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人,将这个没有传召、擅自闯入宫中的疯道士给老夫拿下!”皇老怒不可遏,阴沉的老脸大喝了一声。
他话刚一落,原先围困着夜怀的人马将玉道人给团团围了起来,人人带着一股肃杀之气,连带着漫天的大雪,也冰寒了几分。
玉道人再喝了一口酒,活动着筋骨:“老道儿也好久没有活动手脚了,今天就好好陪你们玩玩,回头血洗了这皇宫,可不要说老道儿粗鲁啊!不过看在黄老头洗了两年粪坑的面子上,老道儿还是会对你的这些手下下手轻一些的。”
“拿下!”皇老的声音里透着森森刺骨的寒意。
“有意思,有意思!”玉道人迎面对上了隐主劈来的一掌,将隐主震出了三米远着,边拍着手边乐着。
隐主后退数步,被皇老一手扶住,这才没有失了体态,勉强稳住了身形。
皇老死死的盯着玉道人,灰色的眸子闪过狰狞之色,蹙眉看向白老,以密室传音道:“你还站着干什么?难道要看到我死了你才肯罢休么?”
女帝师蹙眉看他一眼,温声道:“你冷静一些,杀戮并不能解决问题。”
皇老的气息猛然一沉,眸子里掠过暴风骤雨:“你若是不动手,就不怕他知晓一切?我要看他到底受不受的住!”
女帝师气息一暗,清冷的眸光染上青黑的光芒,提起的碧落剑散发出嗜血的光芒。
“去,去杀了他!”皇老恶狠狠的催促着她,他受了伤,有些事情必须她去做。
“白老”一步一步提着碧落剑慢慢的向毫无防范的玉道人走去,剑身的冷芒与她浑身不食烟火的冰冷气息融为一体,仿佛是地狱的女修罗,不战就已经让人生出三分胆怯之心。
“阿弥陀佛。”一道佛家之声响起。
普陀大师一袭素色的袈裟在身,整个人却仿佛有佛法普照,让人一看便心生宁静之意。
“老秃驴,你来得正好,有人说老道儿闯宫,正要治老道儿的罪呢!”玉道人看见普陀大师来了,说起话来越发的有底气了。
“普陀大师。”皇老低沉暗哑的声音自玉道人的背后响起,粗重的嗓音起夹着一分恭意。
这也难怪,普陀大师佛法高深,占卜的卦象更是灵验非常,武功又高深莫测,受尽四海朝拜,被众生奉为神邸一般的人物,不要说皇老不敢怠慢,就连老皇帝在世时都敬让他三分。
“阿弥陀佛,老衲见过皇老帝师,白老帝师。”普陀大师合了个佛礼,慈眉善目的看了女帝师一眼,无波无澜。
“白老帝师,老衲这师弟素来活泛了些,有失礼之处,还望皇老海涵。”普陀大师先礼后兵,弄得皇老想要提前告状都没有机会。
听着普陀大师直接抬了玉道人的身份出来,皇老也明白他这是有意要保玉道人,锐利的眸光不着痕迹的扫了玉道人一眼,冷漠的抬手道:“海涵不敢当,既然是普陀大师带进宫来的师弟,老夫自当给三分薄面,方才他未表露身份,若是早就知晓他是大师的师弟,我又怎会让人对他动手。”
浅浅的几句话,将错处都推到了玉道人身上,顺水推舟,还打算做一份顺水人情给普陀大师,真是好不要脸着。
玉道人挑了挑眉头,扬起声音:“老道儿哪里闯宫了?老道儿是奉命进宫给三皇子看病的,原来皇室中人是这样的待客之道,这病,老道儿不看也罢!”他冷哼了几声,直接哼到了众人的心坎上。
原来是来给摄政王看病的,那是贵客啊!
皇老的双瞳骤然一紧,紧绷的唇线泄露了他此刻咬牙切齿的心情,这玉道人分明是故意摆自己一道的!
“奉命?”皇老仍旧不肯罢休,据他所知,太后和陆远风可没有宣玉道人进宫为皇甫瑾看病,先皇除了立下这一分为三的遗昭,并没有下过其他的诏书,“是奉的谁的命?”
“是棺材里的那个主,奉的是先皇之命。”玉道人眯了眯眼睛,想跟他斗,皇老还嫩着呢!
他当年能使计让皇老扫了两年粪坑,如今依旧能让他吃瘪,总之他看见黄老头就浑身不爽着。
“老夫入京也有小几日了,竟不知先皇薨逝之前还有这等传召,既是先皇传召,诏书何在?”皇老一双阴鸷的眸子直视着玉道人,继续步步紧逼,不肯罢休。
“如果先皇做什么事情都让你晓得了,那你岂不是比先皇还要先皇?”玉道人气势不输,反将他一军。
玉道人的这般说法,在明眼人看来都是词穷拙劣的借口,落在皇老眼里,就越发的拙劣不堪,他断定,玉道人手中没有传召进贡给的诏书。
“老夫自问兢兢业业守护大陆朝数十年盛世江山,从无懈怠,也从无私心,其心天地可鉴!”皇老朝着上苍拱了拱手,不紧不慢的说着,“但凡臣子,百姓,除却帝王当日传召,或由专人带入宫中之外,其他想要入宫的人都需诏书才能得以进宫,玉神医既说是先皇传召,先皇诏书按照宫中规矩,是要收回揽月阁的。”
“你不就是想看诏书嘛,我给你看就是了,啰啰嗦嗦的,没完没了了。”玉道人嫌弃的撇了撇嘴,伸着爪子往自己的袖口掏了掏,掏了半天,什么物件都掏出来了,除了诏书。
一干人等伸长着脖子等着看诏书,皇老越发确定他身上没有诏书,眸光越冷上了几分。
玉道人有些尴尬的挠挠头,摆了摆手:“你们别急哈,我将诏书放哪里去了来着。”他又伸手往怀里掏了掏着,又掏了半天之久。
众人的脖子都快抻断了,腿也快跪断了,就看见他掏了一堆五颜六色的瓶瓶罐罐出来,掏到最后,竟又是啥也没掏出来。
众人怒了,皇老的双眼里充满狠戾之气,想着玉道人是逃不过这假传圣旨的罪责了。
“诏书在老衲这里,诏书送来的时候你怕丟了,特地交给了老衲保管。”普陀大师简直是神助攻,身后的小和尚将一道烫金的诏书呈了上来。
玉道人狠狠瞪上普陀大师一眼,怒道:“你怎地不早说,害我找半天!”
“老衲老了,若不是慧能提醒,老衲也忘了这事了,阿弥陀佛,岁月不堪人老。”普陀大师感叹了一番道。
皇老看着这二人一唱一和着,又拿他们毫无办法,眼底狠戾的眸光越盛,忽然,他嘴边勾出一抹诡异的笑容,他败了这里不要紧,宣王他们今日是保不住的!
他挥了挥手,陈公公立刻将诏书给收了起来,玉道人见他看也不看,特地凑近他道:“这诏书你就不怕是假的么?万一是假的呢?你就可以治我的罪了,还是好好看看的好,必须还得是一字一句的看才行呢。”
“不必了,既是普陀大师保管的,自不会是假的。”皇老不气不恼,不紧不慢的回他一句。
“那就好。”玉道人笑的越发欢快,明明是六七十岁的人了,笑容如同孩子一般稚嫩可爱。
“既然玉神医进宫是为三皇子诊治,摄政王的病也不宜多加耽搁,来人”皇老挥了挥手,立刻有人上前等候吩咐,“你们将玉神医带去先皇的寝殿吧,让神医为摄政王好生诊治一番,无论玉神医要任何东西,你们都得好生配合着。”
“谨奉帝师之命。”领头的公公行了个礼,转向玉道人道,“玉神医,请随奴才来。”
原本还笑的一脸无邪的玉道人闻言顿时如霜打的茄子,他冲着那老嬷嬷瞪了一眼,冷哼一声:“走就走。”
路过高冉冉旁边的时候,他苦着一张娃娃脸,顺手塞给了她一个纸条。
高冉冉趁众人不注意,打开看了看着,看后越发无语,只见上面为老不尊的写着。
小徒弟,为师帮不了你了,你现在赶紧去抱你师叔大腿,你师叔生的人高马大,最近每顿饭都比我多吃一些,长的肉也多些,大腿更是比为师的粗上不少,你咬定大腿不放松,抱紧了大腿有肉吃……
高冉冉。。。
皇老打发了玉道人,伸手轻轻弹了弹上好的衣带上沾上了雪花,再次抬眼的时候,视线扫过夜怀的时候,眼底浮动着狡黠而狠戾的光芒,夜怀一言不发,眸光回以冰冷,隔在他们中间的人或多或少,都感觉到了透骨的冷意。
今年的冬天怎么这么漫长,尤其是今天,怎么更漫长。
“普陀大师,我们还有些事情需要商议,做法事之事可否等下再行?先不如到偏殿休息一番?”皇老看向普陀大师道,言语里还是透着几分恭敬。
高冉冉一听,皇老这是铁了心的不让自己抱大腿啊,普陀大师不能走,可是,她若是贸然挽留,亦会招致非议。
“皇老帝师,能否容老衲讲上一句。”普陀大师看见不少隐卫和禁卫军都受了伤着,再看宣王嘴角的血色,心下已然了然三分。
“大师请讲。”皇老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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