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晟的反应全被白隶看在眼里,虽然他在刚查到这个人的时候也觉得有些不可思议。
作为一个法医,一开始根据骨骼测定死者年龄,身高,根据脂肪密度判断死者体型,这些都是家常便饭。在死者的名字中总会出现一两个自己熟悉人的名字。
不过白隶和陆萧的看法不一样,他觉得这个薛孝伦就像是被谁安排在他们面前出现一样,就好像是在像谁暗示些什么一样。
“你今天去监狱,那个庞光有说什么吗?”白隶的问题终于让这两个家伙回过神来。
“他有用的没用的都说了一大堆。”陆萧说着,给叶晟使了个眼色,让他把口供给白隶看。“这个家伙狡猾的很,我们在询问他的时候,他就供述出一个方同的人,而且说得好像跟他很有冤仇似得。”
“方同我知道,我之前跟你说的那个环球有限房地产,他就是老板。”白隶仔细的看了看那些口供,叶晟很显然对于这个叫庞光的很讨厌,居然还在口供中给人家加上不屑的眼神,傲慢的神情这些词汇。
“我们是不是应该去调查一下这个方同?”陆萧问“我感觉这个家伙也不是什么好人,不过他跟庞光如果是仇敌的话,好像也能挖出庞光一些东西。”
“咱们查的是火灾案。查庞光背的东西干什么?”白隶旁敲侧击的提醒陆萧,虽然陆萧很想查明七罪的心情他理解,但是现在旁边还有一个叶晟在,他的心思表现的太明显,不太好。
“我就是不喜欢他这种有钱人。”陆萧虽然不知道白隶的意思,但是他也意识到自己的言论有些不适当,于是很干脆的瞎掰了一个理由。
“我支持你!我也不喜欢他!!”叶晟在旁边补了一句,让陆萧隐藏的很完美。但是这句话让白隶有些茫然了,就算是为了隐藏什么,怎么的都是一个组织的,这么轻易就给卖了?
事实上白隶虽然知道叶晟的身份,但是对于他的立场还是一无所知的,毕竟这种心理层面上的东西,是很难判断出来的,大家都是做警察这一行业,对于侦查与反侦察的事儿都做的多了。
“那么现在我们是不是应该去一趟方同的公司稍微调查一下?了解点情况呢?”陆萧将问题投给白隶。
“嗯..去是一定要去的,但是我还是觉得再去一下现场会比较好。”白隶回过神来,“先叫人去盯着点方同,如果真是他也别让他给跑了。”
“谁去盯着方同啊?”叶晟问完之后就意识到不对,因为白隶和陆萧两人都投来一股意味不明的微笑。
于是叶晟郁闷的在两人的淫威之下,先行离开了。
等叶晟走后,白隶拉住想要回现场的陆萧:“你先别走,今天魏青青的父母来领尸体,不能让她这么回家。”白隶说着挽起袖子,去拿尸床下面的工具箱,“我要做尸体的修复,你给我帮把手。”
“现在的法医连这都管了?这不是入殓师的工作吗?”陆萧最然这么说,却很配合的跟过去。
白隶在一具女尸前坐下,尸体的脚腕上写着死者的名字,但尸体本身已经面目全非了,烧伤已经让她的皮肤烧的焦黑,头发也几乎都没了,加上白隶做解剖的时候在她胸前开了一道口子,让她显得特别的狰狞。
如果让她的家人看见她这幅模样的话,以后都会做恶梦的吧。
陆萧这样想着。
陆萧到现在也忘不掉他爸妈死时的惨状,时不时的还会梦见。
白隶将工具箱打开,里面有很多修复用的工具,白隶把工具一一摊开,陆萧看见里面就小刀就四五十把。
白隶开始动手修复的时候,陆萧只是在旁边负责递工具,偶尔帮助白隶扶住尸体,虽然尸体已经有几天的时间,血也都放干净了,但是内脏中的气味还是让人有些接受不了,它不像是腐臭那么简单就能形容的。
“刚才叶晟在,我有些东西没有和你说,”就在陆萧快要恶心的吐出来的时候,白隶突然开口,“这一次的案子,我觉得对方很有可能是冲着你去的。”
陆萧愣了一下,他发现白隶一直在看他。
“你什么意思。”陆萧觉得白隶的表情不太对,看起来似乎有点严肃的样子。
“我不是跟你说过吗?我调查了一下这个叫薛孝伦的家伙的家里。”白隶看陆萧的注意已经被引起,于是低头继续干他的动作,“这个叫薛孝伦的,好像是刻意被安排牺牲的人,他的家人对于他的死亡似乎有了预感,他的父亲说,这个人在一个月前,曾经给了家里大量的现金,当时也说了很多当时让他们感觉很奇怪的话,就好像是他要远走永远不会来一样。他给家里的理由明明只是监督工地而已。这个人好像专门给死给你看的似得。”
“但是,案子不是随机的分配的吗?如果组长不叫我去的话,那也不是我啊...卧槽,组长...”陆萧本来还有些挣扎,但是看见白隶用一种说不清楚的眼神正在看着他的时候,陆萧突然意识到这个问题,如果组长不是直接通知而是由呼叫中心直接呼叫的话,当时去的可能就不是他和叶晟了。
“但当时我是意外掉进去的啊!”陆萧还是不愿意相信这件事儿和组长有关。
“我想如果你没有发现这个尸体,也会由谁用其他方式让你发现的,毕竟当时那么多人在场。”白隶虽然和陆萧说着话,但是手底下的活依旧精细的很,这么一会儿他已经将魏青青脸上烧焦的痕迹全部去除,露出地下的肌肉部分,他用一种胶状物涂抹在上面。
“话说,白隶。”陆萧突然想到一个问题,“你怎么知道我叫薛孝伦的?我不记得告诉过你啊..”
“你上次说的啊。”白隶很自然的回答,让陆萧没有任何怀疑只是他也记不清上次到底有没有和白隶说自己的名字问题。而白隶心里却慌得很,实际上陆萧当时确实没有说他的名字,他之所以知道薛孝伦,完全是因为林禹晨说的,但是这俩人到底谁是薛孝伦这个问题,白隶是有些混乱的,因为从两个人的叙述来看,都像是薛孝伦,而他们之中有一个是薛孝慈。
陆萧是用薛孝伦的身份成为陆德明的养子的,这个白隶知道,但是每次和林禹晨讨论问题的时候,他都说自己才是薛孝伦,这就让白隶茫然了。他很想问问他俩人到底谁才是薛孝伦,但是目前陆萧他不能暴露身份,而林禹晨那边问了等于没问。
但是他觉得这一次的案件,确实是冲着陆萧去的。所以觉得还是告诉陆萧,让他小心一点比较好。
“是吗?我说过吗?”陆萧最近发生的事儿实在是太多了,他确实是想不起来了,这个名字告诉白隶可能也没什么大碍,比起叶晟,他觉得白隶应该更可信,而且更有智商。
白隶解剖的手法是稳准狠的,但是他在修复的时候,手法也十分的精细,那些胶状物已经在魏青青的脸上铺满了。白隶有一双非常好看的手,手指细长,而且没有明显的指节,这种漂亮的像是女人的手,如果一般人看见一定会认为它应该是用来弹钢琴的,但是白隶却用它来解剖尸体,有时候陆萧都会觉得这是暴殄天物。
“陆萧,你觉得,人死了之后会不会真的有轮回转生?”白隶突然没头没脑的一句话把陆萧给问懵了,但是没有等他回答,白隶又继续说道,“我觉得没有,所以当人死了之后,只能留下尸体,他们的冤屈无法诉说,但是我们却只能靠自己。”
经过白隶的努力,魏青青的脸,已经修复好,只是特别的惨白,看着有些吓人,白隶从边上拿起她的身份证,做进一步的比对,更详细额修复。
“真是可惜的姑娘。长得还是挺漂亮的,就这么没了。”陆萧不知道如何去接白隶的话,只能感叹这个年轻的生命就此逝去的可惜。经过白隶的修复,这个姑娘惨白的脸虽然吓人,但是她的眉眼看起来还是很漂亮的。
“这个姑娘曾经做过整容,我在解剖她的时候发现他曾经堕胎至少三次。”白隶说着,手下一直没停着现在开始修复脖颈和胸前,首先就是缝合。白隶的手术针很细,线也极细,缝合的时候虽然细密但是很匀称,在他的手下,针线都是在身体内部的,在外表什么都看不出来。他的手法非常高超,连陆萧都觉得惊叹。
“这个年纪的姑娘都很叛逆,大多数都不相信身边的人,觉得身边的人在欺骗她们,觉得全世界的人都想陷害她们。”白隶说着,将最后的针线定在魏青青的肚脐里。这个姑娘虽然已经全身烧焦,但是能看得出来,她的身材很好。“虽然很叛逆,但是应该很寂寞吧...”
“这你都知道?”陆萧不相信白隶连这都能推断出来。
“你以为我是谁?”白隶抬头笑了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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