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宇晟他经常念叨你,哪里会觉得你会欺负了我?”皇甫柔愣是被她弄得苦笑不得,到了眼眶的眼泪也顿时又打回去了着。
高冉冉无语了,她怎么就不会欺负人了,她看起来就这么良善嘛?
“恩,好了,事情已经说开了,我们去找二哥吧,别让他等太久了,你们新婚燕尔的,分开一刻都是如隔三秋,二哥估计看不到你的这段时间都已经恍若隔世了。”高冉冉打趣着她,心情也轻松了起来。
正说着,桥梁那边有个探头探脑的黑影正望着这边,踌躇不前着,高冉冉定睛一看,可不就是二哥么?
她捅了捅娇羞无限的皇甫柔:“嫂嫂,你看,那不就是二哥嘛?”
皇甫柔顺着高冉冉的视线看去,正好看到呆头呆脑往这边张望的高宇晟,高宇晟看她也在看自己,目光接触间,他有些不好意思的挠了挠头,一双眸子在黑夜中澄亮无比。
“嫂嫂,走吧。”高冉冉从凳子上起身,牵着皇甫柔一起走出了亭子。
“二哥。”高冉冉微笑着喊道,见他长身玉立于长廊门前,手上拿着一件粉色的宽大斗篷,看着二人前来,应了高冉冉一声。
他转身看着皇甫柔说道:“外面风大,你身子受不得寒的。”随手就给皇甫柔披上了斗篷,手指触碰间,情感绵长细腻。
望着二人这般你侬我侬,高冉冉有些不高兴了:“二哥真是有了媳妇就忘了妹妹,我与嫂嫂在亭子里也吹了不少风呢!”
高宇晟顿时有些尴尬起来,他在书房处理了一些府里的事情,突然听到外面呼呼作响的大风,就想着柔儿穿的单薄,急忙就拿了柔儿的斗篷出来……
“好了,逗二哥你的,看到二哥与二嫂的感情如此好,我心里真为你们高兴,你们感情越好,我就越放心。”高冉冉含笑望着二人,一个优雅高贵,一个温文尔雅,怎么看怎么觉得般配,怎么看都觉得是一对璧人。
“对了二哥,大哥呢?我来这么久怎么也没有看见大哥,他去哪里了?”夜黑风高的,二哥还出去了不成?
高宇晟揽着皇甫柔一路往内院走去,边道:“大哥出去了,他约了柳家的小姐一起去城隍庙看灯,估计过会才会回来。”
“这么说来,大哥的好事也近了,真是可喜可贺。”高冉冉喜上眉梢,柳言有一颗侠义豪爽之心,大哥也是爽朗之人,这二人也是天作之合。
“恩,不过大哥的口风比较严瑾,只推说是朋友之情,那日我点拨了他*,他才开窍了些,如今那柳言似乎也对大哥有意,我就主张他赶紧去柳府下聘,将亲事给定下来,冉冉,你回头也催促他一番吧。”早日将事情定下来,也会少一番变故。
“这是好事,我回头见着他肯定会提这事的,更何况,我也挺喜欢柳姑娘的。”高冉冉点点头,这门亲事是该早点定下来才行,成王府那边似乎也对柳言势在必行着,她得让大哥抓紧一些,不能光顾着抓住美人心,还得美人的父母点头同意才行。
“恩,外面风大,二哥带着嫂嫂赶紧进屋吧,我得回去了,方才二嫂与我在亭子里时说了不少话,估计也累了,你带二嫂回房休息吧,我就先回王府了。”昨日的事情她还有些没有弄清楚,又太困以致于都没有找夜怀问的明白,再加上她睡着的时候朦朦胧胧听到了管家铭城的声音,估摸着夜怀也回去了,刚好回去问个清楚着。
更重要的是,她要将今日皇甫柔所说之事告诉夜怀,这事情她一刻也不想耽误着。
“你又要回去王府,我还以为你会回来住上几日呢。”高宇晟有些失望,自从冉儿与夜怀亲近以来,隔三差五的就往王府跑,吃住都几乎都在王府了,更何况,眼见着年关越来越近,离着冉儿出嫁的日子也将近了,这以后,她就更难回家住了。
“这阵子忙完了我就会回家住了,二哥放心,我也记着日子呢。”看着高宇晟眉眼间的忧愁,高冉冉自知自己在家的日子以后也会越来越少,也觉得自己成亲之前不应再住在王府了,急忙宽了宽高宇晟的心,顺便想着回去之后也得和夜怀提提自己回家住的事情。
“那我送送你。”高宇晟急忙要出门相送。
高冉冉拦住他,看了眼他身后也相继起身的皇甫柔一眼,道:“你还是好好照顾嫂嫂吧,你我都是兄妹,嫂嫂也是一家人,一家人之间有什么好送的?再说我过几日就回来了。”
“那好,你要是回来就提前和我说,我让厨房给你做好吃的。”高宇晟便当真不送,唤了陈叔来送高冉冉着。
陈叔在路上简单的将高府最近的情形说给了高冉冉听,在听到陈叔称赞长公主管理有方的时候,她点了点头,觉得自己真是给二哥挑了一个好嫂嫂。
在乘车回王府的路上高冉冉想着该怎么与夜怀说起当年的真相,那件事情夜怀嘴上不提,她也知道,那是他的心病。
“王爷回来了没有?”高冉冉向管家铭城问道。
“主子这正在内室歇息。”铭城微微屈身,彬彬有礼道。
内室里,夜怀眉头紧蹙,似乎又回到了那个阴森的日子,全府上下都笼罩着一层死亡的雾气,他在雾气中摸索,一个个熟悉的泛着青色僵硬的脸在雾气里朝着他走了过来,他大声的喊道:“李叔?温姨?……”
一张张青紫的脸在他身边面无表情的擦身而过,他惶恐伸手想要去抓住他们,抓到手心的都是虚无,最后,他在筋疲力尽的时候,周围的雾气突然都消失了,四周寂静如雪,在远处的雪地里走来一个白衣束发的男子。
他抬起头,熟悉的面容让他欣喜:“父王?”
高冉冉走进内室的时候,看到的就是双眼紧闭的夜怀,眉头紧紧蹙起,如玉的脸上带着平常难得一见的急切与恐慌,他呢喃着:“父王,不要走,不要走……”
她急忙快步走到了*边,用力的握住了夜怀的手,安抚性的摸着夜怀的额头,将他的手放在自己的脸边,轻声的呼唤着:“夜怀,夜怀,你醒醒,快醒醒。”
她的呼唤如同是梦魇里的一方晨钟的钟声,缓缓传入了夜怀的耳中,他忽然猛然睁开了眼睛,有些迷茫的看向四周,似乎在找什么东西,满眼的失望之后,他叹了口气,伸手扶着额头,十几年了,他已经十几年不曾梦见他的父王了。
“你做噩梦了?”高冉冉拿着帕子轻轻的擦拭着夜怀额头冒出的细汗,她与夜怀相处这么久,还是第一次看见他做噩梦。
夜怀反手握了握她,漆黑的眼瞳如同是一汪古井,将高冉冉娇小的身躯揽在了自己的怀中,闭上眼感受她甜美的气息,幸好,他还有她。
“是梦到你的父王了么?”高冉冉从旁边的桌子上倒了一杯温水给他润喉,她很少见到夜怀会被吓出薄汗,再加上他方才睡梦里急切的呼唤,他应该是梦到了宣王府灭门的时候吧。
夜怀目光闪了闪,将水端到唇边却不喝:“我方才梦到了我的父王,还有许多宣王府的人,有陈叔,还有温姨……我已经很久没有梦到过他们了,十几年了,在梦里他们都不理睬我,一个个面无表情的从我身边走过,或许是在埋怨我这么多年都没有为他们报仇。”
梦的时间很短,但是那一张张镌刻在了他记忆中的脸让他平静的记忆再次翻江倒海,那些血腥的事情仿佛就在昨天。
“你别这样想,梦都是虚无的东西。”高冉冉安抚着夜怀,她能感受到夜怀的不安,柔声道,“我今天回了一趟高家,见到了皇甫柔,她向我说了一些东西。”
“她说了什么?”夜怀整个人都镇静了下来,听到皇甫柔的名字,眉宇间都带着一股冷意。
“你不要怪皇甫柔,当年的事情与她无关,她也是受害者。”高冉冉叹息了一声,夜怀现在的情绪波动太大,她直接开门见山的说出真相,真怕会刺激到她。
“不,她不是,是她害死了父王!”夜怀的眼中迸发出一股子冷然的杀意,紧握着的手背青筋凸起。
梦里的父王一言不发,手中还拿着一块绣着青鸾的帕子,那帕子上的图案分明是皇甫氏的女子才该有的东西,在梦里,父王将那块帕子给了自己,神晴欲言又止,最后还拍了拍自己的肩膀,眼中的神色既痛苦又纠结。
父王肯定是在暗示什么,他记得皇甫柔也有不少那样的帕子,那是皇甫氏的公主特有之物,不少的公主也有类似的帕子,父王给自己那块帕子是在暗指是皇甫柔暗害的他么?
“不是这样的,夜怀你误会了。”高冉冉急忙解释着,夜怀以前对皇甫柔冷淡却也不会产生杀意,因为他是一个非常冷静的人,他现在的这般变化肯定与他方才做的那个梦有关。
夜怀并不是一个会情绪化的人,他肯定还隐瞒了一些事情,而这些事情肯定也与方才的那个梦有关。
“你的父王在梦里是不是和你说了些什么?”除非是老宣王与夜怀说了什么,不然夜怀不会一口咬定皇甫柔害死了老宣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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