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像,如果满分是十分,你最少都得有十分!”高冉冉看二哥还站着,见雪姐姐那有空位,忙推搡他一把。
但见他身子如山,稳坐不动,不由得眉头竖起,恶从胆边生:“你往旁边挪挪位置,给二哥和二嫂嫂腾个地!”
她推搡半天,沐奕轩像是恶意的与她作对似的,就是不肯动弹一分。
夜怀将这场景收入眼底,抬了抬眼皮道:“冉儿,既然小表哥有这兴致,我们就听听他口中有品味的段子也无妨。”
一声小表哥叫的沐奕轩起了一身鸡皮疙瘩,忙往旁边挪了挪位置,与雪儿坐成了一团,他一走,高冉冉就赶紧安排被他先前隔开的二哥与皇甫柔坐到了一处,她自己也往回走,与夜怀并肩坐下。
不得不说,还是夜怀有办法,一声小表哥就轻轻松松的搞定了她这个最难缠的大表哥。
“哼,我还不想讲了呢!”沐奕轩看他们一脸的想看自己好戏的模样,高冷的抱了抱胸,懒洋洋的往软榻上一靠,不说话了。
“不讲就不讲,本来也懒得听。”高冉冉白他一眼,一堆人说了一些过去有趣的事情。
不多时,普陀大师和玉道人也来了,屋子越发热闹非凡,于是移步去了正屋的客厅。
“师父,我听说你这两日盗墓盗的很欢快,有没有挖到什么宝贝?让徒弟我瞅瞅下。”高冉冉悄然将玉道人拉到一边细声问道。
玉道人听她这样一问,脸色耷拉下来道,嫌恶的摆了摆手:“都是些破铜烂铁,别提了。”
高冉冉嘴角抽了抽,天下皆知皇甫氏的皇陵之中陪葬的金银珠宝遍地都是,怎么到她这个师父嘴里就变成破铜烂铁了?
她抚了抚额头,又问道:“师父,道隐大师今日可会到京城?”根据影杀的情报,道隐大师已经从灵山出发有段日子了,约莫着这一两日就会到京城。
玉道人心思一动:“你不会是想今日就结果那老东西吧?”
他仔细想了想又道:“不过今夜是除夕,黄老头估计万万也想不到我们会在今夜就动手,只是道隐那老家伙的行踪老秃驴瞒得我好紧,哼,不过他也太小瞧了我了,他以为他瞒着我我就不知道了么?那道隐老秃驴如今就在他那普陀寺内呢。”
玉道人再次哼了哼着,表达着他对普陀大师的不满之情。
道隐大师原来已经到了京城了,高冉冉沉吟一阵道:“师父,你觉得师叔能否说动道隐大师帮忙对付皇老帝师?”
“这恐怕有难度,当初你也没说要让道隐大师和我们一起对付黄老头啊,虽然我不怎么看得惯道隐那个老秃驴,但是他这个人为人还是比较有原则的,如果不是因为上次黄老头在皇陵对你下手,你普陀师叔也不会和我一起去对黄老头赶尽杀绝的。那老秃驴年纪越长,这心就越来越懒了,你师父也越来越讨厌这些打打杀杀的事情了。”玉道人叹息一声,有时候他们还真不想理会这俗世之事,若不是还有有三弟的嘱咐没完成……
“所以小徒弟啊,将黄老头引出来这事,恐怕你得另觅他人了。”玉道人对她道。
“师父不必担心,我早就考虑到了这点,所以已经有了二手准备,冷千秋会帮我们将皇老帝师引出来的,徒弟只求师叔不要让道隐大师再给皇老帝师甘露草就好了。”高冉冉轻声道。
“你放心,你师叔已经向道隐老秃驴道出了黄老头向道隐大师求取甘露草是为了采阴补阳的真相,道隐老秃驴已经答应不再给黄老头甘露草了。说起来黄老头他这些年害了那么多少女,也是时候让他为自己做过的事情付出点代价了。”玉道人缓缓道,平淡的语气里似乎夹着一丝怨恨之气。
高冉冉不去追究他这份怨恨从何而来,大约也就是皇老帝师与他一个师门的时候与他结下的梁子,她现在要考虑的是今夜什么时候动手的事情。
“恩,谢谢师父,诛杀皇老帝师的事情还望师父不要让我的两位哥哥和嫂嫂知晓。”高冉冉叮嘱玉道人道。
“你是担心皇甫柔吧?皇甫柔是个精明人,你放心,你师父还没有那么不着调。”玉道人小粗眉挑了挑道。
“我不是担心她会将这件事情泄露给皇甫家,先皇大殡之后她能从宫里出来,我就已经知道了她的决心,我不会再怀疑她,我不想让她和两位哥哥知道这件事情是因为这件事情太过凶险,我不想将他们也牵扯进来,再者皇老帝终归是皇甫家的人,皇甫柔身怀有孕,我怕她知道我要对皇老帝师动手,她会动了胎气。”高冉冉对玉道人说出自己的顾虑。
玉道人点点头,关注点完全和高冉冉不在一条线上,他一笑,粗眉就会挑起,看起来有些滑稽着望着高冉冉:“小徒弟啊,你看你二哥都这么努力了,你什么时候也给师父整个小徒孙玩玩?”
高冉冉默了半晌,脸色有些为难。
玉道人想起来夜怀身上中的欲毒,笑意收起,语重心长的拍了拍高冉冉的肩膀:“夜小子的病症你们见到道隐老秃驴可以问问,灵山物华天宝的,又有许多秘术传承,他没准有办法可以医治也不是没有可能。”
“真的?”高冉冉听了,眼睛一亮,夜怀知道这件事情定然十分高兴,这件事情一直都是他心头最痛,虽然他从不言说,每次与她亲密一些时,他眼中的痛苦与隐忍,她都看在眼里。
“傻徒弟,师父什么时候骗过你?”玉道人慈爱的拍了拍高冉冉的头。
“这倒是没有。”高冉冉想了想,她这个师父看似不怎么靠谱,做事还是十分稳妥的。
远处,有一角黑袍飘然而至,夜怀招呼普陀大师和大家入座之后,逡巡了一圈,发现冉冉与玉道人还没有来,便返回原路来寻,本想出声,听到他们在说些什么,便止住了步子。
“那就是了,你要相信师父啊。”玉道人趁机给高冉冉树立自己师父的高大形象。
他沉了沉语气,摸着高冉冉头的手一顿:“徒儿啊,我与你师叔商量过了,黄老头的这件事情过后我和他打算离开京城几个月,估计会去趟燕国吧,如果道隐不能治好夜小子的病,我和你师叔在路上也会找寻办法的,早就听说燕国地大物博,不乏神医和神药,等我们回来,夜小子的病或许就根除了呢!”
他璀璨的眸子里隐隐藏着一丝东西,老秃驴早就与他说过,他这个徒弟并非属于这里,前阵子老秃驴夜观星象,发现冉冉的命星突然黯淡,星痕显示她的生机在东南方向,直指燕国,所以他和老秃驴才会想去趟燕国,救他这个宝贝徒弟的命。
高冉冉也知道这是玉道人在安慰她,她舒心的笑了笑,并未察觉到玉道人隐藏的情绪:“若是如此,那就辛苦师父了。”
“夜怀的病是他心中的痛,他不曾言说,我却痛在心里,如果,如果真的治不好,我也会永远陪着他,即便是与他没有孩子,这一生有他陪着,我也欢喜此生。”
她的脸上扬着是那种超脱的笑容,目光里没有担忧,没有害怕,很是平静。
隐在暗处的人暗暗的握了握拳头,每次他想与冉儿亲近的时候他身上的欲毒都会百般阻扰着他,提醒着他,让他痛不欲生,可冉儿却从来对他不离不弃,每次见他被欲毒折磨,眸子里盛着的都是满满的心疼,他相信她,相信她是真的爱自己,也相信,即便不能与她结合,他与她都会是最幸福的。
现在听到她这些表里如一的话,他心里更加坚定了他的那个念头,他决不能让冉儿魂飞魄散。
想到这里,他慢慢走了回去,正好碰见迎面走来的慈眉善目的普陀大师。
“师父,我刚好有件事情想问问你。”夜怀开门见山。
夜怀很少叫他师父,每次叫他师父的时候,要么心里苦,要么就是有不好的事情发生。
普陀大师看了看四周,见这里不是说话的地方,拍了拍他的肩膀,将他引到了一个偏僻处:“有什么事情你就问吧。”
夜怀强自镇定的开口:“师父,冉冉她是不是不是此世间之人?”
普陀大师欲言又止的看他一眼,他的表情也默然的说明了一切。
夜怀看心下当即明了,低头苦笑道:“原来温琰说的都是真的,他果然没有骗我。”
“你见过温琰了?”普陀大师问他。
“见过了,温琰说冉儿并非是高冉冉,而是夏家已经死去的夏家庶女夏姚雪,因为前世怨恨太深不能投胎转世,所以才会阴差阳错魂魄宿在了高冉冉的壳子里,他还说,冉儿的存在是因为心中有怨,有恨;如果哪一天她的心中没有了怨恨她就会魂飞魄散。”夜怀淡淡道,脸色平静如雪。
“他还说,冉儿的怨气因为我的出现已经慢慢在逐渐消散,甚至,她已经放弃了复仇,他还说,如果我执意要与冉儿成亲,在成亲的当晚冉儿可能会因为心中没有牵挂而魂飞魄散。”
“师父,我不想冉儿消失。”夜怀冷然的声音里透着此刻听起来透着满满的苍白与无力,微抿的嘴唇有些微微发白。
普陀大师察觉到他的身子有些微颤,并未戳破,他虽不理俗世,可依旧能感受到他这个徒弟心里的苦:“你不恨她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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