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马钱子。”玉道人捏着一片漆黑的药渣,闻了闻气味,脸色顿时变得凝重无比,看了看脸色苍白的皇甫瑾一眼,“幸好他喝下的不多,再加上你之前给他通了几处穴道,让他的身体有了抗性,这将大部分的毒性都吐了出来,要不然,性命堪忧!”
“一定是莲儿,一定是莲儿下的毒!这药是她负责煎的,一定是她要害摄政王!”领头的宫女颤抖着指证那名叫莲儿的宫女,颤抖的身形泄露了她内心极度害怕的情绪。
宫内制度森严,摄政王在她负责的这段期间出了事情,甚至差点被毒杀,按照大陆朝的律法,她也性命堪忧。
“你先起来吧。”高冉冉将她扶了起来,宫里吃人的法度她还是知晓一些的,只是皇甫瑾都还没有正式接任摄政王之位就已经有人迫不及待的想要致他于死地,这宫里的人心真是可怕的紧!
关于这下毒之人,高冉冉也有了自己的考量,除去皇甫瑾受益最大之人无非就是新皇了,然而新皇不过就是一个未曾出世的胎儿,何曾会害人,虽然婴儿不会害人,但他的母妃就很难说了。
云太妃,她回去一定要好好查查这个女人的底细。
一个能让老皇帝在弥留之际突然下诏立妃,又封她肚子里的孩子为新皇的人,不会是个简单的角色。
“你不必害怕,这件事情不是你做下的,自然与你无关,你也不必害怕,你去金銮殿外将陆相还有摄政王请来吧,就说摄政王很快就醒了,记得将这里的事情一五一十的告诉陆相,他若是问摄政王如何,你就说已经性命无恙,就是损了些根本。。”高冉冉想了想道,派人立刻就吩咐了下去。
“摄政王出事了,性命可有恙?”陆远风脸色一变,厉声问道,似乎格外的关心皇甫瑾,他凝重着急的表情引得不少大臣都纷纷看向了他。
“回禀陆相,经过药圣前辈和高小姐的医治,摄政王已无大碍了,就是伤了身子。”传话的宫女照着高冉冉的话说了一遍道。
“好,本相知道了。”陆远风凝重的面色松了几分。
“陆相,高小姐还说请两位帝师和陆相以及众位大臣移步左晨宫,说是摄政王很快就醒了。”那宫女谨慎的道。
“你回去告诉高小姐,本相和两位帝师很快就到。”陆远风眉头皱起,思索一阵,沉吟着道。
“是。”宫女不敢停留,回去回禀高冉冉着。
“怎么回事?”皇老看着远走的宫女的背影,皱眉看着陆远风问道。
“摄政王被人下了毒,幸好有药圣前辈还有高姑娘在,才保得性命无虞,并且高姑娘还说摄政王很快就转醒了。”陆远风道,声音不大不小,正好能容在场的大臣听见,立刻就引起了一阵骚动。
“走,去左晨宫。”皇老摆了摆手,做了决定。
皇老话一落,抬步往左晨宫走去,不少官员和嫔妃都立在原处,看向陆远风,摄政王未醒,陆远风就还是监国,朝中的大事就还是陆远风来拿主意。
陆远风对上众人殷切的眼神,道:“先皇大殡,按照祖制需停棺三日,这三日,一应筹备都需礼部配合钦天监安排一切发殡事宜,不得有误,除却后宫嫔妃,诸位皇子,其余官员,都移步左晨宫吧。”
他转头看向皇甫柔:“长公主进宫以来,日夜为先皇守灵,拳拳伤心之心,日月可鉴,还未曾看望过摄政王,不如长公主此番就与我们一道移步左晨宫吧?”
“也好。”皇甫柔点了点头,看了巨大笨重的棺椁一眼,领着一干侍候她的宫女也往左晨宫走去。
“等等,姑姑,沐云和你一道去看望哥哥。”沐云公主听见皇甫瑾要醒的消息,内心激动无比,连忙追了上来。
“普陀大师德高望重,也一起来吧。”陆远风邀请道。
普陀大师双手合十,又念了声“阿弥陀佛”也往左晨宫走去。
热闹的金銮殿外,霎时间就冷清了下来,陆远风走到夜怀前面,挥了挥手,包围着夜怀的隐卫和禁卫军都退了下去。
“宣王也一道来吧。”陆远风微微一笑道,审视的目光落在夜怀不见波澜的脸上。
“不必。”夜怀冷冷的拒绝了他。
夜怀的拒绝似乎在陆远风的意料之中,他不慌不忙的道:“早先太医就告诉过本相,摄政王这是心病,除非是世间他最为牵挂之人去唤醒他内心深处的意识,否则没有机会转醒,摄政王素日里与沐云公主最是亲近,又有兄妹之谊,他昏迷之日我就去让人请了沐云公主前来,想着以他们的情谊,总能让他有所转醒,然而沐云公主在他的病榻之前哭泣着与他讲了一个晚上他们此生遇到的欢喜悲伤,摄政王都未曾有所触,也未曾有任何转醒的迹象。”
他顿了顿,再次寡淡的一笑:“难道宣王就不想知晓冉冉等下会用什么办法让他转醒嘛?我可是好奇的很呢!”
夜怀的神色有所松动,他盯着陆远风看了片刻,一双眸子冷峻异常,陆远风任由他看着,嘴角的笑意不减,片刻后,夜怀再次拒绝了他的邀请:“本王没有陆相这么有好奇心。”
陆远风也没有想到他会如此回答,想了想又道:“宣王往昔最是疼爱冉冉,今日这是怎么了?难道是因为女帝师?虽然我不知道宣王与白老女帝师之间发生过什么事情又或者有什么样的牵扯,但我猜宣王一定不知道一件事情。本相听说,摄政王与冉冉很小就相识,据说还是得于冉冉之力,摄政王才能活到现在,是以摄政王对冉冉的执念,恐怕不会比你我二人要少。现在,宣王还是不想去左晨宫看看嘛?”
“她是本王的未来王妃,陆相身为朝中之相,就该知道瓜田李下会惹来什么样的麻烦,冉冉二字又岂是你随口能叫的?陆相还是称她一声高小姐的好,当然,若是陆相愿意,称她为宣王妃也未尝不可,毕竟这也是迟早的事情。”夜怀听着他一口一个冉冉叫的甚是亲热,终是忍不住沉了脸。
“不过是几句随口之言,高姑娘都未曾生气过,宣王何必生气呢?”陆远风温声道。
夜怀沉着的脸布上几许清寒:“陆相不是说要去左晨宫嘛?怎么如此多舌又墨迹,陆相的这般作为与小性子的小女儿一般无二,冉儿许是将你看做姐妹看待才许你这么叫她。”
转而,夜怀眸间的薄雾散去道:“她性子时而散漫,时而粗心又大条,幸得陆相不与她计较。”说完,大跨步的走在了陆远风的前面。
陆远风站在原地,清淡的脸色染上不少墨色,一团恼火从胸前生起,夜怀走了两步,看他没有动静,又回头道:“陆相这是不想去左晨宫了?不去也好!”最后几个字咬得极重。
陆远风闻言,不得不将胸前的恼火生生搁浅,走上前来,冲着夜怀清润一笑:“嗯,宣王自当先行。”
左晨宫寝内。
“小徒弟,为师都没有办法让皇甫瑾今日转醒,你这葫芦里到底卖的是什么药?”玉道人凑到她身边,挤眉弄眼的问道。
“师父,我自有办法,但是这个办法现在不能告诉你,至于葫芦里卖什么药,左右不过是想夜怀平安罢了。”说完,高冉冉看向病榻之上脸色微微苍白着的皇甫瑾,心下有些不忍,“今日我恐怕要做上一件亏心的事情了。”
“小徒弟放宽心,你平日里做的好事也不少,偶尔做这么一两件亏心的事情,就当是陶冶一下情操了。”玉道人看着皇甫瑾,仿佛明白了什么,又仿佛什么都没有明白。
“师父说的轻巧,若世间的事情都可以如师父想的这般洒脱,世人就不会有那么些剪不断,理还乱的烦恼了。”高冉冉越发觉得心亏起来,为接下来自己要做的事,也是为自己即将失去皇甫瑾这个朋友而难过。
玉道人看她面色愁苦,跳到她面前捏了捏她白嫩可爱的小脸蛋:“小徒弟老苦着一张脸干嘛,丑死了,也太不招人疼了。”
“师父,我已经不是孩子了,这里是皇宫!”突然被人捏了脸,高冉冉抬腿就踹了他一脚,提醒着他道。
“是皇宫又如何,在为师的眼里,你就是一个小屁孩,一个正在闹脾气的小破孩罢了。”玉道人被平白无故的踹了一脚,非但不气,反而越发欢喜着,大有蹬鼻子上脸之势。
高冉冉看着他,颇有些无奈,师父这老顽皮的性子什么时候能好好收收呢?
“师父,等下你要记得与我唱一出戏。”被玉道人这么一闹,亏心内疚忐忑的心情也缓和了不少,瞧了一眼殿外,正好看见领头的宫女回来了着,她忙又踹了玉道人一脚,小声道“师父,等下你陪着徒儿唱一出戏。”
“唱戏?为师喜欢!”玉道人疑惑的看着她,忽而欢喜的点点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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