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宣王势力雄厚,手中又握有名震天下的夜家军,他若是真心支持你称帝,那不失是一件好事,怕就怕他内有乾坤。”皇甫湛闻言眉头蹙的越深。
“宣王会突然向我示好,这点我也觉得奇怪,不过你也不必想太多,至少目前的局面是好的,我也不会全将希望寄托在他那里,你不是说你已经拉拢了一人可以为我所用么?”那人是皇甫湛保举给他的,掌握着十万军权,若他也诚心支持他,大事不愁。
“我与他甚是有些私交,前几日我去的时候看见冷千秋似乎也在拉拢他。”那人野心也不小,是个难以满足的主。
“你之前不是很有把握的嘛?冷千秋?她不是冷家的家主的未婚妻?冷家家主最近有何动静?”皇甫瑾口气颇重,威严无比,隐隐有王者之风。
皇甫湛为他的气势感到微微的心惊:“他已经答应了下来,你可无忧,至于冷家家主那边,据说是在闭关,已然多日不曾在京城出现,他消失的时间与胡夷的浅公主回胡夷的时间有些不谋而合,据说浅公主带了两男子回去,一人称是她十年前死而复生的皇兄,另外一人容貌妖孽,说是她的随从。”
“随从?这天底下能让冷家主甘愿为之随从的人也就唯有两人耳。”皇甫瑾冷笑一声,眉眼骤然变得锐利几分,“胡夷王身染重病,浅公主代为监国,大祭司辅佐其右,胡夷可暂时无忧了。”
那个大祭司的野心他也早有耳闻,如今胡夷王病重,大祭司又岂会不把握时机,闹上一番,这样一来,胡夷就没有闲暇来大陆朝分一杯羹了。
“胡夷是不会,但南疆就难保了,你与安慕白甚是亲近,那南疆公主又对他十分瞩意,若真到了那个时候,有南疆的支持,你也能多了几分胜算,再不济,你退也可暂避南疆,养精蓄锐,日后可徐徐图谋。”
“我是绝对不会让自己陷入囹圄之地的,父皇将京城的禁卫军的大权已经交付到了我的手上,此仗,我是绝对不会败的。”皇甫瑾的双手握紧成拳,他以前幼小,无法保全母妃,如今有了权势,他这次一定会保护好他的姑娘。
皇甫湛音乐感觉到从皇甫瑾的身上传来的某种危险的气息,他眯起眼睛,皇甫瑾之前能够想到他未曾想到,大力提拔寒门仕子,又改革了科举制度,充分的赢得了民心,纵然现在太子的位置稳固如山,那又如何?
这天下之主,终归是民心所向者才能得。
“一切就待明日吧,看看父皇那边还会不会有新的转机,事情暂时就按照前几日我们商议的那样办吧。”皇甫瑾点点头,朝中的势力他已然部署好了,就等着太子发力了。
万事俱备,只欠东风。
“若太子不会走到那一步呢?”皇甫湛有些担忧,皇甫瑾预测太子一定会逼宫,因此提前做好了很多安排。
“父皇病重已然是最好的一个证明了,他是我的皇兄,我相信他惦记我的头颅已经惦记很久了,就算皇甫瑞能忍,皇后也已经忍不住了。”皇甫瑾信誓旦旦,嘴角轻微的上扬了些许弧度。
皇甫瑞向来急功近利,缺少耐心,这些时日,父皇时常让他帮忙批改奏章,参与国事,甚至他染上风寒的时候还在议政大殿上为他设座,这些僭越东宫权利的行为都足以激怒皇甫瑞和皇后了。
皇甫湛看着皇甫瑾,发现他越发的深不可测,就连那日的风寒,他在大殿上的咳嗽都是一步步计算好的,为的就是借机向群臣表明自己的地位,也是借机刺激东宫,他这样的人,连自己生病都可以拿来利用大做文章,皇甫瑞又怎么会是他的对手?
只是这样的人为何会让他觉得可怖呢?
觉得可怖的同时,他又觉得些许庆幸,幸好这样的人不是他的敌人,否则,还真不好对付。
“恩,这些日子我的人会时刻盯紧太子府的动向的,一有风吹草动,我们可以立刻得知。”皇甫湛点头,他已经在太子的府邸安插了眼线,太子只要有动作了,他可以第一时间得知。
次日,议政大殿。
老皇帝一身龙纹玄袍,冷面含威,一言不发的坐立于大殿的高位正中央的龙椅上,皇甫瑞与皇甫瑾分别立于他的左右两边,左边是皇甫瑞,右边是皇甫瑾,而在他们的中央立着一个奇服白衣的男子,似乎在等着皇上的裁决。
“你方才说你是燕国派来的使臣,燕国想要与我国互通有无,你有何凭证?”老皇帝沉声开口,精明的老眼里闪着一丝凝重。
“回皇上,这是我国司丞的国鉴,皇上一看便知。”那白衣的使者将一红色的云纹玄鉴递给了走下来的陈公公。
老皇帝展开玄鉴看了一眼:“朕有一个疑问想要问燕使,不知燕使可否为朕答疑解惑?”
“陛下尽管开口,在下一定知无不言,言无不尽。”那白衣使者双手举向额间行礼道。
“据朕所知,燕国与我朝隔海相望,面积不大,却五脏俱全,可自给自足,已经多年不曾涉世,胡夷曾经派遣使者出使燕国请求贸易粮草,都无功而返。朕想知道,你们司丞为何想要与我朝合作,而不是与胡夷合作呢?”老皇帝眯了眯眼睛,干枯如柴的手指抵住额头,似在思考。
“回禀陛下,司丞这样做其实是为了一人。”那使者回答的极其利落。
此话一落,群臣大惊失色,纷纷开始交头接耳。
“不知燕国所为何人?”老皇帝眸色渐深,越发觉得燕国此行非常有意思着。
“具体所为何事,乃燕国之机密,请恕在下不能在大殿上告知陛下及众位大臣其中原因。”那使臣态度恭敬而不傲慢,礼多而不怯懦,面对周围朝臣的质疑十分的从容。
“我看燕国根本就没有诚意与我朝合作。”夏洛侯冷哼一声。
“夏侍郎未免太急躁了些,那燕国使者既然说是机密,应该不足为外人道也,不过具体的原因,还是应该告之陛下才对。”林太尉默默看那使者一眼,眼中的意味不言而喻,想要合作,就得拿出诚意。
“这,既然使者无法说明缘由,为了我朝安全起见,这通商一事,朕恐怕不能同意。”老皇帝沉吟着开口。
那使者似乎也早已经料到会有这种情况,再次对着老皇帝行了一番燕国的礼仪,开口说道:“皇上有所顾虑是人之常情,不过司丞也考虑到了陛下的难做之处,是以在方才的国鉴的最后一页有向陛下澄清其中缘由,相信陛下看过之后自有主意。”
“燕国你们是什么意思?通商合作是你们自己提出来的,如今竟然还在大殿之上卖关子,真是岂有此理,还将不将我大陆朝放在眼里了!”夏洛侯气愤的甩了甩袖子。
“父皇,燕国不过是弹丸之地,这么些年,一直闭关锁国,不与外界交流,估计也没有什么好东西,我朝实力强盛,又与胡夷与南疆都有贸易往来,区区燕国,根本不必放在眼里。”皇甫瑞看老皇帝的脸色打开看了国鉴的最后一页之后表情阴阴沉沉的,拿捏着他的心思愤然说道,不断的开始指责挖苦燕国。
“父皇,儿臣早就听说过燕国的神秘,尤其是燕国的机关术,据说燕国的田地都是以机括生产,儿臣对此早就心向往之,若是真能与燕国通商,派遣我国的能工巧匠前往燕国学习,这对于农业生产落后的我朝来说是大有裨益的。”一国强盛,需农事强盛,皇甫瑾这话算是说到了老皇帝的心坎里去了。
群臣听后,也微微的动容不已,若真如三皇子所说,此等机关之术被我朝学来,那大陆朝想要成就天下霸主也并非是难事啊。
“不知三弟是从哪里听说的,皇兄我怎么就从来都没有听说过呢?”皇甫瑞争锋相对,冷哼不已。
皇甫瑾微微一笑:“我是在《天工造物》一书上看到过记载,书中记载有一事物水车,其能利用风动之能,将低洼之地的水汲往高处,让农户不费吹灰之力就能灌溉田园,实在是一农业之利器,可惜,时隔多年,那水车的模样已经失传,若真能得此水车,我朝北方的旱情之危可解。”
“荒谬,真是荒谬!”皇甫瑞对皇甫瑾说的神乎其神的水车极其不屑一顾,“三弟,我记得《天工造物》一书可是父皇早年就列为**的,三弟你居然偷看**!该当何罪!”他厉声呵斥道。
“《天工造物》?”老皇帝眼神疑惑,皱眉看向皇甫瑾。
皇甫瑾跪地叩头,身形不卑不亢,趁机进言道:“父皇,《天工造物》一书是儿臣很早就看过的,那时候父皇还未曾将此书列为**,而且儿臣认为此书的内容精神有些荒唐,但里面的起奇淫技巧还是可圈可点的,若是能够增减一些内容,是利农之大事也。”
“父皇,三弟分明是在狡辩,还大言不惭,那《天工造物》的作者对父皇可是犯了大不敬之罪,这等大不敬的书怎么可以广为流传呢?”皇甫瑞反唇相讥,心里暗暗得意起来,没有想到皇甫瑾居然会大意失荆州。
那个《天工造物》的作者原本是宫里的言官苏晋,行使的是谏议大夫的职责,那苏晋后来为了前朝的一个旧吏求情,惹怒了父皇,从而被父皇给杖杀了,这等叛国之人的书有什么好看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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