扫过唇瓣,嘴角扬起一抹邪魅的弧。
看来,是时候享用他的猎物了……
是夜,太白学院的山角下,风声吹过,摇晃着浓密的槐树,发出一阵又一阵的咯吱声。
摇曳的油灯打在纸糊的窗子上,倒映出一个妙龄女子的背影,女子脸上带着笑,嘴角上扬着,情窦初开的摸样,对着铜镜抹上胭脂水粉,眼睛里溢出了满满的蜜意——
只要再过了今天,就是她的大喜之日了。她终于要成亲,成为别人家的媳妇了。
在古代,成亲对于女人们来说便是天大的事。那会儿没有自由恋爱,只能依靠父母之命,媒妁之言。而且一旦做成了媒,连人都来不及见,就会被花轿给抬走。
所以,每一个女子到了成亲前一天都会兴奋的睡不着觉,猜测着自己会嫁给一个怎么样的人,对方长的俊不俊俏。
张小梅也不例外,虽然她这次是被富贵人家买过去的,但是听媒人说,那个男子长的高大英俊,仪表堂堂。而且对方还送来了一件很美很美的嫁衣,金丝滚边,缀满了珠玉和宝石,足见夫家对她的重视……
只要想到这里,她的心头就不由的泛起一丝涟漪来。
就这样怀揣着女儿家最私密的心事,小梅双手捧着脸,不知怎么的,她就趴在铜镜前睡着了。
睡梦中,她穿着那件鲜红无比的嫁衣,吹吹打打的奏乐声有些奇怪,明明是成亲的喜事,听在耳中却像是有谁去世了一般。
天上下着雨,她的头上蒙着红盖头,轿子摇摇晃晃的,坐的一点都不安稳。每走几步就一个晃荡,像是在走崎岖的山路,又像是飘在水中。
她的心头不由泛起一阵嘀咕,路怎么这么难走?不是说嫁的是个富裕人家吗?
走了一段路后,终于有人把她从轿子上搀扶下来,张小梅想大概是媒婆,于是便伸出柔胰,将手搭在那人的手背上。
只是这样一搭,她才发现媒婆的手冷的出奇,就像……就像是一个没有温度的尸体。
张小梅被自己这种想法所吓到了,她惊的就要把手收回来。
媒婆却开口了,语气很出气的平静,好像没有感情:“小梅,良辰吉日到了,上船吧。”声音听在耳朵里很熟悉,是隔壁村的王奶奶。
张小梅这才安了心,由她搀扶着向前迈步,透过盖头的缝隙看去,好像走上了一艘雕花黑木小船。
张小梅只觉得心里奇怪,这方圆十几里的平路,怎么会突然出现一条河来?难道她们已经走出这么远了?
一肚子的疑惑在热闹的吹吹打打中渐渐消失了,她拿着喜帕,捧紧了手中的苹果,努力告诉自己不要想太多,嫁的远未尝也不是一件好事。
然而雨却似乎下大了起来,豆大的雨滴一颗一颗的打在盖头上,噼里啪啦的。
张小梅怕弄湿了嫁衣,只低声唤着媒婆,想要叫她来帮助自己:“王奶奶,有没有伞啊,帮我遮一下。”
然而却没人回答她的话,四周除了吹吹打打的声音,再也听不到其他。
张小梅以为老人家上了岁数,肯定是没有听到,干脆又唤了一声:“王奶奶?王奶奶!”
依旧没人回答,而且更奇怪的是就连吹吹打打的奏乐声都缓缓的消失了。
四周很安静,这样的安静让张小梅察觉到了有点不对劲儿,她站起来想要去拉身边的人,却摸了个空。
一股从来没有过的恐惧感席上了心头,张小梅一把将自己头上的红盖头掀开,看了看四周,这才发现天已经黑了,木船上只有她一个人,在河中心来回的摇晃着,船头上不知是谁的血,滴答滴答的流进了河水里。
张小梅此刻已经吓得说不出话了,她双唇发抖着,就那么全身僵硬的立在木船上,等反应过来的时候,才发现,那血竟然是从自己身上流出去的!
“不!”小梅低喊一声,从惊吓中苏醒过来,大口大口的喘着气。衣服湿湿的粘在身上十分的不舒服,就像是被雨水淋过一样。她擦了擦自己额头上的汗,笑了起来,幸好,幸好只是个梦!
忽然,不知从哪里飘来一阵诡异的冷风,让她她全身一震,坐直了身子。
闺房里剩下她一个人,如死一般寂静铺陈在夜色中。半晌后,她忽然隐约听到外面有什么动静,像是睡梦里那种敲敲打打的奏乐声。
张小梅打了个激灵,揉了揉的眼睛,这才发现窗户是开着的。寒冷的秋风从这里吹了进来,钻进她发僵的身躯。
怪不得这么冷,她叹口气,从木椅上站起来,想要探头出去关窗户。
突然,一道暗影从黑暗中跃了过来,她的脸上似乎被什么抓了一下,火辣辣地疼。
“啊!”她吓了一跳,放眼望去,看到两点绿光在窗台上幽幽闪烁。
绿光直勾勾地盯着她看了许久,“喵”的一声跃下阳台,不见了。
原来,是只野猫。她放松的拍了拍自己的胸口,觉得心里轻松了些。可是也不知道是不是自己想太多了。总觉得今天闺房里格外的冷。
她重新看了一眼铜镜中映出的容颜,生怕影响了明天的婚礼,弄得夫婿不喜欢她。
然而还好,那爪印虽然红红的好在并没有伤到皮肉,只要明天用水粉遮一下就好了。
想到明天的婚礼,张小梅脸上重新浮现出甜蜜的红晕,对着镜子中的自己羞怯的笑了。
忽然,她看到铜镜中一道红光一闪,晃得她眼睛一花——
张小梅连忙回过身,什么也没有。只有那件挂在床头的红嫁衣被风吹得摇摇晃晃,在烛火中熠熠的闪着红光……
与此同时,太白学院内。
凤九歌抱着一床锦被冷冷的走到长孙无忧房内时,男人正站在书案前,手中的狼毫笔饱蘸墨渍。看到凤九歌之后男子的瞳孔倏然接着缩紧,随即唇边勾起一抹让人毛骨悚然的邪笑。
凤九歌褶了褶眉,双眸却好不退避的迎上男子的双眸,扯出一个冷媚的笑容:“既然殿下这么‘好心’收留我,那我就不客气了。今天晚上我睡床上,殿下请自便。”
说完将自己的被子往床上一铺,就仰面倒在了床上。
长孙无忧冷冷的挑起了眉,将手中的笔墨放下,转身向床上走来,全身仍旧带着纸墨的清香,混合着他身上原本的茶香,变得分外的好闻。
走到床边后,长孙无忧缓缓的脱下身上纯白的外袍,俯视着凤九歌清秀的小脸,眼底浮出一丝笑意:“往那边靠靠。”
凤九歌睁开眼看了看他,冷哼了一声,也不说话,只是重新闭紧了眼。张开双手双脚将自己摆成一个大字,占满了整张床铺。
反正在他面前也不需要顾及什么形象,一切以赢取“战地”为最高标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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