狂风怒吼,大浪滔天,隐约中看到一艘在风雨中飘摇艰难前行的渔船,巨浪狠狠拍击在脆弱的船身上,船顶的探灯依旧耀眼。渔船似乎在寻找什么,船长室里的人露出焦虑的神色。
“萧腾,我们看到两个人!”这个中年人神情大振道:“快,给我把人救上来!”
赵峰感觉有人把自己拉出了襁褓,世界一下子变得光亮了起来,“小峰!快,医生!”
周围好温暖,似乎像棉花,紧贴皮肤,软软的似乎随时都会陷下去,这种感觉好舒服,柔得让你头脑一片空白。
“叮...铃”
是乐器?不像,比这要弱,是柔和,分贝刚好让耳舒适,“叮...叮..”
像一首歌,一首说不出名字的歌曲,不过却不悲不喜,可能是现在内心中毫无波动吧!
“昂...”
鲸鱼的歌声,“呼...呼”扇动着鱼鳍。
不,这波动不像,这似乎是蝠鲼,巨大的身躯犹豫翅膀一样,扇动着水流,似乎推动水精灵开始舞跃,有人称它为魔鬼鱼,但是却掩不住它的温柔,轻抚海流的样子会让你爱上它。
四周并不是漆黑,一切都能看得见,包括海面漂浮的死亡和海藻,以及在其中穿越的小海龟,依附着它,像个调皮的孩子,一群一群的沙丁鱼开始齐聚而来,金枪鱼,小丑鱼,巨型海龟,海豚,巨鲸...
一直未见到的鱼群都一时间跑了出来,它们不是无序的乱跑,而是向着他的四周开始积聚。他在下沉,大鲸屈身而下,托起了他的身体,前方射入海中的阳光格外清晰,散射出的光束,一束束映入无底的海中。
但这时光线变暗,两个漆黑的身影在靠近,一个奇怪的托举让他失去了感觉。
.....
白色,还是白色,充斥着赵峰的视线,还有,久违的空气,有些闷,闷得赵峰想抬起身子。赵峰艰难地起身,却被叫住了:“你,谁让你动了,你知不知道你昏了几天,醒来就不让人好过,要是让医生知道了,肯定要说我了,真是的....”
赵峰诧异地看着这个喋喋不休的小护士,一时不知道该怎么做,就这样傻傻地盯着这个小护士,却不知道这样有些失礼。小护士不讲话了,脸色微红,微嗔道:“看我干什么啊?”
赵峰一愣,才发现自己的失礼,半开玩笑的说道:“小雀斑真可爱。”小护士脸色更红了,低下头慌忙说道:“你先躺下,我去叫医生医生...”
留下一串清脆的脚步声在空气中久久不能散去。赵峰莞尔一笑,又变得严肃起来:“我昏迷了多久,海子还好么?亚特兰蒂斯现在又如何了呢?”太多的问题需要被解答却又被滞留,想得赵峰头痛。“我要快点去救海子,不然...”
赵峰用手掀开被子,正要下床,却被一个富有磁性的声音叫住了“我要是你,可不会下床,可会吃苦头的。”赵峰抬头一看,一个长相颇好的男医生带着笑意在门头看着他,“我看过你的情况,在那么恐怖的环境下你居然只是擦伤,真是奇迹。”
他一笑,医生看他似乎没有要停下的意思,忙向前阻止道:“或许我能先帮你解答你的一些疑惑。”赵峰停了停,沉思了一会,又躺会了医护床上。医生看着赵峰冷静了下来,松了口气,将赵峰昏迷期间的发生的种种徐徐到来:“你昏迷了半个多月,在那样的条件下你们两个人还能活下来真是奇迹。在你昏迷期间有你的几个朋友来探望你,有个女的在你床边连续待了几天,留了封信就走了,嗯,信现在被你父亲保管着,你父亲现在应该在食堂吃饭吧。嗯,我知道的就这些了,你还有什么要问的么?”
医生还是有些不放心赵峰,不敢走出病房。赵峰愣愣地盯着天花板,呢喃道:“父亲,我的父亲。。。”医生有些疑惑道:“怎么了,我看过病历卡,上面签字的确实是你父亲。”赵峰没有动,这时的气氛有些尴尬,医生也不知道还该说些什么。
赵峰似乎意识到了些什么,“放心,我不会跑的,我会付医药费的。”
医生见此轻松一笑,走出了房间,留下赵峰一人留在这个空荡的房间里。
“咚。。咚。。咚。。”脚步声沉重有力,赵峰感觉声音越来越近,越来越急。
“吱~~彭!”门被打开了,更确切的说,是被撞开的,看来开门的人力气不小。“小峰,你醒了啊,我给你打了粥,医生说你先只能吃些清淡的。”
门口的中年人说着说着却再也说不下去了,因为床上的人看着他,泪流满面。中年人不知所措,他没想到自己的儿子在自己面前哭的像个孩子一般。
“哈哈哈。”阿德大笑一声,走进赵峰用力拍拍他的肩膀大笑道:“怎么了,哭得像个娘们似的,这还是不是我阿德的儿子啊!”
阿德的话语一下子让赵峰止住了泪水,赵峰用力抹了抹脸,笑了笑道:“你说的倒轻松,当年就这样走了,你当然不懂了。”
阿德听了,有些愧疚,轻轻摸了摸赵峰的头轻声道:“我当年也是迫不得已,如果我不逃,恐怕你也要。。。诶。。”
他说到这里便不语了。赵峰感觉到自己说话不当,惹得父亲想起那些不好的事情,赶忙扯开话题:“爸,不说那些没用了,你现在过得怎么样?”
他看赵峰丝毫没有责怪的意思,就像自己一般把一切都交给自己扛,一样的“没心没肺”哈哈大笑道:“我挺好的,我现在和你大伯,就是海子的父亲一起的,我们为了对付那腾仕一直在做准备,可是还是没能帮着你两小子。”
.....
他越说越带劲,一脸的激动。赵峰罢了罢手,神情变得有些急切道:“爸,那封信是不是在你那里,嘉瑞的信,就是那个女孩儿?”
阿德恍然大悟,摸了摸大脑袋不好意思,“你看我这记性,怎么把这事忘了。”阿德忙从衣兜里掏出了一封信一边还说道:“这女娃挺好的,小峰你可要把握啊,我跟你讲,我当年追你妈的时候...”
阿德还在边上说着当年的风流往事,赵峰却实在无心停下去。。。。许久,赵峰从信上抬起头来,看向阿德,微笑道:“爸,你儿媳妇要跑啊。”
“什么,这,怎么回事啊?小峰,你是不是做了什么错事啊,额,没事,男人总会干些错事嘛,这。。。。你怎么办啊?”
赵峰却依旧是笑笑,有些霸道地说道:“怎么办,追回来啊!”阿德听了一愣,又哈哈大笑一声。赵峰低头呢喃道:“怎么,嘉瑞,藤仕是你的父亲又如何?”
......
光线射入玻璃窗,这时居然让人感觉不出这是冬日的阳光。
当此次醒来时,眼前的事物旋转不停,海子不自主地动了动手,柔软的床垫,以及那干燥的棉被让他开始变得恐惧,这是那,这已经不是他所熟悉的环境,他双手一紧缩,胸口宛如被刀刺了一般,难受,充足的氧气还带着一种植物的芳香,不禁让他安稳下来。
他撑起了身,看清了四周,白色的天花板,粉刷过的墙壁,悬挂的药袋,正在滴落的药水,他一下紧张起来,快速地张望四周,这里不是梦境吧!他不敢相信,周围的电器,床旁储物柜上摆放的兰花,窗前悬挂的吊兰,这不是假的,这一切都很真实,一切都触手可及。
“咔....”
门开了,一位头发半百的老男人走了进来,他朴素的外套,加一黑色长裤,显得稳重。他在门口止住了,被眼前所看到的惊讶了,准确的说是被海子惊住了,他这一睡不知睡了多久,
“你是?”海子言语有些迟钝,头脑并不清醒,用手撑着头。
男子立刻回过神来,高兴的什么也说不出,快步走上前,看看他的状况,笑着问:“现在感觉怎么样?没事吧!”
海子被突然询问有些不知所措,摇了摇头示意没事,男子见此,放心地在一旁的椅子上坐了下来,手搭在床上,笑了笑,“没事就好,没事就好!”
“你是?”
这是他第二次询问,但是这一问男子立刻显得尴尬,他不知道该怎么回答似得,迟钝了片刻,“我啊!以前你父母的朋友?”
“父母的朋友?”海子脑袋乱成一团,朋友?他连父母的模样有记不清楚了,他的朋友他又知道什么,他苦笑片刻,“呵呵,他们的事与我无关,谢谢你救了哦!”
男子脸色一下变得僵硬,眼前的男孩已经并非昔日,他已经长成大人了,但他口中的这话也并没有没思考,他经历的太多,多的他难已经想象,“那好吧!海子,欢迎回来!”
这话如电流似得电过他的脑中,他的心似乎被狠狠拽了一下,痛苦地躺下,去过棉被直接盖上,他再也不语。
男子瞬间愣住了,没想到他会有这样的反应,这十年他在海中经历了什么,他很想知道,但渐渐他似乎猜出了什么,这一切好像悲剧再上演,他和以前的自己好像,看着海子这样,他心中却是说不出的疼痛,他不知自己开口后面的话语是否会在伤害他,他决定不说了,站起来身。“海子,你有什么问题都可以问我,你是不是感到累了!那下次吧!好好休息!”
说着男子慢慢走了出去,走得很慢,腿脚似乎有些不方便了。
“咔...”
门轻轻关上,海子眼角不知为何竟然开始湿润,泪水差一丝就已经漫出眼眶,但是他咬牙挺住了。
.....
“大哥,海子醒来吗?” 阿德见他的反应高兴地问道。
但是萧腾却再也笑不起,点了点头,“嗯!赵峰也没什么大事吧!”
阿德笑着,挥了挥拳,“那小子还能和我打一架,他的身体好的不行!”
“哈哈,你们父子真像,两个都看的怎么开!”
阿德笑了,摸了摸头,这才是亲儿子吧!性格都行如此,这一别都过去十年了,他现在心中有着说出的喜悦,但是还是担忧海子这边的情况,毕竟这几年他音讯全无,谁也不知他是怎么度过的,“我进去看看海子吧!”
“等他缓一缓吧!”萧腾止住了他。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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