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侯宸!你大胆!”君飞扬闻声震怒,眸子顺间狠戾,恨声低吼。
“下官失言,不过这可是王爷先问下官的,下官只是照着心里的说罢了,总不好欺瞒王爷吧?”夏侯宸拱手在前,不卑不亢。
“夏侯宸,本王提醒你,皇上之所以派你当这件案子的主审官,意思你该清楚,该怎么做,你自己悠着点儿,别玩火**!”君飞扬愤然警告,旋即转身欲走,却听夏侯宸不紧不慢的开口
“皇上的意思,自该由皇上授意下官,除此之外,那些无关紧要的人说的话,下官只当是放屁!”夏侯宸直起身子,瞧了眼君飞扬后,大方进轿,直朝天牢而去。
眼见着夏侯宸的轿子扬长而去,君飞扬的脸青紫难辨,他自认与夏侯宸的交情不错,却不想因为那么几句话,夏侯宸竟这样记仇,纵连往日的情分都不穆了。
角落里,沈淸颜美眸瞄着君飞扬离开的方向,樱唇勾起一抹浅淡的弧度。
原本她是觉得君湛对夏侯宸的评价有些言过其实了,但此番见夏侯宸因为穆淸瑶的几句话竟然不惜朝死里得罪君飞扬,想来这人也真是小气到了极点。
“小姐,那夏侯将军居然是这案子的主审官,您不是说过,他跟姑爷有仇么?”月竹忧心看向沈淸颜。
“他跟君飞扬不也一样有仇么!或许这官司也不如我们想象的那么难打。”依着夏侯宸的脾气,沈淸颜怕他到天牢里为难君湛,于是差月竹随意买些糕点,亦朝天牢方向去了。
即便早有准备,但君湛在看到夏侯宸走进牢房时,还是觉得浑身不自在,倒不是君湛怕了他,只是夏侯宸每每看到自己这张风华绝代的脸时便眼下充血,好像随时都要奔过来挠自己脸一样。
“君……君湛?”出奇的,夏侯宸这一次眼睛虽然也很圆,却没有瞪他的意思了,这让君湛些许欣慰,却在意识到原因时,登时以袖遮面。
“逍遥王,几年不见,你竟出落成这样了?你是怎么办到的啊!”在看到君湛那一脸的小红疙瘩时,夏侯宸原本郁结在心底的旧怨竟也没那么深刻了。
“咳!你什么意思?本王就现在这样,也照样颠倒众生!”早晚都要面对,君湛索性大方些,且放下袖子随夏侯宸看个够。
“颠倒众生?下官真是佩服王爷的自信心,凭您现在的这副尊容,莫说颠倒众生,便是距离下官的容貌都有那么遥远的一段距离啊!”第一次,夏侯宸觉得站在号称北齐第一美男的君湛的面前,竟如此的有优越感。
“切!本王一向注重内在美!”君湛挑着眉,悻悻瞥了眼夏侯宸。
“这话听着这么耳熟呢?哦,想起来了,这一向是下官的台词,不成想今日却被王爷抢了去。罢了,下官大方些,让给王爷算了!”夏侯宸真是半点也不放过奚落君湛的机会,说出这话来,竟还有几分悲悯之意。
君湛只道再接茬儿下去,只会给夏侯宸更多幸灾乐祸的机会,索性坐在桌边,看也不看夏侯宸一眼。
“下官真是不敢想,如果冰莹小姐能看到王爷现在这副尊容,不知道会是什么反应?怕是连肠子都悔青了!瞧瞧,这张脸怎值得她殉情?啧啧,这张脸……”夏侯宸正感慨之际,君湛也不乐意了。
“你丫的干什么来了!”君湛狠拍桌案,皱眉瞪向夏侯宸。
“干什么来了……忘了!所以说下官真是见不得丑东西,这么一惊一吓的,脑子都空了。罢了,下官先告辞,且等下官想起什么事儿后再来看王爷,不过啊……下次王爷还是背对着下官比较好,瘆人呐!”夏侯宸摇着头,便自君湛的牢房里走了出来。
且说沈淸颜带着月竹走进牢房没几步,便听到转角处传来一阵咆哮。
“夏侯宸!你这个丧尽天良的畜牲!君宵分明是被你叫去的,怎么会在青/楼?是你!是你诬陷君宵,你还我义弟命来!”就在夏侯宸自鸣得意的从君湛牢房出来的时候,恰逢郑谨乔被人从刑室拽出来,遍体鳞伤。
“住嘴!看来你这鞭子还是没吃够啊!在夏侯将军面前居然还敢这么嚣张!”狱卒见郑谨乔辱骂夏侯宸,登时上前狠揍。
“慢着……”夏侯宸眸色骤寒,挥手退了打人的狱卒,踱步走到郑谨乔面前,上下大量。
“呸!夏侯宸,你这个道貌岸然的禽/兽,卑鄙无耻的小人!穆君宵身为先锋,为你披荆斩棘,立下多少汗马功劳!可你却怕他占你军功,竟然用那么下作的手段诬陷他!害他身首异处!你根本不配当什么将军,你这个小人!畜牲!”被狱卒反手拽住的郑谨乔双目喷火,狠戾咆哮,每一次歇斯底里的狂吼都牵扯着身上的鞭伤,痛的他额头直冒冷汗。
“你是谁?叫什么名字?”夏侯宸寒目如锥,冰冷的脸上,那道横疤愈渐狰狞。
他已经有段时间没想起穆君宵这个人了,当初接到君飞扬的密笺时,他的确不问缘由的便替他办了那件事,不是因为他跟君飞扬有多深的交情,而是因为穆君宵太过骁勇,为人又爽直义气,在军中大受欢迎,再加上他是敦亲王府的嫡出孙子,以他的身份和战功,只要搬师回朝,必会被皇上委以重任,介时也很有可能爬到自己头上,以夏侯宸针孔大小的心眼儿,这是他万万不能容忍的。
“呵!你怕了?你怕我会将你的丑事公之于世,让天下人都知道你是怎样一个心胸狭窄,恶心下作的小人!”郑谨乔充血的眸子透着绝顶的愤怒,狂怒开口。
“可惜啊,你没这个机会了。”虽然夏侯宸很想弄清楚眼前这个人为什么会知道那么多事,又为什么会在这里?但显然的是,这个人并不配合,于是夏侯宸也不想费太多力气,伸手自腰间抽出匕首。
眼见着夏侯宸握着匕首欲结果了郑谨乔的性命,旁边狱卒登时上前拦了下来。
“将军息怒,此人乃皇上钦点的犯人,没有皇上下旨,谁都不能要他的命。”狱卒一语,夏侯宸心下陡震,两条黑眉不由的皱在一起,皇上留这么个能指认自己的人活着,目的是什么?
疑心生暗鬼,夏侯宸心胸本就不见得有多宽广,此刻看着郑谨乔嗜血的眸子,心底莫名有了忌讳。
“原来是要犯……那你们可要好生看着,下手也别太重,免得打死了,连你们的脑袋也保不住。”夏侯宸幽幽开口,深冷的眼珠一刻不离的看着郑谨乔。
“夏侯将军放心,摄王已经吩咐,一日五十鞭即可,断不会打死他。”狱卒无心之语却让夏侯宸心底更冷。
“此事摄王也知晓?”夏侯宸声音幽寒,转尔看向狱卒。
“这……”狱卒自知失言,便犹豫着不敢再多话。
“罢了,带他回去,刚刚你们听到的……”夏侯宸似有深意的看向两侧狱卒。
“小的们什么都没听到!”狱卒自然明白夏侯宸的意思,当即表态。直至看着郑谨乔被狱卒带下去,夏侯宸方才收回眸子,面沉如冰的离开了牢房。
转角黑暗处,沈淸颜缓步走了出来,冰晶似的眸子流露出闪亮的怒意,原来害死弟弟的凶手竟然是夏侯宸,可爷爷信上说的却是宜中守将马曲,到底是怎么回事?
因为弟弟的事,沈淸颜无甚心思去见君湛,便差月竹将自街上买来的糕点之类送了过去,这一举动令君湛大为恼火,尤其是月竹在看到君湛时一副遇着鬼似的表情更让君湛深受打击。
“月竹,你家主子为什么没来?”看着桌上那些扔出去连狗都不吃的糕点,君湛一股火涌了上来。
“主子还有要紧的事儿……王爷若没别的吩咐,奴婢告退……”月竹别的毛病没有,唯独有严重的密集恐惧症,此刻看着君湛脸上差不多上百个小红痘痘那么紧凑的挤在一起,月竹顿觉身上所有汗毛顺间稍息立正了。
“告什么退!本王跟你说话呢,你能不能看着本王啊!”连个丫鬟都如此不待见他,君湛再没办法淡定下去了。
“回王爷,这个……奴婢很难办到……王爷恕罪,奴婢先行告退了……”月竹觉得若自己再不离开的话,可能这辈子都没办法离开了,死不足惧,但活活膈应死就好像有那么一点儿不值得。眼见着月竹魂飞般顺移出自己的视线,君湛不由的伸手抚过自己的面颊,若有所思。
有钱能使鬼推磨,对于这话句,沈淸颜一向深信不疑,此刻郑谨乔能坐在自己对面,便是应了这个道理。
“对于穆君宵行军途中嫖娼一事,本王妃想要知道真相。”沈淸颜开门见山,眸如鹰利的看向对面有些局促的郑谨乔,此时的郑谨乔已然没了面对夏侯宸时的那股拼命劲儿,目露警觉的盯着沈淸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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