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害怕为何物?我高冉冉竟不知害怕二字如何写,皇甫沐云,你凭着一块手帕就想为我冠上什么’天定凤命’之说,这也太牵强了,何以服众,再说你这块帕子谁知道是不是皇老帝师身上的物件。”高冉冉轻飘飘的觑了觑那帕子,处变不惊道。
“我说的怎会有假,皇老帝师亲口与我说的,我听的真真切切的,你就是天定凤命之人!一定是你杀了皇老帝师,这块帕子就是最好的物证!”皇甫沐云将帕子扬开,抖了抖,帕子上的红色凤字像是染了血般,红得妖孽诡异。
“空口无凭,一块破帕子能证明什么?现在帝师死了,死无对证,你嘴皮子一动,自然是怎么说着都由着你了,我知道沐云你也喜欢夜怀,可是我也喜欢啊,我没有同意让你入府嫁给夜怀,你也不能因此和我置气啊。”高冉冉声色淡淡,淡漠的脸色有一股高贵之感,她说出的话也莫名的让人有所信服。
但文武百官大气也不敢出一声着,百官之中的夏侍郎,林太尉等人也不敢吱声,冷千秋则早已不知去向,陆远风还没好利落,还躺在相府里疗伤着。
皇甫沐云抿了抿唇,再次准备反唇相讥,夜怀开口了:“皇甫瑾,你让本王和冉儿来这里就是为了看你们皇甫家闹腾的么?”
“沐云,住口!”皇甫瑾自知皇甫沐云说的不可能是假话,天定凤命也定然有此一说。
“三哥,我说的都是真的!”皇甫沐心中气恨,怒瞪着高冉冉,尖叫着想要在皇甫瑾面前证明自己的判断是对的。
皇甫瑾到底是当政的人,这件事情他们掌握的线索太少,容不得他纵容皇甫沐云再继续胡闹了:“沐云,我知道皇老帝师是你的授业恩师,对你有着非凡的意义,而是人死不能复生,你不能让他死后也无法安息。”
他往皇甫沐云的身边走两步,轻轻按住了皇甫沐云的肩膀,示意她稍安勿躁。
皇甫沐云被他按住,只得耐着性子,皇甫瑾看她安分了些,目光在夜怀冷漠清远的脸上凝了凝,宣道:“将皇老帝师的尸身抬上来吧。”
四个侍卫抬着皇老帝师的尸身上来放下就走了,两排人脚下,白布蒙面,长身横成。
高冉冉看着皇老帝师的尸身,波澜无惊,想皇老帝师生前一世荣光,死后却冰冰凉凉的横成于大殿之上,一块白布遮身,又被众人围观尸身,一股悲凉之感油然而生。
皇甫瑾弯腰挑开白布,皇老帝师一张苍白死不瞑目的脸狰狞的露了出来,有不少胆小的女子都被吓的后缩了缩身子,不敢去看。
皇甫瑾的眸光在尸体上停留了不过一瞬,便阴沉着目光沉声开口道:“麻烦宣王辛苦一番,为皇老帝师验身吧!”
“朝廷里的太医这么多,为何非要夜怀验?这伤我们不验,要是验了岂不是往我们头上的泼的脏水又多了一层亵渎帝师神体什么的。”高冉冉直接拒绝了皇甫瑾的旨意。
“皇老帝师的死因并非是一般人能够验出来的,方才太医早已验过,他们都没有验出皇老帝师真正的死因,本王是想宣王知晓天下所有武功秘籍,若是宣王验伤必然能够将皇老帝师的死因纠察的清晰透彻。”皇甫瑾沉声道。
“摄政王真是看得起夜怀,普天之下,莫非王土,率土之滨,莫非王臣,天下能人异士也不少,如果摄政王不想舍近求远,那还可以找白老帝师,相信白老帝师验出的死因相信大家自会无人质疑。”夜怀冷漠道,半丝都不为之所动。
“白老帝师现在不在京城。”皇甫瑾沉吟半晌,硬着头皮沉声道。
若是白老帝师在,确实是最好的人选,但,皇老帝师的这个伤太过普通,普通到连他都不敢相信,皇老帝师居然会是死于走火入魔,体内阴阳两股真气反噬而死。
这样的死因,他怎么能接受呢?
所以,他必须要让夜怀去验这个伤,如果是他杀了帝师,他所验出的结果有可能与太医们验出的不同;如果不是他杀的,天底下又会有谁有本事杀得了皇老帝师?
“原来白老帝师不在京城啊。”高冉冉嗤笑一声,垂了一下眼睫,白老帝师不在京城,那是去了哪里?
“宣王,皇老帝师的死因不是皇甫家的家事,事关国事,除了你宣王之言,这里的所有人都没有这个资格验明皇老帝师的死因,就算他们验了,也无法让天下人为之信服。”皇甫瑾意味深长的道。
皇甫瑾都将话说到这份上了,甚至还抬出江山社稷来逼迫夜怀,看来验证皇老死因这件事,夜怀是推拒不得了。
“盛名之下,其实难副。战神的名头,别人要是喜欢,尽管拿去,本王不喜欢为一个头衔所累。”夜怀不愧是只老狐狸,淡淡一笑便轻而易举的将皇甫瑾的要求弹了回去,甚至话里话外都有一丝超脱飘逸之感。
皇甫瑾额头有些发青,毕竟他作为摄政王来以来,这是第一次被人拒绝两次,当下脸色有些不好看。
然而脸沉也只是一瞬,作为大陆朝未来的帝王,必然要能忍常人之所不能忍,只见他勾唇一笑,笑的倾国倾城,转而看向了高冉冉:“高小姐是玉神医唯一的徒弟,一身医术肯定也如玉神医一般,妙手回春,验伤这种小事自然也不在话下,宣王不愿意验……”
“谁说本王不愿意验的?”夜怀冷静的声音传了过来,打断了皇甫瑾的话。
“本王觉得人生在世,偶尔为一些名头累累也是值得的,毕竟这样的头衔并不是所有人都可以拥有的。”夜怀神情淡漠,周身没有一丝烟火气,可偏偏由于这话,由于他想护着的人,平白生出了几分人气。
“那既是如此,就劳烦宣王了。”皇甫瑾得了便宜还卖乖,嘴角弯起一个愉悦的弧度,目光冷鸷,隐隐有了几分老皇帝的隐子。
高冉冉看着这样子的他,恍惚又觉得看见了老皇帝在世,眸子微动了动,见他望了过来,她冷漠的别开了视线,不再看他。
这样充满算计的皇甫瑾,真的令她心寒。
“本王听说宣王打算正月十五迎娶高小姐,正月十五,真是个花好月圆的好日子呢。”皇甫瑾又笑了笑,有一搭没一搭的与夜怀说着话。
见夜怀压根不理他,他也不恼,转而又看向了高冉冉,笑道:“高小姐,你头上这只簪子真别致,浅蓝色的湘裙也最是配你,怪不得连本王见着你都险些被你蛊惑了。”
分明是嫡仙人一般的颜,说出的话却是如此的轻佻浮夸,这不禁让围观的群臣再次一愣,他们的摄政王莫不是因为连番受了两次刺激,这个精神有些不太正常了?
可高冉冉可没有这个好脾气,眸中翻滚云云,脸色更是深沉如海,冷冷的提醒他道:“摄政王,死者为大!”
“本王说的是实话。”皇甫瑾没有一丝改正的意思。
夜怀淡淡的看向地上躺着的皇老帝师,身子一个踉跄,撞了旁边站的最近雍容身材的官员一把,那官员一个趔趄,又撞了另外一个人一把,第三个站着的是陈公公。
他猝不及防,另又有一道力道打来,他直挺挺的朝着皇老帝师就倒了下去,与皇老帝师的脸直接来了个亲密接触,等反应过来,稳重如陈公公者也忍不住放声大叫,急忙从皇老帝师冰冷的身上爬了起来,估计这一摔能成为他一辈子的噩梦。
“啧啧,还没开始验尸就有人亵渎了皇老帝师,看来是皇老帝师泉下有灵,对某人的恶劣行径在发怒呢!”高冉冉将手别在身后,假装看天,悠闲的道。
“高小姐言重了,方才不过是一阵大风刮过,陈公公这才没有站住脚,亵渎了皇老帝师的尸身。”皇甫瑾含笑道,对着陈公公摆了摆手,沉声道,“你既已铸成大错,下去钦天监领罚吧。”
“宣王还请继续,皇老帝师的亡灵估计还没有走远,一切真相还靠宣王查出了。”皇甫瑾不再针对云浅月,转而对夜怀道。
夜怀淡淡的撇了一眼皇老帝师,俯身验了片刻伤,在他的身上仿佛有浅浅的华光所射,在场的人都被他的那种气势所震慑,半天不敢言语。
夜怀仔细查看了一番,从脚,到手,到指甲,再到身体,最后是脸部。
皇老帝师早已气绝他早就知晓,因为是他亲手结果了皇老帝师的,只是这结果他的法子巧妙无比,就算是仵作和宫里的太医也无法将他真正的死因验证出来。
他看了一阵,忽而眉头紧锁。
“夜怀,你就不要卖关子了,说吧,帝师到底是怎么死的?”皇甫沐云看夜怀检查了半晌,依旧不开口,不禁沉不住气,挣开了宫女的束缚,跑了过来盛气凌人的质问道。
“不知。”夜怀道。
“不知?这么简单的死因宣王竟然说不知?”皇甫沐云轻笑一声,随即意识到自己说话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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